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
在H市一所高級中學校門外,夕陽橘黃色的光將校門上幾個大字照耀的金光閃閃。此時正是學校放學的時候,校門口人滿爲患。
“你真的決定了嗎?”我問道,夕陽的光打在木頭的身上,讓我有一種看不清楚的錯覺。
木頭那永遠滿不在乎的表情此時有些迷茫,淡淡的說:“決定了。”
“那你今後怎麼打算呢?”我又問道,心裡卻還在他感到擔心,“你媽媽知道你退學的事情嗎?”
“暫時不知道。不過,很快他就會知道的。”木頭將行李提起來甩到背後,“今晚我們就在這兒分手吧。”
“可是。”我拉住他的行李“今天晚上你住哪裡?”
木頭淡淡的笑了:“如果不是校長那個狗雜種那麼蠻不講理,我也不會打了他,如果我沒有打了他,今天晚上我也就不會流落街頭。這一切都似乎是安排好了一樣。放心吧,哥,我聯繫好了我的朋友,今天晚上就到他那兒湊活一晚上。既然事情已經出了,怨天尤人沒有用。明天我就出去找工作。弄成這個樣子,我竟然不感覺到後悔,我甚至都有些興奮。嘿嘿,不到社會上去闖一闖,不出人頭地,人爲什麼來到世上?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我沉默片刻,從身上掏出皺巴巴的幾百元錢,遞給他:“這是我省下來的零用錢,你先拿去。”
木頭搖頭,執拗的將頭撇到一邊。
“拿著!!”我將錢塞到他手裡面,然後說:“既然你已經有了自己的選擇,我就不干涉你了,如果遇到了困難就到學校來找我。我永遠是你的堅強的後盾。”
那一年,那一天,木頭轉身離去,夕陽下他的背影是如此的消瘦。
我永遠都不會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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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面逐漸模糊起來,恍惚記憶中木頭的背影和現在的木頭逐漸重疊在了一起……
我看著木頭一個人消失在我的視線中,頭也不回,眼神裡充滿了憤怒。有那麼一刻,我覺得我們不再是一路人。
像在一個衚衕裡面,我們分道揚鑣,彼此再也不會交集。
至於雨兒……回憶太過痛苦,我也沒有記起,只恍惚間看到一個女孩的臉哭的肝腸寸斷。
酒吧裡,音樂仍然轟鳴。舞池裡面,年輕的人們忘情的舞蹈,我於是將座位上面的酒一飲而盡,辛辣的白酒從喉嚨衝向肚子。我的眼淚也被嗆了出來。然而,我卻一杯接著一杯的喝光杯中的酒。
“別喝了,陳揚!!”一隻手奪過酒杯,我看向那人,眼神恍惚一陣,竟然看到了林子。
“怎麼回事?”我迷迷糊糊的看著她,又轉過頭去詢問葉子,“她什麼時候來的?”
“對不起,陳揚!!”林子有些歉意的說道。“一切都是我的錯。”
葉子衝方胖子使了個眼色,兩人站起身來:“時間也不早了。我們兩人明天還要上班呢,改天再聚吧。”不等我說話,兩人就逃也似的離開了。
我的頭疼痛欲裂,意識也逐漸不大清醒。
“你快回去吧。”我努力保持最後一絲清醒。
“你這個樣子,我怎麼放心。”林子說道。她的聲音在我聽來,越來越遙遠,像很遠的地方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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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次醒來,聞到一股清香的味道,像薰衣草的香味。
從牀上坐起來,撓了撓頭髮,有些迷惑。眼前是一間十平方米的小房間,雖然很小,卻也佈置的井井有條,我看見淡綠色的窗簾旁邊是一個書桌,書桌上面擺放著許多盆栽,花已經盛開,霎是美麗。
“你醒了?”我回過頭去,看見從門外走進一個人,正是林子。她手裡面端著一個臉盆,笑著說道:“昨天晚上你喝醉酒了,我不知道你的家在那裡,於是就把你帶回家了。”
我有些尷尬的看著她:“對不起啊,讓你見笑了。”
“沒事。”林子嫣然一笑,“你先洗一下臉,等一會兒我去做早飯。”
“不了,我還要上班。”我從牀上站起。
“今天,星期天誒。”林子說道。
我掏出手機一看,果然。於是我呆坐在牀上更加尷尬:“呵呵。我忘記了。”
林子於是衝我笑了笑,臉上的酒窩很是漂亮。
這時,我才發現自己的處境,身上的衣服昨晚上被林子脫掉正掛在陽臺上面晾乾,而現在我的身上只穿著一個褲衩。雖說我的臉皮十分的厚,卻也不由得不好意思了起來。於是匆匆從牀上面跳下來將還有點潮溼的衣服套在身上。
林子一直臉紅紅的看著這一幕,站在一邊說道:“昨天你喝酒喝的很醉,身上的衣服也被自己給吐髒了,所以我就脫下來洗掉。”
我心虛的點了點頭:“謝謝你,昨天晚上你住在哪裡?”
林子說道:“我就趴在書桌上面睡的。”她說完指了指放了盆栽的書桌。
我說道:“真對不起。”忽然發現自己的詞彙量嚴重不足起來,面對著林子竟然手足無措起來,聯想到我們二人昨晚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愣了半會兒神才繼續說道:“胖子和葉子沒有把我送回家?”
林子搖搖頭:“沒有。昨天晚上你似乎和木頭吵架,他們兩個人見到後就離開了,後來我打電話給他們,他們就不接電話了。”
我不明白,搞不懂他們到底弄什麼鬼名堂。竟然把我一個人丟在酒吧,心裡還在盤算見到胖子該怎麼懲罰他、
“你在這兒坐一下,我去做早飯去。”林子轉過身去準備去廚房。
“停一下!”
“怎麼了?”林子回過頭來看著我。
“我想我該回去,不用麻煩你了。”我說道,站起身來。“謝謝你昨天晚上照顧我。”
林子愣在原地,臉上的表情似乎有些不自然,看著我一步步離開,正要從門檻跨出一隻腳,忽然說道:“你停下!!”
我回過頭來疑惑的看著她:“還有事兒嗎?”
“你是不是在躲著我?”林子語氣有些怪異的問。
我轉過身來:“怎麼會,我怎麼會不覺得。”
“雖然我並不知道你究竟爲什麼,但是我有這種感覺,你不必否認。”林子有些怨氣的說道,“我只是沒有朋友,你究竟爲什麼逃避呢?我們就不能像和方想和葉子一樣嗎?”
我於是沉默著。
“在這個城市裡面,我認識的人很多,但是都是些可惡的人,”林子繼續喃喃的說道,“他們接近我總是有著這樣那樣的原因,所以我不喜歡。很久之前我就從葉子口中聽說過你,一直很想和她口中的你見上一面。幸運的是我們終於見面了。”
我聽著她說著話,心也逐漸軟了起來。
“我朋友不多,你算一個。”林子悶悶的說道,擡起頭看著我,令我不敢直視。
“那麼,你還走嗎?”林子問道。
我終於將邁出的腳重新收了回來,傻傻的笑著說:“不走了。”走到書桌前坐下。
林子頓時起來,走出門去走向廚房。看著林子心情頓時大好,我也如釋重負。呆坐在書桌前看著桌子上的盆栽,忽然開始回想著昨天發生的事情。
對於昨天木頭的所作所爲,我忽然就覺得有些疑惑起來。他性子一直耿直,對於我更是向來尊敬有加,爲什麼昨天突然和我翻臉呢?我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習慣性的從口袋裡面掏出香菸盒抽出一根,點燃後吸了一口,尼古丁充斥著我的肺部的時候,忽然意識到這是在林子的臥室裡面,匆匆熄滅香菸,打開窗戶然後胡亂從書桌山拿了一本日記本,將香菸的氣味扇出臥室。
電光火石間,我忽然想起了一個念頭,對了是那個女人!!那個叫做小雨的女孩!!一定是她!她一定暗地裡面搞了鬼。
但是轉瞬間,我又迷茫了。忽然意識到這一切都不符合邏輯,如果猜測成立的話,那麼爲什麼小雨要攛弄木頭和我翻臉?
在接下來的半個小時裡面,我一直都在嘗試找到一個合理的理由解釋昨天的事情,但是越是想那些東西,心裡卻更加傷感起來。對於木頭的感情令我心裡越加不是滋味,於是開始自責起來,後悔自己昨天說的話有些刻薄。
“飯做好了。”聽見了林子的聲音,回過頭去看她,只見她穿著一件蔥綠色的t恤衫,肩山面是柔順到發亮的長髮,我承認有那麼一刻,我有些走神。
所有的飯菜都端上桌子,簡單的一疊小菜和兩碗小米粥。
坐在桌子前頓時感到十分溫馨的感覺,就像是以前和木頭一起在學校食堂的感覺。
“昨天你和木頭到底怎麼了啊?”林子問道,她正手裡面拿著湯匙吱吱的喝著米粥。
我回答說:“沒事,我們經常吵吵鬧鬧,習慣了。”
林子悶悶的低下頭專心喝她的粥:“哦。”
吃完飯後,林子將碗筷收拾到了一起:“你陪我一起逛街好不好?”
我愣住了:“什麼?”
“我一個人誒。”林子說道,“打電話給葉子,她說要和方胖子一起去看一家門臉房。好不容易有了一個週末,如果只是一個人豈不是很無聊。”
“可是?”
“哎呀,沒什麼可是的了。”林子將衣服架上面的外套取下穿在身上,“我都請你吃飯,不會這麼不給面子吧?走吧,和我一起。”
我於是無可奈何的跟在她屁股後面。
兩人一起來到商業街上,陪著她出入各種名牌的服裝店。一個上午下來,我的神經也逐漸的繃緊了起來,因爲,見鬼!!她買的都是些高檔的名牌服裝,而且還都是些限量版發售的貴到離譜的衣服,光我左胳膊上面掛著的一袋衣服就夠我一年的工資!!
這讓我有些迷糊起來?這個大小姐究竟是何方神聖?怎麼花錢這麼恐怖?不過既然她這麼的有錢的話,爲什麼卻住在一間十分簡陋的出租房內。讓人有些匪夷所思。
【這一章,有些平淡,沒關係,下一章就會好一些了。]】
第三章【夜色迷離】
華燈初上,H市的商業街燈紅酒綠,霓虹燈閃爍著誘惑的亮光。
這時候我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已是晚上九點,渾渾噩噩不覺得一天便過去了。站在街道邊,有些迷茫。
“我該回去了。”我瞧著林子說道。
林子表情一黯,神情有些不自然道:“你終於說出口了。我知道你極爲不喜歡和我在一起。”
“怎麼了?”
“沒什麼!”林子將手裡面的服裝袋子扔在地上,然後甩掉兩隻腳上的高跟鞋,坐在馬路邊上,“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你走吧。”
我於是沿著馬路緩慢的走著,走開了很遠,回過頭來卻看見林子仍坐在那裡極爲無助的樣子,單薄身影的讓人有些心疼。我站在路邊,最終還是決定回去。
林子擡起頭來看見我,有些慌張的用手抹了抹臉:“你怎麼又回來了啊?”
“你哭了啊?”我有些驚訝。
“沒有!!”林子倔強的說道,“你走啊,不用你來可憐我。你不是頭也不回的走了嗎?那還回來幹什麼?”
“我只是忽然覺得肚子有些餓,想和你一起吃飯。”我說道。
“那你不會自己去吃啊。”林子極不淑女的說道。
“我沒錢。”
林子忽而破涕爲笑:“你真是頭豬,沒見過你這麼笨得。”
“那走吧,別孤零零的坐在這兒了。”我說道。
林子伸出手:“拉我起來。”
我愣了,看著林子就這麼伸著手,一時間忽然有種東西慢慢在心底裡面融化,卻說道:“你自己起來。”
“你不拉我我就不起。”
“你不起,我就在這兒等你。”
“即使我起了,那我也就不請你吃飯,你自己去吃。”
我站在原地想了很久,最終還是將她從地上拉了起來,因爲我真的沒錢,然而恍惚間就覺得,手裡面握著的柔軟令我心搖深移。
“那還在這杵著幹什麼,走啊。”
我擡起頭時卻發現她已經走了很遠。
一間簡陋大排檔內。
房內滿是繚繞的可疑煙霧,裡面擺放著許多餐桌。餐桌表面油膩膩的,好像很久以前便沒有人進行過清理。此刻我便和林子並排坐在這間飯館。
“你怎麼會來這兒吃飯啊?”我有些疑惑。
“怎麼了?”
“沒什麼只是有些好奇。”我說道。
“小時候我家就住在這附近。那時候我家剛搬來,從外地搬到這裡,因爲我爸。”林子用筷子夾起菜放進嘴裡面,“他總是豪情萬丈,認爲這個城市將被他征服。事實上現在他做到了。”
“那你的爸爸真是了不起。”我說道,“我在這呆了五年卻一無所有。”
林子搖了搖頭:“小時候我們一家人雖然十分的窮,卻過得很快樂。爸爸只要賺到了錢就會帶我來這裡,大吃一頓。這兒有我的童年。”
我忽然想起了大山裡面的家,當然也想起了小時候的木頭,他跟著我後面衝著大山一起吶喊:“我們一定會出人頭地。”聲音迴盪在大山裡面。
“後來,一切都變了。”林子皺著眉頭,“十四歲那年,爸爸帶了一個阿姨回家,向我和媽媽宣佈他們將要結婚,因爲那個阿姨能夠幫助他在事業上面更上一層樓。如此,這個家就這樣孤零零的了,剩下了媽媽和我。”
我有些默然,心裡面忽然有些明白了。
“雖然,爸爸每年都會給我一大筆錢。”說完這句話,林子沉默了片刻,才繼續說道:“他以爲錢能夠補償我。別可笑了?這也是我爲什麼花錢大手大腳,卻仍然住在一間廉租房內的原因。這些買來的衣服鞋子我會統統扔掉,因爲不是我自己勞動換來的。雖說如此,但是我還是要花掉一大筆信用卡里面的錢,不花的話,爸爸便疑心我過得不好,打擾我平靜的生活。但即使他這樣費盡心機還有什麼用處呢?”林子笑笑說:“一切都不同。一輩子都回不去了。”
我也有些尷尬的笑了笑。
“對不起,不該和你說這些不開心的事情。”林子撂了撂散亂的頭髮,“從那以後,我就再也沒有過朋友。直到遇到了葉子,她長得漂亮,心眼也不壞,大大咧咧的,卻成了我的好朋友。當然還有你。儘管我不知道在你的心裡你是不是也拿我當你的朋友。嘿嘿,真像一個繞口令。”
“你剛纔說你也是外地人?”我問道。
“對啊。”林子說道,“怎麼了?”
“沒什麼。”我喝了一口酒, 掩飾自己真是的情感,有那麼一刻我想起了那晚她說過的泥巴種。
“那麼,”林子端起酒杯笑笑瞇了一小口,笑道:“我告訴我的曾經,我的故事。你的呢?”
“我?”
“對啊。”林子的笑意有些狡黠。
“好吧,既然如此,我也和你說說我的故事。我以前似乎曾和你說過我的一些訊息,對,我想起了是和你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但那只是我童年的一個小小插曲,一切的開始尚未開始。”我從口袋掏出一根香菸,點燃後深呼了一口氣,“從哪兒說起呢。這要仔細想想。我的故事的起源是我的父親。額,我換一個輕鬆一點的稱呼,我的爸爸,徐父。”
林子拖著腮,擡起頭瞪著眼睛望著我。
“徐父生的十分的帥氣,當然那也只是他自己這麼稱呼自己罷了,畢竟我從來沒有見過年輕時候的他。最多在一些留下來泛黃的照片目睹過他年輕時候的長相。說實話,他並不帥。他卻驕傲的在我面前炫耀他的長相,只因爲我長得比他醜。徐父說,我遺傳了他所有的缺點。1984年他娶了我的媽媽,三年後我來到這個世界上。”我吸著香菸,看著她:“我出生在H市鄉下的一個偏僻的農村,那時候村裡面流行給孩子起名字喜歡用人體的器官來命名,所以我的乳名就叫做陳手。童年的記憶大多都像一塊畫筆,斑駁的不成樣子,依稀記得有些色彩,走進了卻只是朦朧的顏料。因此,童年的事情只記得一些大概。”
繼續,我喜歡聽你說你的故事。”林子說道。
“我是個早產兒,尚未足月就迫不及待的想要來到這個世界。據徐父說,別人家的孩子都是頭先生出來,我卻探出一個手來。這讓接生的護士嚇了一跳,等把我接生後,護士皺起了眉頭,說道,恐怕活不過來。說罷,用手在我的身上用勁打了幾下,我卻纔哭。別家正常的孩子早就哭了出來。可見當時我有多麼虛弱。因而,常有人問我爲什麼迫不及待將手探了出來,我那時候就咧嘴一笑,說道當然是伸手出來討吃得啦。聽者無不哈哈大笑。”林子聽了也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然後呢?”
“醫生便說,早產兒需要到溫室內恆溫,不然溫度達不到,要被凍死的。徐父便用拖拉機將我載回了家,因爲家裡面並沒有錢繼續住在醫院了。接到家中,徐父每天出門借錢,準備將我送到省城醫院。一天,正在大街上面躊躇到哪裡借錢,遇到了一個學醫學的朋友。一番寒暄後說起了近日的事情,朋友說,省城距離縣城路途遙遠,恐怕還沒有送到醫院孩子就凍死了。徐父一聽,更加愁眉不展。朋友繼續說,不如聽我教給一個辦法,醫院的溫室無非是爲孩子提供溫度,不讓孩子凍著。既然如此,不如把孩子每天捂在大人的身旁,利用大人的體溫讓孩子溫暖,其實道理是一樣的。那之後,徐父聽從了朋友的建議,我才活了下來。你說,我的命運是不是很坎坷啊?”
林子狠狠點點頭。
“其實,天下父母都是一樣的,他們費勁心思想要我們這些兒女變得比他們活的更好。如果他們有了過錯,那也不用一輩子記恨他們。”我緩緩說道,扔掉了手中燒完的菸蒂。
林子若有所思的樣子。
我繼續說:“一段婚姻裡面,雙方都投入了感情,爲什麼到最後選擇分開的時候不平靜的離開,因爲即使爲了當初的心動也不該怒目而向,橫眉冷對。我想,你的媽媽也不會同意你如此冷淡的對待你的爸爸。對吧?”
“你是在勸我?你似乎在爲我爸爸說好話?”林子笑道。“他是不是發給你工資了?”
我笑著擺擺手:“我連你爹名字都不知道,他怎麼會給我發工資,只是一個朋友的忠告罷了。對你爸爸好一點,至少能令他感到有些慰藉。”
林子輕輕哼了一聲,說道:“不說這些,快些吃飯。吃過飯陪我到海邊逛逛去。”
我說道:“好吧。”
林子眼光一亮,奇道:“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爽快啦?”
我笑道:“如果我不去的話,一個人又要哭鼻子,我這個人最見不得別人在我面前哭,因此只好陪你。”
林子頓時彎眉一挑,丹鳳眼瞪得滾圓:“胡扯,老孃什麼時候哭過。”
“雖然口氣學的很像,但是表情卻欠火候。”我淡淡道,“並且,我也不是方胖子,這個方法對我行不通的。”
林子頓時有些泄氣,手指繞著衣角,頭側到一邊,裝作看窗外的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