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障”。
杜若厲喝一聲,單手一託將山嶽般大小的鎮海金印攝入掌心。
武雲趁著這稍縱即逝的機會飛身後退。
“嘭”。
薄霧起處,十幾道淡淡的人影四散而去,武雲的真身便隱在其中。
“哼,區區迷神化影之術也想瞞過老夫,簡直是異想天開”。
杜若冷哼出聲,手中金印對著左前方一道虛影的後背狠狠砸去。
“啪”。
剛剛反應過來的貪狼軍只聽一聲悶響,就見武雲口噴鮮血從人羣之間竄了過去。
武雲看著面前四散的血霧心中暗喜,正想施展血遁秘術逃此一劫。突然他面前水幕遮天,黏稠的水元力令他高速前衝的身形立顯遲滯。
“孽障,哪裡走”。
杜若救下獵鷹後身子微晃,再出現時已經來到武雲面前。
“師尊,弟子一時糊塗,求師尊饒了我吧”。
武雲眼見逃生無望,乾脆放棄掙扎,打算利用師徒之情打動貪狼衛。
“武雲,爲師一直很器重你,將你當成衣鉢傳人培養,可是你,實在是太令我失望了”。
“師尊,弟子自知辜負了師尊的期望,可弟子實在是不得不如此啊”。
杜若眼神微瞇,寒生問道“難道你是爲人所迫”?
武雲雙膝跪地,泣聲說道“師尊,弟子自幼孤苦,是您將我收爲門下撫養成人,您老對我既有授藝之恩又有哺育之情,弟子來生願做牛做馬報答你老人家的大恩大德”。
“別做傻事”。
杜若感到天地間元力洶涌躁動,急忙高聲制止,同時一道道陣符憑空出現,八門鎖仙陣散發著七彩靈光將欲要自曝的武雲困在當中。
“徒兒,事情尚未說清,你又何必如此”。
“師尊”。
杜若看著泣不成聲的武雲搖頭輕嘆,許久之後,他微微側身對著我們和款款而來的千雅躬身一禮。
“各位,武雲殺人奪寶本應處死,可是老朽如今只剩下這一個徒弟,懇請各位看在老朽薄面上放他一條生路如何”?
對於貪狼衛杜若的懇求,我心中頗感無奈,以此人重情重義的個性,他這番話早在我意料之中,只是武雲這個人虛僞狡詐實在不值得他如此,還有獵鷹等兄弟的情緒該如何安撫,想想都令我頭疼。
半晌之後,在兄弟們冷冰冰的注視下,我緩緩開口。
“杜前輩,既然您老求情,本將軍答應留他一命便是,不過別院裡失竊的物品至關重要,還請令高徒予以返還,另外我希望令高徒爲死者披麻戴孝以示懺悔”。
杜若聽到我的決定,急忙連聲道謝。
“孽障,還不快謝謝將軍不殺之恩”。
武雲聞聲急忙叩頭不止“多謝將軍,多謝將軍”。
“武雲,只要你說出幕後主使之人,並交還失竊物品,本將軍絕不與你爲難”。
杜若恨鐵不成鋼的踢了武雲一腳,急切的罵道“孽障,還不快點如實招供,到底是誰指使你這麼做的,你倒是說話呀”。
“師尊,弟子不能說”。
“什麼”?
惱羞成怒的杜若一巴掌扇在武雲臉上,暴吼道“說”。
“師尊贖罪,即便您打死我,我也不能說”。
“你。。。。”。
“杜前輩,您先息怒,或許令高徒確有不得已的苦衷”。我閃身攔在武雲面前,開口勸阻盛怒之下的杜若,免得他過激殺人,斷了線索。
“武雲如果真有人脅迫你,你不妨直說,我們可以想辦法幫你”。
“沒用的,誰也幫不了我”。
“自從三千年前,我選擇祭獻靈魂的那一刻,一切便都早已註定”。
杜若震驚的看著武雲,滿臉疑惑。
“三千年前?那不正是你渡劫成功的時候嗎?到底出了什麼事?我怎麼不知道”?
武雲歉然的眼神看了看迷茫的杜若,懊悔的一聲長嘆。
“師尊,您應該還記得,當年我的修爲卡在渡劫巔峰遲遲不能突破,您說我受天資所限,恐怕此生無緣大道,可是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就此隕落,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中我加入了一個神秘組織,他們賜給了我一顆奪天丹”。
“奪天丹?那可是能令修士脫胎換骨的仙家至寶,那些人對你倒是青睞有加”。
“哈哈哈,青睞有加?那是我出賣靈魂換來的”。
我們看著狀若癲狂的武雲,心中不禁大搖其頭,爲了進階爲了虛無縹緲的長生而失去自由真的值得嗎?
“這麼說幕後指使之人就是你加入的這個組織嘍”?
“是”。
“他們是誰”?
“師尊,您別再問了,如果您還認我這個徒弟,就請賞我個痛快吧”。武雲說完後,平靜地閉上了眼睛,一副甘心求死的模樣。
“好好好,不愧是我貪狼衛的徒弟,有種”。
“既然你寧死不說,我也不爲難你,可你總該告訴我贓物在哪吧,這麼短的時間你根本沒有機會送出晉江城”。
“說,藏在哪了”?
聽到杜若的問題,武雲苦笑著說道“師尊,來不及了,東西您追不回來的”。
一直站在邊上旁聽的獵鷹聞言大驚“你還有同黨”?
“哈哈哈,獵鷹大人果然心思細密,不錯,我想那些寶貝如今早已遠在萬里之外,放棄吧”。
“混蛋,你的同黨是誰?去了哪個方向”?
暴跳如雷的泰山一步竄到武雲面前,蒲扇般的大手死死攥住了他的衣領。
“快說,不然別怪老子心狠手辣”。
“算了,泰山,他是不會說的”。
攔下泰山之後,我轉頭看了看面無表情的貪狼衛。
“杜前輩,您看此人該如何處置”?
一陣沉默之後,杜若黯然的搖了搖頭。
“將軍請便”。
“老朽有些乏了,先行告退”。
兄弟們看著貪狼衛愈加孤寂的背影,心中說不出的感傷。
“來人,禁錮武雲修爲,將他投入城主府地牢嚴加看管”。
“喏”。
一隊貪狼軍士快步上前對著武雲微一拱手。
“得罪了”。
目送著他們將人帶走,博士緩步來到我身後,悵然說道”看來形勢對我們越來越不利了,如果飛天戰甲被大量仿製,我們連唯一的依仗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