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安橙不經(jīng)意探入他的眸底,當(dāng)見清其中潛藏的濃情愜意時,下意識的收回了視線,她 略顯尷尬的扯了扯脣。
“我們是朋友嘛!”
或許比朋友更爲(wèi)親暱,溫淳曾一再保護她 ,不惜承載流言蜚語將她擁入懷中,眼睜睜看著雞蛋砸到二人身上,她又怎麼會在這 雞毛小事上避忌。
聽到朋友二字時,停留在她臉龐上的手微頓了頓,溫淳眸光一閃,精緻的脣線扯出一抹悲涼入骨的笑意。
“嗯,朋友。”
眼見前一秒還熱情似火的你儂我儂氣氛,如今竟然冷凝,蘭迪直挺了身子。
“這次事件對橙子沒什麼影響,反倒?fàn)?wèi)其帶來衆(zhòng)多的好評,人氣也是瞬間飆升,不難看出,是有人刻意針對溫淳,或者說,是有人在從中挑撥離間。”
待蘭迪自我分析話音一落,葉安橙視線一轉(zhuǎn),直直的看向他 。
“不是意外麼?”
蘭迪帶有笑意望著葉安橙一臉懵懂的模樣。
“橙子,看事不要太獨一,儘量複雜些。”
他想自己很有必要爲(wèi)這個凡事簡單爲(wèi)好的葉安橙,灌輸一些她一時難以接受的複雜思想。
聽完蘭迪的話,葉安橙輕咬了咬下脣 。
“ 不是不想,是看不透。”
蘭迪緊盯著葉安橙那張不經(jīng)過任何修飾卻也清新可人的臉龐。
“橙子,有些事不是能與不能、想與不想,是必須。”
語出同時,蘭迪迴歸常態(tài),一如先前的嚴謹作風(fēng)。
私下,他完全可以像似一個朋友與葉安橙嬉笑打鬧,但他現(xiàn)在所言都是對葉安橙今後路程至關(guān)重要的,一字一句都是爲(wèi)了讓她在今後的人際關(guān)係中更加吃得開。
謹遵教誨的葉安橙尤其贊同的點了點頭。
“我會記住。”
見葉安橙在至關(guān)重要的關(guān)頭不在鑽牛角尖,而是絕對服從,蘭迪欣慰一笑。
“橙子,不要你記住,我要你學(xué)會。”
葉安橙聞言神色一頓,對於蘭迪口中的學(xué)會難以理解,她這樣做事一根筋的人,想事事分析的透徹恐怕何止困難,簡直是不切實際 。
“這……”
她的欲言又止足以說明她表示很是爲(wèi)難,蘭迪眉眼閃過薄薄的涼意。
“橙子,在SK,我最不想聽見的就是不行或者不能,同樣都是人,人家可以,爲(wèi)什麼你不能?”
葉安橙微垂眸。
“你不是說很討厭心機叵測麼?”
關(guān)於這一話題,她的確很想與蘭迪好好探討一番。
聽完她的話,蘭迪神色清冷了些許。
“你是在跟我秋後算賬?”
當(dāng)日,她一氣之下說離開SK,事情矛盾點就在此,如今再度提起,實在不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葉安橙聞言立時否認。
“我不是。”
即便與葉安橙熟識時間並不長,蘭迪卻能清楚摸出她的脾氣,她此時態(tài)度堅決的否認,並非出於慪氣,而是在爲(wèi)自己做此辯解 。
蘭迪深幽的視線觸碰她
的臉頰時, 話鋒一轉(zhuǎn)。
“我們暫且不提這個,現(xiàn)在最爲(wèi)重要的是怎樣全身而退,幕後操縱的人目的無非是兩個,搞垮溫淳,或者逼迫你們撕破臉。”
始終閒適坐在一側(cè)的溫淳美冠如玉的臉頰透著幾分薄涼。
“見招拆招。”
葉安橙眼神一閃,對於這樣從容不迫的溫淳心生敬畏,本就年齡不大的他處理起事來 ,竟然是如此的輕描淡寫。
她脣瓣輕顫了顫,想說些什麼,卻始終持以沉默 。
意識到葉安橙這一輕微變化的蘭迪眉眼一閃。
“橙子,你想要說什麼?”
聞言,葉安橙稍頓片刻,隨即脣瓣輕動。
“怎麼就確定一定有人暗中操作呢?”
直至此時,葉安橙都完全未意識到這一點,她寧願相信有人刻意針對,也不願 是有人暗中操縱這一切,如若真的是那樣,那就太可怕了。
聽完葉安橙猶如孩童一言,蘭迪與溫淳相互對視一笑。
蘭迪邁著矯健的步子走向酒櫃前,拿出了擺放正中的紅酒,隨即拿出幾個酒杯走向二人。
望著蘭迪嫺熟的動作,葉安橙烏黑的視線狠狠的閃了閃。
“這是?”
蘭迪刻意少倒了一些紅酒,將其遞給葉安橙。
“82年的拉菲,嚐嚐,不虧嘴。”
葉安橙視線緊盯他杯中紅酒,小臉映現(xiàn)了一絲爲(wèi)難,她這種酒品的人,一杯酒下喉,想必又會胡言亂語。
溫淳身子微傾 ,接過了蘭迪手中的紅酒,一飲而盡。
“嗯,味道不錯。”
見溫淳的如此解圍方式,蘭迪勾脣一笑。
“別對橙子動心思,我不允許。”
聽著蘭迪帶有警告性一言,身處一側(cè)的葉安橙不可抑制背脊一僵, 完全無從瞭解,蘭迪怎麼會突然吐露這樣一言。
溫淳接而倒了些許的紅酒,輕晃著杯中的紅酒,嗓音微沉。
“最爲(wèi)真摯的往往適合潛藏心中。”
瞬時明白其中含義的蘭迪手持酒杯微湊近,與其碰杯,隨即看向了葉安橙。
“橙子,怎麼這麼擔(dān)心溫淳?”
葉安橙捲翹的密睫微顫,不著痕跡瞥可一眼溫淳,滿腹誠懇應(yīng)聲。
“因爲(wèi)他是重要的人,不希望他有任何狀況。”
葉安橙的突然改口出乎了溫淳的意料,他眸光一轉(zhuǎn),望向那張略顯嬌羞的小臉時,脣線肆意上揚。
“橙子,這個謊言說的沒有技術(shù)含量。”
完全未意識溫淳言蘊藏頗深的試探之意,葉安橙幾乎是下意識的反駁 。
“我沒有說謊,你的確是我認爲(wèi)重要的人。”
溫淳輕舉杯,脣角的弧度加深了 些許。
“爲(wèi)了這聲重要的人,乾杯——”
他輕柔的嗓音攜著些許的失意,這個答案好似已經(jīng)令他在滿意不過了,卻還是很難開心起來,或許是單純覺得,他不過是爲(wèi)了彌補剛剛口中的朋友纔會宣稱最重要的朋友。
葉安橙奪過了溫淳手中的酒杯,猶豫不過三秒,將其一飲而盡,這一杯源源比蘭迪起初所倒的那一杯多了多,灼熱的紅酒穿透她的喉嚨,她略顯不適的擰了擰眉梢。
“溫淳,有什麼都一起扛過去
。”
見她這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dāng)?shù)哪樱瑴卮揪@脣角噙著勾人笑意。
“橙子,看樣子你還是沒記住我的話,凡事避而遠之。”
葉安橙精緻白暫的小臉沾染了些許的紅暈,視線也越發(fā)迷離,溫淳那張俊臉已經(jīng)由一變二,她半瞇著眸子。
“那不是葉安橙,我纔不要那麼慫呢。”
眼見葉安橙清甜小臉說出如此重情義的話,這相互矛盾的畫面感令溫淳深覺不適 。
蘭迪輕品了品口中的紅酒,無奈輕嘆。
“這丫頭是喝醉了,讓她在這睡一會兒,重要的事等醒了再說。 ”
葉安橙聽得心尖一緊,她一瞬不瞬的盯著蘭迪。
“你才喝醉了,我沒有,我清醒得……”
不等話音落下,葉安橙纖細的身子徑直倒去,溫淳長臂一伸攬住了她險些磕至沙發(fā)邊棱的身子,勾脣一笑。
“沒心沒肺的樣子叫人如何是好?”
即便知道 她已然是醉得不省人事,他還是想輕聲詢問一番。
聽著一向桀驁的溫淳如此輕柔的嗓音對著懷中的葉安橙輕聲細語,蘭迪沉聲嘆息。
“淳,你對橙子——”
蘭迪欲言又止,想必 溫淳已然懂得他話音未落的後半句。
溫淳深幽的視線 始終凝視那張熟睡的容顏,脣角弧度加深了些許。
“不敢碰。”
簡單的話音一落,溫淳輕挪動自己的身子,爲(wèi)葉安橙找了一個舒適的位置,以便她睡的安穩(wěn)。
蘭迪肉肉的臉映現(xiàn)一抹複雜神色。
“你首次接這部戲與這個丫頭有關(guān)。”
雖然是戲劇學(xué)院出身,溫淳卻從來不接角色,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平面上,與葉安橙一同出演的劇,是他破例接下,纔會讓葉安橙對口中的前輩如此陌生。
蘭迪向來多疑,尤其是這一事件更加引起了他的注意力 ,只是不喜管閒事,一直未開口發(fā)問,如今溫淳與葉安橙走得如此親近,蘭迪想自己作爲(wèi)經(jīng)紀(jì)人 ,有知道真相的權(quán)利。
聽著蘭迪篤定一言,溫淳勾人的視線在她小臉上肆意打量。
“是。”
隨著清晰一聲回答,蘭迪眼泛星光。
“你之前就認識橙子?”
溫淳聞言擡眸,輕奪過她手中險些掉落的酒杯,勾脣一笑。
“沒人會對自己不敢興趣的人如此上心,任何事都有前提。”
他模棱兩可的回答更加充分說明,他一再破先例的種種之舉都與葉安橙有關(guān)。
對此蘭迪深表不解的凝視他,看了一眼身側(cè)的沙發(fā) ,略顯慵懶坐下了身。
“橙子呢,毫不知情?”
溫淳將手中的酒杯 輕放置在桌上,視線越發(fā)迷離的盯著它。
“她無需知道,當(dāng)然我也希望你閉口不言,不用保證,我知道你會做到。”
早在之前,溫淳就對蘭迪調(diào)查個底朝天,蘭迪所得知關(guān)於溫淳的一切不過是他非刻意隱藏的,而他想知道他人刻意隱藏的,便是輕而易舉。
蘭迪晃了晃杯中紅酒,不禁對眼前這個看似浪蕩的溫淳刮目相看。
“衆(zhòng)人眼中的浪子,橙子面前的癡情種,溫淳,這一次你栽了。”
“我認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