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撬鎖的喬江乍然聽到一個聲音頓時嚇得一個哆嗦,可是當他發現是喬安安的時候頓時覺得自己作爲父親的威嚴受到了挑釁。
“這是我的家,我憑什麼不能在這?難道那個老不死的就教你這麼和長輩說話的嗎?!”
喬江惱羞成怒的聲音充斥在狹窄的走道里,走道的牆壁不停的迴盪著他的憤怒的聲音。
對面的門被推開一條縫,又猛地關了起來,沒過一會又開了一條縫。
喬安安冷冷的站著,一雙微挑的眼睛帶著淡淡的嘲諷:“我從小就沒有爸媽教,當然比不得別人?!?
“還有,這裡不是你的家。你的家現在應該是在監獄,逃犯先生?!?
喬安安的冷言冷語讓喬江剛剛發泄出去的怒火再起聚集了起來,眼裡的惡意活生生毀了一雙好看的眼睛。
“我沒教你?!那我今天就好好教訓你!”喬江怒吼一聲,揮起拳頭就狠狠地朝喬安安砸了下去。
喬安安冷笑一聲,微微一閃,喬江趕緊想要收回拳頭,可是依舊一拳頭砸到了牆上,牆面頓時傳來一聲悶響,隨即便是喬江殺豬似的慘叫。
慘叫聲通過牆壁不停的反射著,像是很多個人同時在哀嚎一般,如鬼哭,如狼嚎。
喬江痛苦的彎著腰,捂住自己的手,一雙眼睛像是惡狼一般死死的盯著喬安安:“賤種!你竟然敢躲!你是不是想死!”
喬安安面無表情的往牆上瞄了一眼。
年代久遠的筒子樓,牆壁早就不像剛刷好的那樣潔白,早就被調皮的孩子,或者是忙碌的大人弄的滿是斑駁。
喬江錘下的地方多了一絲深紅的顏色,喬安安微微垂眸,看到了喬江已經出血的關節,冷笑了一聲。
她的好爸爸,還真的沒有手下留情呢。
“我就是不想被你打死才躲開的?!眴贪舶彩栈乜粗值囊暰€,反而擡頭看著喬江。
“想死的是你。在案情沒有確定之前越獄,越獄後就撬鎖,並企圖對我造成嚴重傷害,數罪併罰,喬江,你最好想清楚後果!”
黑色的瞳孔沒有一絲雜質,美麗卻又沒有一絲感情,彷彿能看透醜陋的人心一般。喬江的心不由得一慌。
“喬安安,你這是在威脅我?!”喬江的左手依舊抓著自己的右手手腕,右手的關節早就疼得像是脫臼了一般,這樣的疼痛讓他整個人都暴躁了起來。
“你以爲你算個什麼東西!別忘了你身體裡還留著我的血呢!你以爲搞臭我的名聲你就能怎麼樣了嗎?大義滅親?我呸!要是我的事情被所有人知道了,那麼所有人都會知道,你!喬安安!你有一個殺/人/犯父親!你臉上很有光嗎??。浚 ?
喬安安漠然的看著喬江,有著喬江的血?
是啊,血緣是根本無法斬斷的,所以她纔會一退再退,卻讓喬江以爲是她膽小懦弱,單純好騙。
“我不知道我的臉上有沒有光,但是我知道,你絕對會比我更慘!”
明明是淡淡的語氣卻彷彿帶著譏諷一般。
喬安安以爲喬江會發飆,可是卻沒想到喬江卻一下子笑了起來,明明是一張風雅英俊的臉,可是現在卻讓人厭惡。
“我比你慘?喬安安,你果然還是太年輕啊,懂什麼叫特權呢?特權就算是我真的殺人了,那出獄也是分分鐘的事情?!?
喬江說的得意洋洋,可是卻發現喬安安的臉沒有一定點的變化。
“既然如此,那麼你爲什麼要越獄?”喬安安冷淡的問道。
“越獄?說的多難聽?我根本沒殺人,他們沒有資格抓我,他們抓我本來就不應該,知法犯法,我只是在幫他們糾正錯誤而已?!?
喬安安的手指輕輕的劃過手機,可笑的理由卻說的冠冕堂皇,在臉皮這方面,她真的是自愧不如。
“你來究竟想要幹什麼?”喬安安不願再浪費時間,直接問道。
喬江不屑的看了喬安安兩眼,但是想到自己的任務,只有逼著自己儘量和藹起來,可是卻又心不甘情不願,兩種相反的表情雜糅在一起,像是一種可笑的扭曲。
“安安,這也是我的家,我想離開的時候拿點紀念總行了吧?”
喬江心裡慪的不行,這本來就是他的房子,裡面所有的東西都是他的,他看在喬安安和喬定國和自己有血緣的關係上讓他們住住,他們不感恩戴德就算了,虧的自己要拿走東西還要被攔住。
喬安安的嘴角勾起一個弧度,像是在笑,可是聲音卻絲毫沒有笑意,果斷而斬釘截鐵:“不行!”
“不行?!什麼不行?!”喬江的眉頭皺了起來,像是找回了自信點一樣,聲音驟然大了起來。
喬安安嗤笑了一聲:“這裡所有的東西都是爺爺的,你沒有權利拿走任何東西?!?
“呸!這個房子是我的!給你們住也就算了,你難道還想要霸佔嗎?”喬江的眼睛彷彿喬安安搶了他幾百萬似的,當然前提是喬江要有幾百萬。
喬安安眉頭微皺:.“你的?我記得很清楚,房產證上寫的是爺爺的名字?!?
她記得清楚,前幾年傳言說是這裡要拆遷,喬江和爺爺大吵大鬧要把房產證換成他的名字,爺爺直到最後都沒同意,因爲他想給她,給慕辰留一個家。
現在即使慕辰不在了,可是她還在,爺爺還在,那麼,這就是她的家。
“那個老頭子遲早都會死,死了他的錢都是我的,這個房子當然也歸我了!所以這就是我的房子!”
這個房子他早就當成了囊中之物!
喬安安看著面目醜陋的喬江,低頭看了一眼手機,怎麼還沒到?
喬安安沒有說話,只是站在那裡靜靜的看著喬江,喬江捂著手,死死的瞪著喬安安。
兩個人相互看著,卻沒有人說話,原本吵鬧的走廊頓時寂靜的可怕。
喬江等著喬安安說話,可是喬安安卻依舊八風不動,喬江有些躁動著急。那人說了引來警察,特別是裡面還有刑家人的時候,他的時間不多,他不能把時間浪費在這點小事上。
“安安,我也不多要,我就要一
個鞋架。四年前的那個不鏽鋼鞋架。四年了,估計早就沒什麼用了。”
喬江的聲音不耐煩了起來,也帶著隱藏的著急。
喬安安冷冷的重複道:“這是我爺爺的東西,絕不許你拿走?!?
哪怕只是房間裡的一根頭髮絲她都不會讓這個人拿走!
“什麼?!”喬江不敢相信的叫聲立刻迴盪了起來:“你不過就是一個賠錢貨!什麼東西!憑什麼不讓我拿?!今天我看誰敢攔我!”
喬江像是忘記了剛剛的教訓,忘記了手疼,一拳對著喬安安狠狠地砸了下來,喬安安冷笑一聲,側身彎腰躲開,順勢一腳踹在了喬江的命根處。
在喬江怨恨的目光裡,喬安安好心情似的勾起了脣角,可是心裡的鬱悶只有他自己知道,蒼天作證!她真的只是想踹他的肚子! 爲什麼好像她動作的敏捷程度好像下降了?
刑炎剛剛從角落裡竄出來,還沒來得及說出讓喬江快束手就擒的話就猛然間看到喬安安一腳踹在了喬江身體最脆弱的地方,還帶著腳風!
即使是敵對方,可是同爲男人,刑炎還是忍不住覺得某處一疼。
他剛剛快出s市的時候就隱隱覺得哪裡不對勁,這時候突然接到喬安安電話了,這才突然明白這是調虎離山之計!
帶著一種警隊的人到這,分配了任務,小心翼翼的行動,生怕喬江狗急跳牆,或者是劫持人質,要知道,這裡可是很久的筒子樓了,最不缺的就是人質了,他們甚至還做好了喬安安被制服的可能,並且一致表示可能性很大。
然而……
他只聽到了一聲“蛋碎”聲!
喬安安看到了刑炎,露出了笑意,眉眼彎彎。
“刑隊長,您來了?!?
刑炎看了眼笑得“單純的”喬安安,又看了眼還在地上打滾製造噪音的喬江,頓時瞭解了什麼叫做“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喬江哀嚎中猛然間看到一個刑炎,立刻全身一哆嗦,也顧不得疼痛就想趁機逃走。
可是卻被邢炎一腳踹倒在地,頓時一張臉狠狠砸到了地上。
哀嚎的聲音竟是比喬安安踹在之後還要大了幾分,喬安安驚訝的看向了刑炎,沒想到這一腳比她那一腳還要疼 ,果然是專業人士嗎?
抓到了喬江,刑炎儘可能的忽略喬安安那張“天真”的笑臉,帶著喬江匆匆離開。
喬安安冷眼看著不斷的掙扎抗議還囂張的說要報復的喬江,直到人消失了,喬安安這才收回了視線。
可是視線快要回去的時候,喬安安卻又突然看到已經幹了血跡。
修長白皙的手,指尖像是漫不經心的掃過牆壁,和斑駁骯髒的牆壁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真的是血。
喬安安低頭意味不明的笑了笑,喬江是真的絲毫沒有留情啊,想到喬江的那雙手,喬安安只覺得“自作孽不可活”。
喬安安伸手打開了門,喬江是“自作孽不可活”,那麼她呢?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不也是自作孽不可活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