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不,還是那間審訊室裡。
熾烈燈光晃著眼睛,即便是在晚上,人的精神也得不到休息。
無非是想要通過這樣的方式消磨人的意志,加上毒品的折磨,能扛到現(xiàn)在,慕子楚都在想,是什麼支撐著他堅持到現(xiàn)在。
看著面前憔悴的不成樣子的人,作爲(wèi)兄弟,也不免心痛。
“影風(fēng)。”
慕子楚小心翼翼的開口,實在是不想打擾他的休息。
在這種地方,能睡過去,是極度的疲憊,有時候能睡都是一種福氣。
“來了?”
陸影風(fēng)閉著眼說,努力的掙扎了一下,才搖了搖頭,強(qiáng)自的清醒過來。
然而眼神還是有點(diǎn)兒失去焦距,好一會兒才盯著慕子楚道:“你怎麼來了?”
“安然不放心你,我來看看。”
慕子楚不羈的臉上,再也笑不出來。
不見得時候,永遠(yuǎn)不會想象到有多恐怖。
直到親眼見識了,才明白了安然整夜不睡的焦心。
“她……”
陸影風(fēng)張了張嘴,想要說她就是窮操心,可是話到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來。
看著慕子楚,好一會兒才顫抖著脣,問:“她還好嗎?”
陸氏內(nèi)部存在的問題,比想象中的還要嚴(yán)重,他還沒來得及一個個的清理掉,就出現(xiàn)了這事兒,讓安然去處理,難爲(wèi)她了。
“除了昨晚上一整晚都沒睡,今天可威風(fēng)了。”
慕子楚眼裡閃爍著異樣的光芒,腦海裡想起安然當(dāng)時的小模樣兒,在看著眼前的男人,不由得笑道:“像你,也像錦。笑起來的時候溫文爾雅,怒起來的時候威風(fēng)凜凜,你沒看到,整個會議室裡的人大氣都不敢出,唯一想鬧事兒的王成,也被她給卸了胳膊,真是一點(diǎn)兒都不留情面。”
“噗!”
陸影風(fēng)嗤笑。
“慕子楚,吹牛皮也要有個限度,安然是有點(diǎn)兒小聰明,還不至於像你說的這麼霸道吧!”
王成這人有多難搞,他又不是不知道。
仗著是陸氏的元老,就以爲(wèi)不敢動他。
慕子楚揚(yáng)眉。
“跟你說實話,你居然不信,女人乖巧起來的時候是貓咪,耍起手段來的時候還真是不要臉,你都不知道,安然……”
慕子楚說了一半,忽然停住,見陸影風(fēng)看過來,下意識的退後兩步。
“你看著我?guī)致铮俊?
“你是說……安然不要臉?”
陸先生語氣平淡的發(fā)問,甚至是有氣無力。
但是慕子楚則是猛地反應(yīng)過來,“我去,我就是打個比方,我說你能不能抓重點(diǎn)啊,我的意思是我說的都是真的,安然昨天一晚上沒睡,發(fā)動了能用的所有資源,把那些董事的八卦黑料都給挖出來了,就連養(yǎng)了幾個情人,都讓她給搞出來了,你說董事會上,這些人能不聽話嗎?”
慕子楚一副真是的,人家就是一不小心失口了,也非得跟他較真的模樣兒。
陸影風(fēng)聽了,倒是倏的一笑。
“看來小聰明還是有用的。”
他不屑於去做的事情,安然倒是給他解決了。
他知道從那方面入手,是最快的讓人聽話的方式。
可也只是聽話,不會永絕後患。
所以他一開始就直接放棄了這個策略,而是直接從根源入手。
不過……
安然這個辦法倒是能儘快的穩(wěn)住不出亂子,短期效果還是不錯的。
“豈止是有用,起碼熬到你出去沒問題。”
“我出去,也得先把這個東西給戒了,才能心無旁騖的去工作。”
看著手臂上的針眼,陸影風(fēng)的眼裡盡是陰霾。
想用這個控制他,似乎還嫩了點(diǎn)。
他陸影風(fēng)就是死,也不會受制於人。
“我會盡快把你弄出去,到時候能不能戒掉,就看你自己了。”
慕子楚說罷,上前握了握陸影風(fēng)的手,不過是幾天的時間,那雙手只剩下骨頭,難看的很。
哪裡還有之前的美感。
眼裡是酸意,可是男人的情感,就是再動容,也會放在心裡。
“等我!”
用力的握了握,慕子楚轉(zhuǎn)身離開。
審訊室的門關(guān)上的剎那,慕子楚插入褲兜裡的拳頭狠狠地握緊。
“成警官,出去喝一杯吧!”
“今晚我還要……”
“走吧!”
慕子楚單手扣上成鵬的肩,成鵬感受到肩膀上那道不容拒絕的力量,也只得點(diǎn)點(diǎn)頭。
“好。”
出去就出去,也死不了人。
成鵬笑著跟慕子楚出了警察局。
慕子楚招呼了一輛車,告訴了司機(jī)一個成鵬沒有聽過的地方。
夜,深而漫長。
車子逐漸遠(yuǎn)離了市區(qū),成鵬緊張的看著車外,“這是要去哪?”
“好地方當(dāng)然是藏得深的。”
慕子楚含笑。
直到車子停下來,慕子楚才冷笑道:“下車吧!”
“嗯?”
成鵬猶疑的看來慕子楚一眼,下車的瞬間冷風(fēng)撲面而來。
已經(jīng)快進(jìn)入冬季,夜風(fēng)更是冷的可以。
成鵬穿的又不多,慕子楚的身上好歹還有件大衣。
慕子楚下車,看著出租車離開。
“成先生,霍家給了你多少錢,讓你做出這麼喪盡天良的事情?”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此地?zé)o銀三百兩,越是心虛,越是會盡可能完善語言,殊不知,一句話,倒是不如來兩個字‘什麼’更顯得自己無辜。
慕子楚也不急。
“看成先生的樣子,恐怕不能離開那種東西二十四小時吧!又或者三四個小時就得來一針?”
“你到底在說什麼?”
黑夜裡成鵬的眼睛有些閃躲。
慕子楚盯著黑夜裡那雙閃光的眸子,“時間會證明我的猜想,只看你是否能忍住,我想,那個時候你才願意做出正確的選擇。”
“選擇?我還有選擇嗎?”
成鵬冷笑,“我這裡,你什麼都得不到,我不會把自己送進(jìn)監(jiān)牢,所以只能守口如瓶。”
“我拭目以待。”
夜風(fēng)吹過。
另一片天空下,錦墨城看著桌子上送來的文件。
“霍景程什麼都沒說?”
漢斯翹著腿,“你覺得他能說什麼?倒是霍翼兒交代了安然父母的所在,明天一早,我們?nèi)フ胰恕!?
“霍翼兒呢?”
錦墨城蹙眉,交代了卻不代表不會轉(zhuǎn)移。
畢竟,霍翼兒如今還是自由身。
“放心吧,她的電話裡,我裝了竊聽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