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付紹鐸手裡拎著行李，站在那裡。
他風塵僕僕，一臉倦容，在看到姜沁的那一刻，緊繃的神情微微鬆弛下來。
“媳婦，我回來了。”
付紹鐸扔下手中的行李，上前一步把姜沁抱進懷裡。
姜沁這會兒還沒回過神來，直到身體陷入溫暖中才反應過來。
“你怎麼回來了？”
她的頭埋在付紹鐸肩頭，語氣帶著幾分不敢相信。
“知道你懷孕，我就和嚴指揮還有郭教授說了一聲，請假回來了。”
付紹鐸簡單答道。
在路上折騰了幾天幾夜，他的聲音因爲疲憊而有些沙啞。
“請假？最新一批數控設備不是剛運過去，你不在可以嗎？”
“放心吧，大哥在那兒呢。他學的很好，現在可以獨當一面了。”
付紹鐸笑了笑，鬆開姜沁，重新拎起地上的行李。
“走吧，進屋。”
姜沁要幫他拎一個行李袋，付紹鐸沒讓，只讓她幫著開門。
兩人往屋裡走時，姜沁腦子還有些暈暈乎乎的。
昨天晚上姜沁把晚飯都給吐了，吐得最難受的時候，她瘋狂地想念付紹鐸。
那一刻，她想要是付紹鐸能在自己身邊就好了。
然而誰能料到，第二天她的願望就實現了。
今天是週日，付母擔心陽陽和暖暖吵到姜沁，便和付珊帶著他們出去玩了，一時半會地回不來。
進了屋子，姜沁給付紹鐸指著，“這是咱們的房間，這是媽的房間，還有一間本來想做書房，不過暫時用不上，給小珊住了。”
搬了新家後，付紹鐸還是第一次回來。
姜沁早在信裡把家裡地址告訴了他，不過具體結構還是得給他指一指。
付紹鐸饒有興致地四下打量，過了片刻面容凝重起來，走過去握住姜沁的手。
“搬家我也沒在你身邊，都靠你自己忙活，辛苦我媳婦了。”
“你這次回來，能待多久？”
姜沁問出了最想知道的問題。
“不走了，陪著你到生產。”
“不走了？”
姜沁仰起頭，眼底帶著閃著驚喜的光芒。
那眼神看得付紹鐸一陣不忍，他再次把姜沁抱住，揉進懷裡。
“我該早點回來的。”付紹鐸心疼極了，“是不是反應太大，吃不下東西？”
“還好。反應是有點大，不過兩個媽換著花樣做，做的都是我愛吃的。你看，我都胖了好多。”
姜沁撫著臉蛋給他看。
付紹鐸仔仔細細地看著她，好像是圓潤了些，下巴上有肉了。
“是不是太胖了？”
姜沁擔心地問。
付紹鐸笑著搖頭，“不胖，你這樣正好。先前有點偏瘦了。”
繼而他又問：“反應那麼大，是不是很難受？”
姜沁頓了下，接著點了點頭。
當著別人面，姜沁總說自己沒事，反應再大也能撐住。
但在付紹鐸面前，她可以卸下一切僞裝，直抒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晚上吃飯總想吐。這兩天尤其厲害，比懷陽陽和暖暖時反應還大。我感覺可能是個男孩，人家都說懷男孩反應會大一些，因爲和媽媽激素相沖。”
付紹鐸低頭看著姜沁素白的臉蛋，心疼的感覺在心裡無限放大。
“都怪我，不該讓你再遭這個罪的。”
“已經懷上了，怎麼能捨得不要。可是以後我不想再生了。”
生了兩回三個娃，姜沁覺得自己已經超額完成了任務。
而且懷孕這份罪，她不想再承受第三次。
付紹鐸輕柔地吻了吻她的面頰，“以後都不生了，找個時間我去醫院做結紮。”
“啊？”
姜沁沒想到付紹鐸做這種決定，一下子愣在那裡。
付紹鐸看她呆呆的樣子，有些好笑又覺得很可愛，忍不住湊過去在她嘴脣上親了兩下。
“我捨不得你遭罪，又不可能不碰你，只能去結紮了。”
這是他在回京市漫長的旅程中，認真考慮過的。
姜沁沒想到他能夠做到這個程度，此刻心裡暖烘烘熨帖的不行。
付紹鐸把行李收拾好，中間姜沁要插手，他堅決不肯，執意讓她好好坐著。
等把東西都收拾好，他問姜沁中午吃些什麼。
姜沁道：“媽早上走時做了飯，在廚房竈臺上，熱一熱就行。”
“好，我去把飯熱一下。你有沒有想吃的？我給你做。”
姜沁想了想，沒什麼特別想吃的。
再說他纔剛回來，已經累壞了，她哪裡捨得再讓他做飯。
“沒有，你把廚房的飯菜熱熱就行。”
付紹鐸依言熱了飯菜，兩人一起吃完飯，付紹鐸洗完碗回到兩人的臥室時，姜沁已經把牀給鋪好了。
“你睡一會兒吧，坐了幾天的火車，累壞了。”
她看得分明，在付紹鐸眼睛下面，垂著兩片烏青。
一看就是疲勞過度。
她不知道，付紹鐸爲了能請假回來，跟嚴指揮和郭教授爭取了很久。
爲避免耽誤基地生產進度，他在回來前臨時突擊，把自己掌握的內容突擊教給了姜德偉。
兩人不分晝夜的學了好幾天。
現在的他，從身體到精神都是強弩之末。
躺上牀，付紹鐸眼睛立刻就有些睜不開。
可他不肯讓姜沁走，“媳婦，陪我躺一會兒。”
姜沁聽話地也上了牀，窩到他旁邊，緊緊貼著他的身體。
“媳婦，我好想你。”
付紹鐸說道，聲音低沉的好似夢囈。
姜沁把頭靠向他，“我也想你。”
“我以後再也不去那麼遠的地方了，要一直陪著你……”
聲音越來越小，沒多大一會兒傳來付紹鐸沉重的鼻音。
他已經睡著了。
姜沁仰著頭，用視線描摹著他棱角分明的五官，形狀飽滿的脣瓣。
一陣睏意涌上，沒過多久姜沁也跟著睡著了。
等兩人睡醒時，窗外太陽已經偏西，正是傍晚時分。
付紹鐸從房間裡走出來，嚇了付母和付珊一跳。
兩人帶孩子出去玩，下午纔回來。
陽陽和暖暖都玩累了，回來就和奶奶回房間睡覺去了。
付珊去了一趟倉庫，給賀楊山拿貨。
她們都沒有留意到付紹鐸竟然回來了。
看到等付紹鐸從屋裡出來，付母和付珊先是傻住，接著又驚又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