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侈的惡劣
僅僅是在乎麼?
我有些茫然了。
上下齒無意識地動了動,屬於植物特有的澀味溢入喉中,讓我忍不住鼻頭一皺,側(cè)過頭將口中的草莖吐了出來。
牽起白白的衣袖抹了抹嘴,我捧著臉坐了起來,望著頭頂濃密的樹蔭咬住了脣。
此時此刻,我深切的意識到自己的不正常……
不僅對老大產(chǎn)生了從未有過的佔有慾,就連對樂弦月的厭惡也上升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
狼狽地捂住臉,我大口喘息著,有絲絕望地低低哀鳴:娘你個孃的,老子不要做神經(jīng)病啊……嗚……
混亂的思緒像根棒子不停攪動,攪得我腦中糨糊一片,黏稠得要命。
沒等我把自己溺死在那噁心的一坨中,樂弦月欠扁的低沉嗓音驀然在頭頂響了起來。
“小梓兒早啊。”
緩緩吸入一口長氣,我命令自己要忍耐。
本妖孽能屈能伸,不與這坨大糞一般見識。
食指張開,我自指縫中露出雙冒有兇光的大眼,似笑非笑地道“‘先月’大哥中午好啊,呵……”
完全將我話中的挑釁無視,樂弦月眉開眼笑地貼著我坐了下來,興致勃勃地學(xué)我瞇縫著眼望向天空中巨大的金紅色火球。
和風(fēng)悠悠飄過,帶來幾絲午前的涼爽,緩緩將身子靠向後方粗壯的大樹,覺得心底的煩躁情緒稍稍降下了些。
輕柔的風(fēng)中飄來樂弦月低低的音調(diào),興許是心頭情緒的沉澱,一時間竟也沒覺得有多刺耳“小梓兒很討厭我麼?”
單眉微吊,我有些粗魯?shù)厝嗔巳啾穷^,聲音聽起來有些發(fā)悶“爲(wèi)什麼這麼問。”
略微沉吟了下,樂弦月似乎在考慮如何措辭,緩緩地道“也沒什麼,只是單純的有這種感覺……”
偏頭迎上他探究的視線,我有些深沉地擰了擰眉,一字一頓地道“恭喜你……”頓了頓,驀然咧嘴燦然一笑“說對了,我就是討,厭,你!”
“哈”怔了一霎,樂弦月失笑道“你還真直接,一點餘地不留。”
“餘地?”有些不屑地輕嗤一聲,我拔起了腳邊的兩根草“這跟餘地有何干系?討厭便是討厭,你問我便答……莫非,真話是不能對樂城主說的麼?!”
“當(dāng)然不是,只是有些訝異於你的坦白。”
脣邊笑意淡去,我縮起雙腿,將頭枕在膝蓋上,輕輕地道“人生偶爾也需要些小小的真實……”
“真實?”有些機(jī)械地重複著,樂弦月臉上露出了些許的茫然“好奢侈的兩個字呢……”
有些訝異於他反應(yīng),我扭頭看向他。
陽光透過樹葉間的縫隙傾灑下來,斑駁的光暈跳躍在那剛毅的臉龐上,一時間,竟令我有種目眩神迷的感覺。
別說,這男人長得還真他孃的不賴。
“真訝異,我們兩竟也能有如此平靜對話的時候……”
嫌惡地將目光收回,我有些氣悶地道“我也很訝異!”
“能說說爲(wèi)什麼討厭我麼?”挑著眉,他問的興意盎然,似乎一點兒也沒被我明顯外露的厭惡情緒所影響。
陰陰一笑,我有些惡質(zhì)地反問“能說麼?”
微笑頷首,樂弦月擺出洗耳恭聽的架勢“當(dāng)然”。
“你確定?”
“確定”
“肯定?”
“嗯”
“那我說咯?”
“請”
緩緩立起身子,慢條斯理地理著皺巴巴的衣襬,我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笑得一臉欠揍,雲(yún)淡風(fēng)輕地吐出讓人噴血的話“因爲(wèi)……你很討厭,所以我討厭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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