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夜後,我與胤禩的之間有了改善,不再以前那王不見王的的冷戰(zhàn)關係。如果沒有其他事,他回府後都會與我一同吃晚飯,飯後他到書房處理事務,我則到院中散步看星星,興至所及會唱首歌,而每當歌聲結束,就會從書房方向傳來相同曲調的簫聲。偶爾,他看摺子累了也會到院子中來,我們一起看星空,聊聊身邊的一些有趣的事。那種平靜安詳?shù)臍夥湛倳屛曳朋牭厮诙煨褋韰s是在自己的牀榻上。
“你們兩個好象老夫老妻。”
“噗——”我一口茶直噴出去,縱使她躲得快,也被我噴了大半的水在身上,“拜託,這個玩笑不好笑。”
“誰跟你開玩笑了?”若薇白了我一眼,“你敢說自己對老八沒有動心?”
“沒有。”我堅決否認,“我只是把他當成朋友。”
“朋友?”若薇懷疑的目光讓我有絲心虛。
“你知道的,因爲看了那些所謂的歷史評價,我對胤禩有偏見,可是這些日子的接觸,讓我瞭解了他的爲人,對他有些愧疚,所以我真心地把他當成了朋友,而且因爲這個郭絡羅身體的關係,我還把他當成了親人。”
“朋友?親人?” 若薇輕嗤一聲,“你看清楚自己的心了嗎?”
“我的心?”心中一痛,“看清又如何,還是會受傷。”
“昭蓉。”若薇歉疚不已。
“不說這個了。”我連忙轉移話題,擔心地問若薇,“聽說十三要立側福晉了?怎麼回事?”
若薇笑得有絲無奈,“是康熙的主意。”
“那十三自己呢?”
“他要保護我。”
“我不明白。”
若薇輕嘆一聲,“昭蓉,我沒有你那樣顯赫的孃家背景,可以任意妄爲。如果反對十三納妾,我在宗親中連站的位置都沒有了。”
我咬著下脣,明白她的苦衷。這不是一夫一妻的21世紀,是三妻四妾的古代,特別是身處皇家,女子毫無立場可言,只能說郭絡羅?昭蓉是個異數(shù)。
“我們府中有一個獨立小院,只能我和胤祥可以進入。胤祥說,在那裡沒有十三阿哥與十三福晉,只有胤祥與若薇,一對平凡的夫婦。”
“他真有心。”
“是啊,他做一切都是爲了我。”
“你真幸福。”我喟嘆一聲,突又振臂高呼,“哇,羨慕死我了,我要和你交換。”
“懶得理你。”
“嗚,我要重新穿越一次!”
康熙四十九年二月,胤禩隨康熙巡遊五臺山;五月,隨康熙巡幸塞外;十一月,隨康熙謁陵。 康熙五十年一月,胤禩隨康熙巡視通州河堤;四月,隨康熙巡幸塞外。
這兩年,胤禩跟隨在康熙身邊一直在外,我和他很少見得著面。不過他每次出門都會寫信回來,給我講述途中發(fā)生的趣事,我也會回信,訴說身邊一些雞毛蒜皮的事。日子就這樣平平淡淡地過了,有什麼東西在心中慢慢地堆積,直到五十年十一月二十日,那日,胤禩的親母良妃去世了。
胤禩是很愛他這個辛衣庫出身的母親的,良妃的去世讓他悲痛欲絕,他跪在良妃的靈堂前整整三日不吃不喝,一動也不動。
“福晉,您勸勸爺吧,再這樣下去,爺?shù)纳眢w會受不了的。”
我深深嘆氣,我能體諒胤禩的哀痛,但像這樣固執(zhí)的人,我能勸得了嗎?我他身邊跪下,輕輕呼喚他的名字,“胤禩。”
他緩緩側頭看向我,看到他的臉,我心口一緊。原本白皙的膚色變成慘白,眼眶深陷,深邃自信的眸子失去了神采,他好憔悴,一夕間彷彿老了十歲。
“胤禩。”我心痛地撫著他的臉,“別難過了,額娘也不希望你這樣的。”
“昭蓉。”他澀澀地開口,“額娘去世了。”
“我知道。”
“額娘不要我了,只剩我一個人了。”他哀傷地望著我,彷彿被人遺棄的孩子,“只剩我一個人了。”
“不是,你不是一個人。”我伸出雙手將他攬入懷中,“你還有我,胤禩,你還有我,你不是一個人。”
“蓉兒。”他猛地回摟住我,將頭靠在我的肩頭,“不要離開我,永遠也不要離開我。”
“我不離開你,我會一直陪著你。”我安慰地拍著他的背,心酸地道。
抱著我的力道緊了又緊,肩頭突然一燙接著濡溼。他哭了。我沒有轉頭看,只是也緊緊抱住了他,淚水順著臉頰滑落,是心痛的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