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曼就和他被福伯領(lǐng)著到了一間廂房。裡面古色古香,連牀都是以前那種舊牀。
關(guān)上門,陸小曼一肚子疑問:“你不是說過來執(zhí)行任務(wù)嗎?”
剛纔的情形看著可不像是執(zhí)行任務(wù)。
“是啊,媽媽交代的,造人任務(wù)。”秦瀚宇在老爺椅上躺下,優(yōu)哉遊哉地說。
陸小曼氣結(jié),合著自己是被他拐來的。
“福奶奶是清朝末年一個王爺?shù)呐畠海醽韾凵狭思已e的長工。王爺不同意,長工爲(wèi)了證明自己就外出闖天下……”
陸小曼聽著有點耳熟就打斷他:“然後福奶奶被逼嫁給自己不喜歡的人,上吊自盡了。長工回來傷心欲絕,一口氣娶了九個姨太太?”
“什麼亂七八糟的。”秦瀚宇嫌棄地看了她一眼繼續(xù)講:“後來清朝覆滅,長工當(dāng)上了軍官,王爺就把福奶奶嫁給了他。後來連連戰(zhàn)亂,長工帶著十歲的兒子外出打仗,福奶奶顛沛流離,和他們失去了聯(lián)繫。等安定下來,福奶奶回到這裡,一直等他們回來。”
“這裡是曾經(jīng)的王爺府?”難怪那麼氣派。
“五年前,秦家有難,福奶奶賣掉宅子給秦家解圍。後來爸爸東山再起,高價買回了宅子。只是福奶奶身體不好,一直在國外醫(yī)治,最近纔回來。”秦瀚宇說起來還是唏噓不已。
“那他們還活著嗎?”陸小曼問的時候,心裡都有點忐忑。
秦瀚宇嘆了口氣說:“爺爺專門找人查過,人早就死了。只是怕福奶奶沒了生存的意志,一直騙著她。”
陸小曼聽得很是惆悵,緩過神來又問:“那你們家跟福奶奶是什麼關(guān)係?”
“福奶奶跟我奶奶是閨中密友,當(dāng)年老爺子帶兵打仗,福奶奶孤苦伶仃,奶奶幫了她不少。可是後來,戰(zhàn)爭禍?zhǔn)虏粩啵卜植磺逭l救了誰多少回了。”
“這宅子她都捨得賣了來幫秦家,想必是極看重這份情誼的。”
“奶奶臨走時,福奶奶專門來給她送行,那場面全家人都哭了。連老爺子也沒忍住。”
陸小曼眼睛裡已經(jīng)有些溼潤,秦瀚宇好笑地替她擦掉:“都是過去那麼多年的事情了,哭它做什麼?”
“我感動嘛。”陸小曼也有點不好意思,擦乾眼淚又繼續(xù)問:“他們怎麼叫你小少爺?”
“福奶奶七十歲的時候收了一個義子,還是留著他本家的姓,叫向毅。那時候,我身體不好,爺爺忙著部隊的事情,爸媽也都忙著公司,沒人照看,福奶奶心疼我,就把我接到這裡來照顧。我在這上的小學(xué)初中,高中的時候纔回去。所以我把向毅當(dāng)大哥,他們就叫他大少爺,叫我小少爺。”
“那向毅呢?”陸小曼話剛問出口,就發(fā)現(xiàn)秦瀚宇身體緊繃,握緊了拳頭,跟在飛機(jī)上一模一樣。
“死了。”過了好久,秦瀚宇才吐出這兩個字。陸小曼甚至能從這兩個字裡聽出濃濃的恨意。
“對不起。”陸小曼心疼他,緊緊抱著他。
過了好一會,秦瀚宇才放鬆下來,拍了拍她的背說:“福奶奶命苦,咱們一定要好好孝敬她。”
“嗯。”陸小曼點頭,對福奶奶的命運(yùn)很是同情。
“
今天晚上我做飯吧!”陸小曼突然興奮地摩拳擦掌。
“不累嗎?”秦瀚宇有些擔(dān)憂。
“不累。”陸小曼搖頭,便拉著秦瀚宇去找廚房。
不過讓她爲(wèi)難的是,這裡用的是土竈,她這輩子還沒燒過土竈。
“行嗎?”秦瀚宇有點看好戲的樣子。
陸小曼盯著大鍋大竈半晌,下定決心:“我就不信我活了二十多年,還擺不平一個竈!”
“哎喲,小少爺,少奶奶,你們來這做什麼,髒得吶。”福伯提著一大籃子菜進(jìn)來,緊把兩人往外推。
“福伯,你別推她,她是來做飯孝敬福奶奶的。”秦瀚宇在一旁好笑地指著陸小曼。
陸小曼瞪他一眼,去接福伯手裡的菜。
福伯七十多歲了,只是精神尚好看著跟六十多歲的人一樣。
“城裡的小姐嬌生慣養(yǎng)的,哪會做菜,快出去,出去。”福伯不由分說還是往外趕兩人。
陸小曼有些無奈地看著秦瀚宇,秦瀚宇一邊安置菜一邊說:“福伯,她當(dāng)真會做菜,你讓她試試。”
福伯倒是被他們弄得有些無奈了,攤手道:“當(dāng)初青檸丫頭也說會做飯,結(jié)果把我這廚房燒了半邊。那時候老頭子年輕,修修就好了,現(xiàn)在老了,可修不動了。”
“那您看著她做,要是實在嫌她礙手礙腳,再把她趕出來。”
“福伯,我媽媽老家也在鄉(xiāng)下,我雖然沒燒過大竈,可見人家燒過的。”陸小曼笑瞇瞇地拿出一根苦瓜,洗乾淨(jìng)噔噔噔地切了起來。
手法嫺熟,切出來的菜薄細(xì)均勻,福伯忍不住讚歎:“好姑娘,好刀法!小少爺,你有福氣吶。”
秦瀚宇笑著在門口看了一會,見陸小曼得心應(yīng)手就走了。
“少奶奶都會做什麼菜啊?”福伯有些不知所措地問。
陸小曼笑道:“一般菜都會做,還學(xué)過宮廷糕點呢。”說起這個,陸小曼不得不感謝姜秀美,當(dāng)初爲(wèi)了讓她有一技傍身以便於在陸家破敗之後養(yǎng)活一家人,硬逼著她去學(xué)了中餐,麪點。
“了不得,老太太一直念著以前的芙蓉糕,你會做不會做?”福伯眼裡熠熠生輝。
“巧了,剛好會呢。”陸小曼心裡著實高興,也著實想給福奶奶做頓飯孝敬她,每一刀切下去都十分用心。
只是福伯陪著福奶奶這麼多年,不娶妻生子,怕是也另有隱情吧。
“福伯,你教我怎麼生火吧?”陸小曼看著大竈,產(chǎn)生了濃厚的興趣。早見書上說過,這種大竈燒出來的飯纔有人間煙火的味道,今天她可得好好嚐嚐。
“不行,少奶奶,髒得吶。”
“福伯,我不怕髒,您也別叫我少奶奶了,聽著怪怪的,叫我小曼好了。”
“那怎麼行?規(guī)矩不能壞的。”福伯按下打火機(jī),用一把枯草燃火。
陸小曼看著有點心酸,大概也想到了,爲(wèi)什麼福伯陪著福奶奶這麼多年,兩人卻還是清清白白,沒有一點進(jìn)展。
這邊陸小曼忙著生火做飯,那邊秦瀚宇就去找福奶奶閒聊。
福奶奶正在屋裡寫字,看秦瀚宇進(jìn)來,笑著拉他去看。
“人
老了,拿不穩(wěn)筆,字也寫得難看。”福奶奶有些不好意思。
“我看跟以前一樣好,蒼勁有力,配得上大將軍!”秦瀚宇笑著把宣紙拿起來,福奶奶的字以前是衛(wèi)夫人小楷,後來認(rèn)識了老爺子就跟著他練起了草書。
現(xiàn)在寫得一手龍飛鳳舞的毛筆字,一般人覺看不出來是眼前的老太太寫的。
“你這孩子,沒大沒小。怎麼不在房間裡陪那丫頭?人家人生地不熟,怎好丟下的?”
“她是個小人精,現(xiàn)在忙著給您做飯呢。”秦瀚宇說起陸小曼的時候,居然不自覺帶了一絲驕傲。
“鄉(xiāng)下的土竈,她會做?”福奶奶有些不相信,當(dāng)初秦瀚宇他媽媽青檸丫頭來的時候,還險些燒了她的廚房呢。
“有福伯看著呢,您放心吧。”秦瀚宇安慰著把她按在椅子上坐下。
“這孩子倒是有心了。怎麼霖丫頭沒跟你們一起回來呢?”福奶奶想起向毅,倒也看開了,只是吳霖霖經(jīng)常來看她,她心裡把她當(dāng)女兒一樣,還是記掛著。
秦瀚宇有一絲停頓,最後在福奶奶旁邊坐下說:“這次我們是專程來看您的。爺爺說讓您給看看,讓我們懷個孩子。”
老太太雖然當(dāng)吳霖霖是親生女兒,但是若是知道吳霖霖跟別的男人在一起了,心裡畢竟是傷心,也就沒提。
福奶奶這麼大歲數(shù)什麼看不出來,也沒追問,反而比較關(guān)心秦瀚宇說的問題。
“結(jié)婚多久啦?”
“快一年了。”秦瀚宇在福奶奶面前好像個孩子,臉有些紅紅的。只怪剛纔情急之下找錯了理由。
“去醫(yī)院檢查過沒有?那丫頭能生嗎?”福奶奶倒不是愚昧封建的人,並不會一味怪陸小曼。
“是我的問題,以前執(zhí)行任務(wù)的時候被輻射了,很難有孩子。”這事情秦瀚宇是第二次往外說,上次若不是怕媽媽他們爲(wèi)難陸小曼,他也難於啓齒。
“很難有,不代表不能有,有志者事竟成。安心在福奶奶這住一段時間,福奶奶這風(fēng)水好,保管就懷上了。”
“福奶奶,這事你可不能往外說。”秦瀚宇好像做錯事的孩子,央求奶奶庇護(hù)。
福奶奶笑著點他的額頭:“還跟小時候一樣。”
“福奶奶,我們回來了!”突然外面?zhèn)鱽硪粋€清脆的女聲,秦瀚宇微微皺眉,又一個男聲叫道:“福奶奶,您給我們留的梔子花呢?別讓他們都摘了呀。”秦瀚宇的眉毛緊緊地皺在一起,陰魂不散的兩個死小孩。
“是倩丫頭和林家那小子,剛搬來沒幾年,你沒見過。”福奶奶拉著秦瀚宇出門,看見兩個小孩子的時候,笑彎了眼睛。
“哎呀,秦大哥?”鵝蛋妹妹看見秦瀚宇驚喜地叫道。
“你們認(rèn)識?”福奶奶扭頭問秦瀚宇,秦瀚宇還沒解釋,鵝蛋妹妹就搶先說:“我們坐同一架飛機(jī),隔壁呢。”
“哎喲,真是有緣分。”福奶奶感嘆道。
“那個姐姐呢?”林堯則上前詢問陸小曼。秦瀚宇冷冷瞥了他一眼說:“在廚房做飯。”
“我去找她,這一關(guān)怎麼也打不過。”林堯說著熟門熟路地往廚房走,秦瀚宇一把拽住他:“你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