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賀蘭錦硯看來,談戀愛除了浪費光陰,沒有任何好處。有那陪女人吃飯逛街看電影的時間,不如多想想賀蘭盛世,多想想“東方明珠”。
一想起“東方明珠”,便想起設計效果圖;一想起設計效果圖,便想起無所不能的小女巫……
怪了,這女巫除了未卜先知,還懂設計,絕頂天才。瞧FN先生追問得那樣緊迫,就知道那設計有多高的價值。
賀蘭錦硯覺得自己中了女巫的蠱,被施了魔法,下了心咒,惑得心神不寧,“冰雅,你剛纔說什麼?”瞧,又走神了。
邱冰雅以爲剛纔說的話,一定相當程度打擊了賀蘭錦硯。是時候該下點猛藥,刺激一下他了,“那只是我爸的意思,其實我還是想聽聽錦硯你怎麼說。”
“說什麼?”賀蘭錦硯一頭霧水,心頭稍許歉意,覺得今天的狀態確實不適合約會。
邱冰雅愕然,“你沒聽到我剛纔說什麼?”
賀蘭錦硯很尷尬,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不好意思,最近很累,有點恍惚。剛纔你說什麼了?”
邱冰雅心頭冒火,還發作不得,只是悠悠地又重複一遍,“下星期我要訂婚了……葉邱兩家聯姻,是我爸定下的……”
她講得吞吞吐吐,不過關鍵字一個不少。
果然,賀蘭錦硯擰緊了眉頭,“你要和葉初航訂婚?”聽到這個消息,說不出是個什麼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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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完全無所謂吧,不準確。畢竟這麼多年,所有人都認爲他和邱冰雅是一對兒。
現在冷不丁邱冰雅訂婚,對象不是他,這是不是面子上有點掛不住?
男人嘛,都要面子。
但最近他已經知道葉邱兩家走得很近,大家都在傳聯姻之事。他其實早有心理準備,現在不過是聽邱冰雅親口講出來而已。
只是,他沒想到她動作這麼快。
“錦硯,那不是我的意思,是我爸……”邱冰雅泫然而泣,貌似被逼婚逼得很慘的樣子。
老實講,賀蘭錦硯要是沒親眼看見那晚她和葉初航約會約得很愉快,真就差點信了。他淡淡揚起脣角的弧線,“冰雅,祝你幸福。”
他並沒有想象的失落,反而是重重舒了一口氣。今晚邱冰雅主動約他見面,他立刻就答應了。原因是母親馮瑞恩已經在他耳邊唸了無數次,讓他去看看邱家大小姐。
而邱冰雅按捺不住,今晚主動約賀蘭錦硯見面的原因,是想探探他的口風,到底當年他那句“等我學成歸國,你就嫁我”的話還算不算數。
這句話,曾經是在一種開玩笑的氛圍下說出的。她其實一直看不懂他在想什麼。
要說無心吧,大家都說他倆是一對,他也不反對。每到過年過節過生日,他還送禮物。有時候是他自己送,有時候派亞剛送來。
無論如何,賀蘭錦硯都記得這些日子,令她得意了很久。
要說有情吧,他除了沒日沒夜刻苦學習和訓練,從來不約她玩。偶爾碰上,大家坐下聊聊天,總是“小鯉小鯉”沒個完。
人家葉初航就不同了,講話溫存不說,哄女孩子也是一把好手,還會變些小魔術。說實話,前陣她確實有些魔障了。
爲了討好葉家大小姐,還慫恿老爸一起設計賀蘭盛世破產。
邱冰雅幾年沒見賀蘭錦硯,本來覺得徹底斷掉這條路不算可惜,反正他也是個木頭。
結果沒想到,賀蘭錦硯回來了,還接手賀蘭盛世。
之後葉大小姐似乎風向標又變了,最近積極與賀蘭盛世簽訂一系列合作項目,令人看不懂到底要幹什麼。
邱冰雅不敢去問,只是聽葉初航說,要推遲讓他上位當總裁的時間。
這使得邱冰雅對這場聯姻的心思,發生了細微的變化。她倒不是擔心葉初航當不了騰飛的總裁,而是那天晚上偶遇賀蘭錦硯,並看見他抱個女孩上車,心裡莫名起了漣漪。
那個好看的木頭,也解風情了?
邱冰雅自己也不清楚到底想怎樣,只是覺得兩個都好,都捨不得放手,扔掉誰都覺得可惜。
直到現在,她還在左搖右擺,拿不定主意到底要不要跟葉初航訂婚。她這次來刺激他,希望他有所表示,至少證明她的存在。
沒想到,她得到了一句“祝你幸福”。怒火,在蔓延,在燃燒,“錦硯,就這樣?這就是你要跟我說的話?”
賀蘭錦硯俊顏如剪,輪廓的線條是那樣優美。他的藍眸在燈光下變暗,深邃幽然,“是啊,祝你幸福。時間過得真快,轉眼我們都長大了。放心吧,你訂婚,我會來參加,也會給你送個大紅包。”
誰稀罕你的大紅包?邱冰雅差點跳起來打人,忍住,優雅範兒要保持,“錦硯,你忘了你說過什麼?”
賀蘭錦硯不解,“我說過什麼?”他擡腕看了一下表,二十一點五十,還早。不知道布卡會不會飛機晚點,對了,她吃晚飯了嗎?
想起布卡餓肚子就咕咕響,然後那吃相……簡直不好形容。他不禁搖頭,笑從脣角逸出。
“你忘了?你說學成歸國就讓我嫁你……”一擡眸,她正好看見他搖頭,心涼透透。
賀蘭錦硯這回雖走神,但還是聽得一清二楚,不由得灑然而笑,“冰雅,那些開玩笑的話,你還記得?不用放在心上,說著玩的。你有追求幸福的權利,我祝福你。”
他說完,打了個手勢叫來服務員,點了一塊十寸的菠蘿披薩打包。
邱冰雅礙於服務員在,不好意思繼續扯下去。
賀蘭錦硯紳士地買單,簽字,站起身拎著精緻的披薩食盒,“冰雅,不好意思,我得先走一步。訂婚的事兒,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說一聲。小鯉要是知道,肯定很高興。”
邱冰雅不蠢,算是搞明白了,人家只是拿她當小夥伴。說不定,人家還拿她當的是賀蘭錦鯉的小夥伴……心頭如此憤恨,覺得自己像一個透明的擺設品,被人無視。
這是她最最難以忍受的事,“錦硯,你不喜歡我?”
賀蘭錦硯正要擡腿走,聽到這話不由一怔,“你不是要訂婚了嗎?爲什麼還問這種話?”語氣並不濃,很淡很淡,淡得聽不出話裡的情緒,“這不合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