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訂婚的顧大少爺情緒很低落。
布卡小兔子覺得有責(zé)任照顧一下老公的小夥伴,吆五喝六非逮著人家打麻將。
小夥伴們一想,也對,大家一年難得清閒,就打幾圈唄。人家兔子還沒過蜜月期,顧大少爺又要訂婚,正好熱鬧。
結(jié)果,顧大少爺情場失意,賭場也失意,輸了一大筆錢給兔子,這可真正把兔子的賭癮給勾起來了。
“再來再來!顧dd,你不要走嘛……哎哎,再來一圈,最後一圈撒,你不要跑嘛!我跟他們打麻將都沒跟你打來勁兒,就你最喜歡點炮!哎哎,就你最好,一點就著!再一圈嘛……”
顧大少爺被虐得心在滴血,特別討厭這隻兔子,“你是想贏了錢多買幾顆鑽石嗎?”
兔子笑嘻嘻,“咦,你怎麼知道?不打麻將也行啊,那你給我一盒頂級鑽石好不好?”她湊近他,悄悄的,“你知道我大巫師女兒快回家了,我想用頂級鑽石給她做串風(fēng)鈴,掛在她的窗臺上。”
“……”顧大少爺想打人,卻不敢打大嫂,“那用得著頂級鑽石?”頂!級!鑽!石!做!風(fēng)!鈴!那得要多少?這是要把他搞破產(chǎn)的節(jié)奏嗎?還一盒,誰家的鑽石是用“盒”來計算的?
“怎麼用不著?風(fēng)鈴掛煩了,我還可以拆掉拍賣,又賺一筆錢。”兔子理直氣壯叨叨,“別想拿不值錢的碎鑽忽悠我!”
顧大少爺幽怨地瞥了一下少主,“管好你女人,她鑽錢眼裡去了。”
少主聳聳肩,表示這款老婆好喜歡。
顧大少爺鬱結(jié)地走了。
兔子扯開嗓門挽留,“哎,再打一圈唄,顧dd……反正你回去也是慪氣,在哪慪不是慪……再打一圈唄思密達(dá)……”
話說顧大少爺怕死了兔子的“思密達(dá)”預(yù)言,渾渾噩噩,心情煩燥地迎來了人生嶄新的里程碑。
天空是黑的。整個房間,都是黑的。顧疏倫愛上了黑色,無邊無際的黑色,沒有一絲光亮。
天一亮,他就要跟一個金色頭髮的女人訂婚了。
門響了兩下,被推開,啪的輕響,燈亮。
“少爺,您該換衣服了。”
顧疏倫坐著沒動,看上去像一尊雕塑。
“少爺,少爺……”
顧疏倫皺了一下眉,揮揮手,“衣服放下,出去。”
“是,少爺。”
燈一直亮著,再也進(jìn)入不了黑暗的視覺。顧疏倫沐浴更衣。從裡到外,都是新的,新得有點刺眼。
紅色的領(lǐng)帶忽然令他想起嚴(yán)恨身上的血……他的心莫名顫了一下,然後隱隱作痛。他慢慢打著領(lǐng)帶,很認(rèn)真。
最後,彷彿是一朵鮮血做成的花,就那樣生長在他的領(lǐng)口,勒得他喘不過氣來。他狠狠扯鬆領(lǐng)帶,小紅花歪歪斜斜。
他煩燥地拿起手機接通電話,呼吸不勻,“喂,查得怎樣?”
“對不起,顧少爺,還沒有消息。”
顧疏倫把手機砸在牆上,嘩啦掉地,屏幕碎了。他拿出一盒煙,抽出一支點燃,趴在露臺華麗的欄桿上狠狠吸著。
門又開了,一個高貴冷靜的聲音響起,這是顧夫人,顧疏倫的親媽,“咦,怎麼不見人,小倫呢?”
“夫人,少爺在外面露臺上。”
顧夫人已打扮停當(dāng),著裝華麗得體。她走出去,看見兒子高大的背影,“小倫,怎麼還在抽菸?”
顧疏倫扭過臉,“媽,我心煩。”
顧夫人“撲哧”一聲笑,“沒心沒肺的傻孩子,你還會心煩?”她看著兒子,越看越喜歡,覺得這個兒子長得最像自己,“其實你結(jié)婚,我才心煩呢。我一直覺得呀,這個世界上,就沒有能配得上我兒子的姑娘。”
顧疏倫眼睛亮了,“那別結(jié)了,媽,我還沒陪你陪夠呢。”
顧夫人伸手打一下兒子,替他正了正紅色領(lǐng)帶,越看越愛,越看越覺得帥,“媽媽知道你孝順,嘴也甜,可我再自私,難道能留你一輩子?”
“我一點都不想結(jié)婚。”
“你當(dāng)然不想結(jié)婚。有個未婚妻管著,你就不能到處花天酒地了。以爲(wèi)我不知道?”顧夫人微笑著,“行了,我家小倫長大了,是時候成家立業(yè),別整天在外給我惹些桃花回來。‘南顧花’的名頭也不是那麼好聽,你爺爺每次聽人提起這個,就暴跳如雷。”
“他暴跳如雷就撤了我的繼承人資格唄。”
“傻話,愛之深,責(zé)之切嘛。爺爺最愛的就是你了,你可別讓人失望。”顧夫人對兒子非常滿意,特意察看了他的頸項,一點紅印子都沒有。這說明什麼,說明兒子要訂婚了,懂事了,不會再在外面胡混。
換了往日,哪天不是搞得到處是紅印?
她那樣語重心長,“艾莉婭雖然是德國人,但她也有中國人的血統(tǒng),非常瞭解東方文化。你要好好跟她相處……再說,那姑娘長得漂亮,人又高,五官端正……”
“哼!”顧疏倫悶哼一聲,“長頸鹿也高,五官還不錯。”
顧夫人被逗笑,“這孩子,怎麼說話的!行了,你再收拾收拾,我去……”
“媽,我再問一次,能不能不訂婚?”
“啊,你這麼急?想直接結(jié)婚?”
“不是,不是不是,我現(xiàn)在不想婚!我現(xiàn)在頭昏!”
顧疏倫最終還是跟艾莉婭小姐訂婚了,婚訊像長了翅膀的小鳥,飛到東來飛到西,終於飛到了一個大肚子女人那裡。
那是個長得十分高挑漂亮的女人,穿得很素靜,不是黑就是白,要麼就是牛仔系列。
不過她現(xiàn)在穿牛仔服的時間少了,因爲(wèi)肚子大了嘛,要穿柔軟布料。
她還是個手握七十八萬現(xiàn)金的富婆,沒來得及帶多少行李,就跑到了福遠(yuǎn)鎮(zhèn)上生活。
福遠(yuǎn)鎮(zhèn)離c城說遠(yuǎn)不遠(yuǎn),說近不近,開車大致三小時。
她租了一個果農(nóng)家的小別墅住著,每天曬曬太陽做做家務(wù),有時候幫果農(nóng)朱老闆在網(wǎng)上搞水果團(tuán)購,有時候還幫著去果院巡視一番。
說是巡視,其實就是散步。
果園裡空氣清新,鳥兒吱吱叫,是天然的胎教。
早前,朱老闆問她叫什麼名字,她說她姓白,叫白愛。大家都笑她名字怪,說“白得讓人愛”,她說“愛了也白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