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媽走了。”
霍翼兒淡淡的說，彷彿是在說一件稀鬆平常的事情。
霍景程原地怔愣了一會兒，纔回頭看了一眼大門的方向。
“什麼時候走的？”
“就在你回來之前。可能是車子的方向不一樣，沒有碰上吧！”
霍翼兒依舊是淡淡的表情。
看著霍景程，見他一臉的沉默，不由得問：“爸，您沒有什麼想說的嗎？”
好歹也是二十多年的夫妻了，當真一點感情都沒有？
“走了，也好。”
霍景程失笑，“她在霍家並不開心，她想要的我也給不了。”
他可以給她優渥的生活，讓她衣食無憂。
卻給不了她想要的愛情。
然而女人這種生物，天生就是爲了愛情而生的啊！
“爸，你就那麼喜歡那個人嗎？”@^^$
姜瑜，這個名字，就跟陸安然這三個字一樣，是一根刺。
姜瑜是母親心裡的刺。
陸安然是她心裡的刺，但是什麼時候能把這根刺給拔掉，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
霍翼兒長嘆。
霍景程怔愣了一下，才道：“你母親跟你說的？”!$*!
“是啊！母親還說，是姜瑜讓人把我送回來的，我今天能享受到的榮華富貴，其實都是因爲她的一念之間，是嗎？”
剛纔站在這裡，她想了很多，又彷彿什麼都沒有想。
如果姜瑜當時沒有送她回來，是不是又是另外一種情況。
霍家沒有一個叫霍翼兒的女孩兒，她也不會愛上錦墨城，也就沒有後來的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霍家會如日中天，會……
這一切，到底是誰錯了？
“是啊，她不過是想給你個家，你是我的女兒，她恨我，所以把你送了回來。”
“爲什麼不乾脆讓我死了？”
霍翼兒問。
可是這話，沒有人能回答她，因爲姜瑜消失了。
“她……不會對一個孩子下手。”
霍景程長嘆。
即便是那樣對姜瑜後，也仍舊會遺憾，也仍舊不能否認她善良的心。
那張臉可能不再年輕了，但是過去的影子，一直留在了心裡。
每個人都有一分屬於自己的美好，保存在心裡，像是剪影。
那一幕幕的影像，總在不覺間想起。
而後會心的一笑。
“爸，你到底是喜歡她什麼呢？”
喜歡到，對於身邊的女人視而不見。
其實，不管是再極端的人，終歸是有那麼一刻是良善的，只是最終天平會偏向哪一邊，還是一念之間。
一念天堂，一念地獄。
有人選擇了愛情，有人選擇了利益，僅此而已。
何必用更復雜的言語去解釋人性呢？
“是啊，我喜歡她什麼呢？”
霍景程仰頭。
冬季的天空，一片澄澈。風吹過來，刺骨的冷，捲起了片片落葉，肆虐而囂張。
那一刻，他們都是渺小而蒼涼的。
喜歡什麼呢？
“她不是最漂亮的，長成那個樣子，要多少有多少。也不是氣質最好的，以我的身份，氣質好的女人也隨處可找，只要我點頭，有的是願意跟我在一起的。可能是性格，可能是那雙眼，歲數大了，我也記得不太清楚。甚至上一次見她的時候，看到那雙平靜的眼睛還有佈滿了魚尾紋的眼睛，我都懷疑這還是不是我愛的那個女孩兒，事實證明，沒錯，是她。因爲他維護陸行遠的樣子，是那麼讓人討厭。”
霍景程不由得回想起兩人再次見面時候她的緊張。
想起她爲了護著家裡人的決絕。
她的要求總是那麼低。
王權富貴，在她眼裡不過是過眼雲煙。
只要日子過得去，家庭和睦，就是她最簡單的要求。
可惜，這些他霍景程給不了。
他霍景程註定是要當王的人，註定要在權力的漩渦中掙扎的人。
其實，當初父親要是同意了，姜瑜也是勉強同意過門的。
到底是他最終爲了穩固自己的權勢，娶了對他事業有幫助的人，藉此穩固自己在霍家的公子位置，從而爲接替霍家的家住位置做準備。
其實，到底是誰錯了呢？
是性格？
還是時間？
她的愛揉不得沙子，哪怕是暫時的情人身份，她也不會忍。
他那時候太急於穩固地位了，忘記了……
“她是個孤兒，我忘了她最想要的東西。她要的很簡單，不過是個家罷了，但是這最簡單的，我都給不了。所以，她毅然決然的走了，嫁給了陸行遠。姜瑜的性格就是那樣，決定了一件事，就會義無反顧，陸安然的性子說到底也是隨了她。容不得背叛。否則，陸安然也不會嫁給錦墨城。”
只是現在想明白這些，都太晚了。
霍景程自嘲的笑起來。
轉而拍了拍霍翼兒的肩，“現在說這些都沒用了，翼兒，這霍家以後就剩下你和爸了，要是哪天你也想走了，跟爸說一聲，讓我有個心理準備。當然，爸是不會離開霍家的，我這一輩子的心血都在這裡，就算是魚死網破，我也不會罷休。”
“爸，我不會走的，不管你做了什麼決定，我都會支持你。姜瑜送我回來，我感激，但是要是誰成爲了您的絆腳石，我也不會姑息的。”
霍翼兒決絕的說。
霍景程拉過霍翼兒的手，拍了拍，“翼兒，如果哪天我要你嫁給你不喜歡的人，你會怎麼辦？”
霍家的前景不知道在哪裡，或許哪一天真的會走到聯姻的地步。
到時候，他能狠得下心，眼前的女兒又能答應嗎？
“爸，愛情到底是什麼呢？從前我以爲自己愛的是錦墨城，可是現在連我自己都迷茫了，可能我誰都不愛，愛的只是自己，如果嫁人，能保住榮華，又有什麼不好？”
難道真的要身無分文，連吃飯都是問題嗎？
抱歉，她過不了那種日子，她也沒有那麼高的覺悟。
“爸知道了。”
霍景程拍了拍霍翼兒的手背，長舒了一口氣，轉而朝著正廳而去。
說到底，他的女兒跟他是一類人。
守得住繁華，纔有希望放手一搏不是嗎？
C市，安然那個電話過去兩個小時之後，眼看著霍氏那邊發了通知出來，還反咬聶婉兒一口，說她是拿著公司期間創作的設計圖作爲私用，聶婉兒氣的就差砸電腦了。
“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