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想去，陸小曼決定去公司看看，剛到門口就看見一羣記者堵在那裡。秦瀚宇穿著一身黑色西裝，在張小天的陪同下上了一輛邁巴赫。
連張小天都放下兒女私情來公司幫忙了，可見事情不小。
陸小曼打車跟上他們，剛纔匆匆一瞥，她只看到秦瀚宇眼睛青黑，衣服也有些皺，看樣子一夜沒睡。
她很心疼，可是車子在張小天的公寓前停下。想到那天她騙他進去找證據，陸小曼覺得心虛。雖然最後秦氏被調查不是她做的，但是畢竟這也是她的目的。
“小姐，你到底要去哪？”司機不耐煩地問。
陸小曼報了秦家的地址，疲憊地靠在車窗上。這幾天跟著她的那兩輛車也不見了，難道跟他們有關係？
到了秦家，裡面沒有人，連秦老爺子都不在。她聽姜秀美說，這幾天秦媽媽和秦老爺子在四處找人託關係打聽消息。
進到秦瀚宇的書房，陸小曼心虛地望了幾次門。其實她不經常來秦瀚宇的書房，因爲他處理的都是機密事件，她不能隨便看。但是她知道秦瀚宇通常會把重要文件鎖在書案下面中間的那個抽屜。
這些事情秦瀚宇從來不避諱她，因爲他對她毫無戒心。想到這，陸小曼很愧疚。
抽屜是電子密碼，陸小曼試了自己的生日，秦瀚宇的生日，都不對。最後是用他們倆的結婚紀念日打開的。
裡面只鎖著一個牛皮紙袋，陸小曼顫抖著雙手打開，看見的赫然是秦氏這些年的所有合作案還有財政報表。還有五年前，秦氏面臨危險的時候，競標到的一個項目，這個項目幾乎挽救了整個秦氏。投資方給的投資也大大超出了一般工程的預算。
秦瀚宇用紅筆勾出了合作方代理人的名字，莫桑榆。
莫桑榆？秦長官的前女友？陸小曼的血液彷彿凝固，不敢再細看，迅速用手機把所有資料照下來。
從秦家出來的時候，陸小曼迎面碰到了秦子墨，自從上次在家裡吃過那頓尷尬的晚飯，她是第一次見他。
“我哥說你回孃家住了。”秦子墨疑惑地看著她。
陸小曼剛纔的尷尬一掃而空，鎮定地說：“我回來拿點東西，你來做什麼？家裡沒人。”
秦子墨聳聳肩：“哥讓我回來拿資料。”
資料？不會就是她剛纔偷看的那個吧？要是這份資料爆出去，秦氏恐怕得立馬完蛋。
陸小曼朝他點點頭，和他擦肩而過快速離去。
秦子墨有點疑惑地看了她好幾眼，秦家出了這麼大的事情，難道她一點都不關心嗎？
陸小曼回家把自己鎖在房間裡，一張一張仔細地翻看剛纔的照片。乍一看，好像秦氏背後有什麼不對勁，可是仔細覈查下來，每一個項目每一筆款項都可以追溯到來源和去向，看上去秦氏清清白白的。
於是陸小曼的視線集中在秦瀚宇畫的那個圈上面。陸小曼摸過紙張的背部，那個圈畫得很用力。她突然想起來一句話：愛有多深，恨就有多深。
秦長官對她，還是無法釋懷嗎？
“小曼，馬上下樓，馬爺出事了
。”電話裡金枝慌張的聲音讓陸小曼渾身一震，除了上次韋博快死了的時候，金枝從沒這麼慌亂過。她從來就比她專業。
陸小曼下樓看見韋博的車停在外面，她四處看了看沒有其他的車輛，就鑽了上去。
“怎麼回事？”上車後，陸小曼看到韋博嚴肅的樣子，心像塊石頭一樣沉了下去。
“馬爺把你拿到的資料給了媒體，媒體不知道爲什麼壓了一天沒報道，然後馬爺就在回家的路上被幾個人堵著捅了兩刀。”
“還活著嗎？”
“兩刀都捅在要害，可是馬爺命大，已經度過危險期了。”
“在醫院？”
“對，我們怕有意外，所以今天晚上準備轉移。”
陸小曼點頭，不放心地往後看了幾眼，確定沒人跟著才鬆了口氣。
韋博緊抿著脣線：“小曼，前幾天你不是說有人跟蹤你？我們查過，查不到是什麼人，他們幾乎每天都換。”
“馬爺是因爲這個受傷的？”陸小曼驚詫，可是這段時間她都沒有跟馬爺聯繫呀。
“不是，他們應該是通過媒體找到馬爺的。”
“被出賣了？”陸小曼雖然沒見過那個隱藏在媒介的朋友，但是馬爺手下不至於發生這種事情。
“死了。”韋博目光微沉。
陸小曼以前也遇到過被人跟蹤的事情，但是那時候只是覺得好玩兒，把人戲弄一番就算了。可是這次，心裡卻惶恐起來。
他們身邊的人死了，馬爺遭到襲擊，這一切都發生在秦氏被調查期間。
“是秦氏乾的嗎？”
“不知道，馬爺還在昏迷。”韋博加快了速度，在一個岔路口接到金枝和張家明。
“他不是搞技術的嗎？”陸小曼記得張家明是個計算機高手，專門黑人家電腦和手機。
“搞技術的又不是什麼都不會，我可是經過專業訓練的。”張家明雖然在開玩笑，可是臉上神情卻十分嚴肅。
四人到醫院的時候，天已經快黑了。馬濤的病房很好找，因爲外面站了警察。
陸小曼和金枝穿上護士服，看馬濤的點滴快完了，推著藥車進去。
警察並沒有懷疑，陸小曼在心裡翻了個白眼，就這警惕性，人隨便進來給他注射點什麼馬爺就玩兒完了。
金枝動作熟練地換好吊瓶，朝陸小曼點頭。陸小曼開始給馬濤測血壓，量體溫，做常規檢查。
不一會外面傳來打鬥的聲音，門口守著的兩個警察去了一個制止，又過了一會，另一個看了一眼病房也跟上去了。
然後韋博推著一個輪椅進來，陸小曼和金枝把馬濤搬上去，從頭到尾蓋上毯子，推出去。
順利轉移了馬濤，三人沒有等張家明，徑直開車到了一家賓館。
在賓館裡換了衣服，他們下到地下車庫，換了一輛車子，駛到金枝新租的公寓。
到了那裡，金枝趕緊給馬濤掛水，檢查身體。好在各項指標都很正常。
陸小曼打量了一下金枝的房間，這都快比得上半個醫院了，什麼設備都有。
“這些都是馬爺贊助的？”陸小曼不太相信地問。
“韋博送我的生日禮物。”金枝漫不經心地回答。
陸小曼嘿嘿乾笑兩聲：“生……日禮物？真是別出心裁。”
“我們枝枝就喜歡這個，膚淺。”韋博扔給她一罐水，自己則屁顛屁顛地擰開瓶蓋，把水送到金枝嘴邊，金枝就著他的手喝了一口。
“你丫才膚淺。”陸小曼白了他一眼，拿出手機，上面竟然有好幾個未接來電。兩個是姜秀美，剩下的全是秦瀚宇。
他那麼忙，打電話給她做什麼？
陸小曼忐忑地撥回去：“長官。”
“你在哪？”秦瀚宇的口氣很嚴厲。
“在外面逛逛，家裡太悶了。”
“在哪？我去接你。”
“不用了，我馬上就回去。”
秦瀚宇沒再說什麼，掛了電話。
陸小曼擡頭對上金枝質疑的目光，她放下手裡的藥水說：“我早說過他不簡單，你自己注意點。”
“我知道了，馬爺醒了通知我一聲。”陸小曼匆匆從金枝家出來，沒走多遠，就看到了秦瀚宇的車，她心裡一沉。
秦瀚宇倒是沒什麼異常，淡淡地說了聲：“上來。”
陸小曼上車後，好一會才鼓足勇氣問：“是你跟蹤我？”
“你被人跟蹤？”秦瀚宇看著她，眼裡有濃濃的擔憂。
“不是你嗎？那你怎麼知道我在這？”
秦瀚宇沒有說話，把手機扔了過來。陸小曼看著上面的導航，心跳加快到不能抑制。
“你，你什麼時候裝的？”陸小曼記得從法國回來之後，她換了手機就沒再裝過這個定位軟件了。這樣的話，秦瀚宇豈不是對她的行蹤瞭解得一清二楚？
“前天。”
秦瀚宇的回答讓她一顆心咚地落到了實處，要是被他追蹤到她之前去田甜家，去張小天家，那她就完蛋了。
可是，他既然找到了她，那不就代表她回家盜資料，去金枝家的事情都暴露了？
“你，你爲什麼要裝這個？”
秦瀚宇不解地看了她一眼解釋道：“你經常闖禍，我不想突然被告知你又不見了。”
“我知道你這麼忙，不會闖禍的。”
“小曼，很多事情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這幾天乖乖待在家裡好嗎？”
“知道了，你不會一直盯著我在哪吧？”
“我晚上要回部隊，公司的事情必須今天處理完，剛纔媽媽打電話我才知道你不見了。電話也打不通。”
陸小曼終於放下心來，手掌撫上他的手背：“對不起，我不會了。”
秦瀚宇點點頭，把她送到陸家之後就走了，連門都沒有進。
姜秀美免不了對陸小曼又是一頓臭罵，陸小曼一聲不吭，回到房間又把資料翻出來看了一遍。
現在馬爺出事，她也不知道把資料交給誰，之前她還在猶豫，到底要不要把它交出去。可是今天看到馬爺傷得那麼重，還死了一個人，不管它有沒有用，等馬爺醒過來她都要交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