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到花園,水靈眼觀六路,眼睛往周圍一掃,頓時把下巴往了網球場那邊一擡,撇撇嘴說:“瞧,那個狗腿子又來了。”
花園不遠處的網球場,有兩個男孩子在打網球。其中穿白色運動服那個,是宋小飛,另外一個穿淺藍運動服,那是宋小飛在公司裡的助理,姓陳,名遠征。
宋小飛喜歡打網球。
有時候,有朋友過來和宋小飛一起打。有時候,是宋小飛一個人對著牆壁打。最近常過來陪宋小飛打網球的,便是陳遠征。這陳遠征,二十七八歲的樣子,中等身材,平頭,薄脣,眉毛很濃,眼神深沉,像一頭牛,多過像一個人。
宋家的工人,沒有一個人喜歡他。
這陳遠征,十足的一副奴才相,在夫人和宋小飛面前,像了灰孫子,俯首貼耳,阿諛奉承,要多肉麻就有多肉麻。但面對宋家的工人,陳遠征卻大呼小叫,用了不屑和張揚的眼光,處處高人一等的神態——他也不想想,其實他和宋家的工人,並沒有什麼區別,都是給人家打工,只是工種不同而已
背地裡,宋家工人給陳遠征取了一個外號:“狗腿子!”
花想容第一次見到“狗腿子”三個字,不明白,問:“狗腿子?是什麼意思?”
水靈撓撓頭,不懂得怎樣解釋,只得說:“你去問蘭姐,蘭姐知道。”
蘭姐以前在一間中學做語文老師,不過是代課老師,做了好多年,一直沒有轉正的機會,後來索性辭職不幹了,專職在宋家做管家。
花想容不恥下問,果然去問蘭姐:“狗腿子是什麼意思?”
蘭姐也不知道如何才能向花想容解釋清楚,於是給她說一個典故。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富人,不小心把腿斷了,他家的一個奴才爲討好主人歡心,主動要求截下自己的腿爲主人接上。
主人問:“你的腿給我了,那你沒了腿怎麼辦?”
奴才說:“我可以接上一條狗腿。”
主人又問:“那狗的腿又怎麼辦?”
奴才又說:“給狗用泥巴捏上一條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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