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傾城之所以在給孃親霞衣把脈的時候愣住。
是因爲在給將孃親霞衣把脈時,發現孃親霞衣身上的許多傷口已然化膿。
甚至有腐爛的跡象。
方纔隔著衣服並未看得清楚,如今細細查看,卻是越看越心驚。
而這些還都僅僅只是明面上的傷,在無名宮暗牢裡所受的暗傷實在是太多了。
用體無完膚來形容非但一點也不爲過,而且還不足以表達其十分之一。
首先霞衣身上的筋脈就悉數盡斷,爲了救好孃親霞衣。
墨傾城足足七日時間,再加上行鍼藥材配置,這才讓孃親霞衣身體有了好轉。
身子好些了,終於不再只睜開眼睛看一眼,便沒有力氣暈倒的霞衣。
看著墨傾城這些日子爲了救她,有些消瘦的小臉。
滿是心疼道:“城兒,這些日子,辛苦你了!”
“孃親,不辛苦的,只要能讓你身子好轉,這點辛苦真的不算什麼,孃親,您現在身子弱,說話傷元氣,若是您真的念城兒的辛苦,就先將這碗藥喝了,好好休息!”
調皮的一笑,墨傾城將早已熬製好的藥端到霞衣面前,舀起一勺喂向霞衣。
霞衣知道只有自己儘快好起來,纔不會讓自家女兒憂心。
所以即使那藥汁很苦,每每她喝起都會想要吐掉。
但還是眉頭都不皺的喝了,然後乖乖的躺好,修養。
幫霞衣蓋好了輩子,墨傾城望了眼窗外,起身離開了霞衣所在的屋子。
來到方纔望著的地方,果然那裡有一人一襲頭戴白色面紗。
身著鑲嵌著暗銀流紋的白衣負手立於窗前,被面紗遮住的臉使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給那男子一個跟她來的示意,等到二人終於來到了霞衣所住房間偏遠一些的位置。
確定不會吵到霞衣後,墨傾城立住腳步。
迴轉身子衝著那白衣男子道:“明叔叔,這些年來你默默的爲孃親付出這麼多,確定不要見她一眼,確定要永遠以這種方式守著她?”
“當年的事,是我沒能護住她,明自是無臉再見宮主,明願意永遠以這種方式守在宮主身邊,還請傾城公主成全!”
見墨傾城詢問,明護法的臉上滿是堅定。
在堅定背後還有濃濃的愧疚。
每每想起當初自己無能爲力,眼睜睜的看著宮主被人囚禁。
受盡酷刑之苦,便揪心的痛。
“當初紫衣設計陷害孃親,以多欺少,使得孃親被囚禁,受盡酷刑之苦,明叔叔當年爲孃親所盡的努力傾城都是知道的,這些年來,傾城替孃親謝謝明叔叔所做的努力。”
對於明護法這些年來爲了救出孃親所做的努力,墨傾城通過調查,都清晰的得知了。
知道明護法是真心效忠孃親的,對於真心效忠孃親之人,墨傾城自是尊重。
所以此刻引明護法來此,是真心想要感謝明護法這麼多年爲孃親所做的努力。
“我本是宮主的護法,是宮主收留了我,從此我這條命都是宮主的,做一切都是應該的,傾城公主客氣了!”
其實除了因爲當年的救命之恩,除了護法的身份。
明護法對霞衣之所以這麼好,還因著喜歡霞衣。
只是這份喜歡被明護法隱藏的很深很深。
他不敢說,也不敢表露,只能以回報救命之恩,護法之身份來掩蓋。
其實這些日子,不經意間的幾次回眸。
好幾次看到明護法望
著孃親的臉失神,與深情。
所以墨傾城自是清楚,明護法對孃親的心意。
只是孃親的一顆心都悉數落在爹爹身上,這幾次孃親昏迷之中,都在喊著爹爹的名字。
由此可見,孃親並未對爹爹忘情。
這明護法的一番深情怕是要辜負了,只是感情的事最是不能勉強。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希望明護法能夠早日遇到真愛。
在辭別了明護法之後,墨傾城並沒有回到房間。
而是來到行宮前側的涼亭內,坐在涼亭內,望著四周飛舞的飛雪。
不知爲何,墨傾城突然莫名的不安起來。
這飛雪似別離,仿似要送走什麼對她最重要的人。
“公主,天氣涼了,還是回屋吧!”
此時墨傾城突然覺得身上一暖,一件披風自身份披上她的肩。
來人的聲音不同於春兒柔美的嗓音,但也不同於以往那般清朗,莫名的帶上了一層暗啞。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清一。
只見此刻的清一,不似以前那般輕快明朗,雖然極力的想要用微笑掩飾心事。
但消瘦的身形與難掩的黑眼圈,還是泄漏了清一這段日子過得不好。
不是不好,應該說是極其的不好纔對。
看到這樣的清一,墨傾城突然想起之前原本一直吵著要改名爲絕塵的清一。
不知爲何竟然改了主意,聽春兒說,竟然又換回了之前的名字,且再不許別人喚她絕塵。
當日清一是因著生一清的氣,覺得與之名字相似是對她的一種恥辱,才一怒之下要求改名爲絕塵。
目的就是斷絕一切與一清有關的前塵往事。
如今竟然又將名字改了過來,且再不許別人喚她絕塵,是因爲一清嗎?
她記得自她醒來與無名宮一戰,再也不見一清的身影。
原本以爲是因爲懼怕無名宮的勢力,早早的躲開了。
可後來才得知,一清早在一個月前便辭別了行宮。
從此再也沒有回來,對於清一突然要求將名字改回來的事。
墨傾城聽春兒說,起初春兒也是極疑惑的。
想要問清一原因,可每每都被清一錯開了話題。
知道清一是不想說,春兒也不好再深問下去。
墨傾城雖然也疑惑清一和一清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但聽春兒那麼說。
知道清一不想說,但心事宜解不宜結。
被太多的事積壓,她怕清一會受不了。
所以墨傾城剛想要拉清一進屋好好的勸一勸時。
便見清一的眼圈通紅,當對上她的目光,又強忍了回去,佯裝無事的模樣。
“清一,到底發生了什麼?”
看著清一這副模樣,墨傾城突然有一種不好的感覺。
因爲從方纔清一的目光中,墨傾城清楚的察覺到,清一方纔難過的事一定和她有關。
見墨傾城因著她方纔不小心沒控制好的情緒,而滿是擔憂的目光。
清一連忙回道:“公主不要擔心,沒發生什麼,只是清一想到了之前的一些事,其實公主,王爺他,王爺他並非絕情之人。
當日那事,只是發生的太突然了,王爺沒有反應過來而已,公主可不可以不要恨我們家王爺?”
雖然不可以告訴墨傾城真相,但是清一不希望王爺在臨死前帶著墨傾城的恨孤單的走。
她總覺得這樣的王爺實在是太可憐了。
墨傾城自然知道清
一所說的當日的事,是指北王懷疑她和雪無痕有染的事。
只是一見清一這副模樣,雖然清一面上什麼都沒說,但墨傾城總覺得事情不似這麼簡單。
墨傾城知道若是直接問清一的話,清一是一定不肯說實話的。
不由得佯裝冷了臉色:“清一,你家王爺當日那般不信任我,我定是不會原諒他的,除非他死了!”
果然墨傾城一見自己說完這話,清一的臉色一白神色極其的不對勁。
話說北王不會是真的要死了吧?
不知爲何,墨傾城突然想起紫衣之前說的定是有人啓用秘術,用生命爲代價,以助自己在修行上突破。
難道是北王?
清一知道墨傾城恨北王當初的不信任,可這也正好是北王想要的結果。
起碼恨他,總比到時候知道真相後,傷心難過的要好。
是自己太天真了,總以爲可以讓墨傾城和北王之間,沒有任何怨恨的結束。
可感情啊,哪有不恨不愛的。
勉強自己收回唏噓,清一又再陪著墨傾城說了幾句後。
便找藉口離開了,因爲她怕再呆下去。
看到墨傾城誤會自家王爺,而自家王爺爲了墨傾城馬上便要死掉時。
她怕她會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說出了真相。
那樣王爺的一番苦心也就白費了。
到時候她想,王爺就算是到了地府,也不會放過自己這個讓他的王妃傷心的罪人吧?
只是清一沒想到的是,在她離開行宮之後,墨傾城竟然悄悄的跟隨在她的身後。
清一從墨傾城這裡回來之後,便直奔北王所住的竹屋內。
此時北王已經清醒了,見清一回來。
原本毫無生氣的臉,此刻竟滿是期待:“清一,城城她可還好?”
“王爺,傾城公主一切安好,只是王爺您……”
看著這個自己服伺了二十多年的主子。
想到他會活不過這個冬日,清一突然好想哭。
可還是強忍住了,她本不是一個喜歡流淚的人。
這一刻竟因著心中極度的悲傷,竟情不自禁紅了眼眶。
“本王無事,記得在我走後,要好好的保護她,雖然她的武功此刻已然大成,但畢竟是用了秘術,根基不穩,很容易走火入魔,你一定要留在她身邊多替本王叮囑她,勤家修煉,切不可怠慢!”
北王本不是一個多話之人,這一次卻爲了墨傾城,成了話癆。
其實如果有可能,北王定是不會用秘術提升墨傾城的功力。
但他得到消息,無名宮很快便要查到墨傾城身上。
到時候墨傾城的身份瞞不住,依照無名宮宮主紫衣斬草除根的狠毒心腸,定是不會放過墨傾城的。
雖然用秘術爲墨傾城提升修爲,會讓墨傾城容易走火入魔。
但也總好過看墨傾城被紫衣親手殺死要來的好。
但凡有一點生機,北王都不願讓墨傾城錯過。
更何況他相信有師姐,有清一,有他的這幫暗位在,一定不會讓墨傾城有走火入魔的機會。
似是不放心,北王艱難的擡起本就無力的胳膊。
將牀頭的一本古樸的書遞給清一,囑咐道:“清一,我時日不多了,我怕到最後會來不及囑託你,怕會遺露,這是我之前寫的,幫我按照上面寫的,好好照顧城城!”
“既然這麼擔心我,爲什麼不親自照顧我?”正在此時,墨傾城突然出現在二人面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