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雲(yún)的話把龐春說得楞眉棱眼的。
“主公的意思是......”
咂了咂嘴,他停止了咀嚼,腦筋轉(zhuǎn)了幾圈,感覺到主公話裡有話。
凌雲(yún)嘿嘿一笑道,“不錯,就知道你龐文定是個夠義氣的漢子,有肉大家吃,你還真沒忘了那幫兄弟。”
似乎聽明白了凌雲(yún)的意思,龐春謹慎地問,“主公真有那麼多豬肉?”
凌雲(yún)莫測高深地道,“你說這世道是豬多還是人多?”
“人多”龐春想都沒想立刻回答。
“豬能生,還是人能生?”
“當然是豬”龐春咧嘴一笑,總看見豬一窩弄個十個八個崽子,人可沒那水平。
“回答得好,最重要的一點,豬不像人,豬之間沒有戰(zhàn)爭。豬又有子,子又有孫,子子孫孫無窮匱也,而人不曾加增,何愁豬肉不夠吃。”凌雲(yún)不能暴露購買豬肉的事情,直接胡亂解釋一番。
龐春撓著腦袋想了半天,似乎有點道理,又不完全理解。
看著他的樣子,凌雲(yún)暗自感到好笑,丫的,就這嗑,老子都沒弄明白到底說的個啥,你還能想明白。
爲了表示自己並非弱智,龐春的思考適可而止,點了點頭,“主公高論,令文定茅塞頓開。”
豬肉怎麼來的,他也不想管了,只要主公說肉夠吃,肯定有他的辦法。
凌雲(yún)的心裡笑得如同開了一朵小野花,這馬屁拍得太偏了,根本就沒拍到馬身上。雖然上哲學課時,經(jīng)常給MM傳紙條,還是那種類似於“在嗎?”“你在哪?”之類的腦殘內(nèi)容,卻一點沒耽誤他長出一身辨證唯物的細胞。
又往嘴了塞了一塊肉,龐春站起來道,“主公,文定這就去辦。”
“不忙,好好休息一晚,明日再去你的兄弟也不會怪你。”凌雲(yún)擺手阻止,卸磨殺驢的事不能幹,但馴完驢就上磨的事也絕對不能幹。堂都拜了,早晚都是自己的菜,也就不著急入那個洞房了。
本來凌雲(yún)想要那些殘兵直接命令龐春去收攏即可,他這樣拐彎抹角一說,立刻把黑白顛倒過來。從他需要那些黃巾軍變成了黃巾軍需要肉。
豐盛的晚餐結(jié)束後,凌雲(yún)將降軍安置在外營,並將他的部分軍隊也駐紮在了附近。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後手必須得留一些。
內(nèi)營大門也做了嚴密的佈置,就連將軍府門前都安排二十四名長斧兵擔任警戒。
他不擔心黃巾軍詐降,只防著個別對程遠剛死心塌地的軍士會有不軌之舉。如此佈置,將軍府可謂固若金湯。
然而,凌雲(yún)躺在牀榻上卻如同烙餅似的怎麼也睡不著。晚餐的時候,他說想父母那是假想,但現(xiàn)在他真的想了。
要拿下十三州說起來容易,那些一方霸主哪一個沒有幾萬甚至幾十萬大軍。自己這點人手,在他們面前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相比來說,說是螞蟻比之於大象有點誇張,但怎麼說也算是螞蟻比之於小象。
要想不被人打爆,只有在被打趴下之前堅挺起來,而且要持續(xù)地堅挺下去。
幾乎大半夜,凌雲(yún)都在思考著以後的發(fā)展戰(zhàn)略。
翌日清晨,龐春帶著數(shù)十名黃巾軍離開大營出去收攏殘軍。
凌雲(yún)安排人手打掃戰(zhàn)場後帶著數(shù)十名軍士與方信和孫橫到附近考察地形。自從來到這裡,不是忙著生產(chǎn),就是忙著禦敵,他都沒有時間到大營三裡之外的地方去看看。
考察了整整一天,凌雲(yún)心裡有數(shù)了。隨後,他進行了一系列的安排。
增建四座採石廠,增建五座馬廄,增建三座兵工廠,在大營東南方六裡處建四座養(yǎng)豬廠,在大營南方十里處建三座馬場,又把山溪水引入寬溝開始養(yǎng)魚。仔豬、馬駒和魚苗在資源庫裡都有得賣,只要花出虛擬幣隨時都能買進來。
住宅的建造一直沒有停止,不做另行安排。
養(yǎng)豬廠只是一個幌子,凌雲(yún)沒指望他能出多少豬肉,做給那些降軍看的,讓他們知道豬肉到底是從哪來的。
砍樹地點主要集中在山溪上游兩側(cè),由於樹木運距越來越遠,凌雲(yún)準備利用溪水運輸。砍下來的樹木放到山溪中,漂到大營後專門有人等候在岸邊打撈上來。
啓動兵營培訓功能,將平民培訓成軍士。兵營的額定數(shù)量只有一座,每次最多培訓二十四人,因培訓兵種的不同所需的培訓時間也各不相同。
凌雲(yún)首先安排培訓的是巨弩手,這個兵種需要十八小時才能合格畢業(yè)。每人的培訓費用爲三十虛擬幣。
兵工廠安排生產(chǎn)的兵器爲巨弩,每張巨弩的製造時間爲六小時,成本爲三百四十虛擬幣。
一張巨弩配備兩名巨弩手只需花費四百虛擬幣,比從兵營中直接購買足足節(jié)省了一半。
凌雲(yún)準備暫時停止其他兵種人數(shù)的增加,儘早建立一支頗具規(guī)模的巨弩部隊。這樣就可以在不增加食物開支的情況下最大限度加強防禦力量。
黃巾軍的降卒的駐地從外營換到了大營四里外,凌雲(yún)的長斧隊也跟了過去。除受傷的降卒之外,全部加入砍樹大軍行列,以他們的技術(shù)水平,只能當伐木工。
馬上要進入春耕季節(jié),凌雲(yún)考察了幾處適合耕種的地方,但一想到攤子鋪得太大,收益回收慢,幾經(jīng)考慮還是放棄了農(nóng)業(yè)生產(chǎn)。
號令下完後,所有人手日夜輪倒地忙開了。
第四天的時候,龐春帶著一批黃巾軍回到了大營。
這批黃巾軍共有一千六百餘人,如同搬家似的,破破爛爛的東西著實帶了不少……
據(jù)龐春稟報,那日離開大營後,他在回老巢的路上遇到八百多潰軍。這些人都有歸順凌雲(yún)的心思,卻不敢前來。因爲孫橫最後一次警告後,他們依然參加了進攻,惟恐凌雲(yún)怪罪。
因爲兵敗時跑得太快,龐春歸降的情景他們並沒有見到。
這次進攻中黃巾軍戰(zhàn)死九百餘人,其餘人有的走散了,有的隨程遠剛的親兵擡著他的屍體逃回老巢。
龐春把來意詳細說了,這八百多人自然喜出望外,立刻同意隨龐春一起歸降。
考慮到老巢還有些人馬,龐春索性帶著這些人去了那裡,在路上又收攏了三、四百人。
程遠剛已死,黃巾軍羣龍無首,偏將耿忠暫時主持大局。早先聽軍士稟告,說龐春身陷險境,恐難逃得活命。
見龐春帶著人馬露面後,耿忠親自率人出迎。聽龐春交待完事情的來龍去脈,耿忠當時就翻臉了。
按現(xiàn)在話說,龐春回來是挖牆角的,一頓遊說使得手下的兄弟紛紛想跳槽。
這還得了,耿忠拔出寶劍就要和龐春PK。
龐春與耿忠相識日久,都是一口鍋裡搶過粥,一起蹲過臭茅樓的弟兄,自然不想使事件升級。
耿忠見龐春勢大,也沒敢太過囂張,手持寶劍挺沒意思地自己玩了兩手太極便殺豬不吹——蔫退了。
除程遠剛的親信和耿忠的死黨外,老巢的大部分軍士都加入了歸降隊伍。所謂好聚好散,龐春所帶領(lǐng)的降軍只帶走了屬於他們自己的東西,其餘物品都留給了耿忠。
這些東西中絕大部分是帳篷,窮家富路,龐春沒捨得丟掉。凌雲(yún)對此大大稱讚了一番。帳篷雖然破了點,但還能居住,小蝸牛搬家,隨身帶房子,省去了他許多開支。
其餘的有旗鼓一類的,個別物件凌雲(yún)勉強能用得上。再就是黃巾軍軍士的隨身物品,諸如某某某某,不一一細說了。
最讓凌雲(yún)興奮的是,龐春居然交上來三袋子銅錢。
打開口袋,凌雲(yún)伸手捧出一把,又緩緩撒落進袋子裡。這種銅錢比凌雲(yún)後世所見到什麼“乾隆通寶”、“道光通寶”之類的要粗糙許多。憑著他對漢朝銅錢的瞭解,一下就認出了袋子裡裝的正是五銖錢。
“要是能回到二零零一年,這就是古董啊,那可發(fā)了,連吃飯的碗、打仗的刀,對了還有那個掉了碴子的夜壺也一起帶回去。”
凌雲(yún)YY地想著,可惜這個夢想一輩子都無法實現(xiàn)了。
不過,這並沒有影響到他的情緒,雖然知道這些銅錢的購買力相當有限,但他現(xiàn)在的確很需要它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