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蘇小小好不容易飛揚起來的心情又咚的一聲跌了回去,那憂傷的眼神絲絲縷縷,將蘇小小的心圍了個徹底,而心,越來越窒息。
“好了!安靜吃飯!”丁老夫人實在看不慣蘇小小的那副嘻嘻哈哈的樣子,冷冷開口,頓時,餐桌上鴉雀無聲,所有人都安靜用餐,除了筷子碰到碗,和飯菜在嘴巴里嚼的聲音,其他的聲音無處可尋。
而在這沉悶壓抑的氣氛裡,蘇小小發(fā)現(xiàn)這個明爭暗鬥的大家族竟難得的融洽,若不是丁老夫人的那句問話引起的衝突,蘇小小也許會覺得大家族也並不是沒有半點溫暖。
“如兒,你已經(jīng)十七歲了,孃親爲你想了門親事。”吃飯吃到半道上,丁老夫人忽然放下筷子冷聲道。
蘇小小明顯的感覺到身旁的丁靜如身子一僵,她低垂著臉,蘇小小看不清她的表情,可能感覺到她的不情願和無奈,很快,丁靜如就揚起笑臉撒嬌道,“孃親,如兒還小,想在家裡多陪孃親幾年,孃親不要那麼狠心把如兒嫁出去嘛……”
不知爲何,蘇小小竟感覺丁靜如的笑臉後是無盡的哀傷。
“都十七了,不小了,孃親有你大哥照顧,一切安好,你就不用擔心了。”丁老夫人的話擺明了不容拒絕。
“孃親,孃親不疼如兒啦……”丁靜如還想撒嬌說什麼,丁老夫人凌厲森寒的眼神掃了過來,丁靜如口裡的話全堵在脣邊,再也說不出來。
“澤兒,你不是與許王殿下交好嗎?你爲如兒多創(chuàng)造些機會,即便是側(cè)妃也行,我們丁家是全國首富,皇族會賣我們個面子的。”
“孃親,如兒是你的女兒,你就忍心把女兒弄給人家做側(cè)妃?沒有一點地位天天被正妃欺壓的側(cè)妃?”丁靜如氣惱的叫嚷起來,丁老夫人依舊面無表情,冷冷的看了丁靜如一眼,“側(cè)妃怎麼了?許王殿下還沒立正妃,只要你生個兒子,懂得抓住許王殿下的心,正妃的位置就是你的了,至於怎麼抓男人的心,學(xué)學(xué)你二孃,她對於怎麼討好男人很有經(jīng)驗。”
丁老夫人又把矛頭指向莫心蘭,莫心蘭只是臉色一白,不敢搭腔,而丁紹宇臉色表情淡淡的,似乎對自己的母親被侮辱無動於衷,可蘇小小似乎在那雙妖嬈的眸裡發(fā)現(xiàn)一抹一閃而過的恨,深刻到可以摧毀一切的恨。
蘇小小的心又不可遏止的疼起來,爲二孃和丁紹宇在這個豪門裡的尷尬憋屈的處境。
“總之,無論是正妃側(cè)妃,還是貴妃皇貴妃,我都不會嫁的!”丁靜如冷哼一聲,扔下筷子,就往門口走去。
“啪”一聲巨響,丁老夫人拍案而起,怒道,“你今天敢走出這個門!就不是我的女兒!”
丁靜如的身子僵住,頓了片刻,繼續(xù)往門口走去。
“妹妹,你再想想,不要讓孃親難過……”丁紹澤說著就要去拉丁靜如的手,丁靜如一把甩開丁紹澤的手,“難道都像你一樣,做孃親的傀儡嗎?孃親叫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也不管是不是傷天害理,也不管是不是讓死去的爹爹難過!……”
“妹妹,我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我做的事都是有原因的!”
“做過什麼你自己知道!你敢說你對得起大嫂,對得起二孃對得起二哥嗎?”
“啪!”的一聲巨響,丁老夫人的手掌重重砸在飯桌上,臉色氣得發(fā)青,手指指著門口,聲音氣得禁不住顫抖,“不許在這胡說八道!滾出去!”
“是你叫我滾的!不是我自己要走的!”丁靜如氣沖沖就要衝出去,蘇小小可不想倆人氣頭上鬧得母女決裂,忙拉住丁靜如的手,勸道,“大小姐,老夫人也是一時生氣,不是真的想要你滾,母女倆何必鬧得這樣僵,向老夫人低個頭認個錯,老夫人不會再怪責你的……”
“賤婦,不要你在這裡貓哭耗子假慈悲!自從澤兒娶了你後,我們丁家就沒有一天安寧日子!你這賤人,不知道是不是上輩子沒見過男人,死皮賴臉也要嫁進我們丁家,把我們丁家搞得家世不和,母女翻臉,真是有爹生沒娘養(yǎng)的賤人……”
“大娘這話說得過了點,大嫂好歹是大嫂,再怎麼不對,也是大哥娶進來的……”一直冷冷看著這一切的丁紹宇忽然笑著開口了,只是那笑寒得滲人,話裡意思很明白,即使大嫂再怎麼不好,也是丁紹澤自己瞎了眼或者貪圖蘇家的財產(chǎn),才娶了人家,怪誰呢?
“我在這裡訓(xùn)斥這個賤人,哪輪得到你說話,你不過是庶出的兒子,如果不是我大度,留了你們母子在丁家,你們早就流落街頭了,給我我收起你那些不該有的心思!”丁老夫人也是氣急了,或許也是對多年來壓抑心中的情緒尋了個發(fā)泄點,劈頭蓋臉就訓(xùn)斥丁紹宇。
丁紹宇臉色不變,只是眼裡的光寒如冰霜,而莫心蘭臉色變得極其難看,老半天才擠出一絲笑容,囁嚅著嘴脣,卻什麼也沒說。
丁老婦人居高臨下的掃了莫心蘭一眼,她恨了這個女兒差不多二十年,隨著年紀老去,恨意不僅沒消散,反而越來越濃,恨不得要把他們母子趕出去才甘心!
二十年前,自從老爺把這個女人納爲妾室後,這個女人便奪走了老爺?shù)乃袑檺郏F(xiàn)在,難道她又想讓她的兒子奪走她兒子的一切嗎!休想!
空氣很安靜,靜得即便是一根針落地的聲音,也聽得一清二楚,蘇小小就站在丁紹宇身側(cè),彷彿能聽到丁紹宇強壓住的強烈心跳。
“孃親,如柳只是無心的,希望孃親……”
“連你也爲那個賤人說話?”丁紹澤剛一開口,就被丁老夫人打斷,丁老夫人壓抑多年的情緒好不容易找到宣泄點,哪那麼容易罷休,指著蘇小小就呵斥道,“若不是你尋死覓活,死皮賴臉的嫁進我們丁家,我們丁家早已和皇族攀上了親,都是你這個賤人在這裡礙手礙腳,沒家教的賤人……”
“夠了!別以爲我不回話就是怕了你!我是敬你好歹是長輩,纔不和你一般見識!兔子逼急了還會咬人,我不發(fā)飆你以爲我蘇小……蘇如柳就是那麼好欺負的?讓你捏圓搓扁豆不敢反抗?”
“你罵我沒關(guān)係,因爲你是長輩,但你不能侮辱我的父母!”雖然他們不是我的父母,但好歹是這個身子的父母,蘇小小也能感同身受那種父母被人侮辱的難受感覺。
“你以爲你高尚到哪裡去?你不過是個沒品位,裝腔作勢,居高臨下,高傲自大,自以爲是長得又醜思想又固執(zhí)過時的老女人!你以爲大家都尊敬你嗎?哼!錯了!這個家除了你那個和你一樣暴虐,不辨是非不明黑白的兒子,沒有人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尊敬你!你不過是個最可憐的女人!以爲自己是神,高高在上,可以掌握丁家所有人的生死,我告訴你,你錯了!你沒有資格掌控別人的生死,衆(zhòng)生平等!你也不是神,你就是個沒人愛的可憐女人!”
“我告訴你,是我當初瞎了眼纔會死皮賴臉嫁給你兒子!你以爲你兒子真有你說的那麼好嗎?如果你和你兒子不是貪圖我們蘇家的財產(chǎn),你們會娶嗎?現(xiàn)在後悔?哼!笑死人了!而且,你們奪光我家的財產(chǎn),逼死我的父母,還不準我知道,又縱容你的小妾把我推進池子裡差點淹死,把我丟在最偏僻的院落裡不聞不問,如果不是我命大,不被淹死也病死了!”
“對!我就是賤人!我不只是賤人,我還是命硬的賤人!我就是來克你們定家的!怎麼樣?有種叫你兒子休我啊!不過是暴發(fā)戶而已,還想和皇族攀親?攀不上就怪我阻礙你們的陽光大道?笑死人了!如果真有本事的話,叫皇帝把公主嫁給你兒子做小妾!那才叫真本事!還用得著靠把女兒嫁給王爺當側(cè)妃來和皇族攀親?羞死人了!都說寧做窮人妻,莫做富人妾,沒見過你這個爲了家族榮華,爲了自己的面子,把女兒往火坑裡推的壞女人!”
“你如果真那麼有本事的話,當年爲什麼不自己嫁給皇帝老子去,那現(xiàn)在說不定就是皇貴妃了!我們對著你都得跪下高呼娘娘,自己沒本事就逼壓女兒,你算哪門子母親?有你這麼當母親的嗎?如果你真有本事鎖住男人心,你的男人就不會被人搶走了!再說了,男人娶妾,風流花心,朝三暮四,朝秦暮楚,見一個愛一個,不負責任,是女人的錯嗎?你男人娶了二孃,是二孃的錯嗎?要怪只怪男人,不負責任!都是女人,何苦爲難女人?”
“還有你們!”蘇小小劍頭指向丁紹澤的小妾們,“……——
昨天出門辦事,回家的時候已經(jīng)晚上12點了,太累,倒頭就睡著了,只有一更,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