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體血紅的巨大宮殿中,英俊瀟灑的血祖高高在上,此時他正滿臉含笑的看著華妃帶來的幾個年輕小輩。
“哈哈哈,各位小友遠道而來一路辛苦,賜坐”。
“多謝血祖大人”。
聽到血祖滿含熱情的聲音,我和兄弟們小心翼翼的對視一眼,然後懷著忐忑的心情依次落座。
“人王陛下屈尊降貴來我修羅界,不知所爲何事呀”?
突然聽到血祖對我的稱呼,我慌忙起身離座,恭敬的回答道“血祖大人取笑了,在您面前小子就是個末學後進,豈敢妄自尊大,這人王二字只不過是個虛銜,萬萬不能當真”。
“哈哈哈,小友不用如此緊張,既然小友這般謙虛,那老夫稱呼你一聲小兄弟,不知你意下如何”?
面對血祖平和的目光,我連忙推辭道“在下修爲低劣身份卑微,豈敢與大人兄弟相稱,如果大人不棄,請直呼在下名諱即可”。
“哎,老夫爲人不拘俗禮,只求性情相投,對於你在修真界的英雄事蹟老夫久有耳聞,如今你我相見若是不能結爲忘年之交,實乃人生一大憾事”。
笑容滿面的血祖話到此處猛然一頓,然後冷冷說道“怎麼?姬老弟不會不給本座這個面子吧”。
“不敢不敢,大人如此擡愛,在下求之不得,既然如此,那在下就厚顏高攀了”。
看到我誠惶誠恐的表情,血祖十分暢快的高聲吩咐道“來人,備酒,本座今天要和幾位小兄弟徹夜暢飲,不醉不歸”。
豐盛的宴席上觥籌交錯,兄弟們表面上虛以委蛇,暗地裡卻已經將心提到了嗓子眼,由於天機老人前例在先,所以我們對這些城府極深的老怪實在不敢輕易相信,尤其是博士更加顯得心神不安,當初燭龍留下的叮囑言猶在耳,找到晗月後立刻離開修羅界,燭龍到底在擔心什麼呢?
對於博士的心不在焉,我自然看在眼裡,正當我想要開口詢問晗月下落的時候,稍顯醉意的血祖擡手示意我稍安勿躁,
“血祖,她來了”。
華妃的聲音雖然不大,不過因爲沒有刻意隱瞞,所以我和兄弟們都聽得清清楚楚。霎那間,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宮殿門口,期待著來人的出現。
時間不大,只聽環佩叮噹之聲由遠而近,緊接著一名黑紗罩面的嬌俏女子在婢女的簇擁下款款走入人們的視線。雖然隔著一層面紗看不清楚容貌,但是博士卻無比肯定,來的這個妙齡女子絕不是自己日思夜想的愛人。
“唉……”。
大失所望的博士長長嘆了口氣,隨手端起面前的酒盞一飲而盡。
“哈哈哈,各位小兄弟,這是老夫最疼愛的小女兒芯蕊,她聽說有外界俊彥來訪,非要鬧著過來看看,各位小兄弟切勿見怪”。
兄弟們一聽說是血祖的女兒,連忙收回目光,起身相迎。在血祖的熱情介紹下,芯蕊與我們微微頷首,算是打了招呼,隨後便徑直走到千雅身旁挨著她坐了下去。
自從進入修羅界後,千雅一直顯得心事重重,剛剛與血祖見面的時候,她只是默默站在衆人身後,對於血祖殷勤的迎接更是視而不見。
此時見到芯蕊有意與她相鄰而坐,不由得多看了對方兩眼。只見此女上身穿著碧綠色的翠煙衫,下身配著散花水霧百褶裙,身披翠水薄煙紗,肩若削成腰若約素,肌若凝脂氣若幽蘭,一雙淡紫色的眼眸波光流轉,在黑色輕紗的掩映下更顯得風情萬種入豔三分。
就在千雅暗暗打量對方的時候,芯蕊轉頭對她微微一笑,然後微啓朱脣輕聲說道“姐姐在看什麼?妹妹臉上很髒嗎”?
聽到對方俏皮的聲音,千雅微笑著迴應道“怎麼會呢?小公主天生麗質,傾國傾城,別說是那些男人,就算是同爲女人的我,也忍不住想多看一眼”。
“呵呵呵,姐姐過譽了,在姐姐面前妹妹哪裡配得上傾國傾城四個字,姐姐纔是當之無愧的大美人兒”。
看到兩位國色天香的美女在我們面前言不由衷的相互吹捧,我和兄弟們相視一眼,很是識趣的悶頭吃喝,免得一不小心遭受池魚之殃。
“父親大人,蕊兒有些乏累,想要回宮休息去了”。
秀眉緊蹙的芯蕊以頗爲不耐的眼神憤憤撇了撇對面只顧胡吃海塞的粗魯漢子,起身就要離開。
“蕊兒,怎麼剛來就要離開,哪裡不舒服嗎”?
聽到華妃關心的語氣,芯蕊矯聲說道“姨娘,您就讓我走吧,人家今天約了小姐妹要去五峰山的,再不走就真的來不及了嘛”。
“芯蕊,不得無禮,這幾位都是仙界的後起之秀,在修真界更是執掌乾坤的少年英雄,此等結交的大好機會豈可輕易錯過”。
對於血祖的訓斥,芯蕊用鼻子輕輕哼了一聲,鄙視的眼神逐一掃過兄弟們稍顯尷尬的面孔。
“哼,什麼後起之秀,少年英雄,依我看就是一羣沒見過世面的鄉巴佬,一個個象餓死鬼投胎一樣,真看不出他們有什麼值得結交的地方”。
猛然聽到芯蕊對我們毫不掩飾的嘲諷,我連忙一伸脖子,將口中尚未啃完的紅燴鴨掌連皮帶骨吞了下去,再看其他幾位兄弟也連忙放下手中啃了一半的美食正襟危坐,一時間餐桌上的氣氛十分詭異。
“咋滴?你們都吃撐了”?
神經大條的泰山根本沒注意到氣氛的變化,他一邊撕咬手中的半條龍綺魚,一邊伸出毛茸茸的胳膊將青羽鴨,金線菇等等美味一股腦摟到自己面前。
“嘿嘿嘿,既然你們都吃飽了,那剩下這些我可就全包圓了,免得糟踐東西,是吧”。
看到泰山熟練的動作,我剛想開口提醒他注意形象,卻不料剛剛囫圇吞下的鴨掌正卡在喉嚨上,強烈的不適感令我忍不住一陣咳嗽。
“父親,您看看他們的狼狽相,難道女兒就那麼不招您待見,您非要急著將女兒嫁出去嘛”。
面對女兒氣憤的質疑,血祖鬱悶的揉了揉彷彿要炸開的太陽穴,傳音說道“小姑奶奶差不多了,好歹你倒是挑一個呀”。
嘴脣嘟起的芯蕊聞聽此言,只得將敷衍的目光再次從衆人身上輕輕掃過,最終她挑剔的眼神停頓在自斟自飲的博士身上。
“就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