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之後。
公司附近的咖啡廳裡。
安然終於見到了姍姍來遲的劉穎。
劉穎臉色十分的蒼白,比她受傷之前來,就連身上的那股銳氣也去掉了一半。
像是個遭逢打擊的人。
即便臉上依舊是濃妝豔抹,也難掩她難看的氣質。
“劉總!”
安然也沒急著問,而是問了留影的喜好之後點了兩杯咖啡,隨即才緩緩的開口。
“《花樣》怎麼突然之間關門了?是得罪了什麼人嗎?”
《花樣》也不是個小雜誌了,若非是有足夠實力的人,也不會一夜之間關門。
而她進入了《花樣》之後,對這個雜誌的銷量多少也瞭解,基本上是佔據第一的位置。
劉穎勾了勾脣,一雙眼睛盯著安然看了看,似乎是在研究什麼。
看著那雙清澈的大眼睛,好一會兒,才呵的一笑。
“是?。〉米锪藗€了不起的人物,要不然也不至於一夜之間關門?!?
劉穎陰陽怪氣的說。
安然莫名其妙的看著她。
“到底發生了什麼?難不成是跟我有關係?”
安然問出這句話,腦海中不由得浮現出了一個人來。
可是又覺得不太可能。
錦墨城跟她,還沒到了要美人不要江山的地步吧!
錦墨城也不像是那種衝冠一怒爲紅顏爲紅顏的人啊。
一個商場上的老手,難道不知道,《花樣》既然能走到今天,背後結實的人自然不少,且《花樣》也是不少名流想要宣傳自己的一個途徑。關掉了,多少會得罪一些人。
即便是那些人礙於錦先生的面子,不敢說什麼,背後也會頗有微詞。
她不信錦墨城考慮不到這些,也正是因爲錦先生考慮事情一向比她周全,所以她才下意識覺得這件事不是錦墨城做的。
而早晨她出來說要上班的時候,錦先生也看不出半點異樣?。?
難不成她知道《花樣》關門了,還眼睜睜的看著她大傻子似的來上班?
安然撇撇嘴,搖搖頭。
卻不想,她實在是太嫩了,把錦先生想的太簡單了。
“不用想了,就是因爲你?!?
劉穎十分確切的說,安然稍微的晃了神,喝咖啡的動作也停在了那裡。
“是……錦墨城嗎?”
頓了一會兒,安然才小心的問。
劉穎卻是極爲嘲諷。
“還能有誰呢?”
看著安然的茫然,劉穎上著濃重妝容的臉上是極爲不屑的表情。
“安然,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你也沒必要遮掩,你敢說,這個事情你一點都不知道?我自認爲待你不薄,你來公司沒有多久,但我可是一開始就把最重要的項目給你,也從來沒有把你當個小新人對待,讓你端茶倒水的,雖說你因爲跟邢菲兒的爭執受傷,但也是私人原因,因爲這件事導致公司關門,安然,你是不是要給我個解釋?”
劉穎哆哆逼人的問。
安然雙手抱著咖啡杯,看著對面的女人,眉間越擰越深。
待劉穎說完,安然連上的表情可以用奇怪來形容了。
“說完了?”
看著劉穎一臉的憤慨,安然表情淡然,根本不爲所動。
見劉穎並沒有要說下去的意思,才氣定神閒的放在杯子,閒庭的攪拌著被子裡的咖啡,輕聲道:“劉總也不用說的多冠冕堂皇。我承認,因爲我跟邢菲兒兩人的私人事情影響了公司,導致公司關門,跟我有一定的關係。可是採訪的事兒,劉總,你覺得我真的要感激你嗎?”
安然看著劉穎,見劉穎面色不變,甚至還問了一句:“難道我對你不好?”
安然只覺得嘲諷。
“劉總,我陸安然不是第一天接觸這樣的圈子,其中的潛規則,你以爲我真一點了解都沒有嗎?”
“你什麼意思?”
劉穎警惕的看著安然,第一次用正視的眼光看著這個有幾分長相,卻並不是十分出挑的小丫頭。
只見安然白皙的臉龐上,淡淡的脣勾起一抹淺淺的弧度。
“劉總讓我去拿幕子楚的採訪,無非是仗著我跟錦墨城的關係,尋思著我可能會拿錦墨城說事兒,所以拿到幕子楚的採訪會容易不少。當然,就算是我不拿幕子楚說事,也無所謂,萬一幕子楚看上我了,不就又多了兩個可以供採訪的男人嗎?”
安然攪拌著咖啡,頓了頓,才又繼續道:“你之所以這麼自信幕子楚會看上我,可能是基於我跟錦墨城的那點兒牽扯??上?,你沒有想過,我真的是錦夫人,所以在錦墨城關了雜誌社的時候,你亂了陣腳,甚至到了這個時候,還要拿出一副仁義道德的樣子,在我面前顯示你的高大上。劉總,我不得不告訴你的是,你走錯了棋?!?
安然冷笑。
劉穎卻是一身的冷汗。
似乎是沒有想過。
一個不被她放在眼裡的小丫頭,真正的正色起來的時候,也會這麼恐怖。
她的想法,安然猜測的可謂是分毫不差。
而陸安然的分析能力,跟錦墨城比起來,似乎也並沒有差到多少。
尤其是嚴肅起來的時候,身上的那股不怒自威的氣勢,頓時讓劉穎覺得,可能她這一次看走了眼,陸安然並非是個普通的人。
畢竟,她剛纔說過,這樣的圈子,她也不是沒有見過。
“安然,你可能……”劉穎想繼續打同情牌,可惜才一開口,就被安然冷漠的打斷。
“不用說了劉總,你要是一開始直接讓我幫忙,沒有提起這所謂的‘恩惠‘,可能我會在錦墨城面前求個情,讓他不要把這件事做的這麼絕情,可惜你沒有。誠如你所想,我跟金先生的關係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好,所以很抱歉,你的這個忙,我可能幫不上呢!”
關了就關了吧,這麼一個靠著女人的犧牲,打著名人的效應的雜誌,似乎也沒有什麼存在下去的必要。
雖說,在來這裡之前,她也曾覺得這雜誌在某些方面做的還是很不錯的,但是在王景然提醒她之後,她多少也能猜到一些。
呵!
輕嘲,冷笑。
劉穎握著杯子的手緊了又緊,纔不得不說了一句:“陸安然,我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