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他的話,葉安橙頓時張大了嘴巴,她實在揣測不出,邊黎白是本著怎樣的心裡接她的下句話, 她說的可是賞月!
礙於頭是自己先挑的,葉安橙也不便多言,只好木訥的點點頭,故作滿足道:“那太好了!”
凝視她脣角攜帶的官方式笑容,邊黎白俊逸的臉頰掠過一抹愉悅。
他從沙發起身,不著痕跡睨了一眼自己身上的大塊酒漬,含笑道:“嗯,在這等著。”
話音落,邊黎白便邁著修長的雙腿奔著二樓而去。
身處客廳的葉安橙無聊到他上樓總共踩了多少個臺階,待邊黎白健碩高大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視線之內,葉安橙才依稀回過了神 。
她隨意環顧四周,腦海之中不禁回想邊黎白所言,這棟別墅鬧鬼一事,不禁打了一個冷顫。
她極力說服自己,邊黎白只是去拿東西一會兒就回來了,但卻怎麼也剋制不過心底的恐懼,尤其今日出了綁架一事,她心底滋生的恐懼更爲濃重。
葉安橙從沙發起身,倉促到連鞋子都沒穿,便往樓上跑,她的腳剛一踩到階梯處,原還通亮一片的大廳頓時陷入黑暗。
“ 啊——”
伴隨著一聲驚呼,來不及思慮過多,葉安橙一路跑向了樓,上樓之際,原還有燈光的階梯也瞬時陷入黑暗,內心的恐懼被無限放大,葉安橙強忍發軟的腿腳想盡快見到邊黎白。
下一秒,葉安橙毫無預警的跌落邊黎白溫軟的懷抱。
她擡眸,一瞬不瞬的望著邊黎白靜等解釋的眸子,急的快哭出來了。
“黎,有鬼!”
邊黎白輕撫她的秀髮,磁性嗓音夾雜著濃重的笑意。
“嗯?”
葉安橙內心的恐懼已經蓋過了一切,所以並未察覺出邊黎白神色異樣。
她緊攥著邊黎白的衣角,將自己剛剛所見一一敘述,例如她前腳離開,燈就暗了下來,想想都覺得恐怖。
邊黎白瞇著眸子,靜聽她的敘述,不做打擾。
葉安橙喘了幾口粗氣,完全陷入了癲狂。
“黎,你保護我!”
邊黎白眸色沉了沉,透過燈光凝視那張被嚇得慘白的小臉,脣齒輕動。
“我非救世主,單反相助必有高額利息,葉小姐,我不止一次告知過你。”
聽他如此提醒,葉安橙毫不在意的點了點頭。
“什麼利息不利息,你別離開我就好了,太恐怖了,真不知道你怎麼住下去的。”
感受著懷中之人不滿的抱怨著,邊黎白脣角的弧度越發勾纏。
“不是看月亮,跟我走。”
話音落,邊黎白牽起葉安橙纖細的手,將她拉至樓上。
縱然恐懼,葉安橙不聲不響,靜跟著邊黎白的步子。
來到三樓露臺,見到眼前的景象,葉安橙不禁驚呼,太美了,露臺之上滿是星星點點的白暖燈,還有桌子與紅酒一類,看樣子邊黎白應該經常來這裡。
她大步上前,張開雙臂,感受迎面而來的暖風,即便是夏季,已然是深夜,風自然不比日間的暖。
邊黎白邁著修長的雙腿緩緩走近,從後擁住葉安橙,薄脣貼
合她的耳際,低聲道:“小心著涼。”
簡單的四個字卻聽的葉安橙心房一顫。
今日她總是隱約感覺,他好似格外冷淡也格外溫柔,很是矛盾 ,但確是與邊黎白接觸下來的感觸。
她微側過頭,望著他側顏,精緻的小臉斂出一抹弧度。
“黎,你身上的酒味好濃。”
他並沒有喝多少酒,身上的酒味卻濃重的不是一星半點,以往最討厭酒味的葉安橙卻深度著迷他身上的獨特混合氣味。
邊黎白望向遠方的絢爛街燈,勾脣笑道:“不喜歡麼?”
葉安橙眨了眨眼,數不清是看他第幾次笑了,唯獨這次,她好似從中感受到了無限的愉悅,而並未刻意。
她微抿了抿脣,聲音輕輕的。
“不是,黎,你笑起來好好看。”
邊黎白眸光一滯,他微側過頭,落入眼底便是那張精緻小巧的臉龐勾笑的模樣。
“你喜歡?”
葉安橙不予否認的點了點頭 。
如此回答,邊黎白喜不自禁的挑起脣角。
“葉小姐, 如此嬌羞的模樣,看樣子也很適合你。 ”
聞言,本處於嬌羞之中的葉安橙瞬時回過了神,她一瞬不瞬的望著邊黎白,眼眸微閃。
“什麼叫也很適合我,我是什麼樣子的!”
縱然,無法全然理解,邊黎白言語之中潛藏的意思,葉安橙也不難聽出一二,這其中難免有幾分 調侃的意味。
邊黎白不可抑制的笑了笑,微挑眉,扮起了與他全不相符的無辜。
“你曲解我的意思。”
葉安橙微蹙了蹙眉,不自主反思,以往自己的對白怎麼就活脫脫成了邊黎白開脫的藉口了!
她微嘟起了嘴巴,不滿道:“是你話裡有話。”
邊黎白輕嘆一聲,煞是介事的說道:“沒有,是你曲解了。”
葉安橙此時才所有體會,面對一個死不承認罪行的人是一件多麼可悲的事。
她百般無辜應對邊黎白的模樣歷歷在目,葉安橙不禁失笑,指了指邊黎白“你在報復我!”
邊黎白微湊近,溫熱的呼吸打在她的耳畔,吹拂她耳際細小的絨毛,低沉的嗓音滿布魅惑之意。
“葉小姐,報復這類的措詞,儘量不要出口,我只是想看你無措的模樣。”
無措?
葉安橙頓時哭笑不得,她緩緩收回了自己的手指,輕咬了咬下脣,沒好氣的對他抱怨。
“無措的樣子,你見的還少麼,我們相處這幾日,那一天不是在無措中度過,你一個眼神都足以將一個女人殺死,一個男人那麼妖媚幹嘛!”
抱怨抱怨成了不自主的稱讚,葉安橙絲毫未察覺自己的言語有任何不妥,不以爲然的笑了笑。
如若邊黎白主張戀愛,大概很多女人會一擁而上,她恐怕只能靜站在一側,感受著空氣。
邊黎白幽幽的闔著眼眸凝著她。
“妖媚是形容男人的?葉小姐,我不介意送你到學院從修。”
葉安橙聞言一怔,眨眨眼睛,她有說錯麼,縱然她的比喻錯了,但也相差無幾,他瞇魅眸時,簡直
是在犯罪。
恍惚間意識到一個重要問題,葉安橙的情緒低落了些許,清淺的嗓音沾染著無盡期待,卻不想可以表現而出。
“黎,你爲什麼要跟我結婚呢?”
這個問題並非是她第一次問,他的回答也基本含糊其辭,並無具體確意。
邊黎白神色凝重皺著眉,回答時神色異常認真。
“別問我,不想回答。”
這一次,他沒有含糊其辭而是拒絕,葉安橙的心尖幾不可見的顫了顫,曾有人說,一個人不斷迴避你的問題,未必是難以啓齒,而是最爲根本,他懶得騙你,卻也不願傷你。
她脣角的弧度逐漸平和,微垂眸,在心底,她不止一遍強調,他是恩人,卻總是對他產生異樣的期待與依賴。
意識到葉安橙的失落,邊黎白手臂緊了緊,將下顎抵在她肩窩,煞是迷人的笑了笑。
“我們是夫妻,我回答什麼都無關緊要,還是說,你有所期許我的回答,例如我愛你。 ”
最後一言恰巧擊中葉安橙的心思,想法略有不同,她想聽的並非是我愛你,短短幾日,涉及到愛太過膚淺,她更聽見的是他至少有一刻鐘的心動,好感都好,但很是可惜,沒有。
葉安橙神色黯淡,縱然是演員但也只針對攝像機前,在親密人面前,她是無法說謊的。
她沉沉的吸了口氣,輕聲道:“黎,我從來都不想跟你捆綁婚姻,雖然作爲一個被施捨的人這麼說很可恥,但確實是肺腑之言,我想聽的也不是我愛你,你不愛我,我們可以當做朋友來相處,但是有了葉氏與婚姻,什麼都複雜了,你我的關係好像也複雜了起來。”
聽完葉安橙一番話,邊黎白很是意外,他 無所預料,在她心中是這樣看待這段婚姻的,一直希望更好,而不是隨意。
邊黎白舔了舔略顯乾澀的脣,眸底的墨色 越發濃重。
“葉小姐,沒有複雜,我如果覺得你是因爲葉氏才與我結婚,我不可能與你去領結婚證,那大概是一輩子之中,最衝動的一次。”
此時,葉安橙如同 被點亮了眸光,她眨了眨眼,嗓音之中滿是難掩的喜悅。
“那你後悔麼?與我結婚。”
“後悔的反應該是也不歸宿,而不是在這裡與你探討人生。”
“真好,我也不後悔。”
倏地,一道慵懶蠱惑的低沉聲線落入葉安橙的耳際。
“如果,今天我將我們定義爲真正的夫妻呢?”
真正的夫妻?
葉安橙略顯不滿的擰了擰秀眉,不加以考量發問。
“什麼叫真正意義上的?”
“我與你,交融一體。”
聞言,葉安橙不可抑制的背脊一僵,這個問題很值得深度探究,她自己也很難想到,如若邊黎白真的將她就地正法,她會不會如現在這般毫無顧忌的說著她不後悔。
她與邊黎白的婚姻,她儘量逢迎,與利益無關,僅僅是葉崢嶸一番話,邊黎白一步步攀爬到今天,所以她想極力做一個好妻子。
這纔是最爲根本的理由。
半響,她堅定不移的聲線爲天空的絢爛增添了幾分濃情愜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