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船已經停了下來,黑人大副和老安德烈也都跑下來,老安德烈的手裡還拿著一隻強光手電。他在船頭的位置用強光手電向下照了照,臉色顯得很有些苦。
“觸礁了,我們還能更倒黴一些嗎?”老安德烈苦笑道。
“又發(fā)生了什麼事?”那些原先躲在船艙裡的船員們紛紛的跑上來,“怎麼船又停了?是撞上什麼東西了嗎?”
“都別亂,我們觸礁了,大家去下層甲板檢查一下受損情況,看看水密艙,想辦法處理一下。兩分幾個人去機房,看看機器有沒有問題。其它的人都別亂跑,聽我指揮。”黑人大副臨危不亂。
林昊知道自己幫不上忙,便回了駕駛艙等消息。
那些船員在黑人大副和老安德烈的指揮下,分頭去做事,很快便有了結果。其實不用查也能感覺出來了,船頭部分已經有些下沉,只是不知道船體被破壞到了什麼程度。
“前水密艙進水,發(fā)動機出了一些小毛病,但還能用。人員受傷有四個人,也都不是重傷,我們還能在海上掙扎。”黑人大副向林昊報告著情況。
“你是大副,對於船的事你最清楚,該怎樣處理就怎樣處理吧。”林昊向他擺了下手,完全的將權力下放。
“我們現在只能將後水密船也注水,這樣船身的前後就能保持一個平衡了,只是航速會更慢。”黑人看了一眼駕駛艙外的黑夜道。
很快,驚慌的船員們就安定了下來,現代船舶很少會碰到這種情況,尤其是連續(xù)的發(fā)生事故。但是身爲船員,這種事情他們卻少聽過,都知道這個時候應該做些什麼。幾分鐘後,船身後部的水密艙也被注入海水,船身又重新恢復了平衡,只是船身的吃水線又加深了近一米。
在吱嘎亂響的鋼鐵摩擦聲中,貨船開始了倒車,然後掉轉了船頭,向著另一個方向行駛。這個時候,外面依舊風平浪靜,天上也晴了起來,滿天的繁星,是個能見度極好的晚上。黑人大副手裡拿著六分儀,與老安德烈在甲板上測量和計算著船的方向和位置。
當兩個人計算明白自己的船所處的位置時,他們兩個有些慶幸。現在他們所在位置,靠近加利福尼亞半島,離著陸地只有幾十公里的距離。就算船隻出了問題失事,他們這些人也完全可以乘坐救生艇上岸,甚至他們完全可以將船開到墨西哥的沿海城市去修理。
老安德烈將這些情況報告了林昊,林昊也很無奈,只得指揮著這些人,將船開到離這裡最近的碼頭去修理,自己順便登陸,從陸路回洛杉磯。
天亮的時候,船到了墨西哥的北下加利福尼亞州的埃爾羅撒里奧市,林昊自己單獨上了岸,開始新一輪的遠足。
那些船員們都鬆了一口氣,總算是將這位中國大爺送走,以往只有他們欺負人,哪裡被人欺負過?這回碰到了一位中國瘟神,不但搶了船上的指揮權,還遇到了大風暴,最後直到觸礁,這人
難道是帶著一身黴運穿行於世間的地獄使者嗎?他們都有種脫出生天的感覺。
下加利福尼亞是一個狹長的半島,總長一千多公里。而從埃爾羅撒里奧市向北再走五百公里,就可以到達墨西哥與美國交界處的邊境城市蒂華納。
林昊在埃爾羅撒里奧坐上了開往蒂華納市的長途汽車,一路向北而去。這裡地處亞熱帶,氣候非常溫暖,如同這裡的拉丁人一樣熱情。混在這些西班牙與印地安人的混血後裔中,林昊這樣的黃種人面孔並不突出。
在蒂華納林昊也沒有停留,他只是買了一些東西,將自己打扮成了一名徒步旅行的遊客模樣。這裡離美國邊境很近,出了市區(qū)就到了。林昊要做的,就是穿過邊境的鐵絲網,到達對面的美國城市聖迭戈。
事實上林昊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在他來想,就是一道鐵絲網,穿過去就完事大吉。可是這裡的情況並不是他想的那樣簡單,這裡是墨西哥與美國的通道,不但有偷渡者,還有販毒集團。遠比想象的要複雜的多。
在洗車旅館裡休息了一個白天,林昊晚上穿著牛仔褲和深色T恤衫,揹著揹包出發(fā)了。
沿著公路來到了邊境哨卡,林昊遠遠的改變了方向,順著邊界鐵絲網向東走去,他要找一個合適的地點越境。走出去大概兩公里的時候,林昊發(fā)現前面有一隊人。還以爲是巡邏隊,林昊連忙伏下了身子。
對方大概有七八個人,打扮的都和林昊的樣子差不多,沒有人打手電之類的照明,而且是急匆匆的向著邊界的鐵絲網去了。
難道也是偷渡者?林昊的心裡升起了疑問,但是肯定不是巡邏隊的人,看他們鬼鬼祟祟的樣子倒是與自己的目標一致。悄無聲息的跟了上去,林昊排在這些人的隊尾。以林昊的身手,這些人根本就沒發(fā)現自己的隊伍後面多了一個人。
來到鐵絲網的跟前,最前面的一個人向後擡手示意,大家同時伏下了身體。
這個人打亮了一隻小手電,向對面晃了晃,然後熄滅。對面似乎也有人,同樣亮起了一隻手電的光。
最前面的領頭者從揹包裡取出了一把大鉗子,嘎崩、嘎崩,兩下就剪斷了兩根鐵絲。
“快、快點過去,對面有人接應。你們把揹包交給他們,他們會安排你們的。”這人小聲的道,他用的是英語。
這一行人快速的通過了鐵絲網的缺口,向前面的荒野急奔。林昊跟在他們的後面,居然還是沒有人發(fā)現。
他們向前跑,剛剛跑出去幾十米,就有一名瘦小的黑人從灌木叢裡跳出來,向他們低聲道:“來這裡,跟我走。”
遠處傳來狗叫聲,還有強光手電的光在遠處閃動,似乎他們已經被發(fā)現了。
林昊不知道這些人是做什麼的,但是看上去不是偷渡就是販毒,不過沒關係,只要自己的目的達到就行。他跟著衆(zhòng)人,一同隨黑人向著荒野的深處跑去。
前面的黑人停了下來,“你們向前跑,去前面等我。這些巡邏隊有狗,必須先解決掉。”
等這一行人都跑過去,黑人最後跟上,他從口袋裡取出了一瓶粉末,邊跑邊灑,灑完之後,將瓶子一扔,跑向了這支隊伍的最前方。
林昊藉著夜晚的微光,他看到這名黑人的年紀並不大,只有十幾歲的樣子,是個少年,可能比自己還小。
這條路是半荒漠化的野外,他們這一行人跑了將近三公里的遠近,已經有人跟不上隊伍了,喘的厲害。往來的方向看了看,黑人少年示意大家都停一下,他掏出一部手機開始打電話。林昊看著這些人,面孔都是拉丁人的面孔,顯然是偷渡者,聽他們的對話,似乎揹包裡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可能是毒品,他們不但偷渡而一同運毒。看來偷渡蛇頭與毒販都合流了。
正在大家休息的時候,從他們來的方向傳來了人聲,也有強光手電的光芒閃動著,儘管沒有了軍犬的追蹤,但巡邏隊他們還是跟了上來,似乎人數還不少。
“都跟我走,快點!前邊就有車會接應我們!只要再堅持幾分鐘就好!”黑人少年連聲急道。
這一行偷渡運毒的隊伍再次上路,向著荒野中未知的目標前進。林昊混在隊伍後面,想著是不是獨自走掉,已經過了邊境,再跟著這些人,恐怕最後會受連累。
就在林昊想要脫離隊伍的時候,一輛工程卡車向著他們駛了過來,由於怕暴露,車上的燈都沒開,很近了才被發(fā)現。
黑人少年向著車窗晃了幾下手電,迎著跑了過去,後面的一行人也跟著向前。林昊本想獨自走掉的,但是看到有車,他就不再自己走了,有代步工具是最好的。
都上了車,車廂還有三個滿臉橫肉的壯漢,他們手裡端著槍,虎視眈眈的注視著這一行偷渡者。
“好了,現在安全了,可以把你們的揹包都放到這邊,然後,我們就可以送大家去聖迭戈。歡迎來到美國,歡迎來到資本主義的天堂,嘿嘿嘿嘿……”黑人少年嘻笑道。
卡車發(fā)動了起來,這一行偷渡者都將自己的揹包放到了三名武裝大漢面前。林昊的揹包里根本就沒什麼東西,都是一些他自己買的食物飲水,但是他並不想多生枝節(jié),也把自己的揹包放過去充數。
“一、二、三、四……七、八,怎麼會有八個揹包?難道那些墨西哥佬不會算術?多了一個。”黑人少年數了一下?lián)d包,發(fā)現多了一個,他有些驚喜。
“托馬斯,別做夢了。多一個揹包的貨也是要付錢的,除非我們以後不要貨。不過,能讓我們的貨更多一些,這也是好事。”一個白人壯漢用槍推了推黑人少年托馬斯道。
“不對!”另一名大漢猛的將手中的自動步槍指向林昊他們一行人,“多一個揹包就多了一個人,事情有問題!”
儘管車廂裡沒有燈,但是這些偷渡者的臉色肯定都不好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