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擾亂公共秩序?”脫脫眼睛和嘴巴一起張大,一邊狠命掙扎被鉗制的雙臂,一邊憤怒指責道,“你們這影院是想上天嗎?VIP客戶了不起是吧?有錢能使鬼推磨是嗎?放任這個衣冠禽獸在這裡耍流氓?”
“我今天要不來,都不知道會釀出什麼可怕後果來!還想扭送我去警察局?好啊!來啊!我看你們誰敢?”脫脫氣得七竅生煙。
“咳……蕭先生他纔不會像你說的這樣呢?你沒搞清楚狀況,就動手打人明明就是你的不對呀!”那個經理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道。“不如這樣,你向蕭先生賠禮道歉,他要原諒你的話,我們也就不阻攔你的去向了!”
說完看向蕭鴻軒,目光中帶著小心的示好和懇求,“蕭少爺,您看,這件事怎麼處理爲好啊?因爲您是受害人,我們尊重您的意見!如果真要報警的話,我們立刻照辦!”
蕭鴻軒此時正被兩個女孩扶著坐下來,仰著頭止鼻血呢。說實話,這時候的模樣差不多是他人生最衰沒有之一了。
不過,這樣的他突然多了一種病嬌的美,反正不影響周圍女孩繼續對他犯花癡,在她們眼裡,才發現原來帥哥也是會流血受傷的,倒像走下了神壇,忽然變得親民了呢。
影院的女性工作人員不斷往他這邊匯聚,每一道看向他的視線都帶著心疼和關愛,好像流個鼻血多了不得似的,又好像挨拳頭的是自家兄弟姐妹。
這情景跟對面脫脫被幾個男人堵截住的景象形成鮮明對比。正所謂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啊。脫脫身爲男性的尊嚴幾乎瞬間湮沒進了塵埃之中。
正氣得渾身發抖,就見蕭鴻軒捂住他那管筆挺精緻到讓人嫉妒的鼻子,站起身,看他一眼,依舊是漫不經心的斜睨,似乎打心眼裡就沒有重視他的存在,說白了,就沒當他是自己的對手。
兀自撇過視線,跟那位影院負責人道,“呵呵,你這話聽起來倒挺搞笑的!問我的意見?我在你們這裡享受我花錢買來的特權,難道不應該受到保護嗎?現在平白無故被騷擾和毆打,順帶侮辱人格尊嚴,你們竟然還問我該怎麼辦?”
伸手在身側女孩的手裡抽了幾張紙巾,慢悠悠地擦著鼻子下方的血跡,隨後轉身就往外走,嘴裡說道,“隨便嘍!你們高興就好!”
那位負責人瞬間嚇尿,趕緊追上去,在門口攔住蕭鴻軒,急聲道,“蕭少爺,留步啊留步!承蒙您厚愛,一直對我們影院青睞有加!沒想到,今天在我們工作人員的疏忽之下,竟然發生了這種事,我代表整個影院向您鄭重致歉。”
那人連續鞠躬三次,每次都是九十度的誠懇,賠罪的姿態也是夠低了。
“您看,這一次我們全額免單,另附送您出境新馬泰任意一地雙人七日遊,您看怎麼樣?如果蕭少爺有其他意見,我可以上報董事長,一定會做到讓您百分百的滿意!只求您給機會呀!”不得不說,這人能上位就肯定有他的獨到之處。
說話間就做出了這樣的決定,也是相當有魄力的了。
蕭鴻軒衝他挑眉一笑,隨後往前走幾步,向他招了招手,經理會意,立刻跟上去。兩個人進行了短暫的密談,就不是脫脫和其他工作人員能夠聽到的了。
“……明白我的意思了吧?走了~!”蕭鴻軒拍拍影院經理的肩膀,後者則一臉懵逼地看著他,繼而一臉懵逼地點頭。
“哦對了,知道剛纔那女孩兒去哪裡了嗎?哪個方向?”蕭鴻軒走兩步又停下腳步,回頭問道。
“……是這樣的!我有叫一樓迎賓注意,您下樓問問應該就知道了!”影院經理點頭哈腰道。
“嗯,你做的很不錯!”蕭鴻軒讚許地點點頭,直奔洗手間,稍微整理下儀容,就這麼下了樓。
脫脫也被幾個人帶出放映廳,不過卻沒有立即放他離開。而是請他到辦公室,供應他茶水點心,要他好好交代來這裡搞破壞的原因。
脫脫簡直無語,他怎麼就成搞破壞的了?現在的商家都喜歡這麼上綱上線?把自己擔心和當時看到的事情外加他對蕭鴻軒人品不信任的推斷統統複述一遍,還是沒能獲得自由。
眼見時候不早,他最後急了,叫囂出去後要告他們非法拘禁。那個該死的經理就反過來嚇唬他,說他的行爲絕對夠得上治安拘留了,到了警察局裡可沒有現在這樣的優渥待遇。
就這樣被瞎折騰了個把小時,脫脫終於得以走出影院大門。
脫脫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掏手機給安靜打電話,想確認她有沒有安全到家。奈何手機提示音竟然是“您撥打的電話無法接通,請稍候再撥!”他立刻就傻眼了。
想想今天一天發生的荒唐事,脫脫就窩了一肚子的火。身上也燥熱難耐,恨不得把上衣脫了,赤膊反世界去。
而叫他牽腸掛肚,心煩意亂的安靜,此時還跟他現在最仇視的對象在一起呢。不錯,就是腹黑毒舌的蕭鴻軒。
他從影院出來的時候,問過一樓迎賓美女,得知了安靜的大概去向。因爲間隔時間沒有很久,而此時又正值晚下班高峰,的士可不是那麼好攔的,蕭鴻軒篤定她還在市中心呢。
正好安靜走的方向,不多遠處就有一個小的休閒廣場,蕭鴻軒猜想她應該會暫時在那裡徘徊休憩。
將寶馬車往前開出一段距離,眼睛在廣場上逡巡兩圈,果然在水池邊發現一個半蹲著的倩麗身影。
蕭鴻軒一下子就想到兩個人的初遇,嗯,雖然是他單方面的癡漢視角,但他一點不介意把那段回憶獨自珍藏,作爲以後每每想起都會露出會心笑容的美好初見。
車開的近了,蕭鴻軒突然覺得心跳都加快幾分。望著她的背影,側影,直到正面,每一個剪影都讓他怦然心動。
不過,這次的安靜和上次的有很大不同。上一次,她面對滿池活潑遊動的金魚,臉上的笑容陽光燦爛,叫看的人也心生喜悅。
這次呢,臉上寡寡淡淡的沒什麼表情,一雙會說話的眼睛此刻都沒了神彩,沒有聚焦地望著噴泉池裡的某處,人如其名,安靜地發著呆。
蕭鴻軒心裡一緊,捫心自問道,“我今天是想給她輕鬆和愉快的,我沒有做到嗎?她怎麼看起來這麼生無可戀?”
熄火下車,靜悄悄來到安靜的身邊,她都沒有絲毫察覺。
直到他默默蹲到她的身邊,安靜才納悶地轉過頭來。一雙無神的眼睛突然有了光彩。十二分不敢相信地問道,“你……你怎麼來了?你怎麼會知道我在這裡?”
蕭鴻軒笑看著她,“心有靈犀一點通唄!我就知道你在這裡啊,一猜一個準兒!”
安靜不相信地一努嘴,歪著腦袋四處看了看,真沒發現什麼可疑對象,蕭鴻軒不太樂意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怎麼?你不會以爲我一直在跟蹤你吧?還是說以爲我派了別人跟蹤你?拜託!我在你心裡的形象就這樣?”
安靜看他一眼,調皮道,“不然你以爲呢?難不成還是高大上的?你有點自知之明好嗎?”
蕭鴻軒沒想到安靜也會這樣說話,看她剛纔那副樣子,還以爲她多想不開呢。原來不在爲剛纔的事情生氣呀。
“在爲哪樁事煩心啊?你剛纔的樣子怪叫人害怕的。前面是一面湖的話,估計有人要上來英雄救美了!”蕭鴻軒半打趣半認真地問安靜。
“啊?是嗎?這麼誇張?其實也沒什麼啦!時間都不早了,我不是想回家來著嗎?可是沒打到車,心裡想到雪主姐就有點難受了。”
安靜如實跟他傾訴道,忽然橫眉,氣憤道,“都怪你啊!把我的手機給砸了!知道我現在多著急嗎?要是雪主姐回家看不到我,家裡又一團糟,她肯定更要心情不好了。我要有手機的話,最起碼能跟她好好說說啊!”
“好想知道她現在的想法啊!你知道的,她都是爲我好纔會那麼做的!唉,我真的讓她傷心了啊!”安靜說這句話的時候腦袋低垂,情緒又轉低落,可以看出,對於雪主真是發自真心的在乎和依賴。
忽然“啊”了一下,擡起頭,望著蕭鴻軒道,“脫脫怎麼樣了呀?他先回家了嗎?”
蕭鴻軒聽了這句問話,忍不住白她一眼,道,“你就知道記掛你的朋友們?我呢?不該關心下我的鼻子嗎?還有臉頰?沒發現腫了一塊,左右兩邊臉都不對稱了!”
蕭鴻軒說地語重心長,“你要知道,我的臉有被雜誌評爲國家級美貌資源啊!現在這樣都拜你那位愣頭青朋友所賜,你都不知道彌補下我受傷的小心靈?”
安靜愣愣地聽他說完,仔細看了兩邊臉,還真是那麼回事呢。
“那我替他說一聲對不起吧!他就是小孩子脾氣,其實人很好的。你不要往心裡去啊!不過,話說回來,真的有這樣的評價嗎?還國家級美貌資源?咯咯咯……”
安靜被蕭鴻軒的臭屁給逗樂了。輕笑一陣,又道,“要說美貌度,你可不如你的弟弟逸晨呢!所以說,可不可以謙虛一點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