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在偌大的機場靠運氣找到一個連基本信息都不知道,而且又素未謀面的人,難度無限等同於大海撈針。甚至,陳翊現(xiàn)在連對方究竟在不在機場都不敢確定。
不過事已至此,他現(xiàn)在只能將錯就錯,使用一個非常規(guī)的方式來找一下這個人。
按照陳翊的猜測,那個真正的接頭人應該在他和大衫雅哉到達不久,拿到冊子之後便乘車逃離。之所以會從隔壁別墅出來,並且隱瞞大衫雅哉。倒也不是她起了什麼疑心,應該只是習慣性的謹慎。
大衫雅哉此前與中間人並沒有見過面,所以自然沒有辦法確定真假。而這也就很好的說明了。對方爲什麼會敢堂而皇之的採用炸彈襲擊大衫雅哉。
理論上說,那個中間人的‘替身’無論是誰都可以去做,況且大衫雅哉此前也從沒有見過對方,想要隱瞞也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
可是,陳翊卻並不覺得這個謹小慎微的中間人,會隨便選擇一個人來做她的替身。起碼來說。她本人和這個替身多少也是有些相像的。
如今這種方法多少已經(jīng)算是在賭了,然而這也是陳翊如今能想到的唯一方法。
大衫雅哉的速度並不慢,畫畫的水平倒也還算可以,很快一個妖媚的高鼻樑歐洲女人便出現(xiàn)在了紙上。
陳翊剛將自己的方法說出口,大衫雅哉便一臉驚詫的問道:“這樣真的行嗎?”
“只能試一試了!”陳翊回答道。“抓緊時間!”
衣衫襤褸的大衫雅哉搖了搖頭,一臉不情願的拿著剛剛畫好的畫像,朝機場的服務(wù)檯走去。
“我是世界衛(wèi)生組織,國際疫情防控中心的工作人員。”
大衫雅哉一臉正色的將自己的島國護照亮了亮,隨即對著服務(wù)檯內(nèi)的地勤人員道:“我們收到可靠的消息,有一例患有黃熱病的危險患者現(xiàn)在就在你們機場,需要你們協(xié)助找到這位患者。”
在說這番話的時候,大衫雅哉表情嚴肅,看上去多少還是有些威風凜凜的氣勢。實際上,就連他自己也都不敢確定,世界衛(wèi)生組織下面究竟有沒有國際疫情防控中心這個組織。
地勤人員一怔。隨即用英語問道:“您是需要找人嗎?”
“沒錯。”大衫雅哉點頭,將畫像遞給地勤人員道:“這就是患者的樣子,我需要你們現(xiàn)在針對每一位患者都進行比對。黃熱病的死亡率和傳染性都極強,你們必須多加小心。”
聽到‘傳染性’這三個字這名地勤人員纔來了精神,急忙打電話聯(lián)繫了機場領(lǐng)導。黃熱病是一種十分危險的傳染病,早在1907年繼天花、鼠疫、霍亂後被《國際衛(wèi)生公約》列爲國際檢疫傳染病。在華夏也一直都是甲類傳染病。
但因爲黃熱病一般是在南美以及非洲區(qū)域流行,所以很多人對此類疾病還並不是很瞭解。
當匆匆趕來的幾位機場領(lǐng)導聽了大衫雅哉的話,急忙將畫像複印分發(fā)。開始覈對旅客的身份。
不遠處的陳翊見那幾位領(lǐng)導竟然戴上了口罩,心裡也是哭笑不得。
黃熱病的傳染途經(jīng)主要一種叫做埃及伊蚊的蚊子,根本不具備從呼吸道傳播的可能,之所以將這種疾病列爲危險傳染病之一,主要還是該類疾病致死率太高。
似乎是這種方式起到了作用,很快陳翊便看到大衫雅哉對他做著手勢,示意他跟上,一行人隨即快步朝著機場的三號航站樓走去。
……
三號航站樓,國際候機廊。
艾米蹙眉看著面前的安檢人員,臉上滿是怒色。
登機時間已經(jīng)到了,眼看她就能帶著冊子離開,可誰知道她竟然被機場安檢給攔了下來。詢問緣由,竟然是她患有傳染病。
黃熱病?
艾米再三表示自己並沒有患病,而且連黃熱病究竟是什麼都不清楚,但對方卻還是堅定的表示希望她能夠配合。
陳翊此前並沒有見過艾米。可是看到對方的第一眼,他便覺得自己這次應該是賭對了。
其實想要確定對方的身份很簡單,只要能夠檢查一下對方的隨身物品,確認一下有沒有冊子就行。
艾米沒有和大衫雅哉碰面,所以並不清楚大衫雅哉的身份,況且在她的眼裡,大衫雅哉應該已經(jīng)死了纔對,所以雖然對突然出現(xiàn)的人有所懷疑,卻也沒有想到事情敗露。
大衫雅哉在陳翊的提醒下。先是裝模作樣的打開了艾米的隨身揹包。當看到裡面的冊子之後,他便不動聲色的對陳翊打了個手勢。
事實上,如今更讓大衫雅哉吃驚的倒不是艾米的身份,而是陳翊這亂搞一氣的方式居然真的找到了人!
“就是這個人!”
大衫雅哉對機場領(lǐng)導道:“我們要現(xiàn)在立即將她隔離,然後與燕京疾控中心取得聯(lián)繫。”
“你在說什麼,我根本就不認識你!”艾米似乎意識到了什麼,急忙出聲辯解道:“我並沒有病,更沒有什麼該死的黃熱病!”
“我勸你還是不要隱瞞了!”大衫雅哉誠懇道。“畢竟我們也是爲了你好!”
“我要聯(lián)繫我的朋友!”艾米拿出手機,出聲道:“你們機場這樣對待乘客,我也會投訴你們!我現(xiàn)在要去……”
話還沒說完,艾米的聲音便已經(jīng)止住,身體也朝後倒去。
大衫雅哉十分機靈的出聲道:“你們小心。她可能是發(fā)病了!”
話一說完,他便上前抱起了渾身脫力的艾米,急匆匆的朝機場外跑去。機場的工作人員紛紛讓開道路,非但沒有阻止大衫雅哉,反而十分貼心的幫助對方維持起了秩序。
……
再三確定了並沒有人跟蹤,也沒有其他異常的情況之後。大衫雅哉在陳翊的指揮下。將車開往了燕郊的倉庫。
拔下了甩入艾米腰眼穴的銀針,陳翊看著地上怒目相向的艾米,出聲說道:“我想你也應該明白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了。”
腰眼穴位於“帶脈”之中,爲腎臟所在部位,長按此穴位能溫煦腎陽,暢達氣血。可手段要是激烈一點。那麼造成的損害也將極其嚴重,輕者腎臟受損,渾身癱軟。重者腎臟破裂,危及性命。
艾米之所以會突然癱倒,失去力氣。全因陳翊在倉促間出手,甩出的銀針。
其實在出手的時候陳翊並沒有把握,但想到遲則生變。他也就沒有什麼好顧忌,選擇了果斷出手,沒想到效果竟然這麼好。
如今即便是再給他一次機會。陳翊也沒有信心能做到這件事。
早在看到陳翊上車的時候,艾米便已經(jīng)想明白了事情的經(jīng)過,對於對方能順藤摸瓜找到自己,她也覺得頗爲驚訝。
“你就是陳翊?”艾米開口問道。
“沒錯!”
這句話陳翊倒是聽懂了,點頭後他便出聲詢問道:“你認不認識一個叫李通的人?”
大衫雅哉毛遂自薦,主動充當了翻譯。
雖然陳翊如今與他交談的時候都使用的是連比帶劃、一半靠猜的方式,但大衫雅哉比起艾米,無疑要更強上一些。
“認識。”艾米坐起身子,說出了一個出乎了陳翊預料的答案。
“這麼說,在羊城發(fā)生的事情也和你有關(guān)?”
問完問題,陳翊便死死的盯著艾米,等待著對方的答案。
在他看來,對方雖然很有可能認識李通,也應該和羊城的事情有關(guān),但想要讓對方承認就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了。
卻沒想到對方竟然直接表示了肯定,而且顯得毫不在乎。
難道在這樣的情況下,對方身上還有什麼依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