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嚮明坐在臨街的一家咖啡館,心急如焚的等了半晌纔看到一輛車停在了路邊。不過下一秒周嚮明便又重新張望了起來。
因爲(wèi)停下的是一輛貨櫃車,車身上還帶有沒有撕乾淨(jìng),像是什麼漁場的廣告宣傳。周嚮明看了看時間,想著究竟自己是要回撥一個電話過去,還是再接著等一會。
“請問是周先生嗎?”
一陣詢問聲打斷了周嚮明的思緒,而他也猛然意識到這個聲音與電話裡的聲音幾乎相差無幾,乾淨(jìng)清澈,還略微帶了幾分稚嫩。
當(dāng)他看到說話的是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小夥子時。表情瞬間凝固在了臉上。他從來沒想過,打電話聯(lián)繫他,聲稱自己可以救人的人竟然如此年輕。
“我叫陳翊!”
匆匆趕來的陳翊指了指貨櫃車。歉疚道:“抱歉,車上的導(dǎo)航壞了,所以來晚了。”
儘管陳翊的話已經(jīng)亮明瞭身份。但周嚮明仍舊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出聲道:“是你聯(lián)繫的我嗎?”
“周先生不請我坐下嗎?”陳翊問道。
雖然這應(yīng)該算是他上趕著救人,但陳翊卻並沒有想著讓雙方的位置處於一個不平等的狀態(tài)下。這一點事關(guān)接下來他所有的行動。自然需要格外注意。
“對不起,請坐!”周嚮明彬彬有禮伸手指了指自己對面的位置,開口問道:“聽你在電話裡說。似乎有把握可以救家父?”
陳翊老老實實的搖了搖頭,回答道:“在沒見到患者之前,誰也不敢說自己有把握。”
“……”
周嚮明挑了挑眉,滿臉怒容的看著陳翊。
在來的路上他就想到這究竟會不會是一場惡作劇,只不過,有萬分之一的可能他都願意來試一試,沒想到最後卻是一個這樣的結(jié)果。
“不過,我想我要是救不了你父親的話,能救他的人恐怕也就不會太多了。”陳翊接著說道:“你現(xiàn)在多耽誤一會,他的情況可能就會更嚴重一些。”
“你有什麼目的?”周嚮明問道。
“我的目的周老先生知道。”陳翊回答道。
“你認識我父親?”周嚮明驚訝道。
“曾經(jīng)見過一面。”陳翊說道:“周老先生爲(wèi)人很隨和,曾經(jīng)答應(yīng)過幫我的製藥廠找銷路。”
“什麼製藥廠?”周嚮明接著問道。
“一家小製藥廠而已,我拒絕了周老先生。”陳翊回答道。
“爲(wèi)什麼?”周嚮明更爲(wèi)不解了。
如果陳翊所說的不假。他父親若是真的允諾過這件事,那麼對於任何製藥廠來說,都可以算是一個天賜良機,可陳翊卻表示了拒絕。
“其中的原因比較複雜。”陳翊回答道:“不過我覺得現(xiàn)在好像並不是應(yīng)該聊這些事情的時候。”
“先去醫(yī)院。”
周嚮明沉默了一陣,掏出錢放在桌上的時候,這纔想起過了這麼長時間。他竟然忘了幫陳翊點杯東西。“不好意思,要是你能救我父親,我們周家一定會好好感謝你。”
……
伊麗莎白醫(yī)院。
陳翊在一名醫(yī)生兩名護士的陪同下。這才被允許了進入病房。
周嚮明與先前的豐腴女人站在病房窗外,目光灼灼的盯著陳翊的動作。
“二哥,他是什麼人?”豐腴女人開口問道。
“不是已經(jīng)說了嗎,他是一名中醫(yī)。”周嚮明回答道。
“我是說,他是你從什麼地方找來的。”豐腴女人糾正道。“我看他好像還很小,不知道究竟行不行。”
周嚮明遲疑一陣,回答道:“先讓他試試看。”
事實上,他也是第一次見到陳翊,有怎麼能確定對方到底能不能治好他的父親。只不過他現(xiàn)在只能讓手讓陳翊試試,反正情況也不能再糟糕了。
……
陳翊診脈的速度很慢,等到他收手的時候,陪同他進來的幾名一名護士早都等的不耐煩了。
“好了嗎?”
戴著一副高度近視眼鏡。棕黃皮膚的馬來籍醫(yī)生出聲道:“現(xiàn)在就出去吧。”
新加坡是一個多元文化國家,無論是人種或者宗教,都融合了周邊國家的文化。其中中醫(yī)在新加坡也並不罕見。所以這位馬來籍醫(yī)生對陳翊的舉動倒也算是有些瞭解。
當(dāng)然,瞭解是一回事,承認與否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華夏國內(nèi)中醫(yī)的地位都十分尷尬,更別說其他的一些國家了。
對方說的是馬來語,陳翊並沒有聽懂,但也從對方的神色上判斷出了一些東西。
轉(zhuǎn)身走出病房,皺著眉的陳翊直接開口對周嚮明道:“情況很嚴重,必須現(xiàn)在就採取措施。”
“你能判斷出什麼?”周嚮明出聲問道:“我父親究竟是怎麼回事?”
伊麗莎白醫(yī)院可以說是新加坡最好的醫(yī)院之一,周金山被送來已經(jīng)快一個星期。卻連病因都沒有查清楚,這也是周家始終沒有將周金山患病一事公佈的原因。
“你父親是中毒了!”
陳翊回答道:“時間過去的太久,毒素已經(jīng)在他體內(nèi)臟腑蔓延。就算是現(xiàn)在就控制的話,效果也不會太好,但也許能勉強能支撐幾年時間。”
“怎麼會中毒?”周嚮明驚訝道。“父親每天的食物都是有專人親自負責(zé),也很少會去一些陌生的環(huán)境。別人想要下毒都就沒有機會。”
要不是看陳翊神色凝重,周嚮明都要懷疑對方是在信口開河了。
“簡單點說,腹瀉就是一種人體排毒的表現(xiàn)。”陳翊說道。“你腹瀉過嗎?”
“那現(xiàn)在需要怎麼做?”周嚮明接著問道。
“首先先停藥!”陳翊說道:“我會開一張方劑出來,讓你父親先服用湯藥,然後再視情況來處理。”
“停藥?”
周嚮明怔了怔,出聲道:“沒有其他辦法嗎?”
如果說是其他事情。那麼周嚮明倒也能做主。但停藥的話,也就意味著周金山的性命完全交到了陳翊的手裡。到時候一旦出現(xiàn)差錯,責(zé)任可並不是他所能承擔(dān)的了。
“沒有!”陳翊搖頭道:“要是治療,就必須按照我的方法去做。”
“可是這樣的話,一旦出現(xiàn)問題……”周嚮明欲言又止道。
“要是不按照我的方式去做,你父親撐不過兩天!”陳翊說道:“而且一旦過了今天晚上。我要是還沒動手的話,到時候誰都救不了他!”
周嚮明來回踱步,顯然還下定不了決心。
跟在周嚮明身邊的豐腴女人插言道:“你有把握嗎?”
“時間拖的太久。誰也不敢說有把握!”陳翊回答道:“究竟能不能成功,要在他服藥之後才能知道。”
“小妹,你去打電話讓大哥過來一趟。”
忽然。周嚮明頓住腳步,對豐腴女人交代了一聲,又對陳翊道:“你也知道,這件事實在太重要,我不能擅自決定讓你出手。待會我大哥過來,你先對他解釋一下,然後我會讓負責(zé)我父親病情的幾位醫(yī)生和你討論,如果你能說服他們,我父親的病就能交給你治療。最後無論結(jié)果如何,我都會代表周家對你表示感謝。”
陳翊表示理解的點了點頭,開口道:“在咖啡館我就已經(jīng)說過,我的目的周老先生知道。所以請你放心,我會竭盡全力去治療他。”
……
周嚮明的大哥比起周嚮明大不了幾歲,但頭髮卻花白一片,乍看上去兩人簡直有些像是隔代人。
從杜進才那邊知道的情況來看,周家三兄妹的感情很好,老大周向華勤懇,老二週嚮明聰慧,老三週向娥是個女人,很早就嫁了出去,如今相夫教子,生活的很圓滿。
這樣的家庭從內(nèi)部來說,根本就沒有任何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