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讓沒興趣殺河東衛家,實在是太弱了,沒什麼油水可榨,真正的河東衛家發達起來,那還是在魏晉南北朝。
不過,敲打敲打衛覬總是可以的,最起碼,得把蔡文姬搶到自己手裡吧。
他冷笑一聲,道:
”你河東衛家,百年世族,本應該以身作則,爲天下臣民做一個表率,卻私下在京城坊市開設酒樓,橫斂民財,惡意擡價!”
張讓此話一出,衛覬神色大變,又使出了他的絕技——哭。
一邊哭,一邊叫道:“殿下,臣冤枉,臣冤枉!”
張讓一句話鎖死他,道:
“你放屁,本王不是瞎子,也不是聾子,本王是活生生的人,今日去酒樓,那掌櫃的口口聲聲說是衛家酒樓,怎麼,本王聽錯了不成?”
“臣……臣……”
衛覬一句話也不敢說了,這個中山王,不愧是敢和匈奴烏桓硬碰硬的狠角色,自己那裡是他的對手,只好趴在地上哭。
“唉,你這是做什麼?”
張讓悠然嘆道。
“做什麼?要不是爲了這條命,鬼才給你哭。”
衛覬心裡嘀咕道。
可惜,他想不到,張讓會讀心術!
看著這個活寶的內心,張讓啞然失笑,覺得衛覬這廝好是可愛,算了,也不嚇他了,談價錢吧。
他走下臺階,扶起衛覬,道:
“先生,聽說你家裡有個叫衛仲道的人,是不是快要成親了?”
“嗯……”
衛覬一愣,中山王怎麼知道這個事,不過還是老老實實回答道:
“是,衛仲道天性平和,與世無爭,想著給他娶個媳婦,平安度日。”
“我呸!”
張讓心底罵道:“天性平和,與世無爭?騙誰呢,他賭錢的時候你咋不說!”心底這樣想,嘴上卻言笑晏晏,道:
“哦,不知道娶的是哪家的姑娘啊?”
“嗯……蔡邕之女,蔡琰!”
衛覬老實巴交的回答道。
張讓嘿嘿一笑,道:
“這姑娘今天本王碰上了,不好,娶到你衛家去,不是一件好事,這樣吧,本王做主,過兩天給衛公子另找一個,可好?”
“額……”
衛覬沉默了。
張讓知道他這會兒天人交戰,用讀心術迫不及待的觀察。
(中山王怎麼會和蔡琰走到一起去,是了,中山王是看上蔡琰了,這……唉,爲了衛家衆人,還是答應人家吧。)
終於,衛覬淡淡道:
“承殿下的恩情,在下這就回去把這門親事給退了,不過,不過酒樓的事……”
張讓自己的目的達到了,笑道:
“好,你下去吧,酒樓的事,本王就當沒發生過。”
“嗯……”
衛覬見到自己的目的達到了,全家的性命保下來了,不過就是犧牲一個蔡琰而已。
哭完了,也鬧完了,行了個禮,衛覬離開了德陽殿。
一經離開,張讓就讓典韋進來,吩咐道:
“一旦衛家送來退貨貼,就讓陳慶之找個由頭,把衛家收拾了!”
既然要做奸臣嘛,那就貫徹到底,要麼不做,要麼做絕。
“諾!”
典韋答應一聲,下去告知陳慶之。
張讓提起剛剛擱下來的毛筆,繼續書寫。
竹簡上寫的內容:
大漢新官制;
大漢水利局;
大漢軍器部;
洛陽大學;
……
一樁樁,一件件,都是將來的籌劃,他要在大漢未來的三年裡,通過這些新人才,創造出新興管理模式,在以後一統天下的道路上,事半功倍。
……
與此同時,蔡府後院內。
直到蔡邕走來問了些今天蔡琰的所作所爲,而袍袖一揮,生氣離開後,蔡琰纔回過神,而後便聽到了旁邊傳來郭照的笑聲。
蔡琰星眸微瞪,怒視著這個小女孩道:
“你笑什麼呢?”
郭照急忙捂著嘴搖頭,可隨後還是忍不住道:
“小姐姐,我逃亡了這麼久,有個大哥哥和你,從今以後是不是就不用再過先前那種提心吊膽的日子了?”
蔡琰正想回應,卻忽的想到了張讓今天在酒樓上的意氣風發,忍不住秀眉微蹙,搖頭道:
“我也不知道,或許吧!”
郭照輕笑,她雖然是個孩子,可也看出來蔡琰喜歡張讓,道:
“小姐難道對公子哥哥這麼沒信心嗎?反正我覺得以後咱們肯定安全了,公子哥哥一定可以將那些欺負我們的壞人全部趕跑的。”
蔡琰愣了,然後展顏一笑:
“你說的對,張殿下肯定可以的。”
郭照這才滿意的笑了起來,癡癡問道:
“小姐,你覺得公子哥哥怎麼樣啊?”
這是郭照第二次問這個問題,可蔡琰還是聽出了她話裡的意思。
第一遍的時候,郭照不知道太多,所以她只是單純的想知道張讓能不能保護她們周全。
而這次,這個小丫頭明顯是在打趣她。
沒好氣的在這丫頭的額頭上敲了一下,道:
“小照,你纔剛剛來這裡,膽子卻是越來越大了啊?連我都敢調侃了?”
郭照聳聳鼻尖,揉了揉眼睛,道:
“沒有啊,小照很認真的,難道小姐不覺得公子哥哥是個很好的可以託付終身的人嗎?”
“我……”
蔡琰張口欲言,她當然知道張讓是個可以託付終身的人,可是,他畢竟是一個人人喊打的大奸臣,還是……是個太監。
更不要說他們才認識沒多久。
想到這裡,蔡琰的表情異常的暗淡,冷冷道:
“我怎麼能不知道?可中山王畢竟是要做大事的人。”
郭照搖搖頭,道:
“纔不是呢,小姐……小姐難道就準備這麼過一輩子嗎?小姐,就算爲了老爺,你也不能這麼委屈自己啊,而且我看的出來,公子哥哥對小姐是有好感的,如果不行,那這件事情就交給小照。”
蔡琰渾身巨震,而後重重的嘆了口氣。
良久,她悲傷道:
“算了吧,我已經訂婚了……”
小郭照看著蔡琰的表情,知道了蔡琰的心思,心中暗暗下了個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