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皇上想要的嗎，如今何必露出這般悲傷的神情？”

即使嘴角溢出血跡，楚含玉卻還是忍不住諷刺慕容瑾“比起我，皇上纔是最虛僞的男人，前腳說給我一個贖罪的機會，後腳卻在食物中下毒，皇上，你若是想要我的命，大可直說。”

她悽然一笑“給你就行了！”

“不！”慕容瑾搖頭，抱著她在懷中，揪著袖子拭去她嘴角的血跡，深幽眼眸滿是痛苦，她的癥狀似曾相識。

上一次看見一個女人在他眼前吐血，便是莫心雯，如今她的屍骨只怕已經腐爛，而懷中的人，他根本接受不了失去她的後果。

慕容瑾驚慌大叫“來人，快去找御醫，找御醫來玉華宮，快去！”

“主子！”汀蘭她們看見楚含玉如此，嚇得根本沒時間爭搶誰是謀害莫心雯的兇手，臉色大變，花容失色的看著嘴角溢血的楚含玉“主子，你吃了什麼？”

“是皇上帶來的飯菜！”汀月瞪眼，看向慕容瑾的眼神充滿殺氣。

“皇上，你爲何如此狠心，我家主子做錯了什麼，莫心雯和白玉蘭她們該死，若不是她們兩次三番的想要謀害主子的性命，也不會對她們出手。”汀蘭憤怒。

慕容瑾卻沒心情聽她們說這些，他抱著渾身顫抖的楚含玉放在牀上，寸步不離的守著她，抓著她的手不鬆。

楚含玉嫌棄，想要甩開他的手，卻渾身無力，身體難受的翻江倒海，腹中，胃裡一陣絞痛，她知道，毒藥已經開始發揮作用。

毒藥很霸道，根本不給她緩神的機會，楚含玉難受的渾身冒冷汗，鮮血一點一點的從慘白的嘴角溢出。

慕容瑾擦得滿手的鮮血，卻怎麼也擦拭不乾淨，他後悔不已，懊惱不已“不要有事，楚含玉，朕真的不要要你的命，不是朕下的毒。”

“那是誰？”楚含玉抓著他的手，控制不住的用力，彷彿這樣就能減輕身上的痛苦，慕容瑾任由她抓著，他想體驗她一樣的疼痛。

“朕會查明，給自己一個清白。”慕容瑾低頭，在她眉心親了一下。

楚含玉嫌棄的避開他的吻，不想讓他碰觸“即使不是皇上，也是皇上親手送到我面前的，我知道，我的賤命死不足惜，這樣一來也好，與其被皇上懷疑目的不純，還不如就這樣一死了之。”

“這樣一來，皇上也不用的擔心枕邊人是眼線，會謀害你。”楚含玉涼涼的嘲笑，嘴角溢出的血跡，順著下巴滑落，在她慘白的肌膚上，觸目驚心。

慕容瑾正要給她擦拭脖子上的血跡，汀蘭擠了過來，拿著面巾擦拭乾淨。

汀月不知道從哪兒找來一粒藥丸，端著一杯水湊到楚含玉嘴邊，就要把藥丸喂她吃下去。

慕容瑾阻攔“你這是做什麼？”

“據說，這是解毒丸，能解百毒，主子吃下去一定沒事。”汀月著急。

楚含玉搖頭“沒用的，我中的毒藥，是可以媲美鶴頂紅的穿腸毒藥，不是解毒丸能解毒的，不要白白浪費心思。”

“我死後，不管皇上把我丟向亂葬崗被野狗啃食也好，被焚燒殆盡，化爲灰燼也罷，只希望看上能網開一面，不要傷害她們。”楚含玉盯著慕容瑾，目光哀求的望著“皇上，這是我最後的心願！”

“你若是死了，朕會讓她們陪葬。”慕容瑾不能接受她的請求，不顧她的拒絕，捏著她的下巴，把那顆解毒丸，強行塞進她嘴裡，一杯水灌下去，就算她想吐出來，慕容瑾捂著她的嘴，強行灌下去。

楚含玉難受不已，眼中流淌熱淚，怨恨的盯著他，一邊掙扎，一邊抓著他的手，恨不得啃咬一番。

御醫已經在來玉華宮的路上，慕容瑾去玉華宮的事情，後宮不少人都知曉，也有不少人心驚不已。

她們根本沒想到，慕容瑾會挑選今天去玉華宮！

“你知道食物有毒，爲什麼要吃？”慕容瑾氣憤不已“朕說的都不是真的，朕不想你是死，你知道嗎？”

“不知道！”楚含玉痛苦的吸了口氣，解毒丸並未起到解毒的效果，她依然難受得差點打滾。

比起上次她吃下去的毒枇杷，這次的藥效更加霸道，楚含玉知道，她玩大了。

即使她喝的毒湯不多，菜餚幾乎沒動，卻還是沾染了一些，幾種毒藥混合在一起，藥效發生了變化，不是她的身體能承受的。

楚含玉痛苦的抓著慕容瑾的手臂，仰頭望著他“皇上，在我臨死之前，可否告訴我，那個叫傲雪的女人和你是什麼關係，她又是誰？”

“你若是想知道，朕等你痊癒了再告訴你，如何？”慕容瑾哀求道“楚含玉，朕不要你死，朕不許你有事。”

“皇上，現在說這些太晚了！”楚含玉搖頭，眼中一片痛苦神情掩飾不住，她渾身冷汗，整個人像是從水中撈出來一般。

嘴角溢出的鮮血越來越多，甚至從鼻孔溢出來，嚇得汀月她們差點昏過去。

慕容瑾臉色難看，神情悲傷絕望，抱著她的腦袋低語“不晚，不晚，只要朕在，就不會讓你有事，上次，上次你不是平安無事嗎？”

“但願上天能聽見皇上的祈求。”楚含玉嘲笑“只是，我卻沒活下去的意義，與其被皇上懷疑，還不如.......”

她的話還沒說完，慕容瑾便低頭，不嫌棄她滿嘴的鮮血，用自己寸堵上她胡言亂語，詛咒自己的脣。

嘗著她滿口的血腥氣息，慕容瑾臉色變了變，卻不願意鬆開。

就在這時，常喜和周御醫，葛御醫，以及李御醫一起來了玉華宮，瞧著這一幕，目瞪口呆，一時忘記反應。

還是常喜最先反應過來，知道救人要緊，連忙出聲道“皇上，御醫來了！”

慕容瑾彷彿看見了救星一般，擡頭，顧不得滿嘴的血跡，道“快來給她看看，朕要你們不管用任何辦法，一定要救活她！”

葛御醫他們心微微沉了沉，血腥氣息讓他們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葛御醫他們輪流給楚含玉號脈後，臉色更加難看“皇上，楚昭容這是中了劇毒，且霸道無比，是穿腸毒藥，即使是微臣，恐怕也.......”

不等葛御醫說完，慕容瑾揪著他的衣襟，粗魯的把人提起來，目光深深，語氣凌厲，周身散發著駭人的殺氣“朕不想聽推托之詞，若是能救，現在就救，若是不能，你們把桌上的湯一人喝一碗，滾出玉華宮！”

李御醫聞言，走到桌邊，主動盛了一碗雞蛋湯作勢要喝下去，只是喝了一口，李御醫便毫無形象的吐的乾乾淨淨，連忙倒了一杯水漱口。

重新跪在慕容瑾面前，道“皇上，雞蛋湯中有毒！”

慕容瑾原本不相信，現在聽李御醫這樣一說，他痛苦的鬆開手，葛御醫摔倒在地上，疼得悶哼一聲。

他渾身脫力一般，跪在楚含玉的牀前，俊朗的臉上絲毫沒有帝王的霸氣，只剩下懊惱，悔恨，悲傷欲絕，心痛難擋。

“是朕，是朕害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