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閣樓辦公室裡,慕寒之正好將賬本信息彙總完,伸個懶腰,便看見楚夭夭一臉凝重的進來,身後還跟著兩個小姑娘。
尚未來得及開口詢問,便見楚夭夭朝他使了個眼色,然後便將身後的兩個小姑娘讓進來。
“你們隨便坐吧,不用太拘束。”
說著楚夭夭便去二人倒了杯白開水放在她們的面前,三人在沙發(fā)上坐下來。慕寒之爲了彰顯自己的存在,也緊挨著楚夭夭坐下。
“你,你是楚夭……,你是小楚總?”原本就有些忐忑的果果,在看到慕寒之坐下時,整個人驚的一彈。
先前在洗手間的時候,因爲燈光昏暗的原因,所以她並沒有看清楚跟她說話人的模樣,這裡燈光明亮,楚夭夭的臉便再清楚不過了。
再加上,慕寒之的存在,她便確認了。
那個週六“蜜戀”的答謝會上她也去的,當時慕寒之的別樣告白可是收買了不少的人心,果果就是其中之一。
“沒錯,我是楚氏的楚夭夭,他叫慕寒之。所以,你現(xiàn)在知道我爲什麼會知道高層的決定了,因爲那些本身就是我下的人事命令。”
見她猜出了自己的真實身份,楚夭夭也不再刻意隱瞞,大方的承認了。
讓她意外的是,果果聽了之後卻是一臉驚恐地起身,拉起還在震驚狀態(tài)的糖糖,便準備往外走。
“小楚總,你就當我們剛剛什麼都沒說,不對,就當從來沒有見過我們吧。我們還有事,就先走了。”
果果的模樣讓楚夭夭的神情更爲凝重,就連坐在她旁邊的慕寒之都覺得事情有些不太對勁。
“小妹妹,你們小楚總將你們帶到這兒來肯定是有目的,你也不能辜負她的一番心意不是。”
“可是,我們……”
果果很想就這樣離去,但是面前最頂頭的BOSS,她又不敢不經(jīng)過同意就這樣轉(zhuǎn)頭跑。
“你是不相信我!楚氏發(fā)生了這樣的事情,我有責任將事情調(diào)查的水落石出。我得對楚氏的每個人,每件產(chǎn)品負責。”
或許是果果這樣逃避的態(tài)度讓楚夭夭感覺到很生氣,她說的很清楚了。可是果果的行爲卻讓她覺得自己的信用度遭到了質(zhì)疑,所以她現(xiàn)在很不悅。
“楚,楚總,你別生氣。果果也是沒辦法的,她現(xiàn)在只是楚氏的實習生,進入楚氏一定是她的夢想。可是那個賀主管曾經(jīng)說過,如果果果將事情泄露出去,那楚氏就沒有她的立足之地了。”
終於進入狀態(tài)的糖糖,見楚夭夭似乎生好朋友的氣了,便趕緊出來解釋。
“哎呀,我說小姑娘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楚氏現(xiàn)在可是小夭兒做主,那個什麼賀主管難道權(quán)力比小夭兒還要大?
我真不知道你們兩個小姑娘怎麼想的,我要是你們兩個,絕對就會緊緊地抱住小夭兒的大腿不撒手。”
不用聽事情的詳細經(jīng)過,慕寒之都是明白了的。也算是明白了爲什麼小夭兒一進來,臉色就不太好了。
伸出長臂攬在楚夭夭的肩頭,一副哥倆好的架式。但是說出來的話卻是有些欠揍。
“你不說話,沒人將你當啞巴。”楚夭夭揉了揉有些隱隱作痛的太陽穴,對於慕寒之這聒噪的性子真是累覺不愛。
“賀思源是楚氏的老人了,她對楚氏的貢獻也是有目共堵的。‘蜜戀’的初稿是她呈交上來的,我也非常的信任她。你憑什麼說
‘蜜戀’是你的作品?”
將慕寒之放在自己肩頭的手給撥開,楚夭夭恢復清冷神色,淡淡地看著果果。
雖然心裡已經(jīng)有五成相信眼前兩個小女生說的話,但是在沒有真實的證據(jù)前,她不會下任何決定。
“‘蜜戀’是一個系列,包括項鍊、戒指、手鍊。所有的物件上都有一個隱性的紅蘋果logo。”
果果聽了楚夭夭的話 委屈地紅了眼眶,這就是她不願意跟楚夭夭多說的原因,因爲她只是一個小實習生,賀思源是楚氏的資深設(shè)計師。
她說的話根本就沒有人會相信的,她就知道。
爲了證明自己不是撒謊的,果果將自己的設(shè)計構(gòu)思都說了出來,以示清白。也正因爲想爲自己辯解,反而沒有了想要急著離開的想法。
“這些,見過‘蜜戀’成品的都知道。你憑什麼讓我相信你的話,這不是針對你,這只是出於一個上位者的理性思考,你既然說你是‘蜜戀’的設(shè)計者,你就拿出證據(jù)來。”
這一刻的楚夭夭就是楚氏會議室裡那個做決策的代理總裁,她的話帶了幾分犀利。慕寒之覺得,這纔是他看中的女人,頓時笑的眉眼彎彎。
但是糖糖和果果卻覺得,楚夭夭這是質(zhì)疑她們。糖糖不忍心自己的朋友被人質(zhì)疑,轉(zhuǎn)過身就想替果果辯駁,卻被果果給攔下。
“小楚總,謝謝你給我這次機會。‘蜜戀’系列上的紅蘋果logo,其實我是取自亞當和夏娃在伊甸園的那個蘋果,不同於青澀稚嫩的青蘋果愛情,而是成熟負責任的紅蘋果之愛。
如果楚總不相信,我家裡還有關(guān)於‘蜜戀’的原稿和所有的細節(jié)稿件。當初賀主管要我銷燬,我實在是捨不得便留了下來。”
說到自己辛苦設(shè)計出來的作品,果果整個人都彷彿披上了一層金光,讓她變得耀眼起來。
楚夭夭靜靜地聽著,果果的聲音並不宏亮,反倒帶上了幾分江南吳鄉(xiāng)軟語的腔調(diào),在靜謐的小閣樓上,配上她的解說,讓人多了幾分對成熟愛情的嚮往。
楚夭夭毫不吝嗇地將自己接下來的五分信任都放在了她的身上,如果說作品是藝術(shù)家的孩子,那麼果果是一個很慈詳?shù)哪赣H,哪怕此刻她的臉上帶著大學生所特有的朝氣。
“楚總,我可以爲果果作證的,我跟果果是室友,那段時間她天天晚上熬夜趕圖的。”
糖糖清脆的嗓音,打斷了楚夭夭的遐想。她擡起頭看向兩個女生,她們的年紀跟相當,只是卻活的比她要簡單許多,這一刻她其實是有些羨慕她們的。
“我明白了,這件事情我回公司會調(diào)查清楚。若事實的確如此,我定會給你一個公道,替你刷洗冤屈,讓你得到你該得的一切。”
斂去自己心裡的悵然,楚夭夭溫和地看著兩個人。目光落在二人緊緊摻扶的手臂上,目光變得溫暖。
“你們叫什麼名字,都是楚氏的實習生麼?”
“我叫張檸果,大學修的珠寶設(shè)計,是楚氏的實習生。”將心裡的秘密吐露之後,果果覺得覺得心裡舒服多了,此時酒早已經(jīng)醒去,多了幾分精神。
“我叫唐青,小名叫糖糖,畢業(yè)於洛大表演專業(yè),我跟果果是發(fā)小。”
相對於張檸果的謹慎,唐青則多了幾分爽朗和灑脫,眉宇間也多了幾分豁達。楚夭夭點了點,對兩人的態(tài)度很滿意。
於是,交待了幾句便二人離開了
。當辦公室裡再次剩下她和慕寒之的時候,楚夭夭整個人都疲憊地攤在沙發(fā)裡,絲毫不想再動。
“夭兒,你信她們兩個的話麼?”
慕寒之滿眼的心疼,替她一邊按摩肩膀,一邊詢問著。
“我剛剛在洗手間遇到她們的,她們並不知道我會出現(xiàn)在這裡,沒有理由要騙我。而且那個張檸果對於‘蜜戀’闡述的很深刻,當初賀思源交設(shè)計稿的時候,並沒有提到過設(shè)計理念,這已經(jīng)說明了問題。”
楚夭夭分析的很清楚,在上來小閣樓的過程中她便已經(jīng)想過這個問題了。反覆想了幾遍,還是認爲這兩個小女生並沒有要欺騙自己的必要。
“恩,人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這兩個小姑娘不像是大奸之人。小夭兒打算回公司怎麼做,將真相公佈天下?”
“這個問題我還需要仔細地想想,如今的楚氏其實千瘡百孔,有很多潛在的危險因素。”
楚夭夭想到前世的楚氏,有很多的蛀蟲,他們將楚氏消磨的乾淨,最後楚氏那麼大的架子纔會倒的那麼快。
這一世,她重生,就一定會將那些公司蛀蟲給揪出來,還楚氏一片藍天。可是這樣龐大的工程,僅憑她一個人又豈是輕易就能辦到的。
這一刻,她分明感覺到自己肩膀上的重擔壓的她有些喘不過氣來,眉間的鬱氣也是更爲明顯。
輕輕地嘆了口氣,任誰也不會認出來,此時這樣毫無形象如爛泥般,攤在沙發(fā)裡的女人,會是人前光鮮亮麗的楚夭夭。
“夭夭,你這次回國可是發(fā)生了什麼事情?”
慕寒之收起臉上的玩笑神色,整個人變得認真而謹慎,小心翼翼地觀察著楚夭夭臉上的表情,然後思考再三才問出這樣一個問題來。
其實以他的敏感程度,他早就發(fā)現(xiàn)夭夭有些不同了。以前的夭夭真正的快樂無憂,因爲楚叔叔的寵愛她壓根就沒有什麼煩惱。
可這次回國來見到夭夭,她似乎多了一股看破世事的滄桑之感,似乎越來越老氣橫秋了。
之前他一直以爲是因爲宋御景,可是現(xiàn)在看來,問題出在夭夭本身身上。
這樣的變化並不是他樂意見到的,他希望夭夭在他的羽翼下,快樂便好。
正閉目休息的楚夭夭被慕寒之的話給驚的身形一顫,慌亂地將他的手從自己的肩膀上揮開。然後條件似的移動了一下位置,這樣慕寒之更是確認自己的猜測。
在他還沒有回國的時候,夭夭身上一定發(fā)生了什麼事情,所以纔會讓她發(fā)生如此大的變化。
“你在胡說些什麼,我不還是跟以前一樣嗎?可能是因爲公司的事情太多,所以有些累了吧。你別瞎想了,天晚了,我要回了。”
楚夭夭的眼神有些遊離,她不敢直接看向慕寒之。她擔心,慕寒之會發(fā)現(xiàn)她的靈魂變老了。
她還是楚夭夭沒錯,但她卻不再是以前單純的楚夭夭了。有了前世記憶的她,必須肩負起保護爸爸和保護楚氏的責任。
“夭夭,不管怎樣,我都會一直在你的身後。我更喜歡以前簡單快樂的夭夭,有時候別太逼迫自己,你還有我還有楚叔叔在呢。”
熟知楚夭夭的個性,知道她自己若不想說出來別人怎麼逼都沒用。慕寒之也不再強逼她,只是細細地勸說著她。
她不願意說的事情,她會自己親自去查,他相信總有一天夭夭會看到他的努力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