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雅蘭不是一般的女子,雖然山民們蠻野兇橫,她也並沒有什麼害怕的神情,反而勇敢的上前交涉。
求見族長,說自己兩人是進山旅遊的,迷了路,請族長派人送他們出山,她願付贖金,或者可以用東西交換。
族長是個老獨眼,五六十歲年紀,身材幹枯瘦小,皮膚焦黑,但獨眼卻很犀利。
他拒絕了趙雅蘭的贖買自身的要求,說趙雅蘭兩個衝撞了他們對樹神的祭祀,他們要先問過巫師,才能最終決定對趙雅蘭兩個的處罰。
要問巫的事情,就沒辦法講理了,老獨眼揮手,趙雅蘭肖千動給關進了一幢竹樓,上了樓,下面還把梯子給撤了。
還真是粗野啊,肖千動看得都是一愣。
到是趙雅蘭的表現讓肖千動非常佩服,她臉上一點驚慌的神情也沒有,也不顯急怒,好看的眉毛微微促著,顯然是在想主意。
看到肖千動的眼光,她還微露歉意:“對不起千動,這次真的拖累你了。”
一般的女子,實難以想象會有她這樣的表現,肖千動心中欽佩,道:“趙姐你這是什麼話,說起來這翻山而下,還是我的提議呢,只是,如果他們硬是不講理,會怎麼樣啊?”
趙雅蘭微一猶豫,搖搖頭:“我也不知道,不急,先等他們的巫師問過神意再說,只要多付一點代價,應該沒事的。”
她說得輕鬆,其實並沒有那麼簡單,肖千動是中國人,無法理解這邊民風,但趙雅蘭卻是知道的。
這裡的山民,手中或許有現代的武器,觀念卻仍是原始時代的。
他們不知道法,只知道神,在他們眼裡,殺人和殺豬,並沒有什麼兩樣。
尤其是衝撞了他們信奉的神,那更是完全沒有道理可講。
不過她不是一般的女子,不會丁點兒事情就詐詐乎乎的掛在嘴上,那樣,除了平白讓肖千動驚慌著急,毫無益處。
所以她沒有把心中的擔憂說出來,反到是虛言安撫肖千動。
肖千動不知道,一想,有理啊,趙雅蘭有得是錢,孃家婆家都是大家族呢,無非是多掏點東西,對方不會蠻來的,誰跟錢有仇啊,也就不擔心了。
他卻不知道,這套在中國通殺的金錢理論,在這些蠻野的山區,並不流通。
“這竹樓還不錯啊。”
肖千動不擔心了,參觀起竹樓來。
竹樓有些老舊了,但設計得不錯,裡外兩間房子,旁邊還有衛生間洗澡間。
最讓肖千動欣賞的,是衛生間裡的水,是從山上用一根竹管接過來的,一直嘩嘩的流著。
這是真正的山泉水啊,他就手接一口喝了,清冽甘甜。
“這水甜,跟山裡的水一模一樣。”肖千動又是點頭又是搖頭:“這要是裝進超市去,什麼農婦山泉,什麼娃哈哈,全都是渣啊。”
“那是。”趙雅蘭笑了:“高山有好水嘛。”
“可惜出不去。”肖千動搖頭:“趙姐,你的公司怎麼不做純淨水啊,這樣的水啊,五塊一瓶也有人嗎,絕對打爆中國的純淨水市場。”
“哪有那麼容易。”趙雅蘭笑著搖搖頭,肖千動不知道不擔心,她心中是有些擔心的,不太有心情說話。
這時已經過午,山民們可沒給他們送午飯來,包也給沒收了,只好幹餓著。
直到天傍黑的時候,纔有山民搭了梯子,送了兩盤飯上來,肖千動兩個吃完,梯子又撤了。
竹樓懸空有三四米高,肖千動跳下去是不會有什麼事的,但趙雅蘭顯然不行。
不過肖千動信了趙雅蘭的話,以爲最多掏點東西,所以也不著急。
肖千動還跟下面交涉,說晚上要洗澡,要換衣服,要山民把他們兩個隨身的旅行包拿上來,山民居然答應了。
“他們其實也好說話。”肖千動一臉得意,趙雅蘭也給他逗笑了,心中卻隱憂不消:“只盼望他們巫師得到的神示對我們有利。”
兩間房,都有竹牀,趙雅蘭自然睡裡間,肖千動睡外間,到了八九點鐘左右,肖千動道:“趙姐,爬一天山,要不早些睡吧。”
“好,你也早些睡。”
趙雅蘭進了裡間,肖千動自己在竹牀上躺下,嘎吱嘎吱的響,然後隨便一個翻身,也是一陣嘎吱亂響,很新奇的感覺。
肖千動突然想到一件事:“這山裡人要是都睡竹牀,晚上兩口子辦事,那一通嘎吱,別說一家人,左右鄰居全知道了吧。”
想到這裡,忍不住暗笑,不自禁的又想到隔壁的趙雅蘭,暗想:“要是她老公帶她來這些山寨裡旅遊,晚間愛愛,嘎吱,嘎吱,那該是一件多麼美妙的事情啊。”
腹中一時有些發熱。
正自胡思亂想,忽聽得裡間的趙雅蘭一聲驚叫:“呀。”
“怎麼了趙姐?”肖千動騰一下跳下牀,不過不好直接衝進裡間去。
“蛇,有蛇。”
趙雅蘭自己卻跑出來,一臉驚惶,她對著人的時候很鎮定,看見蛇,就跟一般的女人差不多了。
“蛇?哪裡?”肖千動進房,趙雅蘭躲到他身後,手指著靠窗的桌子底下:“那裡。”
她靠得肖千動有些緊,胸部緊貼在肖千動胳膊上,綿軟彈柔。
山寨無電,只有油燈,小小的一點火光,不過肖千動的眼晴是不受妨礙的。
果然,竹桌下面,有一條蛇,這時似乎受驚了,沿著桌子爬上來,因爲桌子是靠窗的,順著窗子就爬出去了。
“爬出去了。”肖千動趕到窗前一看,那蛇厲害,順著竹樓,居然一直就爬下去了,而且爬得飛快。
看趙雅蘭有些害怕,他笑:“可憐的蛇,本來就出來打只小老鼠,結果給我們趙姐吼這一嗓子,這晚上不敢出來了,只怕要捱餓了。”
他說著嘖嘖搖頭,趙雅蘭到是給他逗笑了,嗔道:“是我給它嚇著了好不好?”
“那不見得。”肖千動還是搖頭:“就我這個中間人來看,它受的驚嚇,明顯超過你,美女與蛇,到底誰更可怕,這是一個大問題啊。”
“討厭了你。”
趙雅蘭揮拳虛捶他一下,暗紅的燈光下,半嬌半嗔,帶著濃濃的女人味。
“不知還有沒有蛇。”趙雅蘭還有些害怕。
“我看看。”
肖千動四下看了看,屋子裡擺設簡單,就一牀一桌一把竹椅子,沒什麼其它東西了,一眼就能看得明明白白。
肖千動還躬腰看了下牀底,其實眼角餘光,卻落在牀頭的一隻胸罩上,顯然是趙雅蘭睡前解下的。
精緻的小東西,細細的帶子,高貴中卻又透著性感,肖千動只瞟了一眼,腹中就有些發熱。
“沒有了。”肖千動擡起頭,笑:“其實啊,你這麼一叫,就算有蛇,也給你嚇走了,你威力好大的。”
“纔沒有。”趙雅蘭也笑了一下。
“早些睡吧,晚安。”肖千動往門外走,趙雅蘭卻又叫住了他:“千動。”
“什麼?”肖千動回頭看她。
趙雅蘭穿的睡衣褲有些寬鬆,頭髮也解開了,帶著一點波浪的形狀。
這個樣子,沒了平日的精緻,但在暗淡的燈光下,卻更具一種別樣的韻味。
“會不會?”趙雅蘭看一眼前面的窗子,又看一眼後面的窗子,臉上明顯的透著擔心:“會不會再爬進來。”
肖千動到窗子前面看了一下,外面黑黝黝的,不想還好,一想,似乎藏著無數的蛇蟲鬼怪。
不過他嘴上當然不能這麼說,道:“屋裡有人,應該不會爬進來吧,蛇很敏感的。”
他不怕蛇,只有蛇怕他,不過這個不好說,沒法子解釋。
趙雅蘭也在往窗外看,臉上明顯有驚怕的神色。
她在肖千動面前一直是強勢的,這種小女人態,還真是第一次顯現,心下奇怪:“她在山裡野營,也不見害怕啊。”
又想:“估計還是山民的兇橫嚇著她了。”
“千動。”趙雅蘭回頭看他,臉上有些猶豫:“你陪我好不好?”
見肖千動眼光有些訝異,她臉色微微發紅:“我,我害怕,萬一晚上睡著了,又爬進來----。” Wшw ●тTkan ●℃o
見肖千動還有些遲疑,她道:“就跟昨夜一樣。”
肖千動想到了今天早上的情形,醒來的時候,趙雅蘭是睡在她胳膊上的,身子也差不多全偎在他懷裡,心中一蕩,道:“行。”
“那我先睡,你把被子拿進來。”
趙雅蘭先上了竹牀,肖千動到外間拿了小被子進來,趙雅蘭已躺在了牀上,大半個身子都給小被子蓋住了,看到肖千動,道:“把燈吹熄了吧。”
“好。”肖千動熄了燈,上牀。
竹牀不是很寬,不過睡兩個人還是足足有餘的,肖千動挨著牀邊睡下,與趙雅蘭之間,至少還有半尺以上的空間。
月亮從窗口爬進來,整個竹樓裡好象都瀰漫著一層淡淡的銀輝,雖然身子沒有挨著,但趙雅蘭身上淡淡的幽香,在肖千動鼻間瑩繞著,讓他有一種飄飄然的感覺。
“千動,說說話吧。”
趙雅蘭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