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我是想合作。”
陳翊點頭回答的同時，視線一直在仔細的打量宋雨銳。
三十歲不到的年齡，成熟英俊的長相，銳利的雙眼更是使其多了幾分鋒芒。儘管此時身著深灰色的休閒西裝，卻沒有流露出半點輕挑的樣子。
倘若再提起對方華夏民營藥企龍頭賽諾集團副總裁的身份。即便用龍翰鳳翼來形容也完全不爲過。
也許很多人都認爲對方會有今天是因爲家庭的緣故，可能扛起這樣一副重擔，陳翊並不覺得對方會是一個外強中乾的草包。
陳翊在打量宋雨銳的時候，宋雨銳同樣也在觀察著陳翊。
當汪明坤將陳翊提出合作的消息告訴他時，他甚至連殺人的心思都有了。早在很久之前，他就已經視雲崗堂的方劑如囊中之物，可眼前東西就要到手，偏偏半路殺出一個程咬金！
對於資本家來說，能獲利百分之三百。他們往往就敢冒著被絞死的危險去做任何事。
儘管如今談獲利爲時尚早，可對宋雨銳來說，這個合作就像是生生被人從身上割掉一塊肉。雖然身上生疼，可他卻又不得不選擇暫時妥協。
如果只是錢的話倒也好說，不過雲崗堂的方劑對他來說除了蘊藏的利潤之外，還關乎到了他在宋家的地位，絕對不能有任何的閃失！
“你想怎麼合作？”過了好一陣，宋雨銳再度開口。
“方劑入股。”
陳翊回答一句，指了指一邊跟過來的汪明坤道：“前提是解決他和雲念夢之間關係上的一些問題。”
“那些都是小事。”
宋雨銳瞄了一邊的汪明坤一眼，點頭對陳翊道：“不知道你想怎麼樣入股？”
“無論是依託賽諾集團也好，或者成立一家全新的公司，我都要百分之七十的利潤。”
陳翊在說這番話的時候雖然一臉平靜，但除了站在他身邊的楊浩之外，其餘幾人臉上的表情都十分精彩，驚訝、詫異、憤怒……總之沒有一個人能保持先前的平靜。
宋雨銳本人更是在起初的驚愕後，甚至笑出了聲音。“你是在和我開玩笑嗎？”
“也許別人在這個時候都會報高點價格，然後等著雙方扯皮，討價還價。”
陳翊攤了攤手道：“不過我不是。”
不等宋雨銳回答，陳翊又接著補充道：“百分之七十這個數字我是不會讓步的，要是你不能接受，那麼我們也不需要再談下去了。”
沉默了一陣。表情陰晴不定的宋雨銳先是對一邊不斷用眼神詢問的手下搖了搖頭，然後又對陳翊道：“或許我們能換一種合作方式。”
陳翊不置可否，等待著宋雨銳的解釋。
從周圍宋雨銳手下的樣子來看。大有一言不合就上來動手的樣子。可宋雨銳僅僅一個搖頭的動作，就讓這些人重新平靜了下去。
雖說宋雨銳是老闆，但卻從這一點上也能看出對方的能力。
“你之前用腎氣丸與雲滇白藥作過對比。我覺得很有意思。”
宋雨銳出聲介紹道：“但你也應該知道，雲滇白藥是在受國家保護推廣後才發展到今天的，是一個國營企業。而重新推廣一種藥品。難度並沒有你所想象的那麼簡單。除了需要消耗一大筆資金外，甚至還有失敗的可能，所以你做的比較根本就不合理。”
“是你的人首先提出。然後我才說出了合作的想法。”陳翊十分坦然的回答道：“要是你覺得不合適，那我們也就不用繼續談下去了。”
“我可以出資買斷你的方劑！”
宋雨銳一臉鄭重的說道：“一個億！只要你現在點頭，我立馬派人支付三千萬到你的賬戶，等你將方劑交給我，剩下的資金隨後就會給你。要是你不放心我還可以立即起草一份協議，我相信就憑賽諾這兩個字也應該值這個價格吧！”
消瘦男驚詫的轉頭望向了宋雨銳。顯然沒有想到對方竟然會開出這樣一個條件。
陳翊輕笑了一聲道：“賽諾當然值，但是我沒有賣掉方劑的想法。”
事實上，陳翊還真的不清楚賽諾究竟值多少錢。
這個算是華夏國內民營藥企領頭羊的賽諾集團深諳中庸之道。除了擺在明面的幾家製藥廠與藥物研發機構之外，外人幾乎無從得知對方具體資產。
至於公佈出來的數據有多少水分，恐怕除了宋家人其餘人知道的都不會太多。
不過有一點卻是可以肯定，對方資產的具體數字恐怕遠遠超出了普通人的想象，若是公佈出去，完全有可能引來軒然大波。
宋雨銳表情一僵。隨即淡淡道：“我建議你能好好考慮一下，不要這麼快就做決定！”
“這件事沒有什麼考慮的意義。”
陳翊幾乎沒有猶豫，搖了搖頭後便態度堅決的回答道：“相信宋總也能看出這張方劑的價值。而我也不是傻瓜，自然不會做出因小失大的事情。”
“……”
宋雨銳瞇起了眼睛，視線卻有些飄忽不定。
餐廳內瞬間靜謐無聲，氣氛也變得有幾分詭譎。
似乎已經被衆人遺忘的楊浩看上去似乎沒有什麼反應，但如果細看便不難發現，他雙腳的腳跟都已經離開了地面，腿上的肌肉也處於緊繃的狀態。
推著送餐車過來的服務生打破了場上的僵硬氣氛，對方將兩份牛排分別擺在陳翊與宋雨銳的面前後，又指了指宋雨銳面前的醒酒器道：“先生。需要幫您倒酒嗎？”
待到宋雨銳點頭，服務生便熟練的拿起桌上的醒酒器，將裡面的紅酒分別給陳翊與宋雨銳倒上。
“這酒原本我是打算留到談完合作之後與你一起喝的。”宋雨銳端起酒杯，輕晃著道。
“那現在是不是不能喝？”陳翊笑著問道。
宋雨銳停下手上的動作，喝了一口酒道：“你還年輕，要知道，百分之七十的利潤並不是你能消化的。即便是和我合作，我也不敢保證你不會在其他人身上吃虧。”
“這個我自然有安排。”陳翊毫不在意道。
讓利精於取利！
如果真的是與宋雨銳合作，那麼宋雨銳這番話倒是有點‘推心置腹’的意思。不過從一開始陳翊就沒有打算與宋雨銳合作，所以自然不用去擔心自己究竟能不能吃得消。
“你有打算就好。”宋雨銳點了點頭。“先吃東西吧！”
“……”
……
“老闆，就這麼讓他們走嗎？”
陳翊兩人離開之後，消瘦男立即湊到臉色已經陰沉如墨的宋雨銳耳邊道。“要不要跟上去？”
宋雨銳搖了搖頭。沉吟一陣道：“先去好好查查這傢伙的底細，一定要全部都給我摸清楚。”
“是，老闆。”消瘦男立即答應。
似乎是想起了什麼。宋雨銳又轉頭望向了汪明坤：“這件事做的不錯。”
汪明坤又怎麼會聽不出來宋雨銳說的是反話，他急忙上前解釋道：“宋總，你也看到了。這小子實在太狡猾了，我應付不了。”
宋雨銳目光一凜，冷聲道：“既然你自己都說應付不了了。那我留著你不是沒有用處了？”
汪明坤猛然搖頭，出聲懇求道：“留下我還能牽制雲念夢，或許還能有有其他的機會！”
“明天你就去雲崗堂，按照他的要求將事情解決掉。”
宋雨銳輕哼一聲道：“另外我再給你半個月的時間，要是你能拿方劑回來，那麼我就給你足夠你下半輩子用的錢，要是拿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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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我一定不會讓宋總失望！”汪明坤立即接茬。
不過話一說完，他便艱難的嚥了口口水，臉上也浮現出了一層苦色。
一旦和雲念夢辦完手續，他唯一的依仗也就沒了，到時候又能用什麼方法去拿方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