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透過層層薄紗,晃晃地飄進套房裡。
睜開眼,時鐘已經指向八點三十分。
被子裡還有另一個人的體溫,只是屋子裡卻只剩下了自己一個人。蕭籽棠伸了伸懶腰,掀開被子走下牀。她已經多久沒睡到這麼晚過了?以前的時候都是早早就起牀,做好飯,再和哥哥一起去上班的。
自從廖蒼毅出現(xiàn)……一切都變了……
拉開窗簾,24層的高度令人暈眩。鋼筋水泥的城市裡,馬路交錯縱橫,俯視下去,車流小如螻蟻微塵。
靜靜的看著窗外的景色,蕭籽棠的心思飛出了好遠。
不知過了多久,震耳的禮炮聲忽然響起。如此裝修考究的套房裡,玻璃也止不住的顫動著。蕭籽棠捂住耳朵,感受著一下一下經久不息的禮炮聲衝擊著自己的胸口——天苑百貨的70號新店,此刻正迎來盛大的開業(yè)典禮。
天空飄起滿眼的綵球,白鴿展翅鑽入雲裡。喜悅的氣息隨著禮炮一起傳遞到城市的每個大街小巷。而像她一樣,作爲毫不相干的陌生人,卻要湊熱鬧來共襄盛舉的,又有多少?
洗漱完畢,又叫了早餐來吃。時日變得無聊起來,電視也不知道在演些什麼,蕭籽棠靠在沙發(fā)上昏昏欲睡。
偶爾自嘲的笑笑,自己真的變成了籠中鳥嗎?
時鐘飛快。
下午兩點剛過。
對外封閉的24層忽然響起了腳步聲。
蕭籽棠擡起頭,定了定,從沙發(fā)上站起來,向門口走去。
是廖蒼毅回來了麼?應該典禮都忙完了吧。聽到腳步的一瞬她只想開門,看到一個活著的、能發(fā)出聲音的人——至於他是誰,並不那麼重要。是太寂寞了,她一邊拉開門,一邊這樣對自己說。
暗紅色制服的酒店工作人員提著一隻不大的黑色行李袋,看得出是名牌貨。經過蕭籽棠身旁,工作人員行了個禮,便轉身,走進了對門的客房裡。
是誰呢?24樓的四間套房中,廖蒼毅和歐陽恕各住了一間,25樓是葉靜予和隨行的工作人員。這兩層樓一直是對外封閉的,誰能上來,並且住在對面?
正想著,她一擡頭,忽然看見一個白色的影子從電梯裡輕輕地走了出來。
空氣漸漸的變得稀薄。
蕭籽棠下意識的按住胸口,咚咚的心跳聲過於劇烈,她好怕被別人聽見。腦海裡有個聲音告訴她,快回房去!不能再和他說話!然而,她的身體沒有聽從理智的呼喚,就那麼定定的,站在門口,一直等到那個人走近。
仍舊是簡單素淨的裝扮。白色的襯衣領口處打著紫紅色的領結,上面墜了碎鑽,在走廊的燈光下閃著耀眼的光芒。袖子半挽起,露出修長結實的手臂,距離太近,以至於他皮膚下的血管也清晰可見。
蕭籽棠甚至不敢直視來人,盯著自己的腳尖,咬著脣,進退兩難的站在門口。
陽光般的嗓音落下來,有和煦的笑意,“是你呀,頭髮怎麼剪了。我都差點沒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