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碩看著那個男的樣子,心情也變得很糟糕。
腦子裡產生了一種平日裡對一個陌生人絕對不會有的念頭。
他想揍他。
看那個男的一臉囂張的樣子,這個揍人的念頭冒了頭就怎麼也消不下去。
心裡這樣想,再看那個男的時候,眼睛裡難免就帶上了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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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小川依然一副笑臉,望了望滿臉殺意的南秋晚,搖頭道:“她雖然比你還要無恥,可畢竟是女的,客棧裡的被害女子受辱的手段,她恐怕不能施展,我覺得另有其人,你覺得會是誰呢?”
“那我就……我就不知道了。”凌朗天一個勁地擦拭臉上的汗水,以掩飾自己的心虛,慌張地說完不知道,卻並不敢看木小川一眼。
“可惜了!若是讓我知道兇手是誰,一定先挑了他的手腳筋,再讓他嚐嚐食骨蟲的厲害,然後在……”木小川說著忽然停了下來,認真地看著凌朗天,臉上露著狐疑的表情,問:“咦,凌大人你這麼緊張做什麼?難道你便是那兇手?”
聽到木小川的疑問,凌朗天慌忙擺手,連忙喊起來,“不……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是我。”
木小川這才點頭,自顧地說:“也對,怎麼可能是咱們軍部特派專員凌朗天大人呢!不過好在這裡人多,肯定有人知道兇手是誰。”
聽到木小川說這話,凌朗天心裡驚了又驚,忽然覺得自己小腹傳來一股異樣的舒暢,然後感到跨間溼熱,滴答的水流怎麼也控制不住順著腿肚子很快便淌了一地,惱人的騷臭味立馬充斥其間。
木小川見到異狀,臉上掛著厭惡,一邊扇著鼻子一邊叫道:“凌大人你要小解也要注意點場合呀!真是可惜了杜城主的寶座了。”
杜一閣將一切看在眼裡,望著露著桀驁笑容的木小川,熟悉又陌生。
木小川從小對靈力感知就遲鈍,直到七歲還不能很好地掌握靈氣循環,而且隨著年齡的增長,並沒有得到任何改觀,反而越發地嚴重,直到正式被長老院確定爲不能修煉的凡人,這種情況對於在大家族裡成長的孩子來說,簡直就是一種恥辱。
於是,被排擠和受別的孩子欺負,就成了木小川的日常,有時候甚至連下人們都會有意無意地嘲笑他這個註定不會有出息的少爺,而他是烏倫布屠龍英雄木易兒子造成的強烈反差,更是加重了諷刺的意味。
不過好在木易並沒有因爲兒子不能修煉,覺得自己臉上無光,從而遷怒兒子,相反他對木小川的關心和愛護更多了些,也更加耐心地引導木小川去發現和尋找自己喜歡的事情,父母的耐心和關愛,讓木小川並沒有覺得自己與別人相比有什麼不同。
後來,木小川無意之中接觸到了煉丹這個對技能要求特別高的行當之後,瞬間不可自拔地陷入其中。
雖然煉丹也需要通過靈力來調節純火,不過那只是對高級煉丹師煉製高品級丹藥的要求,一般的丹藥沒有靈力的普通人只要技術過硬,完全可以掌握。
很快,除了吃飯睡覺之外,木小川把自己所有的經歷全都用在了煉丹上,時常頂著一個大花臉和爆炸頭,卻依然神采奕奕地窩在丹房裡盯著丹爐,而只要不在丹房,他的手裡也總是捧著一本跟煉丹有關的書籍,可謂努力至極。
許多人見到木小川超乎常人的努力,卻暗地裡直搖頭,因爲他只是一個沒有修爲不能修煉的普通人,就算在丹房裡窩一輩子,也不會成爲高級丹師,也煉不出高品級的丹藥,他的做法簡直就是在浪費時間和經歷。
不過他父母卻強烈支持他找到了自己喜歡的事情,爲此還專門騰出了一間丹房和藥庫,專供木小川一個人使用,可把他高興壞了。
木小川煉丹和別人煉丹非常不同,別人煉的丹藥的方向多是對煉丹或者治病方向去進行研究,而他的研究方向卻千奇百怪,比如他會加入各種藥材和礦物,專門爲了煉製一種可以在短時間內讓人的容貌較大改變的易容丹,結果自己試藥之後,差點被家裡的侍衛趕出家門,一次企圖煉製隱身丹,幾乎把丹房燒成了灰燼。
在一次給欺負他的小孩嘴裡塞了一顆丹藥讓對方變成啞巴,三天不能說話之後,木小川便成爲了遠近聞名的“毒王”。
所以杜一閣對木小川能夠使出讓武修者喪失戰力的東西一點都不感到奇怪,只是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幹什麼。
南秋晚什麼話都沒有再說,只是默默地看著木小川表演,同時暗地裡不斷地調整身體裡被毒氣擾亂的靈力,試圖將紊亂不堪的靈力重新凝聚,不過試了許多次都沒有成功,著實讓她氣惱無比。
來北漠之前,她回過南家一趟,父親南震奪並不在家,聽說軍部出了大事情,天子都親自過問了,自從被發現過人天資之後,她已經不再是那個不受待見永遠被擠在角落裡的灰姑娘,不但父親來了親筆信讓她多住幾日,連許多平日難得一見的叔伯都專門爲了迎接她而齊聚一堂,足見南家上下重視的程度。
當年離家之時,她心裡曾暗暗發下宏願,在踏進南家之時,就不只是當年燒一棟房子那麼簡單的事情,可是這次真的再次回到南家,她卻沒有任何對付南震奪正妻的打算,因爲當她真正進到宗神殿跟著師父修行的時候,她才發現南家真正的底蘊不是一個小小的她就能夠撼動的,甚至嶽於梅的孃家都是不容小覷的存在。
聰明的人從來都不會強行推動不可能有結果的事情。
南秋晚不但十分熱情地迴應著主母的嶽於梅那套虛僞的寒暄客套,還出人意料地專門爲嶽於梅帶去了禮物,姿態放得極低,完全一副尊重敬愛長輩的模樣,倒讓嶽於梅一時有些無所適從,連事後才瞭解情況的南震奪都沒有摸清楚天才女兒葫蘆裡賣得什麼藥,畢竟當初他還擔心南秋晚會做什麼出格的事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