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樂彤嘟著嘴巴坐在牀上,皺著眉,臉上寫滿了不開心。伊揚背對著她坐在牀沿上喝水,一口一口,她清晰聽見水被嚥下時發(fā)出的聲音。
“你怎麼總是這樣啊?”她有些委屈,衝著伊揚抱怨。
每一次她想和他親熱都被他半推半就的拒絕,真是奇了怪了,一個年輕女人和一個年輕男人怎麼就沒辦法做一些正常的事呢?
伊揚沉默不語,手裡端著透明水杯,輕輕嘆息。
“伊揚,你是不是有什麼病啊?”
他保持沉默。
她無奈的狠狠踩了一腳被子,“你是不是不喜歡女人啊!”
他側(cè)過頭看著坐在牀上怒氣衝衝的她,保持沉默。
她氣鼓鼓的靈巧的跳下牀,衝到他面前,奪過他手裡的水杯,狠狠摔在貼著印花牆紙的牆壁上。
輕薄的玻璃杯好像水鑽從牆壁上崩散開來,杯底殘留的水順著牆壁安靜滑下。
“我們分手!”她撇下這句話,背起包衝出門外,厚重的安全門被重重摔上,剎那有種地動山搖之。
伊揚坐在一片寧靜的灰色裡,沮喪的小腦袋低落的垂在雙肩之間。面前的地面上躺著幾塊玻璃碎片,在暗沉的光線中散發(fā)著殷殷之光,冰棱彷彿玉樂彤撕心裂肺的叫喊,此刻詭異的蔑視著他。
“玉樂彤,我不想我們之間的關(guān)係太早沾染xing愛帶來的盲目快感和罪惡……”那是他從非洲回來的第三天,那是一個異常美妙的夜晚,他們待在家裡,玉樂彤放了巴赫的曲子,他們坐在餐桌上靜靜地吃晚餐,雖不是燭光晚餐,但都是玉樂彤親手準備的,他心裡很感動,於是,她靜默地仔細品嚐每一種食物的味道,香氣。
“我做得怎麼樣?好吃嗎?”她坐在他對面,表情認真的像個孩子,眼神裡充滿期待,雙手撐著下巴,嘟著嘴巴,一臉幸福。
“很好吃。”
“那是當然咯,我做的哪有不好吃的道理!”她很自豪的得意的看著他,“可是好吃到了什麼程度呢?”
“……”怎麼會有這樣的問題?
她注視著他,滿懷期待。
“咳咳……就是,很好吃啊,都熟了呢!”他夾著一隻菜花,大腦努力組織著語言。
她狠狠瞪了一眼他,“廢話,當然是熟的了。哼,你慢慢吃吧,我先走了!”她說完真的離開了,他莫名其妙的坐在原地,爲什麼總是會很莫名其妙的就生氣了呢?
令他鬱悶的是,第二天在公司遇到玉樂彤的時候,她竟然看都不看他一眼從他身邊走過。
真是……
他真的很無語了。
“你惹她了?”玉龍?zhí)焐袂楣之惖目粗?
“沒有啊。”
“昨晚回家可是發(fā)了好一頓脾氣,我想應該是你們之間發(fā)生了不愉快。”
咳咳……
“其實我也不明白她爲什麼突然就生氣了,你馳騁商場這麼多年,閱人無數(shù),你能不能給我講一下你妹妹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我怎麼越來越覺得我不瞭解她了。”
玉龍?zhí)旃雌鹱旖?
露出一個輕蔑的笑,“這個問題還是由你自己細細研究吧。有些東西得靠你自己慢慢發(fā)現(xiàn),從被人嘴裡說不來就不好玩了。”
“還真是一對親兄妹!”他小聲嘀咕。
“你說什麼?”
“我說還是你說的有道理呢!”
他左思右想依舊想不出自己的問題究竟出在了什麼地方,若是潔兒在就好了。
在他不明所以的狀況下,玉樂彤不理他三天後,她突然又出現(xiàn)在他面前,這一切依舊毫無預兆,所以,她來的時候他正窩在被子裡睡覺。
“看來沒有我你的生活依舊很美好啊?”她站在臥室的門口,故作冷漠。
“你怎麼來了?怎麼不打電話呢?”他揉著有些倦怠的雙眼,模樣很是慵懶,後來玉樂彤說,他的樣子好像一個被媽媽從被窩裡拎起來的小男孩,一臉委屈,看起來真是可憐。
“怎麼?我不打電話就不能來嗎?莫非你揹著我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
“哪有……昨晚被你哥拉出去應酬,喝醉了,頭痛的厲害。”他揉著自己的額頭抱怨。
“你腦子是不是有病啊?讓你喝你就喝……”
“喂,你怎麼這麼沒有同情心憐憫心啊,你哥讓我喝,我能不喝嗎?”
“你說我沒有同情心!憐憫心!”她雙手插在腰間,對她怒目而視,“整整三天,我不理你你也不打算理我是不是?我屁顛兒屁顛兒的自個又跑來找你,我犯賤!以後我一定同情你可憐你,再不打擾你,你繼續(xù)睡你的覺,當我沒來過!”
“樂彤!”當他追出去的時候她已經(jīng)沒有了蹤影。
又是一個莫名其妙糟糕的早晨。
他抓了抓凌亂的頭髮,雖然頭很痛但睡意全無。
他撥了幾次她的電話,先是“您所撥打用戶正在通話中,請稍後再撥……”,後來“你所撥叫的用戶已關(guān)機請稍後再撥……”他將手機扔在沙發(fā)上,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在沙發(fā)上睡著了。
“樂彤出了車禍你馬上來見我!”他猛然坐起,眨了眨眼睛,看來一眼手裡的電話,剛纔玉龍?zhí)斓拇_打來了電話,看來剛纔的那句話不是他做夢夢到的而是真的。
他急急忙忙穿上衣服趕到玉龍?zhí)烀媲埃怀鏊鲜卦诓》块T口的玉龍?zhí)礻幊林槪吹剿臅r候眼神更加冷峻。
“樂彤怎麼樣了?”
“出車禍受傷了。”
“傷的嚴重嗎?”
“什麼叫嚴重啊?非得把命搭上就是嚴重了是吧?”玉龍?zhí)煊檬种钢樕懿缓每础?
“我不是那個意思……”他著急的跺腳,“我先去看看她,有什麼話等會兒再說!”說著
他衝擊病房。
玉樂彤躺在潔白的病牀上,雙眼緊閉,眉宇間有些痛苦和哀傷的印記。一隻手上扎著針頭,呼吸均勻。
“樂彤!”他站在她身邊,只是一會兒時間,爲什麼會發(fā)生這樣的事情呢?
“樂彤,你一定要好起來,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惹你生氣了……”他跪在牀邊,握著她的手,聲音有些嗚咽。
“哈哈哈……這可是你說的哦!”玉樂彤突然坐了起來,一臉得意。
“你……你……”
“你什麼你,告訴你吧,本小姐好著呢!就是想出出氣!哼!”玉樂彤得意的坐在牀上,“不過說真的,你跑的還挺快啊,看來你還是很在乎我的,我以爲你都不在乎我了呢?”她拉著他的手,很開心。
他推開了她的手,站起來,“你覺得開這樣的玩笑很好玩是不是?你對我究竟有多大的氣,要用這樣的玩笑來耍我!樂彤,你爲什麼一定要這麼任性!你覺得我整天是不是太閒了!我們分手吧!”
他看到她眼神裡的錯愕和驚訝,“你說什麼?”她的聲音有些顫抖。
“我們分手吧。”
“你說的是真的?”她注視著他,目光閃爍。
“是真的。”
“好,分手就分手,有什麼了不起的,姐姐我還不伺候了呢!”
“好,那就這樣。”他走出病房,玉龍?zhí)煲呀?jīng)不見蹤影,還真是一對兄妹,配合的真是天衣無縫。
她看著他決然的背影,呆呆的坐在牀上,白色的燈光明晃晃的照著房間裡的每一個角落,她以爲他會一直包容她的任性,她的爲所欲爲,她只是想知道他是否在乎她,才懇求哥哥陪她演這齣戲的,難道是她做得過分了嗎?
她抱膝團坐,額頭挨著膝蓋,病房裡真是空曠,安靜地只聽見自己勻速的心跳。
“伊揚,這次是我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下次再也不敢了。”她發(fā)了這條短信,這是她長這麼大發(fā)的第一條道歉短信,真是無比糾結(jié)無比痛苦。
她感覺自己心跳得厲害,手心裡直冒汗,握著手機的手在不住的顫抖。
“當初我勸你不要這麼做,你不聽我的話,樂彤,雖然說你閱人無數(shù)可是你真的不瞭解男人。”玉龍?zhí)熳谒纳磉叀?
她瞪了一眼他,“你就知道放馬後炮,這件事你不也參與了嗎?咱倆就是五十步笑百步,誰也別教育誰!”
“……咳咳……好……”
“這一次我執(zhí)著面對任性的沉醉
我並不在乎這是錯還是對
就算是深陷我不顧一切
就算是執(zhí)迷我也執(zhí)迷不悔……我用我的心去看去感覺……
只是這一次這次是自己而不是誰……就算疲倦就算是累只能執(zhí)迷而不悔……”
手機突然震動,是伊揚的電話。
“喂,伊揚。”她的聲音因爲激動而顫抖著。
“今晚一起吃飯吧,你現(xiàn)在準備一下我等會兒過去接你。”
“嗯,好的。”
她興奮地從沙發(fā)上蹦起,歡呼著跑進自己的房間,拉開衣櫃,頓時,牀上扔滿了衣服,她一件一件比在身上。
玉龍?zhí)炜粗约旱拿妹茫媸菬o奈了,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女大不中留”。
他站在書房的陽臺上,沒過多久,伊揚看著法拉利出現(xiàn)在城堡門前,很快他看著玉樂彤歡快的向法拉利。
“這是個笨蛋,不知道女孩應該矜持一點兒的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