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聽聞皇帝陛下過來了所以特意上門找事的景曄一來就看到了兩個石雕,再看看兩人周圍手忙腳亂的下人,前任皇帝陛下頓時找回了曾經(jīng)的王八之氣,大喝一聲:“亂什麼!”
場面迅速被控制下來了,景曄一把扶住回過神來有些腿軟的謝男神。一邊幸災(zāi)樂禍地看著某皇帝犯病似的哆嗦著扶住身邊的柱子。
然後繼續(xù)往他心口插刀:“怎麼突然就發(fā)動了,不是說還有些日子?”
顧宸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那邊謝男神刀鋒一樣的眼神已經(jīng)朝他颳了過去:“你這時候來幹什麼?”
顧宸張張嘴發(fā)現(xiàn)自己的嗓子像是被什麼堵住了,一點聲音都發(fā)不出來,只是雙眸透出淡淡的血紅。
早就準備好的廂房裡不停地傳出她痛苦的悶吟,還有穩(wěn)婆安撫的聲音。
顧宸鎮(zhèn)定了一會兒,可是完全沒用,腦子裡一陣陣地發(fā)暈,他聽見自己的聲音似乎遠在雲(yún)端。帶著空蕩蕩的迴音:“嶽……伯父,這個孩子……”
謝男神一愣,然後秒懂,冷笑了一聲剛要說話,只聽產(chǎn)房裡傳來一聲驚叫聲,謝易江忙走到門口問道:“怎麼回事?”
其中一個穩(wěn)婆哆嗦著走到門邊來小聲道:“這位老爺,小夫人這。這恐怕是要難產(chǎn)了啊……”
謝易江只覺得眼前一片眩暈,然後所有的顏色全都褪得一乾二淨,恍惚中耳邊似乎又響起了了當年那個尖利的聲音:老爺子,夫人難產(chǎn)了!
然後周圍的一切都靜默了下去,丫鬟的呼喊聲,白老爺子的叮囑聲,他什麼都聽不見,耳邊似乎只能聽到產(chǎn)房中她痛苦的嘶喊聲,像是一把重錘,不停地再他耳邊狠狠敲擊。
讓他頭痛欲裂。
“老爺,萬一……是保大還是保小?”
謝易江麻木地站著,臉色的神色冷靜到了極致,耳邊是當年恩師蒼老而堅決的聲音:“保大!”
他聽見自己的聲音也同時響了起來,無奈卻同樣堅決:“保大!”
話一出口。他多年來一直對恩師的怨懟在這一刻,徹底地煙消雲(yún)散。
他曾經(jīng)那麼憤恨於恩師放棄他的孩子,可是真正到了這一刻他才能明白那樣的心情,身爲一個父親的心情。
謝易江說完,慢慢地轉(zhuǎn)過身去,微紅著眼圈注視著顧宸。疲倦的聲音淡淡地響了起來:“她不是你的姐姐。這個孩子是你的。”
顧宸愕然了一瞬,然後閉了閉眼,嘶啞的聲音像是費盡全力才擠出來的一般:“保大人!”
話音未落,他眼角已經(jīng)滾下一顆淚珠來。
時間似乎被什麼拖住了腳步。每分每秒都被拉成了望眼欲穿的永恆,每時每刻都是煎熬。
門外是凝固了一般的寂靜,門內(nèi)卻是焦躁的喧囂,她帶著顫抖的哭聲似乎就在他的耳邊,濃濃的血腥味纏繞著他,似乎想要透入他的胸腔,混入他的血液。
顧宸靜靜地站了一會兒,然後突然上前一步,跪到謝易江面前:“岳父,請許我進去。”
謝易江冷冷地看著他一會兒,然後終於輕輕地點點頭。
特意沐浴並換了乾淨的衣裳,顧宸一隻腳纔剛剛踏進產(chǎn)房,整個人就跟著顫抖起來,他定了定神,快步地走到牀榻邊,用力地握住她的手。
她的樣子很狼狽,滿頭滿臉的汗水,溼透的髮絲一縷縷地貼在她臉側(cè),平日秀美的面容此刻因爲用力和痛苦而顯得有些猙獰。
顧宸低頭在她額頭上親吻了一下,又湊到她耳邊低聲道:“青玉,我來了,別怕,我在這。”
謝碧疏整個人都因爲痛苦和失血而有些恍惚了,模糊中聽見他的聲音,費盡力氣纔將眼睛掀開一絲縫來,然後突然瞪大了眼睛。
“你……”
“是我,是我,別怕,”他親吻著她的手指,好像感覺不到她的指甲深深地恰到他的手背上。
謝碧疏眼睛一眨,眼淚就跟著流了下來,聲音斷斷續(xù)續(xù)的委屈道:“你,你怎麼纔來……”叼聖私技。
顧宸還沒來得及說話,只聽她突然又大喊道:“你滾,你滾啊,我恨你我恨你我恨死你了,啊痛死了——”
她的身體因爲疼痛整個都僵硬地挺了起來,穩(wěn)婆還在一邊安撫她讓她用力,顧宸卻含著眼淚擠出笑意,一邊輕聲道:“我知道,所以我就在這裡陪著你,你快點把孩子生下來,我等著你罵我打我揍我,隨便你怎麼樣,我任你處置可好?”
她卻完全聽不見他的話了,顧宸看著穩(wěn)婆眼疾手快地往她嘴裡塞了塊軟木,感覺她用力地掐住自己的手,出口的聲音輕輕的,瞬間就被淹沒在嘈雜的聲音裡。
“青玉,我們同生共死。”
青玉,我們同生共死。
明明他說的那麼低,可是這句話卻那麼清晰地落進她的耳朵裡,謝碧疏陡然清醒了過來,她劇烈地喘息著,一邊吐出口中的軟木,看向他的目光卻變得柔軟起來。
“顧宸,顧宸,”她急促地喘息著,一聲聲地喚著他,“我愛你。”
顧宸笑了起來,眼前卻一片朦朧,他微微低頭,眼淚就滴到她臉上,他柔聲道:“我也愛你。”
謝碧疏痛得全身都在發(fā)抖,嘴脣蒼白得完全沒有了血色,可是面上卻擠出笑意來:“那你以後好好照顧孩子好不好?”
顧宸也跟著笑,一邊搖頭堅定地拒絕道:“不好。”
他停了停,聲音溫柔入骨,然而出口的話卻令人毛骨悚然:“你活著,那我們都活著,你死了,我們也一起死。”
謝碧疏連忙攥緊他的手,焦急地顫聲道:“我不是你姐姐,我,我不是皇后的孩子……”
“我知道,我已經(jīng)知道了。”顧宸輕聲說著,一邊輕吻著她的手指。
謝碧疏痛吟出聲,聲音已經(jīng)痛得扭曲,卻固執(zhí)地想要追問一個答案:“那你,那你爲什麼不肯要孩子,保住孩子……”
顧宸另一隻手輕輕地落在她的肚子上,雙眼纏繞著她已經(jīng)開始渙散的目光,一個字一個字地斬釘截鐵,落字果決:“相比孩子,我想要的是你,想要孩子活著,你就必須活著!”
他看著她的目光那麼堅定而決絕,這一刻,謝碧疏只覺得從心底涌出一股力量來。
即使她已經(jīng)竭力地在男神爹爹面前掩飾,可是隻有她自己知道,在得知懷孕的那一刻她有多麼欣喜,她高興極了。
一次次地爲難顧宸,趕走他冷落他,只不過是她氣不過想要朝他發(fā)脾氣而已,她的心裡未嘗沒有惶恐過,惶恐於當他一統(tǒng)天下,當她遠離他的生活,他會不會漸漸減少了對她的用心。
直到有一天,成爲平淡的路人。
而這個孩子,就是讓她安心的牽絆,是他們之間的維繫。
她多麼高興,又多麼慶幸,即使他們的愛剛剛含苞,並且又經(jīng)受了一次霜雪,可是那朵花不但沒有凋謝,反而在半開半攏的時候就已經(jīng)結(jié)出甜美的果實。
然後經(jīng)歷了十月懷胎,生理反應(yīng)折磨她,可是心理反應(yīng)卻在愉悅她。
一天天地感受著胎兒的成長,她對孩子的期待和疼愛也與日俱增,這是和她血脈相連的孩子,是她生命的延續(xù)。
她明知道以一個才十四歲的身體誕下孩子有些困難,還很危險,可是她從未後悔過當初留下孩子的選擇。
她不想死,也不想孩子死。
她仰著頭看著那個滿臉淚水卻竭力擠出笑容想要安撫她的男人,慢慢地笑了起來。
一整夜慢慢地過去了,產(chǎn)房裡掙扎的聲音也變得微弱了下去,謝易江站在廊下緊緊地看著東方,燈籠裡暖色的光映照著他的面容,疲倦眉眼之間似乎染上了夜色的霜華。
黑暗終於慢慢退去,黎明的第一縷光線猛然照亮了天空,好像一把巨大的利刃,轟然劈開黑幕,天地之間頓時明亮了起來。
景曄站起身來朝謝易江走過去,剛要開口說話,只聽產(chǎn)房裡突然傳來了一陣喧鬧聲,隱約的“出來了”的聲音讓景曄和謝易江全都猛然回過頭去。
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緊跟著就聽見“哇——”的一聲嬰兒的啼哭。
謝易江的身體晃了晃,他脣角彎起了弧度,一手扶在廊柱上穩(wěn)住身體,另一隻手卻蓋住了眼睛。
謝碧疏昏迷了兩天之後才終於醒過來,睜開眼還迷糊了好一會,手下意識地就往肚子上摸了過去,結(jié)果摸了個空,整個都被嚇醒了。
“別亂動!”熟悉的聲音在耳邊想起來,一隻手按住她的肩膀阻止她起身。
謝碧疏轉(zhuǎn)頭看向顧宸,腦子裡終於想起之前的事,當然也就順從地躺好,迫不及待地問道:“孩子呢?”
顧宸皺著眉將被子給她夜好,一邊道:“你才醒過來就不能安分點?”
謝碧疏已經(jīng)想起之前的事,直接哼了一聲不想理他:“我要看孩子。”
顧宸十分淡定地說道:“在岳父大人那裡,聽說你想讓他冠上謝姓是麼?”
“對!”謝菇?jīng)隼碇睔鈮训匾粩E下巴,就算是躺著也一點都不影響她傲嬌的氣勢:“你不肯?”
顧宸微微一笑:“不,我已經(jīng)同意了,作爲交換,岳父讓你冠上了我的姓氏。”
然後他在謝菇?jīng)龅纱笱劬Φ淖⒁曄聭B(tài)度非常磊落大方地說道:“所以現(xiàn)在你和我是一家人,而那個孩子和岳父是一家人,既然不是我家的,我爲什麼要管他?”
這特麼有這樣當拔拔的嗎?
謝菇?jīng)霾豢芍眯诺氐纱笱劬Γ贿吽浪赖氐芍贿呉а狼?地擠出話來:“顧宸,你是不是想氣死我?!”
顧宸一頓,語氣終於軟了下去,輕哼一聲道:“你昏睡了兩天,一醒過來不告訴我身體怎麼樣,也不問我這兩天怎麼擔心你,反而去關(guān)心那個吃好睡好的小崽子,你纔是想要氣死我!”
謝菇?jīng)觯骸啊?
她張張嘴,最後還是哭笑不得地瞪了他一眼。
兩天前在她身邊威脅她要帶著孩子跟她一起死,現(xiàn)在又吃自家孩子的醋,皇帝陛下真是越來越美出息了。
威嚴呢,霸氣呢,都被狗吃掉了嗎?
“我好不容易纔生下孩子,現(xiàn)在看一眼都不行了嗎?”謝碧疏也跟著軟了口氣,“還不知道是男孩女孩呢。”
顧宸握住她的手,柔軟的脣在她指尖請觸著,一邊毫不在意道:“看他做什麼,不聽話的小崽子,要是快點出來能讓你受那麼多的罪?”
謝碧疏剛要說話,目光在他手背上掃過,立刻就看到了清晰的指甲掐出來的傷口,她動了動手指握住他的手,撫著他的傷口笑道:“我說呢,原來你是記仇了,也讓你受罪了。”
顧宸毫不在意地略過這個話題,目光灼灼地看著她道:“青玉,我們成親吧,我已經(jīng)讓禮部準備了儀仗,現(xiàn)在從京城出發(fā),等你出了月子之後,儀仗就能到了。”
話題跳躍的似乎有點快,謝碧疏愣了一下,然後感覺額頭上落下黑線:“你能不能不要想一出是一出,之前才封了我爲公主,現(xiàn)在又要娶我,你這麼善變你的大臣們造嗎?”
顧宸非常淡定地告訴她:“我之前下旨的時候本來就沒有指名道姓,也沒人知道我要封的公主是誰,而我娶你,本來就是理所當然的事。”
說起身份這事謝碧疏就很不高興,輕哼一聲道:“什麼理所當然,我可是你姐姐!何況謝碧疏這個身份已經(jīng)被你弄死了不是麼,我要是進宮,用什麼身份?!”
求別再提姐弟這個梗好麼?
顧宸覺得自己當初聽了母后所說的真相之後,就應(yīng)該在聽父皇的話將當年的事情徹查一下,畢竟母后和父皇纔是絕配,母后若是毒藥,那父皇必定是解藥,他怎麼就光服毒不解毒了呢簡直蠢。
還有,發(fā)生這麼多的事之後,他也得到一個深刻的教訓(xùn),那就是:千,萬,不,要,欺,騙,老,丈,人!
要是他一開始和岳父大人說實話,不,就算不是一開始,只要他準備和自家老婆好好過一輩子的時候就向岳父坦白,那至於會弄成這個樣子嗎?
要是沒那麼多事,他現(xiàn)在一定安安穩(wěn)穩(wěn)地在宮裡摟著自家老婆恩恩愛愛,不但不用每天接受岳父大人的白眼,還不用面臨哄不回老婆的危險,更不用多出一個專門礙事的小崽子在中間分了老婆對他的寵愛!
越想越鬱悶,皇帝陛下委屈大了,低頭在自家老婆的頸窩裡蹭了蹭,一邊低聲道:“這兩天我很擔心你。”
謝碧疏只感覺一顆心像是被泡在溫暖的蜜糖水裡,又暖又甜,聲音也跟著綿軟了下來:“我知道,對不起。”
不對,她爲什麼要對他說對不起?明明是他播的種,然後萬事不管,等到收穫的時候還要辛辛苦苦培養(yǎng)果實的她給他道歉?
最後還不準她看一眼那被她拼命摘下來的果實。
這都是哪家的道理?
謝碧疏?起嘴:“不管怎麼樣,先把孩子抱過來我看看!”
顧宸愣是坐著不動,不情不願地讓丫鬟去找謝易江,謝易江很快就將孩子抱了過來。
兩天的時間,足夠一個皺巴巴地小猴子長開了一些,雖然皮膚還是紅紅的,眉眼卻已經(jīng)舒展了一些。
謝碧疏看著那小小的孩子,心裡軟成一灘水,手足無措地都不敢去觸碰他,孩子的小手動了動,卻主動握住了她的指尖。
謝碧疏鼻子一酸,欣喜地都要落下淚來。
顧宸在旁邊看得臉色一陰,接過丫鬟手裡的雞湯道:“你兩天什麼都沒吃,不餓麼,先來喝點湯。”
謝碧疏已經(jīng)完全開心得找不著北了,根本就沒聽見他的話,見他走過來了,只是急切地問道:“顧宸,你看孩子像我嗎?”
顧宸連目光都沒往孩子臉上瞄一眼,一邊用調(diào)羹撇去湯上浮著的油花一邊漫不經(jīng)心地點頭:“像。”
謝碧疏毫無察覺,依舊興致勃勃道:“我也覺得像,你覺得哪裡像我?”
顧宸一本正經(jīng)道:“嗯,眉毛像。”
正盯著孩子看的謝碧疏一愣,然後猛然擡起頭來瞪著顧宸,幽幽地問道:“你是怎麼看出來的,他都沒還沒長出眉毛呢,你告訴我你怎麼看出來的?”
顧宸手上一僵,輕咳了一聲避開她吃人的目光,對謝易江道:“岳父,小崽……孩子差不多要餵奶了,勞煩岳父抱給奶孃,我喂青玉喝點湯。”
謝男神忍著笑意,一臉認真道:“你守著青玉兩天了,想必也累了,所以湯還是我來喂,你把孩子抱給奶孃之後就去睡一會吧。”
皇帝陛下:“……”
在父女兩人的虎視眈眈之下,皇帝陛下不情不願地被迫放棄了和自家老婆增進感情順便吃豆腐的喂湯活動,轉(zhuǎn)而抱著小崽子去找奶孃。
誰知道還沒出門呢,小崽子動了動,包的好好的襁褓掙開了些,再然後,皇帝陛下只覺得託著他小屁股的手臂上一陣可疑的熱流……
皇帝陛下僵著一張臉,讓憋笑的奶孃將小崽子接了過去,目光狠狠地瞪了那個無知無覺睡得香的孩子,心裡忍不住暗暗嘀咕。
姓謝的一家子都是他剋星!
睡了一覺養(yǎng)足精神的皇帝陛下瞪著那堆得高高的一疊加急送過來的摺子,心裡正在思考是先處理了這些,還是先繼續(xù)去說服自家老婆趕緊嫁給自己,苦力非常巧合地就送上門來了。
一隻腳踏進門檻的景曄只感覺背後發(fā)涼,莫名其妙地打了個寒顫。
然後再擡頭看到自家皇帝弟弟看過來的那發(fā)亮的眼睛,景曄突然有種強烈的將腳縮回來迅速轉(zhuǎn)身逃跑的衝動。
他一向相信自己潛意識的直覺,果斷收回腳退了出去,迅速道:“特來恭賀你喜得貴子想來你很快就要和青玉大婚我提前祝你們白頭偕老大婚我就不去了就醬那我先走了……”
可惜他醒悟得有點遲,逃得也不夠快,原本守在顧宸門口的侍衛(wèi)得了顧宸的示意,直接往他身後一站堵住了他的退路。
顧宸懶洋洋地笑著道:“謝謝大哥,喜得貴子這句話弟弟就受了,但是白頭偕老這事弟弟暫時還沒辦好,大哥既然都這麼說了,弟弟當然也要儘快去辦才能不辜負大哥對我的期望,所以……”
他示意了一下那一堆摺子:“這些就勞煩大哥幫忙處理了,弟弟感激不盡……”
景曄剛要開口說話,身後的侍衛(wèi)一人一隻手臂,直接把他提溜了進去。
景曄:“……”
顧宸我跟你拼了!
顧宸淡定自若地一笑,完全就當看不到景曄陰測測的殺人目光,摸了摸下巴道:“哦,對了,前幾天我不是給大哥送過一個美人麼,據(jù)說這個美人現(xiàn)在仗著大哥的勢在人家後院如魚得水,哥哥沒留下她在身邊真的可惜了。
不過不要緊,最近弟弟又找到哥哥十分喜愛的另外一個美人,她……”
景曄咬牙切?地打斷他的話:“你安心去吧,你的國家我替你管了!”
顧宸毫不在意地一笑,根本不把他話中的威脅放在心上:“你若是能拿去就儘管去拿。”
景曄冷哼了一聲:“只此一次。”
顧宸攤了攤手:“應(yīng)該可以吧,青玉其實很好哄的,等著喝喜酒吧。”
景曄幸災(zāi)樂禍地笑了起來:“看來真的不止這一次了。”
話一說完就發(fā)現(xiàn)不對,他根本不想碰這些麻煩的政事好嗎?
景曄的一張俊臉跟著微微扭曲了一些,顧宸這個混蛋,還真是給他一個兩難的選擇,他是很高興青玉爲難顧宸,可是這樣以來,他就要多幫顧宸處理政事。
如果青玉很快就原諒顧宸,他雖然不用沾手政事,可是心裡更會因爲顧宸的春風(fēng)得意而不開森。
反正不管怎麼樣,他總歸都是要心塞就對了!
被算計的景曄忿忿地開始處理政務(wù),可是眼裡分明帶著輕鬆的笑意,顧宸到底是信任他的,雖然往日他們之間有爭鬥有懷疑,可是無法改變的,他們還是兄弟,血脈相連。
而無事一身輕地皇帝陛下果然又湊到自家老婆身邊去試圖將她拐回宮去,可是一進門就發(fā)現(xiàn),自家老婆的懷抱已經(jīng)被人捷足先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