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蕭瑞羽給雙子剪爛肉的時候，去查藥渣的齊福回來了。

“回王爺，時間太長，藥渣找不到了。”

一聽此話，南珠就朝蕭錦川看了一眼，眼中隱隱帶著懷疑。

蕭錦川臉色一沉：“你懷疑本王？”

“哼！”南珠輕哼一聲，她也不是懷疑蕭錦川，就是無時無刻都對他充滿敵意，就是想氣他。

“這個結果，我早有預料，王爺不會沒有預料到吧？”還想嘲諷他。

蕭錦川黑了臉，不說話。

南珠冷笑：“既然藥渣找不到了，那什麼藥罐和藥碗也一定都被處理過了。不知道王爺強行灌曉曉喝藥的時候，可有藥汁灑出來？”

強行灌曉曉喝藥……

這話從別人嘴裡說出來，聽著怎麼那麼殘忍？

他以前，怎麼會對安奕曉那麼殘忍？

蕭錦川心上還沒來得及癒合的傷口。被南珠這幾句話給生生的扯開了，疼的血淋淋。

他捏緊雙拳，漆黑的眼眸定定的瞧著南珠那嘲諷的臉，用力道：“有！本王現在就命人去取來。”

不待蕭錦川吩咐。斜春主動說道：“奴婢這就去取來。”

這些天因爲安奕曉的事情，斜春幾個丫鬟沒有心思做事，那些髒衣服以及染了血的被褥都還在溢香園放著，並沒有處理。

很快。斜春拿了安奕曉喝藥那天穿的衣服回來。

南珠抓在手裡聞了聞。

因爲時間太久，氣味很淡，聞不出來什麼，南珠讓斜春去倒碗熱水來。

熱水灑在衣服上。那味道濃了一些。

南珠聞了一會兒，還用舌頭舔了一下，嚐嚐味道。

這一嘗之後，她的臉色立刻變了。

蕭錦川注意到她臉色的變化，緊張起來，問道：“怎麼了？”

南珠擡手，就把衣服甩在蕭錦川的臉上，轉身去了安奕曉的牀前。

蕭錦川不避不閃，雙手接住從臉上滑落的衣服，跟了過去。

看到南珠正在爲安奕曉把脈，蕭錦川不敢出聲打擾，就在一邊站著。

南珠一會兒給安奕曉把脈，一會兒趴在她的心口聽心跳，一會兒用手摁她的肚子，一會兒又拿銀針扎她……

很久之後，南珠才停下所有的動作。

看她停下來了，蕭錦川正要問安奕曉的情況，忽然看到她趴在安奕曉身上，大哭起來。

蕭錦川的心提了起來，抓著她的肩膀問：“曉曉怎麼了？”

南珠擡起淚臉。恨恨的看著蕭錦川。

這一刻，南珠很的都想將眼前這個男人用刀殺死，用藥毒死。

“曉曉怎麼了？你快說話啊！”見南珠只恨恨的看著自己，不說話。蕭錦川急的又問一遍。

南珠用袖子抹去眼淚，轉過頭看著牀上還在昏睡的安奕曉，沒有回答蕭錦川的問題，而是問：“你知道，爲什麼我會對你這麼大的敵意嗎？”

都這時候了，南珠還問他這些無關緊要的問題。

蕭錦川鬆了她的肩膀，看著安奕曉的臉說：“本王現在只關心曉曉。你快告訴本王，她有沒有事？”

聽到蕭錦川這話。南珠心底竟有些欣慰，還好，蕭錦川還知道關心安奕曉。

但她還是很恨蕭錦川，既然這麼關心安奕曉，當初爲何會對安奕曉那般狠心。

她可憐的曉曉！

她的手輕輕的撫摸在安奕曉的臉上，回答剛纔自己問的問題：“對你有敵意，別人都以爲是因爲我大哥，因爲你搶了我大哥喜歡的人。其實更多的是因爲曉曉。因爲你是瞎子，你看不到曉曉對你的喜歡。”

“你不知道曉曉有多愛你，你也不知道你每次說只把曉曉當妹妹看，她心裡是多麼的難過。但她從來不在你面前表現。”

“你更不會知道，曉曉她有多麼渴望給你生孩子，多麼渴望。可是……可是她以後再也不能生育了。”

說完最後一句話，南珠難過的趴在安奕曉的牀邊痛哭流涕。

而蕭錦川聽到這話，手上的衣物掉落。人猛然往後一退。要不是齊福在身後扶著，他就摔在地上了。

他搖著頭，不相信這是真的。

他扶著齊福的手，往前來到南珠身後。聲音低沉：“南珠，你騙我的對不對？她，她怎麼會……”

南珠扭頭，看到安奕曉的衣服掉在地上，撿起來，再次扔在了蕭錦川的臉上：“這就是證據。斑蝥和紅花是利下活血之物，吃的多了，頂多就是造成大出血。但是水銀不一樣。水銀吃的多了，會絕育。”青樓女子，多是用水銀避孕。

“水，水銀？”蕭錦川抓著衣物的手微微顫抖。漆黑的眼眸閃爍。

他雖然是從現代而來，但水銀可以絕育，他還是第一次聽說，還是不相信這是真的。

“你騙我的吧？”

見蕭錦川還在懷疑她說的話，南珠火了，擡拳打在他的身上：“蕭錦川，你剝奪了曉曉做母親的權利，我都想打死你。”

蕭錦川信了南珠的話，任由的她的拳頭打在自己的身上。

他想起那天逼安奕曉吃藥時，安奕曉說的那些話。

她說她的媽媽拋棄了她，她不想拋棄自己的孩子，她不想做一個壞媽媽。

他是怎麼對她說的？

他說等她身子養好了。再找一個人嫁了，以後還會有自己的孩子，還是能做媽媽的。

可現在，她再也不能做媽媽了。

蕭錦川的心好痛。他揪著自己的頭髮，恨自己當初對她的殘忍，對她的狠心。

“沒有辦法了嗎？”蕭錦川低頭，眼神誠懇的看著南珠：“你醫術那麼高，你一定有辦法。”

南珠哭著搖頭，“太晚了，太晚了。”

如果她在安奕曉打胎當天回來，或許還有希望。但是十天了，水銀已經深深的傷害了安奕曉的身體，沒有希望了。

“這件事，千萬不要告訴曉曉。”蕭錦川知道，安奕曉有多麼渴望做一個媽媽，要是她知道這件事了必定會受不了。

南珠停止對他的發泄，白了他一眼，轉過身，看著安奕曉道：“難道這就是王爺的處理結果？”

“你放心，本王一定會查出是誰害了曉曉。”說著，蕭錦川就吩咐齊福去查這件事，只要那天和藥接觸的人都要查，查清楚。

“這件事還用查嗎？”等蕭錦川吩咐完。南珠譏諷。

除了王府的那位側妃，還有誰會害安奕曉。

蕭錦川自然聽出了南珠的話外之意，皺了皺眉，說道：“柔兒不是那樣的人……等事情查出來再說，可能是廢太子的人。”

他一說到柔兒不是那樣的人，南珠就瞪他，弄的他不好說太多爲柳輕柔辯解的話。

南珠聽他提到廢太子，想起被伏擊一事來。淡淡的開口：“回來的路上，我們和廢太子的人交過手了。”

聞言，蕭錦川臉色倏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