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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著車已經(jīng)駛進(jìn)村子，金玉開始呼吸急促，不安的四處張望。
路過的人家都對這輛外來的車輛充滿好奇，幾個膽大的小孩甚至嬉笑著抓起地上的玉米粒朝這輛越野車撒來。
面對這樣一羣人，李威只得小心的避開，可自窗戶上傳來的砰砰撞擊聲還是成功饒了四人人心緒，讓本就不安的金玉拳頭將裙襬捏的死死的。
看見金玉這副摸樣，李佳然不禁覺得好笑，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才能叫此人怕成這樣？
“到了。”趙赫楠平靜的說出。
四人背上各自的包，鎖好車，一同往湖上的小道走去。
兩邊都是深深地池塘，路上沒有燈，李威走在最前打著大手電筒，趙赫楠在最後拿著小型手電替中間兩人照明。
一路無話。
“看，那個房子就是了。”不知不覺已經(jīng)穿過小道，走進(jìn)村中村。
“這裝修花了不少錢吧？”李威看房柱上都刻著雕花，還有閒心打趣。
“全村最有錢最有勢的就是這戶人家了，趙家。”金玉小聲地回答著。
“有錢有勢……呵……”李佳然站在金玉後頭笑出聲。
估計範(fàn)藜是沒想到這麼晚了還會有人來，所以早早的就鎖上了大門，趙赫楠上前用手大力的叩響，等待幾分鐘還是沒人來開，心想這麼晚了趕來見你一面是給足面子，你不開門我?guī)致镌谶@裡自找沒趣。
“走了走了！”朝階梯下的三人甩甩手，就欲往回走。
“是小南莫？”突然從門裡傳來一細(xì)微的聲響。
幾人盯著門縫逐漸拉大，只見一佝僂老人拄著柺杖站在門後。
“爺爺。”趙赫楠第一時間恭敬地彎腰喊出口。
“趙爹爹。”金玉也上前。
“這麼晚嘍你們纔來，太太這點都睡嘍。”牽起趙赫楠的手來回摩擦，就像對自己的親孫子般疼惜。
忙讓進(jìn)屋，在大堂把椅子都挨個擦乾淨(jìng)，叫四人坐下，再去後院燒壺水泡上，做事的幹練樣子一點也不像一個已經(jīng)七旬的老人。
這麼大的聲響驚動了小舅子嚴(yán)卓，從牀上爬起披上薄外套穿過長廊，看到大堂燈火通明，便知道趙赫楠母子可能已經(jīng)來了。
沒有直接過去，而是繞到主臥室，將範(fàn)藜喚醒之後攙扶著老太太一起去到大堂。
突然響起的腳步聲，幾人紛紛回頭，在陰暗處走來兩人，一看便知其中的老太太就是衆(zhòng)人口中的範(fàn)藜。
威嚴(yán)的氣場下，整個大堂都籠罩著緊張的氛圍。
“還以爲(wèi)你不來了，這黑燈瞎火的倒是爬回來了？”嚴(yán)卓不懷好意的在一旁奸笑，只要這個趙赫楠出事，財產(chǎn)便是我的。
“黑燈瞎火你以爲(wèi)我願意啊？不是你一個電話一個電話求我回的？”趙赫楠反擊。
“我求你？你個小崽子在城裡生活了幾年還敢跟你老舅翻翹？你看我不打死你個狗腿子！”說著就要上前揮動拳頭。
李威坐的近，直接站起攔下嚴(yán)卓擡起的胳膊，反手扣住，將人整個扭轉(zhuǎn)過來壓住。
範(fàn)藜明顯已經(jīng)生氣的臉怒瞪李威，卻也沒有做出什麼，只是嘴巴抽搐了幾下就坐在老爺椅上，吹著剛剛趙管家遞上的花茶。
被嚴(yán)重羞辱的嚴(yán)卓此刻還在想著何處使力可以逃開這男人的雙手，可惜每一次都失敗，最後被那人用腿抵住整個不能動彈才徹底罷休。
看著小舅子被老公這般對待，金玉說不清自己是高興還是擔(dān)憂，總之心裡特糾結(jié)的看著一臉嚴(yán)肅的婆婆。
“你們這是回來造反？”範(fàn)藜陰沉著臉說出。
“哪裡是的喲，我們這不是好好的回來了嗎？媽，你看，從哪裡聽的消息？我們一家人來賠罪了。”自己面對範(fàn)藜還是嚇的連話都說不清楚，吐出的語句都是顛三倒四。
看這樣的金玉，範(fàn)藜心中閃過一絲竊喜，看來還是怕自己的，剛纔那男人將趙家兄弟欺壓在身下，自己還莫名的心慌了一陣，生怕這一次治不住金玉母子。
自從有警察的管理，這一帶的情況可算是緩解了許多，知道殺人傷人是犯法的，會被帶去坐監(jiān)獄，起初人人不屑，但有一次警方掏出搶將村民的腿打出一個骷髏，纔算是沒人敢反抗。
幾個月的知識普及，現(xiàn)在的臥龍村雖然沒有太大的改變，可也含蓄了不少。
這一次叫回金玉，一方面是封建的思想猶在，不允許趙赫楠和妹妹有什麼不純潔的關(guān)係，再一個就是實在是想孫子了，上次把金玉打成那副樣子，趙赫楠那小子看自己的眼神明顯不帶一絲感情，甚至是厭煩是憤怒，這樣的感覺使自己心慌
“你想說什麼？”趙赫楠不想看見自家母親被這沒心肝的老太婆恐嚇，開口冷冰冰的問出口。
“你怎麼敢這麼對我說話？金玉你個雜碎咋的教的兒嘛？”範(fàn)藜沒有直接吼向?qū)O子，而是將風(fēng)口轉(zhuǎn)向金玉。
“好好的不要罵人，就算你是長輩也不能這麼損一個人的尊嚴(yán)不是？雜碎這個詞可不是隨便就能叫的，你搞清楚，我們不欠你什麼，今天來這裡只是把關(guān)係劃清……而已！”對著老太婆一字一句的說完，不卑不亢，實在是不能忍受那老太婆這麼不拿母親當(dāng)回事。
被孫子嗆到，心裡一陣苦澀，反倒更加認(rèn)爲(wèi)這一切都是金玉教唆，拿起桌上的電話作勢就要打。
“這是要搬救兵了？”李佳然調(diào)笑。
生生把話筒垂下，用力地扣向桌面，鼻子裡發(fā)出長長的哼氣聲，似是強(qiáng)住了好大的怨念。
看著範(fàn)藜別醜到，心裡都是格外的舒爽，只有趙管家眉間都快擰到一坨了。
放開嚴(yán)卓，李威拍拍褲腿上的泥，重新坐上椅，將剩下的一杯茶吸入腹中。
翹著二郎腿，腳尖一掂一掂的晃著，李佳然看起來格外沒品，當(dāng)然這只是裝出來的。
範(fàn)藜成功上鉤，眼睛只盯著李佳然，露出不爽的眼神上下來回掃著，心想這不會就是我孫子看上的丫頭吧？
“小南啊，我給你找了個媒，那家的姑娘長得可水靈嘍！”冷不丁來這麼一句。
正詫異平時兇悍的範(fàn)藜此時竟如此平和，不可思議的同時還被此人說出的話給雷到，說媒？她給孫子說媒？不是要打殘嗎？
“說媒？！！”四人異口同聲驚叫出口。
“明天我就給你叫過來看哈，你自己看看喜不喜歡，要是看對眼就訂哈算嘍！”故意說得大聲。
“訂你妹！”李佳然終於忍不住暴怒出口。
其
他人全部回頭看向這時頗有些像包租婆趕腳的李佳然。
驚訝……你膽子未免是太大……
“看我?guī)致铮俊辈幻魉裕瑺?wèi)何說過這句話就被衆(zhòng)人盯著看。
“你好激動……”趙赫楠友情提示。
聳聳肩，收起雙腿，將手上還端著的茶放回桌，擺出一副淑女模樣。
面對瞬間轉(zhuǎn)型的這陌生女孩，範(fàn)藜搖搖頭，只覺得孫子瞎了眼，爲(wèi)何會看上這般女子，如此不知禮數(shù)，對長輩大吼大叫，對了，她剛纔吼的是啥？
雖然不舒服，可還是給四人安排了房間住下，只是每個人都隔得比較遠(yuǎn)，趙家大院人不多，但是房子多。
不想兒媳和別的男人一起，不想孫子和別的女孩一起，就將四人分別安排在大院的四個角落。
放好行李，李佳然來到院內(nèi)透氣，看著山的深處霧氣繚繞，便覺得假若真能在這裡住上一段時間，或者在這裡安度晚年，會是很安逸的。
“小南這幾年過的好嗎？”不知何時趙管家已來到身旁。
“之前不是很瞭解，但住在一起之後過得很不錯。”如實轉(zhuǎn)達(dá)自己所知道的。
“那就好，呵呵，不要覺得太太很壞，她可不是一個壞心腸的人，你想想，如果在兒子兒媳離婚之後，兒子成日酗酒被車在外碾死，兒媳又帶著孫子逃離，這樣獨自生活了好幾年，明知道身旁有個只等著得錢的白眼狼，卻不能說穿，太太其實也不容易啊。”彷彿是自言自語，又彷彿是對李佳然訴說。
“白眼狼？”承認(rèn)自己想到了某個人。
“是啊，嚴(yán)少爺，遠(yuǎn)方親戚，也不姓趙，可就這麼一直眼巴巴的盯著趙家的家產(chǎn)，呵呵，不是白眼狼是什麼？”太太其實一早就知道這人的心術(shù)不正，可被人囑託照顧，也不能給清出去，只有養(yǎng)在家裡，可誰知道這人平時老實巴交，暗地卻在吞噬趙家的生意，想獨自承擔(dān)下來。
“嗯……這些事我不懂，這位太太打人之兇殘倒是真。”
“現(xiàn)在也不會這麼做了，這裡人人都怕坐牢啊，太太也是，你們不知道吧？就在不久前，這裡正式歸爲(wèi)警方管轄的區(qū)域，現(xiàn)在這個地方人人都懂點法，大人也會在家教孩子呢。”管家說著，擡頭看著天。
“懂法？晚了！”回身關(guān)掉門，一屁股坐在牀上。
以前打人打的兇殘，現(xiàn)在懂法了？那以前被打的人或者被打死的那些人有人給道歉嗎？
越想越氣，將被子矇住頭，其實自己氣的終究還是範(fàn)藜說的給趙赫楠找了媒！
不管是怎樣的女人，我都應(yīng)該有信心。
默默在房間玩著手機(jī)，只有兩格信號還總是不穩(wěn)定，百般無聊只有玩玩遊戲。
玩到手機(jī)沒電，趙赫楠翻身下牀，充上電，打開窗戶趴在窗臺看星星。
明天又有難關(guān)等著自己，這個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媒，會不會觸到李佳然的眉？
今天本該將自己和母親甚至是我們四人好好打一頓的，可這麼突然地變好還安排房間給我們住，實在是沒有想到的。
不管明天發(fā)生什麼，四個人共同面對。
臥龍村，深夜一點四十。
這不知是第一晚還是最後一晚。
晚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