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看小說

第14章 翻炒生死的葦蕩

這會兒湍急的水流,早把那些固執(zhí)呆蠢的山鱒魚衝下瀑布,它們頂多受點驚嚇,若換成我這龐大的身軀,就有重傷或喪命的危險。

經(jīng)過嚴(yán)格特訓(xùn)的記憶力,可以如相機般,捕捉肉眼看到的畫面,保存進(jìn)大腦。相互狙殺對方時,通過比較變化的部分,察覺出對方的僞裝。小瀑布頂端的大石雖然漲水掩蓋,但實際位置並未移動,和我印象裡的吻合,但我移動到溪流中間時,更是有些緊張。

鱷魚的攻擊『性』,剛纔幫了我很大的忙,眼下兩條小腿都泡進(jìn)水裡,萬一有潛伏的鱷魚靠近,我很容易被鋒利的鱷嘴一口咬住拽倒。不敢多猶豫,敵人的小遊艇速度太快,一旦他們衝進(jìn)溪澗,而我還沒上到峰頂,沒有安置下狙擊『射』點阻擊,對方勢必會衝擊進(jìn)來,發(fā)覺大船僞裝的位置。

即使蘆雅和伊涼在峰頂每人能打上一槍,也只是稍稍阻撓下敵人,製造一種狙陣的假象,增加對方的恐懼感??扇绱烁叨说姆屙?,哪怕蘆雅的狙殺天分再高,也不可能像我一樣,用巴特雷命中目標(biāo)。更關(guān)鍵的一點,溪澗狹長陡峭,垂直向下狙擊難度大,更會過多暴『露』自己。因此,一發(fā)不中是無法開第二槍的,躲避稍慢的話,反而容易被敵人狙殺。

這場雨不知下到何時,或許是暴雨降臨的前湊,大船兩頭的錨鏈異常沉重,無法託到山壁腳下,牢牢捆綁在樹上。目前我只用幾根粗繩將船首尾牽栓在岸邊,水位急速上升時,防止大船浮起後漂向河流主幹,暴『露』在大森林的中央。

運氣多屬於謹(jǐn)慎小心的人,我平安跳過溪瀑頂上的中間最急的水流,離巖岸只剩十米。正要一鼓作氣衝跳上對岸,前面樹下的一堆『亂』石裡,傳出嬰兒的啼哭。這種聲響著實令我一驚,原始荒蠻的島上,除了池春的嬰孩,再無第二個。

我猛地端起阿卡步槍,意識中閃過中人埋伏的念頭,心中不由一顫:";不好,要中冷槍。";可是,子彈並未因我的防衛(wèi)姿勢襲來。只要敵人在此埋伏,我想不死是不行了。但我又很懷疑中埋伏的可能,只好硬著頭皮往前跳,先上了對面溪岸再說,因爲(wèi)雙腿總站在溪水裡是很危險的。

直到踩上對岸的巖石,大石堆兒後面仍無子彈『射』出,我這才知道不是中了埋伏,剛剛幾乎爆裂的心臟立刻鬆懈下來。端著子彈飽滿的步槍,我警惕著走過去查看究竟,若真是池春的孩子,說明她們已經(jīng)遇險。

一隻赤褐『色』的大鯢,身長快到兩米,寬大的嘴巴縫隙裡,正甩著一條小蟒的尾巴。它黑豆似的小眼睛,木訥盯瞧著我,扒在石塊兒上的扁平四肢,力不從心挪動了幾下,卻未能奔跑起來。

大鯢費了很大力氣才捕捉到食物,掙扭的小蟒體積較大,卡在它喉嚨裡不肯入胃。我的出現(xiàn)讓大鯢產(chǎn)生擔(dān)心,好比鷸蚌相爭時,突然出現(xiàn)了漁翁。

我們儲備了豐厚的食物,而且我此時更沒空理會這種野獸之間的紛爭,背上阿卡步槍,樸刀重新掛回腰間,我沿著嘩啦啦奔流的溪岸繼續(xù)奔跑。假使敵人的小艇衝游過來,那段小瀑布頂端的幾塊兒大石,會讓他們飽嘗觸礁滋味。不過,每塊石頭之間的空隙較大,他們運氣好的話,小艇倒也能衝游過去。

跑到像孕『婦』肚子一樣的山壁,掄起早已纏好在手上的鉤繩,爭分奪秒的往上攀爬。按我推算的時間,那艘小艇應(yīng)該駛出了鬼猴部落的區(qū)域,處在距離山澗六公里的河道上。

然而 ,這一次我徹底估算失誤,當(dāng)我攀到距離峰頂三十米時,囂張的馬達(dá)聲就從深遠(yuǎn)的山澗下傳來。我急速貼緊在巖壁上,一動不動,宛如一隻收縮起翅膀的蝙蝠。掛滿綠布條的狼皮,和頭頂纏著的青藤,將我很好的僞裝成一片苔蘚,或一簇小樹。

腳下溪澗的小遊艇上,一名手持巴特雷狙擊步槍的『射』手,和一名舉頭仰望山壁的望遠(yuǎn)鏡觀察者,正搜索兩岸陡峭的山壁。他們捕捉目標(biāo)的專業(yè)手法,我深諳其道,儘管我雙臂被鉤繩勒得生痛,我卻一絲不敢移動。

這時只要蹬落一塊兒小石,或碰觸一根樹枝額外晃動,灼熱的彈頭會猛然間朝後背擊『射』過來。對方『射』殺我的準(zhǔn)確『性』,自然不用懷疑。小白艇很快遊劃而過,確定敵人走遠(yuǎn),我迅速攀上山頂,踏著蒼翠的山脈脊背,追趕超越出預(yù)算的敵人。

那艘小艇上的海盜,有著豐富的航行經(jīng)驗,根據(jù)山澗的陡勢,他們能預(yù)料到擱淺和觸礁的可能,便將行駛速度減慢。又或者,他們減速是爲(wèi)了等待實際上早已撞船爆炸的另一隻遊艇。

這組敵人,可能聽到了飄渺的暴漲聲響,但他們又不能確定,所以才匆忙趕往這裡,希望在規(guī)定時間內(nèi)和隊友匯合。

敵人遊艇的減速,令我很快追趕上他們,我不敢探著腦袋朝下張望,這樣不僅會打草驚蛇,更會使自己中槍。我撿些磚頭大的石塊兒,奮力拋下山澗,吸引緩行前進(jìn)的敵人,將他們的注意力牽扯到我所在的這一側(cè)峰頂。

如果敵人依舊拿著德國g22狙擊步槍,那種『射』程的武器,只會嚇唬一下伏擊的蘆雅和伊涼,傷不到她們嬌軟的身軀??晌襾K未料到,第二波兒搜救同夥的海盜,居然攜帶巴特雷狙擊步槍。對兩個小丫頭來講,被『射』殺的可能就出現(xiàn)了。

萬不得已,我只得拋下石塊兒,將敵人的槍口吸引到自己身上來。我在峰頂毫不『露』面,持續(xù)往下丟拋石塊兒。雖不是當(dāng)初阻殺侏儒野人的百斤巨石,但這種高度墜落下去的硬物,砸在敵人的小遊艇上,依然產(chǎn)生巨響,砸在敵人的腦袋上,依然重傷或致命。

山澗下的敵人,一定『迷』茫困『惑』了,他們確定不出山峰上出現(xiàn)了怎樣的對手,或許是幾隻猴子發(fā)了脾氣,用石頭報復(fù)他們也說不定。可如果給敵人看到我的臉,這『性』質(zhì)就徹底變化,他們會立刻通知母船,報告遭遇幽靈狙擊手。

青『色』的石塊兒,夾在細(xì)密雨線中垂直落下,卻並沒迫使敵人慌『亂』開槍。以他們的專業(yè)『性』,不會在這種槍聲環(huán)繞的巖壁下面胡『亂』開槍,他們知道暴『露』自己的位置和武器特『性』是最致命的失誤。

根據(jù)遊艇的馬達(dá)聲,我貓腰跟住他們,石塊兒一撿起在手裡,便急速朝聲源前面使勁投擲。這樣一來,落體石塊兒便有可能和前行中的小遊艇交匯,嚇得這幾名海盜像烏龜一般蹲回艙裡,大大削減對蘆雅、伊涼的反擊。

";砰。";周旋到地勢開闊的峰頂,蘆雅的狙擊步槍突然發(fā)『射』。她並沒有打中敵人的無線裝置或狙擊手,只將對方小艇的擋風(fēng)玻璃擊碎。";砰。";山澗底端傳來反擊聲,一定是那個巴特雷狙擊手。我張大血紅的眼睛,極度驚恐的望著蘆雅,深怕她固執(zhí)要打第二槍。

蘆雅像只受驚的小老鼠,慌忙扭動臂肘後縮,將罩住腦袋的小狼帽沒入峰頂石沿後面。一顆子彈擊『射』到她支撐槍管的石塊兒,『插』在兩旁的小樹枝,葉片被碎渣崩出無數(shù)小孔,如『毛』蟲啃過一般。

隔著煙雨『迷』離的山澗,我在對面峰頂衝蘆雅強打手勢,嚴(yán)重告誡她退身隱蔽。溪澗的小遊艇繼續(xù)行駛,上面的無線裝置,一定向母船彙報了遭遇狙擊。就算蘆雅不『射』擊,沒有驚擾敵人,他們照樣會發(fā)現(xiàn)僞裝的大船,報告發(fā)現(xiàn)物的地理座標(biāo)。

我繼續(xù)奔跑,趕在伊涼打出第一顆子彈後,及時提醒她後撤。行駛在溪流上的小艇,如一隻受驚的鳥,突然提高穿越山澗的速度。他們知道,如果掉頭後跑,會在衝出山口後遭受狙殺。所以,對方只能破釜沉舟,一股腦兒朝溪澗的盡頭鑽去,尋找有利的反擊機會。

";砰。";伊涼的狙擊伏點發(fā)出『射』擊,她也沒能打中五個海盜,只是把敵人嚇了一跳。敵人知道遭受的第二槍非同一人所發(fā),誤認(rèn)爲(wèi)自己陷進(jìn)狹長的狙陣。我不再拋投石塊兒,而是順著峰頂急速奔跑,猶如追趕自己的獵物。

這隻小艇的顏『色』和馬達(dá)聲,與我運送池春她們?nèi)ヅ韫劝嫉氐妮d體相同,假如敵人衝進(jìn)侏儒野人部落的湖泊,我必須在他們上岸潛伏進(jìn)森林之前扼殺掉他們。

溪澗下的海盜,被峰頂?shù)木褤舨綐寚樀貌菽窘员辉偬岣咚骘w馳的速度。由於峰頂植物茂盛,嚴(yán)重影響了我奔跑的速度,腳下的馬達(dá)聲漸漸與我拉開距離。五個受驚的海盜,掠過僞裝的大船時,又拿起無線通訊器,向不知在何處的母船彙報座標(biāo)。

我奮力的奔跑,到達(dá)大船頂峰的時候,海盜的小艇早已遠(yuǎn)去,蘆雅和伊涼還在對面的峰頂隱蔽,她倆身上都背有衝鋒槍,除了肉眼不易察覺的惡蠍毒蟲,其它野獸很難傷害她們。而且,如此高的山脈,也難出現(xiàn)巨熊、野豹之類。

雨水使峰頂每一棵樹冠變得沉重,我在樹下奔跑,披在身上僞裝的狼皮,摩挲著這些低垂下來的枝葉,梭梭作響。枝葉上的水珠子,趕集似的滑蹦下來,將我裹在腦袋上的小狼帽澆灌得更溼,但狼帽裡面乾燥保溫,遠(yuǎn)沒有在林地高坡作戰(zhàn)時的難受滋味兒。

等我趕到溪澗與盆谷凹地的入口,寬闊的湖面只剩一艘孤零零的小艇,細(xì)密的雨點敲擊在上面,使它怕冷似的瑟瑟發(fā)抖。五個海盜非常謹(jǐn)慎,他們一衝出山澗,就棄艇投河,提防著山口頂峰的狙擊步槍。

臨近湖泊的位置,長滿了蔥鬱茂盛的葦草,從淺水一直延伸到岸上很遠(yuǎn)。我趴在山口頂峰,一簇水淋淋的樹枝,遮擋著我塗滿綠漿的臉,殺戮的眼睛透過葉片的縫隙,向這片在細(xì)雨中浩浩『蕩』『蕩』揮舞著的青紗帳窺望。

當(dāng)初,我們和蘆雅、伊涼就躲在這裡面,炮轟並狙擊殘餘的侏儒野人。居高臨下的『射』擊優(yōu)勢,能很容易察覺五個海盜的蹤跡,

麥浪般翻滾的青帳,只要敵人敢在裡面來回跑動,我槍膛裡的狙擊子彈,會立刻撲殺過去。

五個傢伙不像一般的海盜,承受不住恐懼壓力時慌不擇路。他們一遊進(jìn)濃密的水草,潛鑽進(jìn)葦『蕩』,便如珊瑚礁上的小花魚,只要僞裝起來不動,想分辨出來很難。如絲的雨揮灑著,狙擊鏡孔中的t型準(zhǔn)線,緩緩窺察著蛛絲馬跡。

敵人有四支美產(chǎn)m16自動步槍,一支和我相同的巴特雷遠(yuǎn)程狙擊步槍。我目前的位置山勢較低,距離湖面大概八百米,一旦暴『露』自己,敵人會很快組成破狙小組,沿著兩側(cè)坡度不大的山壁包抄上來。

正前方山腳下的葦『蕩』裡,隱著同樣『射』程的狙擊步槍,令我著實忌諱。雖然看不到對方,但那個a級『射』手一定在晃動的翠綠葦桿兒中豎著槍管兒,朝兩座小山頭窺視。我很清楚自己的處境,只要稍不注意,小狼帽上便多出個窟窿,腦漿給對方擊打出來。

湖泊對面的樹林,池春和那些半『裸』的女人,正蹲躲在懸吊的巨型巢『穴』裡。她們的食物和淡水仍然充足,我臨走前有交代過,聽到一長五短的呼哨聲,纔可以確定是我出現(xiàn)在附近。除此之外,一律不得主動暴『露』,或者冒昧的出來迎接。

五個海盜已經(jīng)把見到的一切通知了母船,其餘海盜應(yīng)該採取了行動。但是,他們現(xiàn)在還不知道自己爲(wèi)何遭受攻擊,即使滄鬼要黑吃黑,也不會未見母船上面的財富就動手,過早展『露』殺機。

時間越向後拖拉,敵方援軍趕來的可能『性』越大。五個鑽進(jìn)葦『蕩』貓起來的傢伙甚是狡猾,毫不發(fā)出任何異動,給我丁點『射』殺的機會。

敵人藏在葦『蕩』裡的狙擊步槍,應(yīng)該對準(zhǔn)兩座山頭來回掃描,我撿起一塊腿骨狀的石頭,從屁股兜掏出小包魚線,將其捆綁好後,輕輕縮身後撤。

找到山頂一棵突兀的大樹,對準(zhǔn)像伸手迎客似的樹枝便掄上石塊,然後牽著透明的魚線,扯到我原來的狙擊位置。悄悄探出狙擊槍管兒後,我又仔細(xì)窺視一遍搖晃的葦『蕩』,開始挑逗般的拽動魚線。

『迷』蒙的煙雨中,山腳下的狙擊『射』手也在積極尋找著目標(biāo)。翻纏住石塊兒的樹枝,像松鼠的尾巴,在斑駁的樹葉後面唰唰抖動。這種看上去像附加了生命的異動,在狙擊手的瞄準(zhǔn)鏡裡最敏感。

低谷吹著『潮』溼的空氣,高高的葦草桿兒隨風(fēng)起舞,裡面隱藏的狙擊手不知蹲伏在何處,他此刻一定和我一樣,也在慢慢巡視著目標(biāo),我倆都想捕捉對方的位置,攝取彼此的生命。

";砰,嗒嗒嗒,嘟嘟嘟……";隨著一聲狙擊步槍的響聲,葦『蕩』中分散著的五個海盜都相繼『射』擊,顯現(xiàn)出各自潛伏的位置。近乎兩米高的葦草,被底下『射』出的子彈崩得葉片四碎『亂』濺。

敵人的反擊,立刻暴『露』出他們成犄角型埋伏,那個狙擊手被四個海盜夾在中間。

想第一顆子彈就結(jié)果對方的狙擊手幾乎不可能,他『射』擊後快速變換了位置,又被厚厚的葦『蕩』遮掩起來;我若隔著葦草憑運氣穿『射』他,只會暴『露』自己,子彈無法準(zhǔn)確逮到生命。

四個手持m16自動步槍的海盜,邊開槍邊不斷跑動,綠『色』『迷』彩和卡其『色』『迷』彩在葦草中若隱若現(xiàn)。魚線扯動的樹枝,像被一個狙擊手正攀抓著往樹冠裡爬。山腳下密集的子彈飛『射』過來,打得樹葉七零八落。

對方看不到牽扯樹枝的纖細(xì)魚線,我用匕首割斷手上的魚線,重新找塊兒石頭綁好,拋上另一棵可以僞裝的樹,繼續(xù)牽扯樹枝挑逗敵人,刺激他們『射』擊。

機會終於出現(xiàn)了,一個身著卡其『色』『迷』彩的海盜,爲(wèi)了方便『射』擊,半蹲的開槍姿勢略略偏高,剛好一陣勁風(fēng)吹過,壓低了他四周的葦『蕩』。";砰。";t型瞄準(zhǔn)線與他肋骨對焦的瞬間,子彈飛『射』出槍膛。

灼熱的彈頭,從山頭劃下白線,鑽越進(jìn)濃密的葦『蕩』,撞開阻擋的葦桿兒,直扎進(jìn)敵人胳膊下的肋骨,自動步槍立刻從他手上掉落。

這名海盜像突然發(fā)睏似的,低頭前傾栽倒,風(fēng)壓低的葦桿兒又恢復(fù)了垂直,將它重新遮擋起來。但他的生命,卻如一隻野鴨飛上了天空,再也不會回來。

盆谷凹地的風(fēng)氣,像一羣頑皮的孩子在奔跑,卷吹著葦『蕩』時高時低,迫使裡面的敵人驚慌躲避,防止從浩瀚的綠海中暴『露』出來。『射』殺一名海盜後,我急速撤離狙擊位置,朝山頭另一側(cè)奔去。

找到良好的伏擊位置,我繼續(xù)利用魚線拽動樹枝,不斷引誘敵人開槍,而我最想『射』殺的海盜,始終是那個狙擊手。

";砰。";又一顆子彈飛出槍膛,打中一個穿綠『色』『迷』彩裝的海盜屁股後,我從石縫底下抽出巴特雷槍管兒,再次急速後撤,避開山下葦『蕩』裡的狙擊步槍鎖定我。

八百米的距離被巴特雷擊中,彈頭的破擊力相當(dāng)大,那個屁股中槍的傢伙,想活命萬難。不過,他一時半會兒死不了,胯骨的斷裂會令他悲慘哀嚎。

我再次奔跑回山頭,重新選好狙擊位置,將狙擊準(zhǔn)鏡瞄準(zhǔn)葦『蕩』。那個『臀』部汩汩冒血的海盜,如翻殼的烏龜,脊背來回輾攆,壓倒無數(shù)葦桿兒。

t型準(zhǔn)線依舊對準(zhǔn)著他,像當(dāng)初狙殺樹後的雌『性』侏儒野人,等待過來拉扯他的同夥送命。其餘三個海盜,自然知道這種陷阱,任那傢伙足足哀叫十分鐘,聲息漸漸微弱至消失,沒一個海盜過去搭救。

我從身後砍下一簇矮灌木,栓好魚線,再用長木桿舉上樹冠,然後牽著魚線回到狙擊位置。那個低矮樹冠,如一個披著僞裝蓑衣的狙擊手,正蹲在枝椏左右扭動。

這一次,兩個手持自動步槍的傢伙,再也不敢利用半瞄裝置狂妄『射』擊,而把希望寄託在身後的狙擊手身上。但葦『蕩』後面的狙擊手卻遲遲不肯開槍,忽然之間,我意識到一種可怕的危險,冷汗瞬間在我脊樑上冒起。

那個傢伙在繞行狙擊,和我當(dāng)初在林地上作戰(zhàn)一樣。那名海盜狙擊手身上配有匕首,他一定打削了一根葦桿兒,銜在嘴裡呼吸,利用混暗的湖面掩護(hù),先潛游到山口下的溪澗,再翻爬上山頭,從我身後的高處『射』殺我。

此時,他應(yīng)該正攀爬到我右側(cè)山腰,我立刻起身,沿著山脊朝回奔跑,到達(dá)一千五百米高的峰頂時,我爬上一棵高樹,隱藏在了茂盛的樹冠裡。

狼皮僞裝的外表已經(jīng)溼透,將綠『色』彰顯的極爲(wèi)鮮豔,像極了雨水沖刷過後的樹葉。輕輕探出狙擊槍管兒,打開狙擊準(zhǔn)鏡上的黑『色』塑料蓋子,我開始等待這個包抄上來的狙擊殺手。

十五分鐘不到,一個身披狙擊僞裝的傢伙,冒著紛紛密雨,抱著巴特雷狙擊步槍,正朝山頂吃力而迅速的奔跑著。他跳水之前,就帶上了僞裝服,難怪在浩瀚的葦『蕩』很難推測出他的身形和體位。

他長了一張糨糊臉,鼻子短小且無鼻樑,粗大的兩個鼻孔彷彿流沙坑,將五官使勁兒朝面部中間縮緊。幸好對方是個白人,假如是個油亮的黑人,真如一隻抱槍的大猩猩在奔跑。

這個狙擊手體格強悍,以我剛趴伏的狙擊位置作爲(wèi)圓點,保持三百米的半徑朝我剛纔位置的身後繞去。他想跑到山脊,爬上一個較高的大樹,清點山頂前沿的狙擊手?jǐn)?shù)量,之後一一『射』殺。

";砰";『射』殺的子彈竄出槍口,一股心靈深處的快感燃起心頭。擊殺滄鬼大船上的雙人狙擊手時,還不曾有過如此感覺,從殺掉登陸上島的第一個穿紅背心兒的強盜,到我現(xiàn)在的狙擊『射』殺,死在自己幽靈冷槍下的對手不計其數(shù)。而每次狙擊鏡孔中血染的畫面,對一個隱匿殺戮多年的我來講,像引導(dǎo)一名失憶者恢復(fù)本『性』。

這個糨糊臉,如一隻蠢笨的山熊,剛背上狙擊步槍,兩手把住樹幹準(zhǔn)備攀爬,子彈就鑽進(jìn)他後腦。他像懺悔的囚徒,抱著大樹跪倒在地,那寬厚的右肩,最終沒能抵撐住他上身,撲趴在了樹下。

雨水澆灌在他身上,彷彿要掩埋屍體。粘稠的鮮血,很快將他後腦上包裹的碎布浸泡飽和,流到溼冷的山石上。剷除掉敵人的狙擊手,對付剩下的兩個海盜就不那麼扯肘。

我仔細(xì)觀察兩側(cè)山壁,沒見其餘海盜跟隨上來,於是抱著溼漉漉的大樹滑下,急速朝『射』殺掉的糨糊臉跑去。

這傢伙的後腦,如西瓜檢驗成熟度時削開的小洞,『露』出猙獰的紅瓤。我抓斷一把青草,使勁兒填塞進(jìn)他顱骨破口,再用泥巴和些外流的鮮血、腦髓,塗抹在那張難看的臉上,令他失去原來的相貌。

拿出腰間兩個鋒利攀閃鉤子,扎進(jìn)死屍鎖骨,我拉著他一口氣跑到山頭附近,然後擺在一叢草葉後面,令其抱著歸屬自己的狙擊步槍,成伏擊姿勢。一切安排妥當(dāng),我又拉動魚線,將那簇?fù)踉谒缹凭褤羰智暗臉渲ψч_,『露』出他紅黑的臉。

這種暴『露』,如同鮮活的小蟲誘餌,深深吸引貪食的鳥兒。葦『蕩』裡隱匿的兩個海盜,可以利用手上的半瞄自動步槍,清楚看到這個容易被『射』殺的狙擊手。

他們只能採取兩種作戰(zhàn)方式,要麼分左右兩路,用v式迫近隊形,悄悄靠近到山腳下,突然開槍打爆目標(biāo)腦袋,要麼就賴在葦『蕩』裡面一動不動,等待母船派出的救援。

山風(fēng)不斷吹過我的身體,狙擊槍管兒上支起的小葉片,如抖動的小尾巴,在瞄準(zhǔn)鏡前起來落下。我深吸一口微涼的空氣,靜靜觀察著對方的動向,只要他們潛伏近山腳下,中了死屍狙擊手的引誘,再想活命躲回葦『蕩』是不可能的。

殘餘的兩個海盜,一直隱藏在濃密的葦『蕩』裡,他倆或許在等待包抄上山頂?shù)木褤羰謳椭獬R山之上的狙擊捕殺,所以最終沒敢冒險。

蘆雅和伊涼,還在另一側(cè)峰頂隱蔽,尚不知安全與否。同兩個手持自動步槍的敵人僵持下去,並無太大意義。

我本想找一根木桿兒,從糨糊臉的屁股穿進(jìn),將他立起在山頂前沿,再用魚線牽著死屍手臂揮舞,引誘他同夥暴『露』出葦『蕩』,我好在右側(cè)山壁『射』殺他們。

但敵人的步槍上裝載了半瞄系統(tǒng),很容易看破這種計謀。而且,對方一旦知道包抄的狙擊手死亡,會往葦『蕩』深處縮得更遠(yuǎn)。我使勁兒鉤拉了幾下魚線,促使狙擊死屍前僞裝的樹枝擺動幅度大些,牽引住葦『蕩』中敵人的注意視線。

於此同時,我慢慢收回草叢下遮掩的狙擊步槍,抽身退爬十米,貓起腰便朝山壁的右側(cè)跑去。想利用山頂狙擊的優(yōu)勢,擊殺他倆是不可能了,對方很瞭解這種陣型和武器上的差異,他倆絕不像侏儒野人那般矇昧,用『射』程落伍的小短弓同子彈較勁兒。

雨點很難再以直線落下,山風(fēng)像滾下坡去的大石頭,吹得身旁灌木難以支撐,一簇挨著一簇,宛如捂起臉來哭泣的小姑娘。氣溫的急速下降,會使人雙臂哆嗦,不利於狙擊『射』殺。我彎腰弓背,抱著狙擊步槍,撿些植被茂盛的坡面,利用綠『色』僞裝潛伏下去。

葦『蕩』的面積很大,幾乎延伸至山腳下。隨著植株的稀疏,我很難再找到茂盛的坡面向下奔跑。抽出後腰的樸刀,砍倒一棵高兩米寬一米的矮灌,遮擋著身子用跳躍式前行,每跑十米暫停一下,通過移動僞裝,前行二十分鐘後,我總算沒入綠海般的葦『蕩』。

一朵朵葦穗像成熟待嫁的女人,含羞低著俏臉,隨風(fēng)動搖擺著,無數(shù)託頂葦花的紫『色』莖桿兒,細(xì)細(xì)密密,切割視線,使人無法向葦『蕩』裡望眼欲穿。

兩個海盜估計仍蹲在前面的葦『蕩』裡,謹(jǐn)慎觀察著山頂那個暴『露』的狙擊死屍,等待同隊的狙擊手破解困境。貼著葦『蕩』的邊沿,我躬身急速奔跑,往綠海里面猛鑽。

呼呼的山風(fēng),噼裡啪啦的雨滴,令四周噪聲不斷。偶爾幾隻相依取暖的野鴛,被我擦肩而過時的綠臉嚇得撲天而去,它們見我瞪著佈滿血絲的眼睛,即使跨越物種,也能感到濃烈兇狠的殺氣。

腳下的軟泥異常柔滑,多是湖泊水位急速下降『裸』『露』出來的灘塗。抄過身後的阿卡步槍,平端在胸前,我開始試探『性』的朝前走著。每當(dāng)細(xì)長濃密的葦葉纏繞住我身體,不能繼續(xù)邁進(jìn),我就拔出小腿右側(cè)的匕首,割斷這些柔軟的水植。

繞到葦『蕩』大後方,我削了一把葦莖,斬成筷子長度,橫咬在嘴裡,一是減弱產(chǎn)生的呼吸聲;二是保護(hù)臉頰不被蒿草割傷;還有更重要的作用,就是干擾敵人看到自己第一眼時的思維,導(dǎo)致其延遲反應(yīng)。

我把一隻匕首固定上槍管兒,另一隻匕首仍保存在右小腿外側(cè),保證貼身戰(zhàn)時及時拔出,刺入敵人身體。端起閃著寒光的刺刀步槍,我蹲低身子在葦『蕩』中朝前搜索。假如直線靠近隱伏的敵人,不但容易錯過對方,反而使自己暴『露』在前面。

葦『蕩』寬兩百多米,所以我以z形線路向前推進(jìn),既不錯失敵人,又很好的保護(hù)了自己。這會兒的雨,更像細(xì)密的針線,扎進(jìn)柔長的葦叢。我儘量將身體蹲低,防止葦『蕩』中突然飛出齊腰高的子彈,死在敵人織網(wǎng)式的後防『射』擊上。

推進(jìn)搜索非常危險,行動起來需要謹(jǐn)慎再謹(jǐn)慎,所以速度慢很多,走了半個時辰,剛接近葦『蕩』中央。忽然,一陣強勢的山風(fēng)從葦叢深處吹來,彷彿無形的大手,愛撫過動物的『毛』發(fā),將所有細(xì)長的葦桿壓得幾近彎折。

狼皮背部的綠布條,給山風(fēng)掀起得瑟瑟直抖,小狼帽使勁兒貼頂在後腦上。我急速前趴,顧不得腳下是泥還是水。前面遮掩的青紗帳,彎腰鞠躬似的,集體朝山坡傾斜,前方四十米處,兩個身著『迷』彩的海盜,正蹲在葦叢中舉著自動步槍。

他倆保持平行,相隔五十米距離,無論進(jìn)攻還是後退,彼此可及時有效的協(xié)同作戰(zhàn)。山風(fēng)過後,眼前的葦『蕩』又恢復(fù)了高度,遮擋起前方的視線,只剩一片細(xì)密的翠綠葦桿兒。

兩個傢伙總擔(dān)心子彈會從高處飛來,擊中自己的腦門兒,便將注意力全部鎖定在山頭,尤其那個死屍狙擊手。我咬緊橫在嘴脣上的葦莖,如一條長滿綠『毛』的鱷魚,朝右翼蹲藏的敵人爬去。

左翼的敵人不知有沒變化位置,但右翼這個傢伙,看似很恐懼狙擊步槍,不敢隨意挪動位置。那個被狙『射』中屁股的海盜,應(yīng)該就死在他前面十米。死亡前的慘叫與血流噴涌,嚴(yán)重嚇到這個海盜。有時候,殺人與死亡並不可怕,戰(zhàn)場上最容易使人崩潰的禁區(qū),是騎在生死之間的一條線上。

這片植草茂盛的湖岸,很容易隱藏起來逃命,山頭上的狙擊手有多少個,兩個海盜不清楚;若在葦『蕩』中跑動,能否被狙擊準(zhǔn)鏡捕捉到,他們也不清楚。此種局勢,自然使兩個傢伙矛盾萬分,包抄上去狙擊手遲遲沒有動靜,不能判斷隊友是生是死。這些對於戰(zhàn)鬥心態(tài),都是殘酷的煎熬。

我伏在泥水上的四肢,根據(jù)風(fēng)向和降雨的遲緩,不斷變換著速度,一點點的朝這個卡其『色』『迷』彩的海盜『逼』近。爬到敵人身後四米時,我停止下來,鼓瞪著充血的眼珠,靜靜端倪即將死在手裡的獵物。

這傢伙兒的注意力,仍集中在遠(yuǎn)處的山頂,沒意識到自己被反包抄的可能。現(xiàn)在,我只要對準(zhǔn)眼前這個縮著脖子的後腦勺,輕輕釦動阿卡步槍的扳機,便可打飛他的頭蓋骨。

有一種情況,我必須充分考慮,右翼的那個海盜,一旦聽到槍聲,能立刻判斷出同伴遭受了阿卡步槍的包抄圍剿,他或許會朝我這裡胡『亂』開槍,或許潛逃到其它位置,對我而言都是不利的。

蜷縮起泥水裡的膝蓋,讓自己悄悄蹲起身子,右手抽出別在小腿上的匕首,一步步朝這個背對著我的傢伙靠去。他依舊端舉著自動步槍,時不時將眼堵上半瞄準(zhǔn)鏡,看一看山頂?shù)木褤羰?,是否正把槍口對著他的額頭。

風(fēng)把葦『蕩』吹的沙沙作響,混淆了我身體與植草的摩擦聲,直到我離這個傢伙一米時,他忽然呆滯了一下動作,背部彷彿感覺到無形的壓力『逼』近。

沒等他忽地扭轉(zhuǎn)脖子,我奮力一蹬腳底的稀泥,左壁如一條突然攻擊的森蚺,勾纏住對方咽喉。粗糙的手掌,順勢捂住對方嘴巴,右手緊攥的匕首,猛得扎進(jìn)他右耳下的脖肌部位。

摟綁在懷裡的敵人,身體劇烈一抖,剛要發(fā)出刺耳的哀嚎,我把右手的匕首狠命往下一切,割斷了敵人聲帶,使他的同夥得不到任何訊號。

海盜的嘴巴由於被手捂住,滿口的鮮血噴不出來,只得從鼻孔迸擠,順著我的手指緩緩滑流,滴落在翠綠的葦葉,摔砸進(jìn)撲打渾濁的泥水。

壓在身下的海盜,鼻腔嗚嗚咽咽,呼吸變得刺啦不暢。溼涼的空氣,在山風(fēng)的作用下,急速灌進(jìn)他喉結(jié)割斷後『裸』『露』的氣管兒,迫使黑漿烏血越涌越多,漸漸抽空封存在肉體中的生命。

我倆的搏殺地方,輾倒了一些葦桿兒,幾隻承受不住折騰的河蟹,舉著青黑『色』的鉗子,慌慌張張的鑽出『潮』溼的泥草,橫行逃開。綠『色』『迷』彩裝的傢伙,身體肌肉很結(jié)實,若不偷襲刺殺,很難破壞對方的體魄。

他的血『液』豐富且異常黏稠,帶著熱乎乎的體溫和濃烈的腥味兒,將黑『色』的泥漿浸染成紅褐『色』,就連藏在泥下可以深鑽的泥鰍,也醃嗆上來,睜圓黃米粒般的眼睛,扭著黑尾巴,重新尋找巢『穴』。

這裡的生物,在純天然的環(huán)境下生長髮育,體積多比之前見過的相同種類巨大。敵人徹底斷氣後,我撿起對方的m16自動步槍,估『摸』著另一個海盜蹲藏的位置,展開撒網(wǎng)式『射』擊。

因爲(wèi)剛纔的偷襲刺殺出了點紕漏,捂住敵人嘴巴的瞬間,對方摳在扳機上的手指,由於緊張抽搐,打響一顆子彈。另一個傢伙,一定聽到了槍聲,但他不能確定隊友究竟是向山頂還擊,還是遭受襲擊時的防衛(wèi)。

";嘎嘎,嘎嘎,嘎嘎……";濃密的葦草,只允許人的肉眼看清四米左右的距離。野鴨的叫聲,在我九點的位置發(fā)出。剛纔悄悄潛伏過來時,我留意了這一帶的水鳥,沒發(fā)現(xiàn)類似的野鴨及其它野禽的羽『毛』。另一個蹲藏的傢伙,可能在利用模仿聲,試探我這裡的情況,希望得到隊友的迴應(yīng),以示正常。

我悄悄縮身後撤,不做任何迴應(yīng),到達(dá)與八點平行的位置。";嘎嘎,嘎嘎……";最後一個海盜,遲遲聽不到隊友的反應(yīng),以爲(wèi)風(fēng)雨聲干擾了溝通,又不死心的發(fā)出兩聲叫喚。

";咔嚓";拉動一下保險栓,將m16自動步槍調(diào)換成連發(fā)『射』擊,對準(zhǔn)野鴨聲源的大概方向,子彈咻咻飛『射』。無數(shù)葦桿兒被急速的彈頭削斷後『亂』崩,激發(fā)的子彈如一條條精蟲,衝破層層防護(hù)篩選的黏膜,帶著使命追索而去。

";啊。";隨著一聲慘叫,前面?zhèn)鞒鰯橙酥袠尩挠嵪?。我並沒停止『射』擊,而是利用彈『藥』充足的優(yōu)勢,增大敵人死亡的概率,保護(hù)好自己和女人們的『性』命。

假如最後一個海盜,已經(jīng)中彈倒下,平行『射』擊就很難再擊中對方。但在沒確定敵人真實死亡之前,我不能就轉(zhuǎn)身離開,去找蘆雅和伊涼,一旦留下隱患,指不定哪天,一顆致命的冷槍子彈『射』來。這種疏忽大意或過於自信釀成的悲劇,我給敵人制造過很多。

在茂密而揮舞著的葦『蕩』中作戰(zhàn),不能貿(mào)然靠進(jìn)一個認(rèn)爲(wèi)死亡或重傷的敵人。一旦對方耍詐,自己將付出最沉重的代價。得到通知的母船,不知採取何種戰(zhàn)略趕來救援,若在他們到達(dá)之前,結(jié)束不了眼前的殘餘戰(zhàn)鬥,就無法安心的佈置下一場作戰(zhàn)。

我躲來躲去,最終沒能避開海魔號。這艘海盜船,是公海上惡名昭著的一支海盜,凡涉及大宗運輸和特殊人物引發(fā)的海上搶劫,都由他們公開承認(rèn),可見囂張跋扈之勢。

現(xiàn)在,我不可能再繞回山頂,從高處窺望那個發(fā)出慘叫的海盜,看他是否真被混『亂』攻擊打中,還是故意製造假象『迷』『惑』我。湖泊退『潮』時,擱淺在葦『蕩』裡很多枯樹枝,我撿起一根粗壯的棍條,垂直扎立在泥水中,然後牽引上魚線,向後鋪設(shè)五十米。

每當(dāng)山風(fēng)吹過時,被氣流撲壓的葦桿兒稍稍偏低,那簇額外豎立的枯萎枝幹就格外顯眼。我跪蹲在葦『蕩』中,急速牽扯魚線,使枯樹枝異常抖動。

五分鐘剛過,繞殺的槍聲激烈響起,那個身著卡其『色』『迷』彩的海盜,左肩確實鑽入一顆子彈,衣服上的洞眼兒,正浸透著鮮血,剛纔的一聲慘叫不是僞裝,但他中彈慘叫之後,卻設(shè)下了假死陷阱。

經(jīng)過我的試探『性』引誘,這傢伙也像條鱷魚似的,慢慢爬向抖動的樹枝,意圖『射』殺底下的敵人。

";嗒嗒嗒,嗒嗒嗒……";沒等他的子彈朝樹枝下混打到第十發(fā),我就端著狙擊步槍,往左翼急速偏移,手上因牽扯而繃緊的魚線,猶如一把梳子,撥開前方五十米距離內(nèi)的葦草,使狙擊鏡孔見到趴伏『射』擊的敵人。

";砰。";就在這個負(fù)傷的海盜感到右側(cè)遮掩自己的葦草莫名其妙的傾斜,暴『露』出自己的瞬間,一顆迅猛的狙擊子彈,正中他剛剛扭轉(zhuǎn)過來的臉上。

短暫的瞬間,雖然他臉上佈滿驚恐,但卻得不到彈頭的憐憫,他的整個鼻樑骨,還是被擊打得粉碎,呈現(xiàn)出一個烏黑的血窟窿。

我背上手中的狙擊步槍,摘下阿卡步槍上的刺刀,還原成防身匕首,急速朝『射』殺的敵人奔去。

猛烈的狙擊子彈,把這個傢伙的面部毀壞,看不清絲毫相貌。我把他和被宰殺的海盜衣服扒光,又從他們身上翻找出一些巧克力和牛肉乾兒。

自從告別在東南亞的殺手生涯,我已經(jīng)很久沒有吃到這種特殊口味兒的野戰(zhàn)食品了,我很想把這幾包東西饕餮精光,但最終還是存留下來,留給蘆雅、伊涼兩個丫頭嚐嚐。

兩具光溜溜的屍體,被我用溼透的軍靴踩進(jìn)泥中,我又找到另外兩個狙殺在葦『蕩』的海盜,同樣獲得幾小包牛肉乾兒和巧克力,處理完所有的屍體,我抱著自己的狙擊步槍,沿原路跑回山頂。

用來僞裝的狙擊死屍,最後被埋在了一堆『亂』石下面,跟隨他的那把巴特雷狙擊步槍和僞裝服,藏在了另一處地方。

天『色』從早上到現(xiàn)在,一直都是灰濛濛,若換作以往,我是不容易判斷時間的??墒乾F(xiàn)在,我低頭看看左腕上的戰(zhàn)利品,一條嶄新的狙擊手專用防水手錶,正顯示著下午四點鐘。我要啊小說無彈窗

第3章 租借生命的紅線第13章 死亡的指針第7章 大河中央的餐桌第15章 蕭條落淚的巖壁第17章 被管兒牽住的魂第2章 生命的盲點第2章 生命的盲點第15章 蕭條落淚的巖壁第1章 甲板上的幽靈苗第5章 奪命的蟬勢第1章 甲板上的幽靈苗第6章 回拉聲音的鏈條第6章 回拉聲音的鏈條第9章 露餡的萬年步伐第18章 煙燻狡兔的三窟第4章 黃月枝頭的猛禽第16章 七個牽魂替身第6章 回拉聲音的鏈條第11章 樹丫上的誘惑第18章 煙燻狡兔的三窟第4章 黃月枝頭的猛禽第15章 蕭條落淚的巖壁第7章 大河中央的餐桌第17章 被管兒牽住的魂第10章 妥協(xié)小痛的巨痛第15章 蕭條落淚的巖壁第17章 被管兒牽住的魂第3章 租借生命的紅線第7章 大河中央的餐桌第5章 奪命的蟬勢第7章 大河中央的餐桌第21章 雨夜的偷渡第9章 露餡的萬年步伐第2章 生命的盲點第16章 七個牽魂替身第1章 甲板上的幽靈苗第7章 大河中央的餐桌第11章 樹丫上的誘惑第8章 寧靜之雨的啓示第18章 煙燻狡兔的三窟第13章 死亡的指針第7章 大河中央的餐桌第1章 甲板上的幽靈苗第21章 雨夜的偷渡第6章 回拉聲音的鏈條第14章 翻炒生死的葦蕩第18章 煙燻狡兔的三窟第9章 露餡的萬年步伐第19章 踏入晨曦的幽靈第5章 奪命的蟬勢第17章 被管兒牽住的魂第3章 租借生命的紅線第16章 七個牽魂替身第9章 露餡的萬年步伐第8章 寧靜之雨的啓示第12章 巖壁拋錨的生命第8章 寧靜之雨的啓示第16章 七個牽魂替身第1章 甲板上的幽靈苗第11章 樹丫上的誘惑第17章 被管兒牽住的魂第13章 死亡的指針第17章 被管兒牽住的魂第3章 租借生命的紅線第6章 回拉聲音的鏈條第3章 租借生命的紅線第15章 蕭條落淚的巖壁第4章 黃月枝頭的猛禽第8章 寧靜之雨的啓示第12章 巖壁拋錨的生命第19章 踏入晨曦的幽靈第8章 寧靜之雨的啓示第12章 巖壁拋錨的生命第1章 甲板上的幽靈苗第11章 樹丫上的誘惑第21章 雨夜的偷渡第11章 樹丫上的誘惑第10章 妥協(xié)小痛的巨痛第4章 黃月枝頭的猛禽第15章 蕭條落淚的巖壁第8章 寧靜之雨的啓示第13章 死亡的指針第6章 回拉聲音的鏈條第19章 踏入晨曦的幽靈第12章 巖壁拋錨的生命第1章 甲板上的幽靈苗第6章 回拉聲音的鏈條第4章 黃月枝頭的猛禽第14章 翻炒生死的葦蕩
第3章 租借生命的紅線第13章 死亡的指針第7章 大河中央的餐桌第15章 蕭條落淚的巖壁第17章 被管兒牽住的魂第2章 生命的盲點第2章 生命的盲點第15章 蕭條落淚的巖壁第1章 甲板上的幽靈苗第5章 奪命的蟬勢第1章 甲板上的幽靈苗第6章 回拉聲音的鏈條第6章 回拉聲音的鏈條第9章 露餡的萬年步伐第18章 煙燻狡兔的三窟第4章 黃月枝頭的猛禽第16章 七個牽魂替身第6章 回拉聲音的鏈條第11章 樹丫上的誘惑第18章 煙燻狡兔的三窟第4章 黃月枝頭的猛禽第15章 蕭條落淚的巖壁第7章 大河中央的餐桌第17章 被管兒牽住的魂第10章 妥協(xié)小痛的巨痛第15章 蕭條落淚的巖壁第17章 被管兒牽住的魂第3章 租借生命的紅線第7章 大河中央的餐桌第5章 奪命的蟬勢第7章 大河中央的餐桌第21章 雨夜的偷渡第9章 露餡的萬年步伐第2章 生命的盲點第16章 七個牽魂替身第1章 甲板上的幽靈苗第7章 大河中央的餐桌第11章 樹丫上的誘惑第8章 寧靜之雨的啓示第18章 煙燻狡兔的三窟第13章 死亡的指針第7章 大河中央的餐桌第1章 甲板上的幽靈苗第21章 雨夜的偷渡第6章 回拉聲音的鏈條第14章 翻炒生死的葦蕩第18章 煙燻狡兔的三窟第9章 露餡的萬年步伐第19章 踏入晨曦的幽靈第5章 奪命的蟬勢第17章 被管兒牽住的魂第3章 租借生命的紅線第16章 七個牽魂替身第9章 露餡的萬年步伐第8章 寧靜之雨的啓示第12章 巖壁拋錨的生命第8章 寧靜之雨的啓示第16章 七個牽魂替身第1章 甲板上的幽靈苗第11章 樹丫上的誘惑第17章 被管兒牽住的魂第13章 死亡的指針第17章 被管兒牽住的魂第3章 租借生命的紅線第6章 回拉聲音的鏈條第3章 租借生命的紅線第15章 蕭條落淚的巖壁第4章 黃月枝頭的猛禽第8章 寧靜之雨的啓示第12章 巖壁拋錨的生命第19章 踏入晨曦的幽靈第8章 寧靜之雨的啓示第12章 巖壁拋錨的生命第1章 甲板上的幽靈苗第11章 樹丫上的誘惑第21章 雨夜的偷渡第11章 樹丫上的誘惑第10章 妥協(xié)小痛的巨痛第4章 黃月枝頭的猛禽第15章 蕭條落淚的巖壁第8章 寧靜之雨的啓示第13章 死亡的指針第6章 回拉聲音的鏈條第19章 踏入晨曦的幽靈第12章 巖壁拋錨的生命第1章 甲板上的幽靈苗第6章 回拉聲音的鏈條第4章 黃月枝頭的猛禽第14章 翻炒生死的葦蕩
主站蜘蛛池模板: 西安市| 泗阳县| 綦江县| 北辰区| 祁阳县| 蒙阴县| 锡林郭勒盟| 怀来县| 黎川县| 隆尧县| 贵州省| 天镇县| 天门市| 台北市| 泰州市| 长岛县| 大荔县| 吴旗县| 周至县| 巴楚县| 兴隆县| 尼勒克县| 神农架林区| 邢台市| 郯城县| 武平县| 邹平县| 临高县| 江达县| 白水县| 梁山县| 大庆市| 河北省| 报价| 布尔津县| 大石桥市| 横峰县| 赣州市| 昆山市| 积石山| 得荣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