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執(zhí)的結(jié)果是流雲(yún)妥協(xié)。京城之行定下了,但是流雲(yún)再也沒和墨墨說過話。脣畔的笑容不知什麼時候不見了,繃著一張臉,眼中幾抹嘲諷。
他不再執(zhí)著於和她同牀,自動的睡在榻上,留給她一個後背,第二天一早,睜開眼就是空蕩蕩的牀鋪。
“流雲(yún)?!”
流雲(yún)不見了,尋遍了縣府的上上下下都沒有找到流雲(yún)。彼時正是冬季,大多數(shù)人還都在酣夢。張不三聽到外面的動靜,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拉開門。
“縣太爺,您這是在找什麼?”
一大早就起來找東西的縣太爺他還是第一次見,他們的縣太爺一向是喜歡睡到日頭當(dāng)空才罷休,怎麼今天一個個的都這麼反常?
先是流師爺半夜鑽到他的房間把他給提起來,再是縣太爺一大早的找人。
“流雲(yún)呢?!”
“流師爺?”
張不三反問,很詫異道:“流師爺不是走了嗎?怎麼沒跟縣太爺您說?”
“走了?去哪了?”
墨燕飛的嗓音提高了幾分,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昨晚上還在的,怎麼會走了?
“流師爺說和您商量好了,他先上京,您隨後再去。”昨晚上流師爺?shù)搅怂姆块g裡就莫名奇妙的說了這麼一句話就走了,當(dāng)時他還納悶兒,流師爺和縣太爺同住一間屋子,直接說一聲不就行了,跟自己說了這麼一句莫名奇妙的話時什麼意思?現(xiàn)在看來兩人應(yīng)該是吵架了吧!否則流師爺是不會不跟縣太爺通報一聲就離開的。
“他是這麼說的?”
墨燕飛冷笑,焦躁的情緒逐漸冷靜下來。沒等著張不三再說話,就一步步的僵硬著走回了廂房。是她太固執(zhí)嗎?如果不堅持要回到上華京,流雲(yún)也不會一走了之。上華京不大,卻也不小,人流涌動,到時候她該到什麼地方去尋人?
“小獅,是我過分了嗎?”
揉著小獅的耳朵,看似是在問小獅,實則是在自問。她只是想找到兇手,讓她麼有機會再在他們背後出刀,她對秦穆修除了心裡面的愧疚,並無其他。如
果說有過那麼一點兒情愫,也是建立在愧疚之上想要彌補的心情。可是她要怎麼跟流雲(yún)解釋,只要一提到秦穆修,流雲(yún)就像是吃了炸藥一樣,立刻炸起了全身的毛,來捍衛(wèi)屬於他的東西。
把自己形容成東西有些不妥當(dāng),但事實就是如此。
小獅舔了舔她的手指,沒出聲。心裡則是把流雲(yún)罵了幾百遍。臭狐貍就是慣用這樣的技倆。說不過墨墨就使用苦肉計,讓墨墨自責(zé),下次好讓墨墨乖乖的聽話。
它灰常的想揭發(fā)他的惡行,但這次臭狐貍做的似乎也沒有錯。皇家本來就不是好東西,墨墨還要去那個地方,它也是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
“小獅,我們?nèi)フ宜貌唬俊?
拽了拽小獅的鬍子,小獅蹭的把頭轉(zhuǎn)向一邊。
它纔不想去,臨近秦家的地方它有生之年都不想去。那是它小獅作爲(wèi)一隻聞名仙界的獸來講的奇恥大辱。被人類鎮(zhèn)壓了這麼久,它的顏面都丟光了。
“小獅!我爹爹還在那裡,我也好久沒去看他了,咱們一起去好不?”
墨墨以爲(wèi)小獅是不想去找流雲(yún),只能找藉口說是看自己的老爹。雖說自己也確實有心要看自己的老爹,但看爹爹和找流雲(yún)到底哪一個更佔上風(fēng),就另當(dāng)別論了。
“小獅?”
揪揪小獅的耳朵,小獅居然站起小身子轉(zhuǎn)了個方向,把尾巴對著她。
墨燕飛無語了。流雲(yún)跟她生氣,小獅子跟她鬧脾氣,她做人怎麼就這麼失敗呢?狠狠地戳了小獅的尾巴一下,氣呼呼的進屋了。小獅的尾巴生疼,側(cè)過身子伸出舌頭舔了舔受傷的尾巴,可憐兮兮的趴在地上,心裡默唸著:我不去,我不去,我不去……
小獅以爲(wèi)墨墨是進去睡覺了,哪裡想到不一會兒摸摸就披著狐裘,手裡拿了一個小包裹出來了。
繞過小獅徑直往外走。
“縣太爺,您要走?”
“嗯。”
迴應(yīng)了張不三一句,聲音不大不小,正好能給小獅聽到。小獅在擡起腦袋,豎起耳朵,眼睛也觀察著墨墨的動作,看墨墨真的出府了它才著急
跟上。
它以爲(wèi)墨墨只是嚇嚇?biāo)屗讌f(xié)了送她去。以前墨墨就經(jīng)常這樣子,可這次墨墨似乎是較真兒了。煽動著小翅膀,越過圍牆連忙跟上墨墨。
“墨墨,等等我。”
心裡想起一個聲音,墨燕飛竊喜,還是板著一張臉往前走,也不理小獅。
小獅連忙的跟上,蹲在墨墨的肩膀上撒嬌。墨墨狠心的把他給推下去,小獅啪嘰掉在地上。墨燕飛停了一下,狠心的繼續(xù)往前走。該死的小東西給她來苦肉計,以爲(wèi)她會心軟是嗎?她就讓它看看她會不會心軟。雖然她已經(jīng)開始心疼小獅了,但也不能表現(xiàn)出來。這小東西就是欠教訓(xùn)。
“墨墨,我送你去就是了。”
小獅委屈的聲音膩膩的帶著撒嬌討好的意味,墨燕飛就當(dāng)沒聽見繼續(xù)走。
小獅一看她真生氣了著急了,也不管是不是在大街上,煽動著小翅膀就擋在了墨墨的前面,儘量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可愛一些。
“墨墨,不要生氣了,我錯了。”
“你沒錯,讓開!我自己也可以去。”
墨燕飛嘟著嘴,繞開小獅。無奈小獅陡然變大身形,叼起墨燕飛的衣領(lǐng)扔在自己背上飛走。墨燕飛抓住小獅的長毛,臉埋在小獅的長毛裡笑的歡騰。
小東西,還敢學(xué)流雲(yún)用苦肉計?她怕流雲(yún)可不怕它這小東西,看你現(xiàn)在不還是得乖乖的聽我的話?!
小獅大開雙翅,展翅而飛,碩大的獅子頭無精打采的耷拉著。它也知道上了某人的當(dāng)了,可都這樣了,它總不能真的停下來吧!依著墨墨的性子要真是生氣了,一個人騎馬到京城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兒。
真鬧到了那個地步,它到時候不僅沒辦法收場,還得應(yīng)付流雲(yún)的怒氣。不是它怕流雲(yún),而是跟流雲(yún)打起來比較頭痛。
整整飛了十二個時辰,到了上華京城外,小獅和墨墨都有些累了。
擡起腳,居然有了幾分的膽怯。沒來之前想要儘快到上華京找流雲(yún),可真是到了之後,開始畏懼。
流雲(yún),該拿什麼樣的態(tài)度來應(yīng)付你的怒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