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得到極大的鼓舞,隨後將此二招加深融合又繼續探研,終於創出威力增強十倍有餘的‘天道難容’。這一招取自狂劍的‘修天補道’中天道二字,融入‘飛鶴劍’之三十五式‘禍難容’反而去掉了禍字,形成這一記‘天道難容’。
唐門老大唐金曾經目睹狂蛟峰鶴一同合演過此招,那股破壞威力確實如怒浪似海嘯,周遭十來株大樹皆遭到二人的劍勁削毀成平地。唐金常於江湖走動,見多識廣,這一著也令他咋舌不已。
此刻突然間發現到兩人正在施展‘天道難容’之起手式,他預測到此招之下必定屍骸遍野,鮮血猶如暴雨灌頂傾盆,他豈能不急呢?他當然要出聲喝止。
好死不死,連少餘卻在這當兒口過來跪拜謝恩,令得唐金陷入一連串沉思當中。往事歷歷在目,他回憶起獨清幫‘意樓’那場,千手觀音運用淬毒的暗器偷襲連少餘和朱安,事因兩人喬裝成四暗的模樣。
外層的羣雄圍堵住他們,準備對四暗的過天風和暴雷刀斧加身,砍成兩堆肉醬。唐金老大並未出言制止,因爲他認定神俠早已經向大家道明此事,而羣雄只是作個樣子罷了。連少餘和朱安正在運內功抵抗著毒氣攻心,無法替自己辯解。
幸虧現場中還有一人也算是‘暗器行家’,雖然年紀小了一點,他是十四歲的‘趙譽博’,趙譽博雖未曾用過淬毒的暗器,但中毒徵兆他還是懂的。眼看連少餘身中暗器後,全身萎頓在地,皮膚呈現暗淡的黑氣,顯然是身體已然中毒了。
趙譽博在場喬裝成‘青衣人’,他專向‘強弩隊神箭手’射放暗器,目的就是欲阻止他們繼續發射冷箭。還誓要將這羣御林軍打擊到無法成軍,因爲他曉得,倘若無法消滅掉這批‘強弩隊伍’,那羣雄就活在危險當中。
連少餘和朱安是連同趙譽博一齊現身於‘意樓’的,一個個由呂千惠在他們臉上施展‘易容術’,把他們化妝成另外一個人。爲了救連少餘,趙譽博連忙用‘傳音入密’之術點醒唐金,又吩咐千手觀音火速喂連少餘食用他那獨門解藥。
唐金終於恍然大悟,大家方設法解救‘假四暗’,解掉燃眉之毒,當然這一切只能在暗中實行。但有時候事情就是這樣,一得之間往往必有一。得的是能解救連少餘和朱安,失的呢!卻無法緩解‘次雙靈’的危機。經過唐金這一般回思舊想,反錯過了遏阻‘天道難容’的凝聚和醞釀。
狂蛟峰鶴雖知此招威力驚天駭鬼,二人練成此招之後,未曾真正臨敵施展過。但此招過於霸道,因此兩位掌門亦未做過生還的打算,倘若能滅敵俺就一起陪葬吧!如果無法殺斃對手,那俺唯有白白犧牲了。
老和尚和老喇嘛雖然算得上超強高手,卻也被這一記‘天道難容’給唬住了。因爲他們的修爲幾乎能與天齊高,任何招式都難逃二人法眼。處此危急時刻,老和尚突然打起機鋒來:“生既是死,死既是生,生生死死,死死生生。”
老和尚竟然以十六個字迎戰狂蛟峰鶴那恐怖的‘天道難容’,現場傳出一聲巨響,卻見四人幾乎分毫無損的各據一角。由死到生踏過一回,至此狂蛟峰鶴方能精確地體會到,老和尚那‘生死’十六字真言,雖然極短,卻包含了天下萬物。
第一層要義解釋成‘人’都在六道輪迴當中,不停地由生致死,又重複由死復生。比喻著生老病死,復又轉世投胎。第二層含義乃人生活於江湖中,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無人知曉自己明日是福是禍,人生根本就充滿著‘無常’。
第三層意義反而最爲貼切,所謂:正正得負,負負得正。也可以說成,生加生會會變死,死遇上死反而成爲生了。‘生生變死’就好像狂蛟峰鶴一般,兩人面對著面,活生生的兩個人,但面對感情世界內心卻早已死了。
而‘死死成生’呢?就似如今這一記‘天道難容’一般,狂蛟峰鶴所凝聚的‘必死勁道’,老和尚和老喇嘛也同時運用必死的絕招作回敬,豈知結果反而出人意料,死招碰上死招終於演變成一條活路來。
西家堡裡劇變徒生,短短不及一刻就發生了兩場鉅變。第一場是連少餘與三姑娘,雙方欲‘同歸於盡’,那記狠招遭老和尚化解掉,尚可謂這隻屬於‘一場風雨’罷了。但狂蛟峰鶴所施展的‘天道難容’,應該列入狂濤巨浪的災害了吧!
此刻的老和尚早能與‘佛’處在同個等級裡,因爲無論是連少餘的‘一場風雨’,還是狂蛟峰鶴之‘狂濤巨浪’。在他那‘十六字’生死真言和手法之下,全部皆化作了‘綿綿細雨’,只是雷聲大雨點小,最後也成了船過水無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