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1.98 她一個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女人,那些人殺她幹嘛
顧予笙正在系領(lǐng)帶,看到她踮著一隻腳出來,脣邊泛起了晨起纔有的慵懶笑意:“腳還傷著呢,去牀上躺著。”
蘇桃穿著熨燙規(guī)整的工裝,一邊挽頭髮,一邊單腳往洗手間的方向跳!
顧予笙見她費(fèi)力的模樣,皺著眉伸手?jǐn)r住她:“你想幹嘛,我?guī)湍恪!?
蘇桃急的推他:“我要上廁所你也幫我。悅”
男人尷尬的立在原地:“……”
突然想到她腳踝上有傷,廁所是蹲便,轉(zhuǎn)身追上她,傾身將她打橫抱起,“我?guī)湍恪!?
“啊。”
蘇桃被他突然的舉動嚇了一跳,等反應(yīng)過來,才明白顧予笙是什麼意思攙。
紅暈迅速爬滿臉頰,她惱羞成怒的拍打他的肩膀,“你放我下來,我不需要你幫。”
讓他抱著她上廁所?
想想都有夠驚悚的。
“閉嘴。”
顧予笙的臉色也不怎麼好,長這麼大,他還從來沒對一個女人這麼好過,見她不識好歹,沉著嘴角訓(xùn)斥。
但不管怎麼說,蘇桃是肯定不同意他抱著她上廁所的。
緊緊拉著門框,手指被合金的棱邊勒得生疼,“你放我下來。”
“你還要不要上廁所?不怕尿褲子裡了?”
她一張臉窘得通紅,咬牙切齒的喊道:“流氓,你鬆開,我不上廁所,我刷牙洗臉。”
“我抱著你。”
“我是腳踝崴了,不是半身不遂,你放我下來,我能自己下來。”
這個男人,活脫脫的就是個無賴。
他今天約了人,和她鬧了一會兒,見時間來不及了,纔將她放下,“一個人真的沒問題?”
“嗯。”
蘇桃冷著臉咕噥了一聲。
“我在外面,有事情叫我。”
顧予笙剛出去,蘇桃就冷著臉將門一甩,反鎖!
洗漱完,又擦了保溼乳,化了個淡妝,出去的時候顧予笙還在,坐在沙發(fā)上看時間。
“去牀上躺著,中午我回來給你帶外賣。”
見她拿包,男人沉著臉拉住她:“你要去哪?”
“上班。”
“你腳上有傷,請假。”
“不行,有份合同今天趕著要,而且,我前段時間請的假已經(jīng)夠多了。”
穿鞋的時候,不可避免的要弄到腳踝,她輕嘶了一聲,眉頭皺成了一團(tuán)。
顧予笙從鞋櫃裡拿了雙平底的棉鞋放在她腳邊,“要不我抱你去,要不乖乖的在家裡給我躺著,還有,只能穿這雙。”
他抱她去?
她在慕森已經(jīng)夠‘紅’了,不需要他再去加一把柴了。
“我是去上班,不是去逛超級市場。”
男人居高臨下的睨著她,瞇起的眸子又深又沉,“你的這隻腳是不想要了?”
蘇桃滿心不情願的換了他選的那雙鞋子,其實(shí),她選的也是平底鞋,只是沒有他選的這雙休閒。
“我走了。”
她拉開門,還沒走出去,就被顧予笙又拉住了,“算了,你還是在家裡躺著吧。”
辦公室文秘的工作就是將總裁下達(dá)的命令傳達(dá)到各個部門,她傷成這樣還要樓上樓下的奔波,他不放心。
掏出手機(jī),自作主張的撥通了慕錦年的電話。
慕錦年正彎腰跟喬喬告別,看到來電顯示是顧予笙,按下接聽鍵,“喂。”
“蘇桃受傷了,請三天假。”
慕錦年菲薄的脣薇薇勾起,“顧總,對女人要溫柔,你這讓人三天下不來牀的舉動,真是不討喜。”
這一句,正好戳中顧予笙的痛處,他哽著脖子硬聲說:“腳崴了。”
那頭,停了幾秒後,傳來男人意味深長的聲音。
“哦。”
“我手上有份合同,今天趕著要用。”
蘇桃在一旁抗議。
顧予笙低頭瞥了她一眼,“你不知道現(xiàn)在有種東西叫emall?”
請了假,慕錦年那邊也同意了。
蘇桃只好重新將鞋子又脫下來,躺回了牀上睡回籠覺。
顧予笙走了不到十分鐘,就有人敲門,蘇桃只好披上睡衣去開門。
是顧予笙的司機(jī),他手裡擰著一個外賣盒,“蘇小姐,這是顧總吩咐給您帶的早餐。”
“謝謝。”
蘇桃道了謝,接過來。
……
在家裡躺了三天,腳踝已經(jīng)完全消腫了,只要不做劇烈運(yùn)動,基本的行走是沒什麼問題了。
這幾天,顧予笙都是叫的外賣。
富家公子當(dāng)了兩天家庭煮夫之後,露出了他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本性。
蘇桃在牀上躺的腰痠背痛,想到顧予笙說他今晚會早點(diǎn)回來,便起牀去廚房裡做晚飯!
雖然這幾天她表面上還是很抗拒顧予笙闖進(jìn)她的領(lǐng)地,但內(nèi)心已經(jīng)適應(yīng)了他的存在,甚至他偶爾晚歸,還會擔(dān)心。
她正在淘米,手機(jī)就在客廳的茶幾上震動。
蘇桃擦乾手跑出去,屏幕上顯示著顧予笙的名字。
“喂。”
“在幹嘛?這麼久才接電話?”
他剛抽了兩支菸,聲音還很沙啞。
這幾天她躺在牀上不是刷微信圈圈就是拿著手機(jī)看小說,所以每次給她打電話都接的很快。
“在牀上躺著呢。”
“嗯,腳還痛嗎?”
蘇桃翻了個白眼,他中午的時候還回來陪她吃了飯,痛不痛他不清楚?
沒等到回答,顧予笙繼續(xù)說道:“我晚上要晚點(diǎn)回來,想吃什麼?我打電話叫外賣。”
“不用了,”蘇桃的心情一下子就沉了幾分,手有一搭沒一搭的在腿上蹭,“我餓了自己叫。”
那邊也沒勉強(qiáng),“好,晚上早點(diǎn)休息。”
蘇桃直接掛了電話,也沒心情煮飯了,將已經(jīng)淘好的米裝進(jìn)空碗裡,等明天早上熬粥。
她一個人,隨便出去吃點(diǎn)就好了,做菜太麻煩了。
醫(yī)院。
顧予笙掛斷電話,聽見有腳步聲走近,將手機(jī)放進(jìn)褲袋裡,轉(zhuǎn)過身,看到來人,淡淡的打了聲招呼,“伯母。”
“予笙,隨心醒了。”
“嗯,我去看看她。”
“予笙。”
顧予笙剛走了幾步,劉玉瑩就在身後叫住他。
他微挑了眉,側(cè)頭,見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怎麼了?”
“我想知道,你現(xiàn)在對隨心是什麼想法?”劉玉瑩走過去與他平行,“你應(yīng)該看的出來,她對你不是像她以前說的,妹妹對哥哥的感情。”
顧予笙沉默。
“那孩子從小被我們寵壞了,所以對感情有些遲鈍,你和她從小到大二十多年的感情,難道還比不上你和那個秘書幾個月?”
“伯母,這件事我已經(jīng)跟隨心說清楚了,她知道……”
“如果她知道,怎麼會做這種傻事?如果今天不是有人正好路過救了她,你現(xiàn)在看到的就是一具屍體。”
顧予笙掏出煙盒,正好有護(hù)士路過:“對不起先生,這裡不能抽菸。”
他將煙重新放回?zé)熀校榫w顯得很煩躁,“我先去看看隨心。”
劉玉瑩也知道顧予笙這樣的男人逼的太緊反而會適得其反,“不管你做什麼決定,都請你想一想,當(dāng)初你讓我們放心將隨心交給你所承諾的事情,你說過,會照顧她一生一世。”
顧予笙嚴(yán)肅的看過去,“伯母,你該清楚,我和隨心之間,一直都是她先放手。”
這話說起來有些心虛,如果當(dāng)初真的和隨心在一起了,估計也逃不開這個結(jié)局。
如今再回想過去,他心裡只纏繞著兩個字——
幸好。
幸好遇到了蘇桃,幸好隨心當(dāng)初沒有接受他。
劉玉瑩也有些惱了,“難道,她變成如今這副模樣,你沒有責(zé)任嗎?”
……
蕭隨心已經(jīng)醒了,此刻正虛弱的靠在病牀上,身上的溼衣服換過了,只是頭髮還半溼不幹的搭在胸前,提醒著他們,她從河裡被人救起來。
看到顧予笙進(jìn)來,她懨懨的眸子裡閃過耀眼的光芒。
“予……”稱呼在看到跟在顧予笙身後的劉玉瑩時改了口,“媽……”
“好些了沒有?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劉玉瑩快步走過去,握著她冰涼的手指,看到她一臉蒼白,忍不住責(zé)備道:“你說你,怎麼這麼傻啊?去跳河,萬一沒人救你,你讓爸媽怎麼辦?”
“媽,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心虛的低下頭。
“你爸爸正在趕回來的飛機(jī)上,你啊,還是想著怎麼跟他解釋吧,他這剛出國,你就捅出這麼大的簍子。”
顧予笙一直站在門口,時不時的看時間,已經(jīng)五點(diǎn)過了,也不知道那個女人是不是又偷懶沒去吃東西。
“予笙,”蕭隨心一連喊了三遍他都沒反應(yīng),最後一遍微擡了聲音,他才恍然回神。
“怎麼了?”
她的臉色不是很好,“你在想什麼?我都叫了你三遍了。”
他看了眼病房,劉玉瑩已經(jīng)不在了,“伯母呢?”
她想發(fā)脾氣,剛纔媽媽從他身邊走過還提醒過他要看好點(diǎn)滴的藥瓶,但也知道,她現(xiàn)在的立場沒資格再任性。
“回去熬湯了。”
“還有哪裡不舒服?要不要叫醫(yī)生再來看看?”
蕭隨心搖頭,有些驚慌失措的攀上他的手臂:“予笙,我好怕。”
顧予笙毫不留情的將手臂從她掌心中抽出來,身上籠著淡淡的寒氣和疏離的冷意,“既然知道害怕,下次走路就小心些,掉進(jìn)河裡,別人救得了你一次,救不了你第二次,伯父伯母年紀(jì)大了,受不得白髮人送黑髮人的刺激。”
蕭隨心聽的出他是真的生氣了,眼眶瞬間就紅了,也不顧手背上還打著點(diǎn)滴,激動的拍打著牀鋪:“爲(wèi)什麼連你都覺得我是故意的?我不是,我沒有跳河,我沒有要自殺,是有人推我的,有人想殺我。”
滾針了,手背高高的腫起,從小就怕痛的她此刻完全沒有注意到,只是默默的流著淚看著顧予笙,“你從小和我一起長大,我是有些任性,但也不會爲(wèi)了一個男人放著我爸媽不管去輕生。”
顧予笙抿脣,大部分時間,蕭隨心還是高傲的。
但照理說,她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千金小姐,也沒傷害過人,怎麼會有人對她動了殺心呢?
“這件事,我會查清楚,”見她哭的委屈,顧予笙在家屬凳上坐下來,抽了張紙巾遞給她,“sorry,是我誤會你了,你怎麼知道是有人想殺你?看清那個人長什麼樣了嗎?”
蕭隨心搖頭,“他從背後推的我,那條河提那麼寬,周圍又沒人,肯定不會是不小心撞到。”
“你去那裡做什麼?”
看到她腫起的手背,顧予笙撕開膠紙,拔了針,重新替她打好點(diǎn)滴。
蕭隨心眸子裡閃過一絲慌亂,但低著頭的顧予笙並沒有發(fā)現(xiàn),她穩(wěn)了穩(wěn)心神:“我去找靈感,畫展還有幾天了,我想再努力一次。”
劉玉瑩回去一直沒來,蕭隨心又打著點(diǎn)滴,離不了人。
他打電話讓安茜查那段路的監(jiān)控,其實(shí)心裡也不太抱希望。
果然,幾分鐘後安茜的電話就撥過來了,“顧總,那段路政府已經(jīng)招標(biāo)重建了,沒有監(jiān)控。”
“嗯。”
掛斷電話,他擡手捏眉心,就看到蕭隨心正一順不順的看著他。
“怎麼了?”
蕭隨心遲疑了一下,雖然知道說這話很煞風(fēng)景,但忍不住,“你是不是趕著回去?”
她知道,他最近都住蘇桃那裡。
顧予笙擡手看了眼腕錶上的時間,已經(jīng)八點(diǎn)過了,“伯母怎麼還沒來,餓了嗎?”
“嗯。”
“我出去買吃的,你別睡,看著點(diǎn)滴,藥水到這個度就按鈴叫護(hù)士。”
他在瓶子上比了比,雖然是VIP病房,但有時候護(hù)士忙起來會來的比較晚,所以他留了充裕的時間。
“嗯。”
他的關(guān)心讓蕭隨心的眼眶微微有些發(fā)熱。
顧予笙剛轉(zhuǎn)過身,她突然伸手從後面抱住他,“予笙,謝謝你。”
她錯了。
媽媽說的對,不懂珍惜,她會後悔!
動作很快,他還來不及將她的手拉下,她就已經(jīng)鬆開了。
顧予笙知道蕭隨心口味挑,特意驅(qū)車去了比較遠(yuǎn)的地方買,回來的時候,就見她躺在牀上睡著了,藥已經(jīng)輸完了,軟管裡有回血。
將餐盒放在牀頭櫃上,拔針的時候蕭隨心痛的嚶嚀了一聲,皺著眉翻身面對他。手往上一拿,垂下來的時候正好搭在了他肩上,香水的味道濃郁的有些悶人。
剛纔離開的時候,好像都沒這麼濃。
將她的手小心翼翼的拿下,剛放在被子裡蕭隨心就醒了,半睜著眸子看他:“你回來了啊?我剛纔把香水弄灑了,好悶。”
“起來吃東西,涼了。”
“好。”
蕭隨心坐起來,倒沒在出什麼幺蛾子,捧著便當(dāng)盒默默的吃。
香水的味道濃的有些悶,他站到窗邊,手指摩挲著手機(jī)的邊緣,點(diǎn)開屏幕給蘇桃發(fā)信息。
“吃了沒?”
他從來沒發(fā)過信息,一個字一個字打的很慢。
蘇桃回的很快,顧予笙點(diǎn)了,只有一個“嗯”字,但絲毫不影響他愉快的心情!
這幾天,他明顯的察覺到蘇桃對他的態(tài)度發(fā)生了變化,不再一天24小時都像只刺蝟,雖然態(tài)度還是談不上好,但至少不再冷嘲熱諷!
“準(zhǔn)備睡覺了嗎?”
“還沒。”
他看了眼時間,才九點(diǎn),對她的作息時間來說,好像確實(shí)挺早的。
“早點(diǎn)休息。”
這次沒回了,剛纔還滿盈盈的心突然又空了,幾乎迫不及待的想回家。
蕭隨心吃飯很斯文,從頭到尾沒發(fā)出一丁點(diǎn)聲音,直到快餐盒被扔在垃圾桶裡發(fā)出輕微的響到,他才知道她已經(jīng)吃完了。
回頭,“醫(yī)生說觀察兩天如果沒大礙就可以出院了,有覺得哪裡不舒服嗎?”
蕭隨心沒察出他話裡隱藏的涵義,搖了搖頭。
“那你今晚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不舒服就按鈴叫醫(yī)生。”
……
顧予笙回到家,蘇桃還沒睡,正抱著靠枕坐在沙發(fā)上看恐怕片,顧予笙開門進(jìn)來,嚇了她一大跳。
看著沙發(fā)上驚魂未定的女人,他伸手按亮燈,皺了皺眉,“怎麼了?也不開燈,這樣看電視對眼睛傷害很大。”
蘇桃緩過氣,動了動僵硬的腿,“回來拉,吃飯了嗎?”
她只是順口問一句,但顧予笙卻高興極了,一時得意忘形走過去吻了吻她,“還沒有,廚房裡有吃的嗎?”
蘇桃瞪著他,拿手背擦了擦脣:“說話就好好說話,別動手動腳的。”
“哦,我一時激動。”
她擦脣瓣的手一頓,擡頭看著他,怪異的問:“你去哪裡了?怎麼這麼晚還沒吃飯?”
已經(jīng)十點(diǎn)多了。
“約了人談點(diǎn)事,沒來得及吃飯。”
她的臉色慢慢的沉了下來,“是嗎?約人談事不喝酒?”
他身上沒有酒味,倒有一股子熟悉的香水味,蘇桃聞到過,在蕭隨心的身上!
一種類似於糖果的香甜,聞慣了成熟女人的香水味,所以對這種幼稚的小女孩味很記憶猶深。
“沒喝酒,對方老總胃不好,喝的茶。”顧予笙伸手環(huán)住他,心滿意足的吸了吸鼻子,她身上,有沐浴乳的清香,“剛洗了澡,嗯?”
蘇桃起身,避開他的觸碰:“撒謊之前,先將身上的香水味擦乾淨(jìng)。”
這個男人,哄女人的本領(lǐng)沒見長,撒謊倒是面色不改。
約了人談事?喝茶?
笑話。
她忍不住冷哼了一聲,彎腰拿了手機(jī),走進(jìn)臥室!
“蘇桃,不是你想的那樣,”顧予笙急跨了兩步攔在她面前,拉住她的手,“你聽我解釋,我跟隨心不是你想的那樣。”
越急,解釋起來就越亂,近乎磕磕絆絆的說道:“我……她住院了,有人要?dú)⑺!?
蘇桃偏這頭看他,眸子裡沒有任何的波動,明顯是不相信他的說辭。
顧予笙皺眉,握著她的手緊了緊,“我沒有騙你。”
蘇桃的手指被他捏痛了,原本壓抑的情緒瞬間就控制不住了,猛地摔開他的手,“殺她?你當(dāng)是在拍電影嗎?她一個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女人,那些人殺她幹嘛?她唯一的用處,恐怕就是綁架了她能威脅到你吧。”
顧予笙被她一番無情的指控弄得上了脾氣,微挑著眉,犀利的眸光很好的掩飾了他心裡的傷痛,“無論我說什麼,你都不會相信,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