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算你們跑得快!癟三,混球!”蕭鴻軒繼續(xù)罵罵咧咧,等兩個傢伙真的消失在視線中,才“噗哧”一聲,痛快地笑出來。“哈哈哈……真是過街老鼠膽呀,外加沒見識不開眼,就這活現(xiàn)世的樣子,還想對良家少女不軌?!”
渾然不覺,身旁的安靜正用一種極端恐懼的眼神望著他。
等蕭鴻軒終於笑夠了,才撇過頭去看安靜,“我說你這個女人,這麼晚幹嘛要一個人出來溜達(dá)啊……咦,你怎麼這樣看著我啊?”
“你你你……”安靜伸手指著他,身上顫抖不停,費了好大的勁,才呼哧帶喘地吐出一句完整的話來,“你究竟是什麼人,你到底想做什麼?”說完,撫著胸口,半彎著腰,快要支撐不住的樣子。
蕭鴻軒嚇了一跳,伸出手想攙住她,安靜卻害怕地往後退了幾步,細(xì)眉都快攢到一起了,“你放過我吧!我什麼都沒有!沒有家,沒有親人和朋友,我,我只是想來S市過新生活而已,你成全我好不好?”
“你,你在說什麼啊?哦~原來你是個孤兒?”蕭鴻軒咂咂嘴巴,有點半信半疑。心裡竟然生出一個這樣的念頭,“她是不是故意說謊,講出一個可憐的身世,好博取憐憫啊,或者想跟我一起?”
“沒關(guān)係,以後有我呢!想過新生活,嗯,很好啊,如果需要幫助的話,可以跟我說。我想,不管是住房還是工作問題,我都有能力給你解決的!只要你開口,我怎麼會不成全你呢?”
蕭鴻軒嘴角帶笑,不過因爲(wèi)理解有誤,他的笑容自然帶了一層輕浮,似乎安靜是正在跟他搖尾乞憐的小狗,乞求他的收留和善待。
“不!我想我暫時不需要幫助,謝……謝謝你了!”安靜眼睛盯著他手裡的槍支,說話聲音都不太穩(wěn),她畢竟是個年紀(jì)不大的姑娘,面對絕對的死亡威脅,哪裡有不害怕的道理。
蕭鴻軒聽了她的拒絕之言,心裡有些奇怪,暗道,“一般的劇本不是這麼演的啊。這種時候,的不是應(yīng)該主動過來擁抱我,然後隨我處置嗎?”
眼光瞥到她的注意點,心裡才漸漸恍然。“敢情這丫頭跟那兩個白癡混混一樣,以爲(wèi)我這是真的槍?”有點想拍大腿了,“怪不得剛纔表情奇怪,說話也奇怪呢?我就說,她怎麼會是這樣的人,唉……”
不知道是該失望還是該慶幸,蕭鴻軒摸摸腦袋,自己都覺得有點尷尬。
想想還是轉(zhuǎn)過臉,比劃了下手裡的東西,跟人姑娘解釋道,“假的啦!你怕個啥!我看起來明明是守法好公民的樣兒好不好?”
蕭鴻軒忍不住嘿嘿一笑,把玩著手裡的假槍,自語道,“想不到,去彪哥的諜戰(zhàn)劇劇組,竟然撈了一批仿真軍火,呵呵,雖然用不到實在的地方,但是唬人的話,原來竟然一唬一個準(zhǔn)呢!”
安靜聽到這裡,終於明白了。身體站直,眼睛瞪地大大的,聲音艱澀地開口,“你是說,你剛纔用一把假槍,把他們兩個給嚇跑了?可這,這哪裡像假槍了嘛!剛纔‘bang’的一聲,跟電視劇裡演的一模一樣呀!”
她伸手,想摸摸槍托,可又懼怕地收了回去。好像這槍摸一下就會走火似的。
蕭鴻軒見她模樣可憐可愛,忍不住直接就著假槍,在她小腦袋上敲了一記,下手不重也不輕,安靜又是一聲驚叫。
“笨蛋啊!跟電視劇演的一樣才正常嘛,本來電視劇拍的時候就拿這個做道具的呀!嘖嘖,真是頭髮長見識短!”蕭鴻軒取笑她道。
“是這樣啊!”安靜徹底緩過神,強(qiáng)烈怕死怕受傷的心逐漸平復(fù)下來,對於蕭鴻軒身份和能耐的畏懼也化爲(wèi)烏有。臉上的表情倒有些惱羞成怒了。
“喂!那兩個傢伙長得那麼像豆芽菜,你長得這麼高大,怎麼可能打不過呢?爲(wèi)什麼要拿這東西嚇唬人?你真是太壞太壞了!”安靜終於可以理直氣壯地發(fā)泄自己被嚇傻被嘲沒見識的惡氣了。
蕭鴻軒一愣,豆芽菜,這什麼比喻?不過,倒挺恰當(dāng)?shù)穆铩?
嘴角一歪,眉眼間盡是傲嬌之色,“我願意,怎麼樣?前幾天纔拿到的這東西,玩玩不行啊?哎,就是沒想到,原來笨蛋那麼多!一個一個上當(dāng)受騙!Biu~biu~嘿嘿,真好玩呢!”
湊近安靜的臉,自戀道,“看看,我這麼斯文有型的臉,怎麼可能隨意跟人動粗呢!嗯,當(dāng)然有時候的大場面,我倒可以露兩手,展示下我男性荷爾蒙爆棚的魅力!不過,就像你說的,對付兩棵豆芽菜而已嘛,不能污了我的雙手不是?”
頓了一下,看進(jìn)安靜的眼睛裡,“說吧,要怎麼感謝我?不是說孤兒嘛,那就跟我走吧,嗯?”
安靜被他這麼一湊近,臉不爭氣地就紅了。不過,就算有被他的帥氣電到,她也接受不了一個男生這麼臭屁,並且做事全無章法,不顧別人的感受,好像他是全世界的中心似的,簡直可怕!
關(guān)鍵的關(guān)鍵,先前意外再遇見就算了,此刻又算怎麼回事?怎麼偏巧她一回來就見這個傢伙待在這裡,就好像一直等著自己似的。
“這個人很危險,而且,我們也不是一個世界的!纔不要跟他做朋友!”安靜沒什麼朋友,唯一熟悉的就只有住院期間,一直照顧著她的護(hù)士小蠻了,當(dāng)然還有脫脫他們。
對於這些公子哥兒,在電視上看過類似角色,也聽小蠻嘰嘰喳喳的講過,她講的當(dāng)然是對富貴生活的羨慕,對這些高富帥的濤濤仰慕,安靜則不以爲(wèi)然。一時的意亂情迷,要來何用?還不如找個陽光向上的愛人,過一輩子呢!
所以,對於蕭鴻軒有意或者無意的接近,安靜的態(tài)度是大寫的拒絕。
眼眸掃過早被她扔在地上的幾小袋陶罐,安靜霍地蹲下身,直接從其中一個袋子摸出一個觀世音菩薩的小像,站起來,想也不想地塞進(jìn)蕭鴻軒的懷裡。白他一眼道,“不好意思,窮人,只有這個作爲(wèi)謝禮了!”
蕭鴻軒眼光定在懷裡一看就是半手工製作的粗糙物件兒上,眉頭就皺了起來。
“不會這麼沒有誠意吧?拜託,我剛剛是從虎狼之口把你救下來的耶!還有昨天的事也是,試想想,你要落在他們其中一方之手,還能撈到一點好處嗎?”蕭鴻軒心說我跟你講理,有理走遍天下嘛。
安靜聞言窒了一下,覺得似乎給他佔了那麼點道理。於是乎她一把拎起四隻塑料袋,相當(dāng)顯野蠻地往蕭鴻軒懷裡塞,“都給你,都給你行了吧!其他東西,我真的沒有!讓你救這麼個沒有油水可榨的對象,真是對不起了!”
“哎哎哎,你幹嘛呀?髒髒髒!快放下,放下來好不好?”蕭鴻軒跟安靜互相推搡著,一個不小心,塑料袋都沒拿住,全部砸向了地面。
乒呤乓啷,一串令安靜不太舒服的響聲過後,她蹲下來,一一掀開袋子去看,赫然發(fā)現(xiàn)碎的碎裂的裂,完好的竟然只剩下那隻命大的觀音還有一直樂呵呵笑的彌勒佛了。
笑開懷的陶豬,小兔子什麼的全變成一堆白陶片。安靜心疼的不知道說什麼好。想起那位賣儲蓄罐的老人家,心裡更是內(nèi)疚,別人視爲(wèi)寶貝的東西,她就這麼給糟踐了。讓他知道肯定會難過的吧。
自己那一點善心算什麼哦!
“呃,還剩兩個啊,呵呵,還真是耐摔哈!”蕭鴻軒有點幸災(zāi)樂禍地開口道。
“剩一個菩薩和佛祖,他們是有真身存在的呢!你這樣不尊重他們,小心走黴運吧!”安靜氣的有些口不擇言道。
蕭鴻軒一愣,沒想到這丫頭還挺在乎這些東西的。不過,話說回來,詛咒自己走黴運好像不太好吧!
“那你自己也當(dāng)心了!菩薩和佛祖是隨便拿來送人的嗎?買了就回家好好供著去啊!”
“還有,做這個的人也太不心誠了。這什麼破材料嘛!這麼粗也敢拿來雕菩薩?我可告訴你,我這個人是不信這些的,人家不是說信則有不信則無嘛,你們可得注意了,出門別不小心踩到狗屎哈!”
蕭鴻軒把賣陶罐的也給數(shù)落一通,末了展示勝利者姿態(tài),給安靜做了總結(jié)。
“你!”安靜憤怒地盯著他,都不知道說什麼了。
最後深吸一口氣,道,“反正我有謝禮,你自己不稀罕的。所以,我們也算互不相欠,我現(xiàn)在要回家了,你請自便吧!”
說完,把僅剩的兩尊陶罐小像抱在懷中,就要回大樓裡去。
蕭鴻軒煩躁地抓抓腦袋,再一次產(chǎn)生一種深深的挫敗感。
看著女孩子芊芊弱質(zhì)的背影,實在想不明白,爲(wèi)什麼要對自己這樣。
“喂!你就不能考慮考慮跟我交個朋友嗎?我不要你任何謝禮了,行不行?”蕭鴻軒發(fā)自本心地喊出這句話來,自覺這樣的自己簡直不可想象了。對於女孩子姿態(tài)之低前所未有。
安靜本來想不理他,不過覺得他話中還是有真誠在,只得回過頭,稍微和緩語氣,拒絕道,“這兩次真的謝謝你的幫助!不過,朋友這樣的字眼,我覺得對於我們似乎不太合適。我們並沒有相似點和人生態(tài)度呢。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