葉安橙聞言眸光一滯,儘管被樑清柳戳中心事,她還是竭力保持鎮定,她看向了樑清柳的視線,尤其甜膩一笑。
“您說對了,我不單單不喜歡,反倒很討厭,可您喜歡,我就得喜歡?!?
她並非有意的一語雙關卻聽進衆人心,一句簡單明瞭的交代,因爲樑清柳今日前來氣勢沖沖,作爲邊黎白太太的葉安橙必須盡到自己的職責,哪怕是做自己不願意的事,她也得強迫自己願意。
思及至此,樑清柳那抹笑意僵持在脣角,不少人逢迎與客套,卻從未有人將話說的如此直白。
遇見葉安橙,好似一切都在無形的變化之中,樑清柳淡淡出聲。
“但我並不喜歡碧螺春?!?
葉安橙眨了眨眼,視線流轉至手中茶杯,濃郁的茶香味很是好聞,她不由吸了吸鼻子,隨即勾笑道:“因爲這是助理沏的,不喜歡的我也會喝下,與您無關?!?
她只是單純不想讓助理處於尷尬的局勢,而非刻意討好誰。
葉安橙的直白爽朗,令樑清柳在短時間對她刮目相看,她很是訝異與驚奇,身爲邊黎白的太太,心思居然簡明到凡事搬至桌面,而非明裡暗裡。
並未與邊黎白打過交道的樑清柳不禁開始懷疑,外界言傳的邊總是否真如所傳那般傳神,別是空有一名纔好。
樑清柳凝著她的視線,反倒因她的直白,而有些無言。
沉默好一會兒,樑清柳傾身,伸出了手,示意葉安橙將手中茶杯給她。
見此舉動,以及她眼中那抹極其明顯的示意,葉安橙不有一怔,她小心翼翼詢問道:“你確定要我手中這杯?這可是碧螺春?!?
葉安橙的有意強調倒令樑清柳深覺,自己不喝下葉安橙手中那杯茶,好似更爲說不過去。
樑清柳輕點了點頭,隨即端正身子。
“你覺得我會不知道這是碧螺春?”
先前的一再強調,就算不懂得茶品,她也該知道這是碧螺春了。
葉安橙烏黑的視線顫動不止,她輕搖了搖頭。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想說,您不是不喜歡碧螺春麼?”
樑清柳一瞬不瞬看著葉安橙,淡聲笑了笑。
“你又認爲我能喜歡咖啡到哪裡去呢?”
聽完樑清柳的話,葉安橙後知後覺,她本該不喜歡咖啡纔對,更何況是速溶的。
思及至此,葉安橙略顯尷尬的扯了扯脣,將手中的茶杯緩緩交遞給樑清柳,避免燙到她,所以放在桌上。
眼見杯中熱氣躥騰的茶,樑清柳視線看向葉安橙小心翼翼的模樣上。
“看樣子你很重情義?!?
語出同時,樑清柳端起桌上的茶杯,看了一眼顏色,神情並無任何變化。
停在一側助理見此一幕,插不進去嘴,卻也不想讓葉安橙爲自己做這一切,臉上寫滿了無奈。
葉安橙聞言勾笑。
“重情義?這三個字真的是高擡我了?!?
她向來不覺得自己重情義,不過是不想見到助理難堪,僅此而已。
樑清柳深邃眉眼微閃,隨即品了品杯中之茶,入口即逝的感覺倒有
些令人流連忘返,她像似很滿意的點了點頭 。
見此景,葉安橙精緻白暫的小臉映現了星星點點的笑意,她看向了助理。
“你先忙你的去吧。”
助理聞言輕點了點頭,深深的看了一眼葉安橙,隨即起步離開。
眼見助理離開,樑清柳緩緩放下了手中茶杯,正色望向了葉安橙。
“小丫頭,有沒有人說過,你很討人喜歡?”
此言一出,衆董事不由唏噓與訝異,本是敵對方,一向不給人好臉色的樑清柳竟表達出很喜歡她。
耳畔不時傳來董事的議論紛紛,葉安橙眼神幾不可見的閃了閃,隨即瞇眼一笑。
“沒有——”
有意拖扯的尾音不免摻雜了幾分臆想,好似在她印象之中,的確未曾有人這麼說過。
樑清柳淡淡的勾了勾脣角。
“那就我說好了,你很討人喜歡。 ”
聽見不知該算作如何一言,葉安橙神色一閃。
“我?”
她難以置信的指了指自己,手中微顫的動作已然出賣了她此時的緊張感。
樑清柳聞言笑意加大,眼底的光芒清單而平靜。
“是你。”
儘管已有所答案,聽到有其確切的回答時,還是不由心驚,她緩緩收回了自己的手,乾笑了兩聲。
“我可不這麼覺得。”
無意識的反駁聽進樑清柳耳中,她從沙發起身,邁著輕緩的步子走向葉安橙,停在她面前之際,居高臨下的望著她。
“小丫頭,你不該反駁我的觀點。”
還未從愣神中緩和,頭頂傳來清冷聲音時,葉安橙聞言擡眸,無所預警迎合樑清柳的視線時,她的眸光狠狠的顫了顫。
視線交錯好一會兒,葉安橙纔想著收回自己的視線,她歉意一笑。
“我並沒有?!?
她的歉意不是來自反駁,而是她不該如此直視一個長輩。
樑清柳鳳眼光芒流轉,聽見她的話,神情平淡至無所神色。
“你該學會適應,而不是一味的謙遜?!?
聽到適合二字,葉安橙身子開始不自主繃緊,適應什麼?她想自己很難做到,每當面對那些明裡暗裡的董事時,她都深覺渾身不自在,更何況是聽著他們毫不走心的讚美。
思及至此,葉安橙烏黑的眼底掠過一抹堅定的光芒。
“我還是做我自己,這樣比較開心?!?
無論世界的觀點是什麼,她都不想去迎合這個世界,只想做自己,其餘不重要,快樂爲大。
樑清柳聽見她的話,緩緩收回了視線,邁著長腿隨意走動,高跟鞋所發出了的響聲一如敲擊葉安橙的心房,令她沉悶投不過氣。
“有些時候,開心的確是最重要的?!?
做自己也是如此。
餘留的半句話,並未從樑清柳的口中而出,她的視線沉溺而悠遠,漂亮的臉蛋映現淡淡的憂傷,無人知曉,她在煩悶些什麼,或是悔悟些什麼,她的思想無人可穿透,唯獨她自己。
聽完樑清柳的話,葉安橙從中聽出了幾分蒼涼與孤寂,她不可抑制
背脊一僵,下意識望向那抹朝著人羣走去的身影,這纔將其看個仔細,樑清柳的身材屬於比較精巧,個子並不高,比例卻很好,葉安橙收回了打量她的目光,隨即笑笑。
“林太太,您好像有心事?!?
樑清柳聽言,深幽的視線看向了正注視她的衆人,她丟給了他人一記警告的眼神,個別董事則是急切收回自己的目光,樑清柳像似很享受這種支配他人的權利,微微一笑,輕聲迴應。
“心事才久了,我自己都忘了?!?
不難感覺到,樑清柳的心事該是一個牽引她心已久的,不然不會表現如此悲涼。
葉安橙烏黑的視線微閃了閃,很是應景的沉嘆一聲。
“大概是因爲林董的關係?!?
儘管知曉,這個節骨眼,她不該提及林董一事,但她實在不願見到樑清柳如此模樣,林董離世一事看似與衆人無關,實則這裡的每個人都是兇手,包括她自己,是那種冷漠的幫兇。
殺人者固然殘忍,而他們這些自認爲事不關己、息事寧人的思想又好到哪裡去了呢?
這樣的對話,令二人沒有絲毫的間隙,樑清柳身子微微緊繃著,提及到林董,她頓足,看向了窗外的景色,心中涌現了一絲懊悔,她當初不該任由林董胡來,一切也就不會發生,這麼多年了,她都未曾真正的體諒他一次。
想到此,樑清柳的神情越發苦惱與複雜,她深深吸了口氣,像是對外界寄予厚望,眼中滿是期待。
“橙子,你來?!?
那一聲橙子叫的尤其親切,連樑清柳自己都不免有些訝異,不過並未流露而出,她所表現的很是從容。
並未芥蒂於此的葉安橙聞言起身,邁著矯健的步子走向樑清柳。
停留她身側,當看向樑清柳那張憂慮的面容時,眸光幾不可見的顫了顫。
如此美麗的女人很是不適合傷感,破壞美感倒也不是,只是有著令人抑制不住的心疼。
葉安橙眨了眨眼,清淺的嗓音透著不顯明的關切。
“這樣令人動容的臉蛋不適合傷感?!?
此番話完全是按照溫淳的口吻所言出,因爲她不知自己該用怎樣的方式,才能將她所想表達的表達出,還不至於雙方處於尷尬境地。
聽見葉安橙的話,樑清柳低低一笑,眼角眉梢的深意越發關不住。
“你與邊總什麼時候結婚,我好像先前並不知道這一消息。”
見事件重心突然牽扯到自己身上,葉安橙一時未緩衝過來,她略顯尷尬的扯了扯脣,不知該如何應對。
沉默了好一會兒,她忽然笑了笑,盡顯無奈神色。
“我們是隱婚。”
樑清柳微側過頭,看向葉安橙那張精巧的小臉時,不由笑笑。
“連婚戒都沒有,這樣的隱婚未免太說不過去了?!?
葉安橙聞言垂眸,看向自己空空如也的纖指時,她輕咬了咬下脣。
從她與邊黎白成爲夫妻至臺灣前,一直都是有名無實,一個戒指,她也就沒那麼關切了,如今聽樑清柳問起來,倒的確有些心底泛酸,她不懂自己在芥蒂什麼,完全可以自動忽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