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雙手捂住眼睛,羞地既不敢再看,心裡又忍不住好奇。想個折中的辦法吧,從手指縫裡偷著看。
汪雪主受氣氛影響,雖然人坐著沒動,但臉是紅的,心情是激盪的。她甚至覺得細胞都拗過了自我意志,隨著音樂節奏和脫脫一起跳著舞。
龔正見兩個男人貼身熱舞,一臉不忍再看的神色。不過,眼睛瞥到雪主和安靜的臉,他心裡就有聲音在說,“唉呀,失策失策!原來女神好這一口啊!完蛋了完蛋了!可以靠唱歌賺錢的人竟然輸給了二百五舞者,這輸的叫個慘吶!”
龔平不停推脫著脫脫的靠近,奈何這傢伙瘋起來力氣成倍增長,他竟然不是對手。好在一首歌不那麼長,很快一曲結束,他終於被“釋放”出來。
“你蛇精病吧你!”龔平指著脫脫大罵。
“嘿嘿,你說是就是嘍!高興起來就是任性!瘋癲有理,浪蕩無罪!哈哈哈……”脫脫跳地一身都是汗,就那麼不管不顧地脫了外衫,只穿一個白色背心,大剌剌地坐到雪主跟安靜身邊。
伸手在桌子上拿過果盤和啤酒,招呼兩人道,“吃啊!先潤潤嗓子!等下嚎幾首!出來玩可不要太淑女哦!”
安靜聞著他身上淡淡的不算難聞的汗味,心跳沒來由有些加快。下意識地往旁邊躲了躲。
雪主淡定如常,只回了句,“你以爲都像你啊,剛纔的樣子恐怕爹媽在這兒都不敢認領呢!”不過,心裡到底是平靜還是起了波瀾,就只有自己知道了。
“切!你這話就不對了哦!我爹媽雖然是農民,不過,他們眼界開闊著呢!不然,也生不出我這樣的兒子來!”脫脫揚了揚下巴,相當不認同地反駁道。
心裡覺得跟雪主說話不愉快,總是被她取笑被她噎,轉而面向安靜,笑嘻嘻地問道,“靜靜,你說我剛纔跳的好不好?你看了有沒有很開心啊?”
“呃……還還好吧!”安靜迅速掃了他一眼,吞吐道。
“嗯?只是還好?爲什麼語氣這麼勉強呀!”脫脫有些鬱悶了。
端起一隻酒瓶子,就咕嚕咕嚕往嘴巴里灌去。鯨吸牛飲了大半瓶,才砰的一聲重重放到桌上,心滿意足地打了個飽嗝。
“嘿!我陪你喝酒吧!吶,今天算我對不起兄弟你了!不許記恨我哦!先乾爲敬!”龔正這會子不跟龔平搶話筒了,任憑那位一個人在唱臺上陶醉地乾嚎著。反正頭彩已經被脫脫搶走了,現在誰先唱都一樣。
反而心機地把脫脫往一邊推了推,隔開雪主,坐在他們中間,跟脫脫對吹起啤酒來。脫脫此時就缺酒友呢。兩人一拍即合,一連喝下去兩瓶。
安靜一邊給唱歌的龔平鼓掌,一邊暗暗留心著兩個男生的狀況。看到他們喝下去這麼多酒,心裡忍不住擔心著。
脫脫好像感應到她眼光似的,轉過頭來,眼神有些迷離地盯著她,隨後伸手拿了支牙籤,戳了一小片西瓜,就往安靜嘴邊湊。“靜靜,來,張嘴吃一塊!乖!”語氣莫名寵溺。
兩人離得近,脫脫這舉動又十分親密,安靜剛平復下來的心情又猛地泛起波濤。“我……我自己來就好了!”有些可憐兮兮地說道。
脫脫搖頭,“不行!就當給我個面子嘛!吶,我手都舉酸了!又不會下毒害你!”
安靜見他這麼固執,只得湊過小腦袋,把西瓜含到嘴裡,輕輕咀嚼兩下,就嚥到了肚子裡。
雪主注意到這一幕,莫名的不舒服。偏偏龔正那個不開眼的,竟然也有樣學樣,戳了個草莓塊,紅著臉要喂她。
“我不想吃!”雪主一推,草莓脫離牙籤滾到了地上。龔正頓時哭喪臉,心說就知道沒這麼容易!雪主女王連被人伺候都這麼挑剔吶!
腦袋轉向右,看了看成功餵了第二片西瓜的脫脫,不由冒出一個念頭,如果他喂的是雪主,她會這樣推開嗎?這念頭一冒頭,龔正就給它無情地踩死了。
“開玩笑!答案必須是肯定的嘍!要說雪主最喜歡誰,我暫時說不準。看樣子很可能是安靜。最討厭的人選,八成就是脫脫啊!不然也不會那麼對他!拾破爛回鄉啊!這歷史光輝的嘞!”
“傷心太平洋啊!我還是唱歌去吧我!”龔正跟雪主坐在一起,陷入了沒話說的尷尬中。心情沮喪的不行。眼見龔平還在忘情地唱著,他立馬坐到觸屏點歌器邊,一口氣點了四五首劉德華的傷心情歌,直接切過來。
旋律突然斷掉,龔平一愣,隨即見龔正聳聳肩,向自己走來。大怒地又要找他開撕。龔正一臉淡定地指了指沙發上的脫脫跟安靜,龔平立馬就自己下去了。
“喂!你搞什麼呢?這麼喜歡爲人民服務是不是?來呀,餵我吧!咱剛纔唱了兩三首歌,嗓子正乾的慌呢!再說,你不經我同意,就拉著我跳舞,不該補償下我呀?”
龔平給安靜使了個臉色,坐到她跟脫脫中間,跟這個不勝酒力,微微有些醉意的男人說道。
“我靠!男人喂男人吃東西,很肉麻的說耶,會嚇到別人的啦!”脫脫乾脆拒絕,把果盤直接端到龔平手裡,道,“我靜寶寶反正吃的差不多了,剩下的都賞給你吧!”
“神馬?靜……寶寶?”龔平眼睛望向安靜,其中滿是質疑的神色,心說,“這纔多久的工夫啊?揹著我就發展到這程度啦?這是單方的還是雙方的呀?”
“脫脫,你胡說什麼呢?再胡說的話,我回家了!”安靜紅著臉道。聲音明顯有些不愉快了。
“聽到了吧?注意言行哦我跟你說!”龔平不客氣道。
“唉呀好了好了!我說錯了,說錯了行吧?”脫脫心裡還挺清楚的,一聽安靜說要回家,趕緊認錯道歉。順便抄起酒瓶子,又跟龔平對吹起來。“一人兩瓶,三口氣喝完,誰喝不完誰就不是英雄好漢,哦不,誰就是孫子!”
龔平在幾個人當中最嗜酒,也是酒量最大的一個。喝個兩瓶那是完全不在話下。兩個人也是一拍即合的狀態。端起酒瓶子就幹,完全的男人風範。
幹完的結果是不分勝負。脫脫也不知道哪股倔脾氣上來了,把剩下的四瓶酒全部拿到跟前,跟龔平道,“再接著來!誰認輸誰不是英雄好漢,哦不,誰就是孫子!”舌頭都有些打結了。
“兄弟,這句話,你剛纔已經說過了。用不著再念一遍!”龔平翻白眼道。心知這傢伙喝得夠多了,打算阻止他再喝下去。哪知道脫脫就是霸著酒瓶不放手,一再叫囂龔平是他孫子。把龔平氣得夠嗆。真有跟他拼一場的心情。
兩人正各就位,拿著酒瓶準備開局,汪雪主實在受不了了。走過來,直接搶過了兩人的酒瓶子,砰砰兩聲給扔進了垃圾桶裡。
“啊!我的酒!你幹嘛呀!免費送的你就可以這麼浪費掉啊?拜託,你不懂,什麼叫羊毛出在羊身上嘛!等於是我自己掏錢買的呀!”脫脫氣得站起身,義憤填膺地跟雪主理論道。
雪主氣得不行,直接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紅票子往桌子上一拍,道,“賠你!這總行了吧!別再喝了!我們是來唱歌的!不是喝酒吹牛!你要這樣的話,以後這樣的局取消!”
一通火發的,唱歌的龔正也停下來,走到他們中間,開口勸雙方別動怒。
“唱歌的?那你自己怎麼不去唱啊?還有靜靜,我這麼五音不全的人都唱了,你們兩個到現在都不肯亮一亮你們的金嗓子。哼!沒勁,真沒勁!說好的團結一致,你們就知道騙人!”
“這跟團結一致有關係?”雪主都不知道怎麼面對這種幼稚病狂暴發作的大朋友。好久沒出來聚過餐喝過酒,她怎麼忘了,脫脫老早就是這樣的啊,這麼多年,還真是一成不變呢。她,該高興嗎?
“雪主姐,不然我們合唱一首《陽光總在風雨後》吧!我希望我們大家這次的重新開始,不管中途多艱難,最後都能收穫好的成果!希望每個人都不放棄希望,都加油!”
安靜想了想,終於鼓起勇氣向汪雪主提議道。
汪雪主有瞬間的猶豫,因爲唱歌這件事她真的不太會。而且,她一向是驕傲的自負的,不容許自己在他人面前出醜或者露怯!所以,要不要嘗試對於她真的是個難以抉擇的題目。
“好吧!爲了我們的新開始!爲了有始有終,得其所的未來!我們合唱《陽光總在風雨後》!”迎著安靜期盼的目光,雪主終於做了決定。
“太好了!今天我們可算有耳福了!”龔正左右手一擊掌,兩步跨到點歌器邊,極快地找出了這首歌。
旋律響起,兩個風格迥異的漂亮女孩站到唱臺上,身體因爲緊張而緊繃著,都靜靜站著沒有前後移動腳步。
大屏幕上歌詞顯示出來,倒計時的小點一一消失,歌詞瞬間開始加粗滾動,安靜和雪主就這樣開了口。“人生路上甜苦和喜憂,願與你分擔所有……”
一個略微沙啞,但有股奇特的性感的味道。一個甜美如同山澗汩汩流淌的清泉。配合在一起,聲音各具辨識度,而又有融合的和諧之感。聽來令人驚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