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賽制,第一輪淘汰賽後進階的,還真是金風島和天瑤聖地對上。
但現在第一輪還沒打完,還有別家要比呢,哪能這時候就打第二輪進階?
所以阿糯這話也不是挑戰,是用這話來表示自己不怕他,實際知道打不成。
結果金風島帶隊的長老悠悠開口:“反正進階後確實是你我兩家對上,那現在先打也沒太大問題,只要別家同意讓我們先就行……諸位同意麼?”
其餘長輩互相看看,都有些動念。
不管各家自己有什麼心思,共同的目的都是想打天瑤聖地的臉。
此時此刻夜聽瀾不在,天瑤聖地來的長輩雖多,可沒有夜聽瀾這種能一錘定音的威望,不趁著這個時候給天瑤聖地搞點事豈不是可惜?
於是竟然衆口一詞:“既然趕上了,那你兩家先打也是可以的。”
立刻便有天瑤聖地長老厲聲道:“你們當大比是兒戲?賽制自有規程,豈能隨意調整!”
有人幽幽道:“這不是你們家娃娃自己說的嘛?”
阿糯縮頭。
天瑤聖地長老簡直氣笑了:“老夫倒是首次聽聞,一羣一品修士、百年老夫,都聽從一個小孩子的指示?阿糯,改天你開宗立派,讓他們拜拜。”
天瑤弟子都在笑,阿糯挺胸叉腰。
金風島的人卻笑道:“反正我們比試提前,影響的是其他人,只要受影響的幾位沒有意見不就可以了,求仙問道者,何必如此教條死板。”
衆人都道:“沒有意見。我們也想看看這麼小的小修士,究竟有多少實力。”
阿糯皺眉,感覺風向古里古怪。
別看阿糯日常小腹黑,實際遇上大事也是基本習慣師父動腦筋的,小腦袋便開始東張西望找師父。
陸行舟早就聽見了這邊的喧鬧,從後方海灘迴歸,站在高臺邊上看了一陣,傳音阿糯:“打。我要觀察他們的目的是什麼。切記,安全爲上,不求勝。”
得到師父的傳音,阿糯心中大定,叉腰道:“那位大叔,你行不行啊,不行就換你身後那個撐傘的姐姐來呀。”
天瑤聖地長老們一愣,那方啓昊已經閃身上了擂臺:“小妹妹,這是你自己挑惹的,可別說在下欺負人。來,叔叔讓你三招。”
陸行舟摸著下巴,從這態度看,至少不是針對自己師徒的。起碼對方至今都沒把阿糯放在眼裡。
阿糯老實巴交地上前,捏著小拳頭示意了一下,很是搞笑地“呀”了一聲,小拳拳敲了下去。
方啓昊漫不經心地一擋。
“砰!”
遠超預期千百倍的恐怖巨力衝上手掌,方啓昊一個慘叫,右手直接骨折。
看似老實巴交的阿糯身形鬼魅一閃,合身撞進方啓昊懷裡。
“咚!”方啓昊騰雲駕霧般飛起,撞在擂臺邊的立柱上,直接撞塌,猛地噴出一口鮮血,顫巍巍地指著阿糯:“你、你……”
全場起立。
這方啓昊可不是魚腩啊,他剛纔也是一擊秒殺了同級!
結果一個大意,被一個小孩子拍球一樣打成了這樣。
陸行舟扶額,是不是高估了……
正這麼想著,方啓昊扶著斷柱站起身來,抹去脣角的血跡,眼神變得猙獰:“是我小看你了。”
陸行舟瞇起眼睛,無數人心中都是一凜。
單這抗擊打能力,就不對……
方啓昊明顯不是橫練的體修,剛纔那一戰秒對手用的可是法寶。
一個用法寶的道修,如何扛得住這樣的傷害還跟沒事人一樣?
阿糯小臉變得很認真,擺了一個防禦架勢。
下一刻強烈的罡風呼嘯而過,一條鋼鞭突兀出現在身邊,抽向阿糯的腦袋。
衝著腦袋,而不是肩膀……
已經有很多人第一時間就下了判斷:“不好,他在下殺手!”
陸行舟第一時間燃起久未動用的鏡光符,同時召喚炎魔襲擊方啓昊後背。
與此同時整個人身形電射,直撲場中。 ωwш? ttka n? ¢ o
與他一起掠向場中的還有天瑤聖地的諸位長老,甚至還有其他幾位“組委會”的長輩們。
便是想打天瑤聖地的臉,他們也沒想真在這種場合死人,尤其還是這麼可愛的女娃娃。
只在剎那間,“轟”地一聲爆響傳來,那鋼鞭抽在了一面大餅上,卻不是金鐵交鳴的脆響,而是能量交擊的驚人爆炸。
阿糯肩扛大餅迅速飛撤,那鋼鞭在原地滴溜溜地轉,一時半會竟收不回來。
元磁大餅,專克金屬。
即使如此,大餅也有了裂痕,這還是因爲剋制使得鋼鞭失了原有的威力、並且陸行舟的鏡光符已經生效,略微偏斜了一些攻擊,否則這一鞭必然要把大餅擊碎並傷到阿糯了。
此刻黑炎已經燒灼到方啓昊身上,陸行舟憤怒一腿也已臨身。
左右無數干擾收攝等等技能砸了過來,結果就是陸行舟這一腿也沒踢實,雙方都被人隔開。
那鋼鞭滴溜溜地迴轉,方啓昊正待收回,隔空探來一隻纖手,提前把鋼鞭奪走。
轉頭一看,夜聽瀾已經迴歸,鋼鞭正是被她奪取。
此刻的夜聽瀾臉色鐵青,掂著鋼鞭冷笑:“好一個打神鞭。如此上古仙寶,是用來對付一個小孩的?”
方啓昊梗著脖子道:“擂臺之上,難道還尊老愛幼?我也讓了她一招了,豈不是被打得吐血?再讓下去,直接認輸得了。”
夜聽瀾冷然道:“那你打頭顱是什麼意思?”
“……打神鞭嘛,自然打的是靈臺。”
“砰!”夜聽瀾隨手一揮,把方啓昊抽了個陀螺:“你當本座是愚昧無知之徒?”
金風島長老立刻攔在面前:“聽瀾真人,我方弟子也是因爲先受了重傷以致沒壓住脾氣動了殺心,按規則判負便是。怎麼,比賽規則難道有說,動了殺心卻沒造成損失的,也要償命不成?”
“沒造成損失?你嚇到我家阿糯了,還損壞了她的大餅。”夜聽瀾隨手把打神鞭給了阿糯:“這便是賠償。”
方啓昊瞪大了眼睛,心裡都在滴血,正想說什麼,自家長老瞪了他一眼。方啓昊垂下腦袋,退後道:“既是如此懲罰,我認了便是。”
言下之意還是把這下了殺手的舉措歸結爲一時衝動。
但陸行舟冷冷地盯著他,知道不是。
這金風島從頭到尾做事都怪,用的物品也怪,甚至連這個方啓昊的防護力都怪,做的所有事情必有預謀。
一個有預謀的組織,忽然衆目睽睽之下動殺心,那就絕對不是因爲衝動。
是故意的。
他是因爲看出了阿糯非凡的潛力,所以要她死!
這公然想殺天瑤聖地的弟子,意欲何爲?區區金風島,是想和天瑤聖地全面開戰?
夜聽瀾正在說:“僅僅此人判負,不夠!海中大比,歷來以切磋交流爲上,貴方既動殺心,全員判負,即刻驅逐,請吧!”
那長老道:“一時衝動,上古仙器也賠了,何至於此……”
夜聽瀾冷笑:“打神鞭是你們自願賠的嗎?”
那是到了夜聽瀾手裡,不賠也拿不回去。
卻見陸行舟拉了拉她的袖袍,低聲道:“讓他們繼續打。”
兩聲“不可”同時傳出。
陸行舟看看面前說“不可”的夜聽瀾,又看看她身後的元慕魚,另一聲“不可”是她說的。
夜聽瀾也轉頭看了妹妹一眼,元慕魚重新罩回了斗篷,一言不發。
夜聽瀾又轉回對陸行舟道:“他們有殺心,你上去危險,別逞強。”
陸行舟道:“他們針對的不是我或阿糯,而是對天瑤聖地有所謀劃,現在的局面看不出什麼,我有點想法,需要在擂臺上和對方印證。”
“那就我先來。”啥忙都沒來得及幫上的獨孤清漓終於在身邊開口:“我來試,你觀望。”
陸行舟點點頭:“也好,我正好也可以讓人探探場外的事情……一定要小心。”
什麼傷都沒受還白拿了個打神鞭的阿糯撓了撓頭,好像賺了。
這鞭子好好玩誒……
夜聽瀾嘆了口氣,冷冷道:“我方參賽者替爾等求情,那便繼續。再有人妄動殺機,不僅驅逐,還得掂量掂量本座事後的清算。”
那金風島長老笑道:“瞧瞧天瑤聖地多寬宏,爾等可記住了?”
方啓昊偏頭不言,那段凝還有另一年輕人都只是微微一笑,沒說什麼。
獨孤清漓緩步上臺:“繼續吧,貴方第二個是誰?”
陸行舟看向了元慕魚:“姐姐,我們……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