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爺?shù)奶菆F
腦袋悶痛發(fā)昏,眼皮重逾千斤,虛虛地將眼撐開一條縫,我有些無力地動了動雙脣,從喉間擠出破碎的單音“水……”
明明渴的要命,卻在一口之後,再也無法嚥下一滴。
虛軟地靠倒在慕初胸前,我雙眼發(fā)花地瞪著在身前張牙舞爪的辛心,有氣無力地道“你簡單點……我頭暈的很……聽不懂……”三句話未完,又是喘個不停,跟得了癆病似的。
“呵呵,木木哦……”嬉皮笑臉的蹭前兩步,辛心伸出爪子挑起了我的下巴,謔笑道“很簡單的哦,我……要……幫……你……恢復(fù)……功力喲,呵呵……”
“咳……”喉頭一頓,一口血痰狂吐而出,好死不死地落入辛心攤開的白嫩手掌……
時間,在這一霎靜止了……
辛心的臉在瞬間血色褪盡,白的跟個鬼似的,配上那身墨綠色的行頭,要多瘮人有多瘮人……雙目大睜如銅鈴,依稀可見眼皮上躍動的青筋,抖顫的雙脣毫無平時的粉潤光澤,脣角肌肉有些不太正常的微微抽搐著……
維持著手掌前伸攤開的姿勢,辛心僵在了原地,在我數(shù)十個耐心呼喚後,忽然一蹦三尺高,哀嚎一聲,躥了出去……
艱難地嚥了嚥唾沫,我扯著幹疼的嗓子啞聲道“他……咳咳……沒事吧……”
背靠著的溫?zé)彳|體保持著僵硬的舉杯姿勢,良久良久,久到拿杯子的手開始顫抖,慕初那清冽的嗓音才低低傳至“大概……吧……”語聲壓抑低沉,有那麼些惶惑的味道。
抿脣蹙眉,我在慕初的攙扶下緩緩挪出門,一步三喘地向著水潭方向移動。
水花四濺,破碎的水滴在空中奮力躍動,變換著角度在午後燦亮的陽光下舞落墜隕,水潭中早已溼透的辛心跟個瘋子似地不斷踹打著水面,髮髻散亂,雙目赤紅,和著身上溼了水顏色變得越發(fā)幽深低低綠皮,整個剛從阿鼻地獄越獄而出的頂級惡鬼……
雙腿一軟再軟,我索性把全身重量都掛在了慕初身上,對著潭中某隻道“小辛心,我不是故意的誒,你原諒我啦,好不好嘛……”語聲甜膩異常,寒的我自己渾身汗毛倒豎。“呵,呵,呵呵……”極其不自然地扯動脣角,我有些心虛的左瞟右瞄,就是不敢將視線投到辛心身上。
身形一頓,辛心緩緩擡起了頭,冷凝的面容上陰狠畢露,片刻後,雙目微微開闔,面上兇狠變戲法兒似的收起,他燦笑如花“木木……”甜兮兮地輕聲叫著,墨綠色的身影帶著蓬蓬幽藍色寒芒向我襲捲而來。
“小心!”
只聽得耳邊一聲高叫,懵懂間,身上恍如被壓上了萬斤巨石,結(jié)結(jié)實實摔倒在地上,撞得我是耳冒雜音,眼冒金星,喉間一陣腥熱急溢而出,順著脣線緩緩滑落。
“木梓?!”
“木木?!”
聲音越漸飄遠,眼前越加昏暗,我已對這邪惡的世界完全失去了信心。
爲(wèi)什麼……
老大不要我也就算了,爲(wèi)什麼連老天爺都要這樣戲弄我……不是傷心死,不是讓辛心的牛毛針扎死,不是被身上強壯如牛的慕初壓死……而是,嗚嗚……
老天爺爺,我錯了,我不該在看戲的同時偷吃辛心秘製的清玉糖團的……
別噎死我啊……嗚哇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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