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亂,無限的慌亂。
穿越到三百年前的這裡,書琴一直是冷靜,冷靜,再冷靜。
只是這份淡定在這樣的一個特殊環境下,在衆人眼裡雖然覺得奇怪,可鑑於自家孩子就是寶的心理下,沒人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兒,全是一副驕傲自豪的滿足心理。特別是白念情,恨不得自己的親生女兒生下來就是個才女,雖然,這個女兒需要叫她姑姑。
想起白念情,書琴心裡又是一陣止不住的發慌,以她在現代生活的二十年經歷她也想不明白,爲什麼一個好端端的人,雖然之前病的有些嚴重,可也沒有嚴重到要在一天之內就會病危要離開人世的情況發生啊。
那個白衣男人,書琴心裡明白,昨天她爹孃的那一番表現很明顯的告訴了她這樣一個事實:這個男人,他一定是和白念情關係匪淺,而且,依照常理來看,說不定這個神秘男人就是她白書琴的親生父親。
“劉媽,帶我去見給姑姑煎藥的那個人。”書琴決定,無論情況如何,她都不能坐以待斃,依照自己目前的狀況來看,真相,唯有自己親身去挖掘了,否則,若是白念情就這麼撒手人寰,她白書琴的這輩子,怕是都要稀裡糊塗的過下去了。
“小姐。”劉媽面露難色,吞吞吐吐的樣子早被書琴料到了。
“別廢話,快跟上來。”書琴明白自己沒有多少時間可以浪費,白念情是她親孃這是毫無疑問的事實,如今這種形式,她的病本來就是拜她不知名的親爹所賜,成天的抑鬱在心,無論是誰,她也不能有個健康的身體了。而白念情現今的病危,搞不好就是那個白衣男人的“傑作”。
小姐雖然年紀小,可這渾身的氣派可是一點也不小,真真的千金小姐的作風。劉媽邊走邊在自己心裡嘀咕:唉,這果然是虎父無犬女。
走在前面個的書琴當然是不可能知道劉媽的心事,她現在也只不過是想去看看那個白衣男子帶來的另一個給白念情看病的男人。那人此刻正在廚房煎藥呢。
好啊,她倒是要看看是個什麼神醫能這麼有本事,好端端的一個人,交到他手裡不到一天就把人弄成這樣了。
不過話說回來,很明顯,那個白衣男子非平常之人。依著昨天的情形倆看,她白書琴的現在的爹白程文雖是沒有個一官半職在身的人,卻也是蘇州城有名的大文豪,地位倒也非同小可,可他昨天對那人表現出來的卻是畏懼,實實在在的畏懼。
書琴看的明白,那個男人一定非富即貴,身份不簡單,可是,在書琴的眼裡,白程文並非是個尋常的勢力小人,文人身上的那股子清高自傲在他身上可是發揮的淋漓盡致,更何況,如果他是書琴的親爹,白程文怕是揍他還來不及,又怎麼會是這樣子。
於是乎,越想越是想不明白。
“小姐。”
廚房的小人們看到跟著劉媽來到廚房的書琴都很是驚訝,這個地方,小姐可是從沒有來過啊。
書琴沒有吭聲,自顧自的環顧起了四周,下人們都不敢再說話,只是默默的做著自己手裡的活,他們心裡都明白,小姐雖然年紀小,心智怕是沒人能比的過。瞧瞧你雙利眼,真是能看的你心底發慌。
“昨天那個給姑姑看病的先生呢?”書琴找了一圈都沒看見那個人,心裡突然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
“回小姐,那位先生煎好了藥就給姑奶奶送去了。”
送去了?
書琴無語,還是來晚了一步,這可怎麼辦纔好,那人收拾的很乾淨,熬完了藥,這裡竟然一點藥渣子也沒留下。
哼,犯罪證據怎麼能留下。
“白小姐,怎麼,你對我請來的那位先生很感興趣嗎?”
正當書琴萬分懊惱的時候,身後響起了一個聲音,正是昨天那個白衣人。
回過頭,書琴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這個人的底細她又是摸不清楚,因此,話不能亂說。自己老爹那麼怕他,萬一把他惹了沒人能救自己可怎麼辦,這可是在古代,沒人權的地方,萬一他要是有那種可以把自己給咔嚓了的能力,那自己可該怎麼辦。
所以只好默默的儘量不著痕跡的打量起了眼前的這個人,四十歲左右的樣子,面相其實看起來很和善,給人一種親切的感覺。但是,書琴卻是明白深藏不露的道理,這也正是人最可怕的地方,看的出來,這個人絕對不是個普普通通的一般人,那雙銳利的眼睛任憑怎樣柔和的目光,仍舊掩蓋不住那深藏的霸氣。不知怎麼的書琴突然一下子就想起了姜文,儒雅卻又萬分男人,是的,這人就像是姜文那般的,雖然自己是心裡不原承認的。
迅速的打量了一番,這人身量並不高,穿著雨過天晴的褂子,書琴雖然不怎麼懂,卻也看的出,那是上好的料子。
“白小姐打量我這麼半天,看出了什麼,解了你的疑惑了嗎?”這個男人把雙手背在身後,挺直著腰板站在書琴面前,雖然此時的他是微微的笑著,可不知怎的,書琴卻覺得背後起了冷冷的寒意。
該要怎麼應付他呢?
“我並沒有看什麼。”書琴轉身想要離開,如果這人真是白念情的那個朝思慕想者,那證明白念情的癡情倒是有幾分的道理,這個男人,的確很有魅力,這種魅力,是以種難以形容的感覺。很溫和,卻又很有威嚴。
“白小姐如果沒有事情,不如和我一起去看看你姑姑,好嗎?”
書琴怎麼感覺這人跟自己說話的時候,有種並沒把她當做是小孩子看待的感覺,而且,看著他那樣小心的對待著自己的樣子,書琴突然間真是有了種被看透的心慌。
“好。”反正這人的身份自己早晚都得弄弄清楚,與其自己抓瞎去找其他機會說清楚,那不如就現在好了。
兩個人默默的走著,爲了迎合書琴的速度,這人特意將腳步放的很慢很慢。只是,他不坑聲,書琴也就更不知道該怎麼和他說話,那麼,就兩個人各自想心事好了。
“小姐,您慢點,注意臺階。”冷不丁的,劉媽的聲音在身後冒了出來。
書琴被嚇了一跳,劉媽半天沒坑聲,她早忘記了身邊還有她的存在。不對啊,書琴暗自尋思,這不符合劉媽的風格啊,平常她會有這麼安靜?不會啊,可是今天怎麼沉默了這麼半天?
回頭看看劉媽,卻發現她一直是低著頭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於是,書琴又是一陣的不解,這是怎麼了?劉媽,沒必要這樣啊?
那麼如此看來,就只剩下了一種解釋,那就是說,身旁的這個男人劉媽是認識的。
難道,他真的是?
“小情,我們來了。”
小情???
只有白程文這麼叫過白念情,這個男人怎麼......
書琴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好默默的走到白念情身邊拉住她的手:“姑姑。”
只是,白念情的臉色蒼白的毫無血色,真的有種貞子她姐姐的感覺,一瞬間,書琴感覺自己就像是握住了死人手的感覺,頓時,心裡不由得一陣難受,連帶著,這眼圈兒就紅了。
“咳咳.......”白念情說話前先咳了一陣兒。
“小情,你彆著急,先緩口氣在說話。”那個男人著急的走上前,關心的說道。
白念情搖搖頭,掙扎著做了起來,看著書琴說道:“琴兒,姑姑有話要對你說。”
不知爲什麼,書琴會覺得心裡有種奇怪的感覺,但是,還是點點頭:“琴兒明白,姑姑.....你儘管說吧。”
“小情,你要考慮清楚,這事,可容不得後悔。”
書琴覺得自己想罵髒話了,這男人到底是誰啊?怎麼你就把自己當這兒的主人了嗎?告訴你,我忍你很久了。
白念情點點頭:“劉媽,你先出去,然後把老爺和太太都叫來,就說,我有事情。”
劉媽應命而去,只是臨出門前,滿臉擔憂的看了書琴一眼。
難道,這是要說清楚了嗎?這,倒是有點突然,自己連點心裡準備都沒有。
“琴兒......”
白念情掙扎著坐了起來,那男子也滿臉擔憂的坐到了一旁,書琴便也坐在牀沿上,然後,突然出聲截住了白念情要說的話,指著這男人問道:“姑姑,這人是誰?”
沉默......
許久的沉默。
“琴兒,這是全叔叔。”
全叔叔,什麼東西?
白念情又咳了一陣兒,書琴替她拍拍後背,示意自己並不著急,而是待她舒服了一點之後,便張口叫了聲:“孃親。”
沒有多想,書琴也知道自己的這個話,它是個什麼效果。她只是很滿意的看到,那個所謂的什麼全叔叔直接驚訝的站了起來,瞪著眼看著自己,而白念情,這一驚臉上倒是有了幾分血色。
書琴微微一笑,“我其實知道好久了,是自己猜的,有很多時候,你們的話裡是會有很多的破綻的,或許你們自己都沒有注意到,或許是注意了而覺得我是個小孩子所以覺得不會有什麼事情。”書琴自己開始解釋,有時候,儘管你表現的不像個小孩子,可你偏偏就是個小孩子的模樣,所以,雖然書琴平時從不刻意的去做一些小孩子會做的天真事,大家又能有什麼想法呢?因此慢慢的,大家也只是覺得這孩子老成罷了,不然還能怎麼樣?
“只是時間長了,琴兒難免會瞧出破綻,留心之後,就這樣大膽猜測了。那麼現在,就只想知道,這一切,究竟都是怎麼的一回事?”
說吧,書琴在心裡默默的對白念情說道。
“琴兒,娘盼著和你相認的這一天,盼了五年了,琴兒,我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