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宏明顯感覺到有點意外。昨天晚上明明是自己她在一起,她是怎麼殺的太后。
思慮良久,他淡淡問道:
“王氏,你昨夜明明和朕在一起,是怎麼行兇殺人的?”
“臣妾沒有殺人,是陳慶之誣陷,是陳慶之誣陷……”
王美人眼中像是抓到了最後的一根救命稻草,急忙說道。
聞言,大殿內的衆(zhòng)多文武百官,紛紛啞口無言!
張讓冷眼而觀,他知道現(xiàn)在還不是他說話的時候,現(xiàn)在雙手攏袖,似乎所有的事都和自己無關。
大臣們縱然之前他們在怎麼能說,如今在這等大事之前,誰也不敢輕易開口。
“怎麼?”
“平時這麼多話,一到關鍵時刻,就都啞了?”
大殿之上,坐在純金打造的龍椅之上的漢靈帝劉宏,見下方諸多文武百官沉默一片,不由得露出一抹怒意道。
他現(xiàn)在太需要有個人可以站出來支持王美人無罪了。
見沒有人開口,劉宏怒氣衝衝,又不好發(fā)作,只好對王美人道:
“美人,你且說說,是怎麼一回事?”
“臣妾知道?!?
王美人明白這時候是決定她還有她家前途的關鍵之處,一旦今日翻不了身,那麼等待她的是什麼她心底裡比誰都清楚。
殺害太后,這罪名可不是鬧著玩的!
想到此處,王美人整了整凌亂的頭髮,娓娓道來:“如陛下所說,昨夜臣妾一直和陛下在一起,況且,臣妾手無縛雞之力,如何殺的了人?”
劉宏有點疑惑,問道:“那,陳將軍搜到的這些證據(jù)衣服怎麼說?”
說著就捧起手中的衣服,這上面一字一句,可不是假的。
王美人帶有哭腔,道:“陛下,這些都是有人要栽贓臣妾,所以纔在臣妾的身邊安裝了一枚棋子,好方便行事?!?
“是嗎?”
久久不說話的張讓知道時機已到,接住了王美人的話,道:“那麼說,是有人陷害你了?”
王美人點點頭。
張讓對劉宏行個禮,道:“陛下,奴才請帶證人上堂,當面對質。”
“好——”
皇帝劉宏微微點頭,對陳慶之一揮手。
值殿官收到陳慶之的意思,一聲高呼:“傳證人上殿——”
在衆(zhòng)人的眼光中,一個卑弱無比,看上去楚楚可憐的宮女走進朝堂。
“妾參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一進來,她就跪倒。
劉宏對這樣一個看起來普普通通的女人提不起絲毫興趣,冷冷問道:
“可是你栽贓陷害朕的王美人?”
“回陛下,妾沒有。”
“如何沒有?”
“王氏久懷殺太后,陛下之心,只是旁人不知道而已?!?
“這麼說,這些證據(jù)都是真的了?”
“是——”
這個宮女一上來就一口咬定是王美人殺了太后,而且氣不喘心不跳,應付得體。絕非是一個尋常宮女。
張讓的心中卻是充滿了興奮,他知道,這是陳慶之聽自己的話在王美人身邊安插的死士。都是經(jīng)過嚴格訓練的,用她們來指控王美人,再怎麼,也不會落到下風。
劉宏似乎心有不甘,抱著最後的僥倖問道:“你說王美人與別人私通害人,你告訴朕,這個別人,究竟是誰?”
“曹操!”
那宮女瞬間在口中說出兩個字。
“不可能,曹操久不進內宮,怎麼會和王美人勾搭在一起?!?
劉宏指出了她言語中的不當之處。
不料這個宮女淡淡說道:
“前幾日洛陽初雪,太后邀請曹操,袁紹,董卓,丁原四位梅園賞雪,這才進了內宮,臨走之際,曹操碰見了王美人,兩人這才一拍即合,定下了殺害陛下,扶持劉協(xié)當皇帝的陰謀。”
一席話字字誅心,劉宏癡傻的看著面前這個宮女,她說的,好像都是對的,時間也合的上,如此無懈可擊,劉宏有點動搖了。
面露懼色,劉宏繼續(xù)問道:“你不知道,太后一直是支持劉協(xié)爲太子儲君的,朕也最喜歡劉協(xié),如果朕百年之後,傳位一定會傳給劉協(xié),他們就不會在等等嘛?”
“不會!”
宮女一口否決了他,道:“陛下有所不知,自黃巾造反,甲子之亂後,大將軍何進和中常侍張讓二人輔助有方,太后反而覺得皇子辨遠甚於皇子協(xié),所以打算支持皇子劉辨?!?
“也就是這樣,王美人與太后徹底決裂,這才陰謀要殺太后。”
“那曹操呢,他什麼理由?”
劉宏不放過任何一處細節(jié)。
那宮女心想總算問出來這個問題了,道:“陛下不知,梅園賞雪,太后指點敲打四位大人,本意是叫他們本本分分,沒想到曹操狼子野心,以爲太后要殺他,這才起了殺心。”
“好……好嘛……”
劉宏嘴角露出一絲譏笑,對張讓道:“那日梅園賞雪,你也在,你告訴朕,太后是不是這樣說的?”
張讓假裝惶恐,起身又跪倒,道:“奴才記得,這個宮女所說一點不差?!?
聽到這句話的劉宏的臉色瞬間變得陰冷,又對董卓丁原問道:“張常侍之話,可否屬實?”
“臣……臣惶恐,張常侍之話,句句屬實?!?
董卓和丁原兩人急忙回答。
最後,皇帝劉宏的視線落在了王美人的身上,看著她楚楚可憐的模樣,心底裡反而是數(shù)不清的雷霆怒火,嘲諷道:
“先把自己洗刷乾淨了,再跑來和朕鬥法,?。渴且膊皇??”
王美人突然之間一聲乾號,淚水滾滾流出,哭的梨花帶雨,道:
“陛下,陛下,太后待臣妾如再生父母,臣妾就是有一萬個膽子,也不敢殺太后啊……”
“不敢?”
劉宏笑了,笑得很陰冷,道:“事到如今你們有什麼不敢,當著朕的面殺人,前一時還趴在朕的肚子上,後一時就去殺朕的親身母親,呵呵,真是好大的手筆??!”
王美人已經(jīng)感覺到眼前一片黑,斷斷續(xù)續(xù)的道:“臣妾不敢殺太后……臣妾不敢殺太后……臣妾是冤枉的……冤枉的……”
一旁的張讓心中卻是充滿了譏笑,心道:“你當然不敢殺太后了,可是我敢!”
劉宏暴喝一聲,叫道:“來人,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