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丁紹宇沉默不語,蘇小小深吸一口氣,露出燦爛的笑容,走到丁紹宇身邊,像以前做哥們那樣大大咧咧的攬住丁紹宇的肩膀,“別這樣啦,姐妹!你是我的姐妹,你是我的baby,可不能老這樣哭喪著臉,你看你看,都長(zhǎng)皺紋了,不美啦!”
丁紹宇努力笑了笑,看著蘇小小強(qiáng)裝出的笑容,心如刀割,許久才緩緩問出一句話,“什麼是baby?”
“baby就是寶貝的意思,你是我的姐妹,你是我的寶貝!”
蘇小小笑著說,輕輕拍了拍丁紹宇的肩膀,便要放手,卻被丁紹宇緊緊抓住自己的手,蘇小小剛想掙扎,便看到丁紹宇將她的手放到脣邊,輕聲說了句,“你也是我的baby!”
聲音雖輕,蘇小小還是聽得一清二楚,剛要掙脫自己的手,卻感覺到一片溫?zé)崛彳浀臇|西貼在了自己的手背上,原來,是丁紹宇吻了她的手背!
軟軟的,綿綿的,溫?zé)岬?,酥麻中帶著傷感的感覺從被丁紹宇吻著的肌膚傳來,讓蘇小小的心好一陣悸動(dòng)。
只是朋友,只是姐妹,不能這樣!不能沉淪!蘇小小一遍又一遍在心裡告誡著自己,好不容易纔鼓足勇氣掙扎著要抽出自己的手,卻感覺到有一滴冰冷的液體滴落在自己的手背行……那麼滾燙又那麼冰冷,那麼熾熱又那麼哀傷,那麼多情又那麼絕望……
蘇小小清楚的聽到自己的心,一下子就碎成了碎片,很輕很輕,像一顆晶瑩剔透卻脆弱無比的水晶一樣裂開。
如果不是混亂的腳步聲響起,如果不是耀眼的火把照亮了昏暗中的倆人,如果不是下人們驚喜的聲音,“少夫人在這裡!少夫人在這裡!”
也許,蘇小小會(huì)任由著丁紹宇握著自己的手,直到永恆,那一顆眼淚那麼幹脆那麼纏綿那麼繾綣又那麼悲涼那麼絕望的砸在蘇小小的手背上,也砸在了蘇小小水晶般晶瑩剔透的心上。
“如柳——”隨著丁紹澤沙啞驚喜的聲音響起,蘇小小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落入一個(gè)寬大結(jié)實(shí)的懷抱裡,而被丁紹宇握著的手也在火把照到他們身上時(shí),被丁紹宇輕輕放開,不帶一絲留戀。
若不是蘇小小撫摸到手背上那片冰涼的水漬,幾乎以爲(wèi)剛纔的事是自己的幻覺。
他的親吻,多情而絕望,他的眼淚,晶瑩而傷感,每一樣都讓蘇小小的心難過又甜蜜,悲涼又帶著絲絲隱晦的快樂。
“大哥。”
丁紹宇略有些無力的聲音響起,緊接著,蘇小小聽到丁紹澤感激的聲音,“二弟,謝謝你幫我找到如柳!”
許久,才聽到丁紹宇弱不可聞的聲音,“不用謝?!?
看著明晃晃的火光下那張面無表情的臉,蘇小小心裡一陣恍惚,到底哪個(gè)纔是真的丁紹宇?是丁紹宇派人告訴丁紹澤自己在這裡的嗎?
如果不是這樣,丁紹澤怎麼找到這個(gè)偏僻的小巷?如果真是這樣,那自己還真的很傻很天真,他對(duì)她的欺騙和利用還少嗎?爲(wèi)什麼她還是巴巴的相信他?只要他一句甜言蜜語,她就又將他的欺騙和傷害忘得一乾二淨(jìng)。
沒想到21世紀(jì)的女孩子,自強(qiáng)自立,自尊自愛,到了這裡,一個(gè)情字,便讓她所有的聰慧全變成了癡傻,也讓她的堅(jiān)強(qiáng)變成了懦弱和妥協(xié)。
“如柳,我們回去吧!”
看著丁紹澤鬍子拉渣的臉,佈滿血絲的雙眼,憔悴得不行的臉色,聽著他沙啞的聲音喚她如柳,蘇小小的心彷彿有那麼一絲感動(dòng),看來,丁紹澤這倆天過得很不好,也許,他真的真的有那麼一點(diǎn)點(diǎn)喜歡她!
也就那麼一點(diǎn)點(diǎn)而已吧?
“如柳,你在外面受苦了,我接你回家!”
丁紹澤的語氣就像在哄著小倆口吵架,賭氣離家出走的妻子,他選擇對(duì)她的逃離裝作不知情,當(dāng)知道她被人從暴室劫走時(shí),他的世界彷彿天塌下來,後來查到她貼身的丫鬟也不見了,貴重東西也不見了,才知道,她這是有預(yù)謀的逃離,他的心才稍微安慰了一點(diǎn)。
他派出所有家僕出去找她,他不敢入睡,怕睡著了會(huì)錯(cuò)過她的消息,他原以爲(wèi)再見到她時(shí),他會(huì)大怒,他會(huì)狠狠的責(zé)罵她,他甚至?xí)俅魏莺輵土P她,把她關(guān)入暴室,可是,直到見到她那一眼,她那麼瘦,臉色那麼差,他根本沒有半點(diǎn)想要懲罰她的心思,他只想馬上把她帶回家好好呵護(hù)。
他怕了,他真的怕了,他害怕她再逃離他的身邊,害怕她再一聲不響的消失,害怕她逃到他找不到的地方去!
“走吧,如柳,我接你回家!”
見蘇小小臉色迷茫憂鬱,沒有反應(yīng),丁紹澤提高聲音又說了一遍,蘇小小緩緩看向他的眼睛,淒涼一笑,“家?我哪來的家?有家人才有家,我沒有家人,也沒有家……”
家是蘇小小心底的一根刺,在這個(gè)時(shí)空,她小心翼翼的生活著,得罪了不少人,卻沒有交到什麼真心朋友,丟了心,卻沒有收穫期盼的感情,家,不過是徒增傷感的名詞罷了。
看著蘇小小蒼白的小臉上淒涼的笑,丁紹澤心裡彷彿被什麼狠狠刺中,想起自己用手段逼死蘇家二老,不禁有些愧疚,“如柳,你放心,從今天起我會(huì)好好補(bǔ)償你的?”
“補(bǔ)償?爲(wèi)什麼要補(bǔ)償我?有什麼好補(bǔ)償?shù)模俊?
話剛出口,蘇小小就想起蘇家二老被逼死的事情,覺得心裡悶悶的,即使她是蘇小小,可身子好歹是佔(zhàn)了人家蘇如柳的,她沒有辦法毫無芥蒂的和殺死這個(gè)身子父母的兇手住一個(gè)屋檐下,所謂補(bǔ)償,人都死了,丁紹澤以死謝罪也補(bǔ)償不了。
“只要你想要的,我都會(huì)給你!”看著丁紹澤信誓旦旦的臉,蘇小小輕輕一笑,挑了挑秀麗的眉,“是嗎?”
見蘇小小似乎有些不信,丁紹澤又鄭重的說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我說到做到,只要你想要的,我都會(huì)給你!”
君子?蘇小小心裡冷冷一笑,無商不奸,哪來的君子?卻還是沉吟道,“我沒什麼想要的,只求一紙休書,放我自由!”
話一出口,丁紹澤臉色大變,想也不想就回絕,“不行!”
“丁紹澤,你說過只要我想要的,你都會(huì)給我,你說這是給我的補(bǔ)償,怎麼?你反悔了?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我是商人,不是君子!”
丁紹澤冷冷的打斷蘇小小的話,蘇小小似乎不敢相信的看著丁紹澤理直氣壯的臉,許久,脣角微微上揚(yáng),勾出一抹嘲諷的笑意,“丁大少爺,我也沒相信你會(huì)是君子!”
說完,狠狠一腳踩在丁紹澤的鞋子上,痛得丁紹澤臉色變得極其難看,卻還是眼疾手快的拉住蘇小小的手,成功的阻止了蘇小小離開。
如今的蘇小小,遭遇丁紹宇一而再再而三的傷害和欺騙,心上早已傷害累累,再顧不得那些顧忌,腦子裡只有一個(gè)強(qiáng)烈的念頭,那就是——自由!
她要自由!她要離開!她不要再與這家人有任何糾葛!
看著丁紹澤死死抓住自己手腕的大手,蘇小小冷冷一笑,想也不想,張口就狠狠咬在丁紹澤的手腕上,咬出了好深的一條血印,血絲滲了出來,連帶著蘇小小的脣上也沾了血跡。
可,丁紹澤沒有絲毫鬆手的意思。
“真不放手?”蘇小小臉色陰沉。
“絕不放手!”丁紹澤臉色更陰沉。
蘇小小死死盯著丁紹澤眼睛看了許久,才緩緩?fù)鲁鲆豢跉猓昂茫 ?
話音剛落,蘇小小另一隻手已狠狠往丁紹澤胯下抓去,那裡是男人最珍貴也最脆弱的地方,蘇小小這一招猴子偷桃,成功的讓丁紹澤鬆手,捂著胯下痛得蹲在地上,痛得臉色都白了,額上冒出細(xì)密的汗珠,不敢相信的瞪著蘇小小。
“都說女人和女孩的區(qū)別是,女孩害羞,要用腳踢男人那裡,女人就可以直接用手,我不是女人,可是,爲(wèi)確保成功,只得用手!怎麼樣?痛吧?做什麼事都得付出代價(jià)!這,就是代價(jià)!”
丁紹澤不可置信的看著一臉嘲弄的蘇小小,她……她怎麼可以這麼放肆大膽的抓他那裡?還理直氣壯的說出這麼一大堆理論?
蘇小小冷哼一聲,不再看痛得臉色發(fā)白的丁紹澤一眼,大步往前走去,卻看到家僕們一擁而上,將蘇小小圍了個(gè)水泄不通。
蘇小小回過頭狠狠瞪著丁紹澤,丁紹澤在管家的攙扶下站直身體,臉色鐵青,眼神陰鷙,“你說過,做什麼事都得付出代價(jià),那麼,你也得爲(wèi)你踢傷我付出代價(jià)!代價(jià)就是呆在我身邊,安安分分做我的妻子一輩子!”
“那你付出的代價(jià)呢?”
“我付出的代價(jià)?”丁紹澤面露疑惑。
“你付出的代價(jià)就是休掉你那些小妾,了結(jié)你那些風(fēng)流韻事,從今以後,你只能有我一個(gè)妻子!只能愛我一個(gè)人,我不求我的夫君多富貴多飛黃騰達(dá)多位高權(quán)重,只求一心人,白首不離分,你如果做不到,一切免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