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天鵬和喬洪剛遭遇土匪追擊,羅天鵬被弩箭所傷,飢寒交迫的情況下兩個人都都出現(xiàn)了虛脫的跡象,喬洪剛在暈倒前終於敲開了一個農(nóng)舍的院門。
再醒來的時候喬洪剛已經(jīng)是躺在了炕上,稍稍一擡手就碰到了一個包裹,看了一下原來是自己在羅家?guī)С鰜淼哪莻€包裹。喬洪剛下意識的抓緊了包裹,擡眼看了看這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農(nóng)村房舍。房間裡除了地下一個小桌子和兩個長條的凳子外其他的什麼都沒有,雖然房舍很簡陋可是打掃的很乾淨(jìng)。
喬洪剛?cè)嗔巳嗄X袋不停的思索著:“羅天鵬在哪裡,這裡又是哪裡?”自己最後的記憶就是那遠處依稀的燈光和農(nóng)舍。人在某些特定的時候都是憑藉著自己的意識在行動,而自己卻不一定記得自己做過什麼。昨天晚上的喬洪剛就是這個狀態(tài),當(dāng)自己看到了遠處燈光的時候自己的心裡就看到了希望,而這個時候就只是憑藉心裡的意識走了過去,腦海裡卻沒有印象。
正在喬洪剛疑惑的時候房門開了,一個婦人端著兩個碗走了進來。喬洪剛騰的一下就在炕上坐了起來,發(fā)現(xiàn)婦人端來了一碗粥和一些乾糧,而在婦人的身邊站著的正是羅天鵬。
“起來了啊!餓了吧先吃點東西。”老婦人笑盈盈的說著,炕上的喬洪剛只是禮貌的笑了笑沒有說話。
此時的羅天鵬身穿的是一身寬大的粗布衣服,臉色也比昨天好了很多。在羅天鵬左胳膊受傷處能隱約看到比其他地方鼓起來一些,應(yīng)該是已經(jīng)包紮過了。些在看了一下一旁的婦人則是衣服典型的農(nóng)村婦人的形象,一身的粗布衣服隨說破舊了些卻也乾淨(jìng)的很。婦人臉上已是滿臉的皺紋,看年齡估計沒有六十也差不了多少了。
“天鵬你沒事吧”
“喬叔你沒事吧”
二人幾乎同時說出了彼此的問話,看到步調(diào)這麼一致,一旁的婦人也不由自主的笑了出來。“喬叔,這個是張奶奶,昨天晚上你暈倒了,是她和張爺爺救的我們,你看我現(xiàn)在都沒事了。”羅天鵬挽起了袖子給喬洪剛看了看包紮完的胳膊。看到羅天鵬安然無恙喬洪剛的心裡也算是一個石頭落了地了。喬洪剛側(cè)了身在炕上給老婦人磕了頭:“多謝大娘救了我叔侄一命。 ”
老人一見這陣勢趕緊走過來攙扶起喬洪剛:“孩子啊,人都有這遭難的時候,不過是搭把手而已,沒什麼的,你也不用放在心上。何況你們也沒什麼大事,就是一路逃出來又累又餓而已。來先把東西吃了,咱們有什麼話一會說。”
老婦人說完話喬洪剛沒有動吃的反而有仔細的看了看羅天鵬,甚至讓羅天鵬在身前轉(zhuǎn)了一圈。“喬叔你這是做什麼?”喬洪剛笑著回答:“我看你其他地方有沒有受傷。”羅天鵬委屈的看了看喬洪剛說道:“喬叔,我沒事啊,就是昨天你昏倒了摔的我挺疼的。”聞聽此言喬洪剛無奈的笑了笑把羅天鵬抱在了懷裡。心裡在默唸著:幸好孩子沒事。一旁的張大娘看到叔侄感情這麼好,眼神裡卻流露出了絲絲哀愁,僅僅是一個眼神還是被喬洪剛發(fā)現(xiàn)了。只是喬洪剛沒有說什麼。
吃過早飯在和老婦人聊天的時候得知。此地名叫臥虎溝,距離山海關(guān)還有十五里的路程。婦人孃家姓曲婆家姓張,平日裡種地打獵爲(wèi)生。老兩口有四個兒子一個女兒,女兒已經(jīng)嫁到了外地,四個兒子最大的那個夭折了,老二和老三是雙胞胎,一起參了軍,沒過兩年傳來了消息,老二死在了戰(zhàn)場上,老三音信皆無。小兒子張四毛看到父母整日以淚洗面心裡很不舒服,所以在兩個月前就隻身尋找三哥所在的隊伍,想能把三哥找回來。這個時候喬洪剛纔明白之前張大娘眼裡的哀愁是因爲(wèi)什麼,原來是老人想孩子了。人隨著年齡的增加就越越來越想家,也會越來越思念孩子。
羅天鵬和喬洪剛所穿的衣服都是他們兒子以前的衣服。“張大娘謝謝你幫了我們,我包裡還有些銀子,你拿去買些東西,算我孝敬你們二老的。你是我們的恩人,我們現(xiàn)在沒有什麼能報答您的了。我相信你也看出來了,我和我這侄子是被人追殺逃出來的,現(xiàn)在我倆身體都沒什麼大礙,還的奔著關(guān)外去投靠親戚。”喬洪剛一邊說著一邊就在身邊的包裹裡拿出了些許銀子。
張曲氏聽到這裡卻把臉拉了下來:“孩子看著人有危難只要是個有良心的人就得去救,你大爺去打獵了,別看我一個婦道人家可這做人的道理還是知道的。錢呢你收回去,你們二人一行北上花錢的時候還有很多。這裡距離山海關(guān)還有十五里路,可是關(guān)外你們還的走很遠的,出門在外用錢的時候多,你倆的心意我領(lǐng)了,以後路過門口的時候記得看看我們,我就知足了。”說完這些張大娘末了又加了一句:“能救別人的孩子這一是一種積德,但願我的孩子在外也能逢兇化吉。”說完這些張大娘苦笑了一下。
可憐天下父母心,這話是不錯的。這張大娘的四個兒子去世了倆個,毫無音訊的兩個,這樣的境況讓一個母親如何能承受的了呢。
幾經(jīng)推辭張大娘始終沒有收下那些銀子。此時的喬洪剛安慰道:“張大娘,你放心吉人自有天相,你天天這麼積德行善我相信菩薩會給你一個公平的。”張大娘聽了後也是低頭嘆息:“但願吧!”
喬洪剛突然間想到了什麼:“大娘,昨天我們來的時候沒有誰發(fā)現(xiàn)我們吧,還有就是門口有沒有什麼痕跡留下什麼的!”
喬洪剛是怕給張大娘帶來不必要的麻煩,如果讓追殺的人發(fā)現(xiàn)藏在這裡怕會給二老引來殺身之禍。所以喬洪剛這個時候纔想起來要問一下。張大娘笑了笑:“呵呵,你放心,沒事的,你張大爺打獵都打了半輩子了,你擔(dān)心的那點事他還能做的好,他做的好陷阱連黑瞎子都能騙的過。再者說這都一晚上的時間,別人要是能找到還不早就追來了。”說到自己的老伴張大娘眼睛都快笑彎了,張大娘對自己老伴的手藝還是相當(dāng)?shù)淖撡p的。
聽到張大娘這麼說喬洪剛也算是放心了,仔細想想也對,一個獵戶打掃些人獸走過的痕跡應(yīng)該是手到擒來的事情。所以就不用擔(dān)心會給這對獵人夫婦帶來麻煩。可是很多事該來的終究會來躲都躲不掉。
和張大娘聊了一會後,喬洪剛就準(zhǔn)備帶著羅天鵬離開了。就在二人其自身要拜別張大娘的時候,張大娘就開口說話了 :“孩子,你們的心思我也理解,該走就趕緊走吧,這裡也不是你們的長久之地。現(xiàn)在你們隨我來一下!”
張大娘說完,沒等二人作何反應(yīng),轉(zhuǎn)身就向著後屋走去,羅天鵬和喬洪剛相視一下,也都跟了過去。
二人進屋一看,只見後屋裡有個供臺,供臺上鋪著一層金黃色的絨布,供碗裡燒著幾根香,厚厚的香灰已經(jīng)把碗裡的米蓋住了很多。整個後屋都瀰漫著香的味道,供臺上還擺著些貢品,而牆上有一個紅布遮擋著,見此情景喬洪剛明白了,原來這個是張大娘自己家供奉的仙家,這仙家多數(shù)都是關(guān)外在供奉,沒想到這裡也有供奉的。
保家仙一般在東北農(nóng)村供奉,俗稱胡黃二仙,一般是寫在紙上貼在牆上,或是用木板製作的胡黃二仙的排位,有的人家也有胡黃小廟;供奉胡黃二仙一般不用做儀式,直接寫上供奉即可,但是供奉保家仙不可以冷落,每逢家裡吃肉蒸饅頭都要上供。胡黃二仙是最常見的保家仙,胡是狐貍,但是供奉牌位上不可以寫狐黃二仙;黃是黃鼬,俗稱黃鼠狼,也叫黃皮子。
一旁的羅天鵬卻是滿臉的疑惑,從小長這麼大他可沒見過這個陣勢。羅天鵬盯著喬洪剛看著,想從他哪裡找到答案。喬洪剛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反而是身前的張大娘說話了:“你倆跪下上香吧,,這個是我家的保家仙,你們和我遇到也是緣分,希望他能保佑你們能順利到達。”聽到張大娘這麼說,羅喬二人心裡都是一陣的感動,姑且不說這保家仙能解決什麼實際問題,就憑著張大娘的這份心思,兩個人都感動的無以復(fù)加。兩個人恭恭敬敬的上了香又磕了幾個頭。可是誰也不曾想到就是因爲(wèi)張大娘的這個好心給自己的家引來了滅頂之災(zāi),自然這是後話。
“咦?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情況。”張大娘的一句話吸引住了剛剛上完香的二人。喬洪剛和羅天鵬一起看著張大娘,只見張大娘沒有說話只是指了指二人剛剛插上的香,二人順著張大娘指的方向,只看到羅天鵬所上的那三柱香產(chǎn)生的煙霧,在室內(nèi)來回晃動著彷彿有風(fēng)一般,片刻功夫煙霧如井噴一樣冒了出來,而那香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下降,喬洪剛所上的香卻是沒有一點的變化。這樣的情景可嚇壞了張大娘,老太太供奉了這麼多年的保家仙卻從來沒有遇到這樣的情況,緊張的張大娘趕忙跪在地上雞啄米般的磕了無數(shù)個頭,嘴裡還不停的唸叨著什麼,然後又恭恭敬敬的補上了三炷香,這樣纔算完事。
羅天鵬和喬洪剛拜別了張大娘後,又繼續(xù)向北行走。“儘管張大娘沒說,我們此次北行也要多注意那個叫張四毛的消息,就當(dāng)是摟草打兔子兩不耽誤了,大娘人很好,這樣也算是我們報答她們老兩口的恩情了。”喬洪剛一邊走一邊看著身邊的羅天鵬說著。
羅天鵬沒有應(yīng)聲卻堅毅的點了點頭算是回答了喬洪剛的建議。
一路上兩個人都沒有再說什麼,喬洪剛也曾佔山爲(wèi)王,這麼多年來自己第一次遇到這麼囂張的土匪,殺人之後反而還要追殺出這麼遠,這麼看來他們不單單是爲(wèi)了劫財。
山海關(guān)乃是出關(guān)的唯一出路,遇到的土匪已經(jīng)如此的囂張了,不知道在山海關(guān)的時候還會不會出什麼差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