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我還是想通了。
畢竟是我想招惹人家的,如果現(xiàn)在不接的話,略顯小氣,倒顯得我有些別的念頭似的。
電話接通後,對面林子說:“誰啊?”
我說:“陳揚。”
林子哦了一聲,然後說:“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
我醞釀了一會兒修辭語法,說:“我睡醒了。”
然後我就聽見電話那頭呵呵的笑聲,我能想象,她就像那天晚上一樣已經(jīng)笑得花枝招展了,之後她就說:“你真怪!”
我生怕她誤會我是個變態(tài),於是抱著電話來到窗外,轟鳴的機器的聲音震動著我的耳膜,然後林子十分驚慌的說:“怎麼了,地震了嗎?”
我說道:“對面有一個廠房正在夜晚施工啦,這樣的話,我怎麼可能睡著啊。”
“那爲(wèi)什麼打電話給我。”
我想了會兒,是啊,爲(wèi)什麼打電話給她呢?但是終究還是得回答,於是我說:“因爲(wèi)我想實驗?zāi)憬o我的號碼是不是假的。”
林子又笑了,格格的笑個不停,於是說:“現(xiàn)在相信了。”
我無可後非的說:“現(xiàn)在信了。”
“我也沒什麼好玩的。”林子說,“不如,你來小巨蛋劇場來找我玩吧。”
小巨蛋是一個放映電影的影院,平時都是人滿爲(wèi)患,算是附近一個人人都知道的地方了。
我把頭伸出窗外,看看天,然後發(fā)現(xiàn)月亮正圓,月明所以星稀,幾顆還算明亮的星星點綴著天空。
“不了吧。”我打開筆記本電腦。“這麼晚了,你們明天還要上班,不像我,我是無業(yè)遊民,你就不怕你明天成了熊貓眼?”
“你立刻就得出現(xiàn)在小巨蛋,不然我就叫葉子揍你,你想想後果吧。”我聽見電話啪的一聲,掛了。
本來下定決心了不去,這樣一來,反而不去的話,反而有些不自然起來。我於是又打開電話照著原來的手機號碼撥了過去,希望能夠說明情況,但是幾分鐘的嘟嘟聲,說明林子已經(jīng)出門了。
我開始後悔起來,爲(wèi)什麼手欠的打電話給她呢?
來到鏡子前面,看看一臉衰弱的自己,半分鐘都沒有說話。恍惚中,蒼老了許多歲。
拿出刮鬍刀,修理了鬍子拉碴的臉,然後梳梳軟塌塌的頭髮,套上了自己唯一一件灰色外套,畢竟和一個美女一起逛街穿著褲衩實在不怎麼像話,對人基本的禮貌起碼我還是有的。打開門走了出去,
出了門後發(fā)覺,夜裡的天氣終於涼爽了許多。
走在路燈下,附近的廠房有些燈亮著,聽見遙遠的地方幾聲犬吠。由於太遙遠,顯得不真實的夢幻般的感覺。
行了十五分鐘,來到大街上,攔了輛出租車後,又行了十分鐘,到了小巨蛋。
小巨蛋一如往昔燈火輝煌,我忽然不知道林子在哪裡等我,這真是始料未及,剛纔電話裡也應(yīng)該說清楚的,但是由於匆忙她竟然沒有告訴我地方。小巨蛋雖然只是個廣場,地方不怎麼大,但是人們摩肩接踵,這人山人海里面找一個姑娘談何容易?
我愣了。
尋到一處廣場角落的樓梯上我坐了下了,前面是二三十個扭著秧歌的老年人,音樂放著歌曲,是宋祖英的好日子。我向來認爲(wèi)這種命名文學(xué)是極其乏味的,按照黨章黨國的意願創(chuàng)造出來的歌曲,基本在我眼裡都是笑話。
腦中胡亂想著,眼光開始不住的掃視進來出去的人們,希望發(fā)現(xiàn)林子的身影。
正在蹲守,廣場南面一處小賣鋪的地方出現(xiàn)了騷動,人們開始聚集了起來。我立刻往那邊走去。說實話,我不是個喜歡熱鬧的人,但是有可能林子也有希望會過去湊熱鬧,會碰在一起。因爲(wèi)存了這個念頭,我快步走上前去。
走到人羣聚集的地方一看,原來人羣中央站著的正是林子。
卻忽然發(fā)現(xiàn)有幾個染著頭髮的黃*毛正叫囂著不懷好意的圍著她,我心裡頓時明瞭,可能是因爲(wèi)林子長的漂亮,而且又是單身一人,準備欺負她。
我正想擠進去,希望幫她,卻聽她大聲叫嚷:“你們想幹什麼!別靠近我,都是些鄉(xiāng)下來的泥巴種,別過來!”聲音充滿了驚慌失措。
鄉(xiāng)下來的泥巴種?我恍惚中想起了幾日前木頭正執(zhí)拗的站在馬路上的情形,是的,我們都是鄉(xiāng)下來的?可這有錯嗎?城裡人就了不起?
腦中的念頭如閃電一般的飛逝而過,就聽見幾個黃*毛其中一個十分憤怒的說:“喲,這妞嘴巴還真衝!爺們,還真沒見識過,城裡娘們的風(fēng)騷,今兒個,讓哥幾個開開眼啊。”
“滾開,我告訴你們,休想碰到我一根寒毛,否則我會帶電話讓我爸爸來收拾你們。”林子叫嚷著。
忽然一個黃*毛一個巴掌扇了過去,頓時林子的臉被扇的通紅,腫了起來,陰陽怪氣的說:“還這麼嘴硬!不收拾你,不清楚馬王爺有幾隻眼~~!!”
我看不下去了,於是搶上前去,林子見到我頓時躲在我的背後哭了起來,附近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但是沒有人前來幫忙,儘管是個美女,這既是中國人的心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果不是我認識林子,是個陌生人路過這裡的話,百分之百我也只會湊過來瞧瞧誰對誰錯罷了。
黃*毛厲聲道:“呵。英雄救美啊,這麼俗套,也不會來點新奇的創(chuàng)意。”
我說:“這是我姐,冒犯的地方,還請諒解。”我儘量低聲下氣,畢竟對方有五個人,我只有一個真正動起手來,吃虧的只是我罷了。
其中一個黃*毛大聲說道:“這麼說,你也是城裡人是吧,老子最恨城裡人,大哥,別跟他多費脣舌,揍他!!”
於是伸手想要抓住我,我退了步子,一腳飛起踹向了他的肚子。
顯然他們沒有料想到我敢打人,畢竟他們?nèi)藬?shù)衆(zhòng)多,只怕他們以爲(wèi)我會忍者挨著他們的痛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都愣了起來,直到自己的馬仔被踹的抱著肚子蹲在地上淒厲的嗷嗷直叫,才大聲嘶吼道:“靠!!反了天了,竟然敢還手,兄弟們上!!”
四個人衝上前來,我仔細沉著的站著,示意林子離開點。她於是站的遠了。附近看熱鬧的人也都避之不及的走的遠了。
早些年,因爲(wèi)幹些農(nóng)田裡面的活,我的身子還算結(jié)實,但也僅限於此,畢竟我沒有練過拳,心裡不禁想,若是木頭在這裡多好,他在武校裡面學(xué)過兩年多的武功,一個人撂倒這些人不成問題。
一個黃*毛揮手打了過來,我躲了過去,抓住他的手往前一拉,把他拖到在地,飛起一一腳踢在他的臉上,痛的他悽慘的叫著。正在這時,旁邊一個黃*毛一拳打在我的臉上,只覺得眼前金星一閃,快要昏厥。
仍然強撐著,看清人然後,衝了過去,抱著他一陣王八拳亂打,仗著我身強力壯,倒也打得他只能還手,正在揮拳,一人把我絆倒,三個人恩著我在地上,不住的痛打。
只感覺身子骨都是支離破碎,快要死去一般,心裡還是清醒的,嘴裡叫嚷著:“林子,快跑!!”
林子哭喊起來,拿起身上的皮包甩向那人,卻不知道皮包輕軟,哪裡就能打傷人?還不如拳頭來的有用。
被打的黃*毛一陣煩躁,一腳揣在林子的肚子上面,她頓時吃痛,抱著肚子趴在地上痛哭起來。
我瞧到這兒,頓時憤怒起來,用盡全身力氣掙脫束縛,黃*毛始料未及我有這麼大的力氣,都被我推到。站了起來,把壓著我的幾個黃*毛都推的摁倒在地,立刻用腳猛踹,跑到林子的面前,問:“你怎麼了。有事情嗎?要不要去醫(yī)院。”
卻看到林子痛苦的搖了搖頭。
正在這時,黃*毛站了起來兩個人從後面把我給架住,一個人不住的痛毆。我立刻鼻血橫流,臉腫的老高。
我攪和嘴裡的血沫子往那人臉上吐,他頓時被吐得血流滿面,惱怒非常嘶啞的聲音充滿了狠厲:“想不到你這麼爺們啊。”然後從懷裡掏出匕首出來,在我面前晃了晃,接著說:“我看你能橫到什麼時候。”
旁邊的圍觀的人們一看要發(fā)生人命案,都唬的跑的老遠,生怕血濺當(dāng)場,濺到他們的身上。
也許是死亡的危機讓我清醒了起來,一腳飛起,踹向那人的檔門,他胯下吃痛,抱著**趴下鬼嚎起來。說時遲那時快,我用盡全身力氣,不顧黃*毛架著我的胳膊,用力掙脫,感覺骨頭咔嚓咔嚓的巨響險些就快要斷開似的,不顧疼痛,從地上拾起匕首,然後轉(zhuǎn)過身來,虛晃兩刀:“別過來啊,別逼我,不然咱們一起死!!”
剩下兩人也都從懷裡掏出匕首,其中一人說:“把我兩個哥們打成這個樣子,身上不留下點東西,休想就這麼離開。”
我揚起手,作出想要扔匕首的樣子,那二人都嚇了一跳以爲(wèi)是真的,雖然不知我的準頭如何,但是誰都不遠用自己的性命來做賭注的,便都躲閃開去。趁著這個空擋,我飛奔到林子面前抱起她,幾乎如亡命之徒一半拼盡全身力氣飛奔逃開。
圍觀的人見狀都讓開來,一瞬間就閃的沒有影子了。
我開始狂奔起來。
後面兩人見狀,叫著:“別跑!!”於是都追了上來。
我立刻轉(zhuǎn)身,瞄準那人扔出匕首,因爲(wèi)沒有練習(xí),準頭不佳,倒是沒有射中。兩人又是躲閃,離得我便又遠了一點,其中一人有樣學(xué)樣,也把手中的匕首扔出。
我就感覺胳膊一涼,匕首劃破我的胳膊然後掉在了地上,瞬間疼痛如潮水般侵蝕我的大腦。
卻顧不了這麼多了,腦中空白只存了一個念頭那就是跑!
但是,畢竟我抱著林子,速度還是慢了許多,正要被追上的時候,忽然看到街邊有一輛出租車靠在路邊,我頓時大喜,抱著林子拼勁力氣,跑到出租車跟前,打開車門,把林子塞了進去。
自己也忙不迭的往裡鑽,關(guān)上車門,黃*毛們正好追上,打碎車玻璃,用匕首插進車裡面不停地劃著,千鈞一髮的時候,我抓住那廝的手,張口就咬,還是夏天,所以,裸露著皮膚。
滾燙的帶著血腥的血就涌入我的喉嚨。就聽見車外那人的慘叫。
司機呆了半晌,回頭看來睜著滾圓的大眼,卻還是,發(fā)動了車子,甩掉了黃毛。
透過後視鏡,我看見,兩個人追著車子跑了會,卻還是筋疲力盡的頹廢般的坐在了馬路上,其中一人從地上撿了半截磚頭,扔了過來。
準頭奇佳,就聽見出租車頂棚轟隆一聲,司機嚇得差點沒握住方向盤,車子左右搖晃了一下,差點車毀人亡。透過後視鏡,我發(fā)覺那司機的臉色慌張有點搞笑。
我長舒一口氣,卻發(fā)現(xiàn)林子趴在我的懷裡瑟瑟發(fā)抖。
此時美人入懷卻絲毫沒有感到絲毫的愜意,就感到左邊胳膊的傷口的血如水龍頭的自來水一樣的狂涌而出。幸好穿了外套出來,林子並沒有發(fā)現(xiàn),我於是用手捂住傷口,倒吸一口涼氣,恐怕已經(jīng)傷到了骨頭了吧?
“你怎麼招惹他們的。”我問道,同時把自己的襯衫的布撕碎系在傷口上。
林子彷彿嚇傻了,愣了半天,方纔說道:“我打了電話就在那裡等你的。在小巨蛋入口的大門旁邊的小賣鋪等你。方纔那幾個人就忽然在我面前了,他們說要請我看電影,說請我吃飯。”
我問:“然後呢?”
林子說:“我就吐了他們一臉的唾沫,說他們,鄉(xiāng)下來的泥巴種,滾遠點。”
鄉(xiāng)下來的泥巴種?
我苦笑了起來。
同時看向林子的目光竟有種莫名的厭惡,泥巴種!!鄉(xiāng)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