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陳教授最近經常見面，關係不錯這點我承認。

拜師之後，陳教授對我的態度，也比以前親密了不少。陳教授現在的樣子，明顯是沒有把我當外人。

儘管如此，顧西念也不用這麼驚訝吧？

“你不懂……陳叔叔可不太容易跟人交心。”顧西念語重心長的道。

“怎麼個情況。”我好奇地追問道。

雖然我跟陳教授也認識了不少時間，不過我對於陳教授的瞭解，跟以前不認識的時候，也沒有什麼區別。

對於陳教授的過往，我還是挺好奇的。

顧西念沒好氣的白了我一眼：“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打聽別人的八卦？”

“額……”我尷尬的笑了笑：“反正事情已經這樣了，就算我愁眉苦臉的，也改變不了什麼不是麼？”

顧西念沒說的時候，我還沒發現。現在他這麼一說，我也突然覺得，我的心好像也挺大的。

剛剛走出法院的大門，一陣震天的喧譁就傳進了我的耳朵，眼前一片人山人海。

“快看，是他們出來了。”

“哼，有錢人就是好，這種證據確鑿的案子，竟然也能拖下去。”

“果然越有錢的人，心就越黑啊！”

“嚴懲兇手，還受害者一個公道！”

人羣中，不停有人正氣凜然的呼喊著，隨著他們的聲音，那些人的情緒，漸漸的激動了起來。

周圍那些記者看到這種情況，更是雙眼放光的開始不停的拍照。閃光燈不停地閃爍著，即便是大白天，也閃的我眼睛都花了。

幸虧，周圍維持秩序的警察非常多。即便羣情激奮，這些人終究也不會爲了一個陌生人，跟警察產生衝突。

“跟緊我！”顧西念側身抱住我，將我護在懷裡。我們艱難的朝外面擠去。

賀陽跟周猛兩個人，一前一後的保護著我們分開人羣。

還有幾個，是以前沒見過的顧家的保鏢。如果不是有他們在，我甚至都懷疑今天可能出不去。

就算七八個人一起用力的往外擠，我們移動的速度也非常的慢。

一些記者，從警察中間的空隙中，伸出話筒塞到我的眼前。

“請問您認爲，這次判決是否公正？”

“請問，當時您爲什麼一定要給當事人動手術呢？”

“您認爲當事人現在的情況，責任究竟在誰？”

這些記者七嘴八舌的問著，話筒胡亂的往前伸。有一個話筒，甚至撞了我的額頭一下。

就這，還是因爲顧西念護著我，幫我擋住了很多的話筒。我親眼看到，那些記者把話筒當劍使，動力的推出來，砸在顧西唸的後背。

如果僅僅是記者還罷了，關鍵是還有些人也不知道是昏了頭，還是被人指使的。在我跟顧西念走過他們附近的時候，竟然從身上掏出雞蛋爛菜葉什麼的，扔向我們。

我一個沒注意，一個臭雞蛋啪嗒一聲砸在我的肩膀上。雞蛋頃刻間粉碎，與此同時散發出一股濃烈的惡臭。

“你這個庸醫，我今天要爲受害者報仇！”

隨著他的聲音落下，周圍是好幾個人都掏出了準備好的爛菜葉之類的東西，劈頭蓋臉的朝我們扔了過來。

這個時候，我真想停下來，跟那些扔東西的人好好理論理論。他們又不是當事人，憑什麼覺得自己就是正義的一方？

但是現在這種情況，就算我吃了虧，也只能忍著了。周圍這麼多人，我要是跟他們吵起來，事情絕對會往更加糟糕的方向發展。

不僅是我，就算顧西念在這個時候，也只能忍氣吞聲的。

他用力的抱緊了我，儘量用自己的身體，替我擋住這些人丟過來的東西。

“唔！”慌亂中，我突然聽到顧西念悶哼了一聲，臉色瞬間漲紅。

“顧西念你怎麼了，沒事吧？”我慌忙問道。

“沒事！你注意點啊，剛剛踩我腳了？”顧西念一擡手，用胳膊擋住一顆從旁邊飛過來的臭雞蛋。

“啊！對不起，對不起！我沒注意到！”我聞言大囧。現在場面這麼亂，我根本就沒注意到，自己是不是踩到了顧西唸的腳。

“丟的好！我怎麼就沒想到呢。”

“兄弟，幹得漂亮啊。對付這種人，就不能跟他們客氣。”

“下次我也要帶點臭雞蛋來，咱這可是爲民除害。”

周圍維持秩序的警察，也在努力的制止著這些人的行爲。

“你幹什麼呢？趕緊給我住手，你這是犯罪知道不知道？”

“還敢來，你給我站住！”

警察們不是不努力，奈何這裡的人實在太多了一點。而且大部分的人，都把那些朝我們丟髒東西的人，當成了英雄。

就算有警察發現了是誰動的手，這些人也被周圍的人故意隱藏起來，讓警察根本就沒有辦法去抓人。

法院門口到我們車子的距離，不過四十多米。這四十多米的路，對我跟顧西念來說，卻好像成千上萬米那麼長。

我們費了好大的力氣，才終於擠上了車子。

車門關閉，將那些兇神惡煞義憤填膺的人，還有手持照相機話筒的記者，給擋在了車外。

“快開車！”顧西念目光陰鬱的吩咐道。

賀陽擰著車鑰匙，把車子發動了起來。還沒來得及走，啪啪兩聲，兩個臭雞蛋就丟在了車子的擋風玻璃上，蛋液四濺，遮蔽了賀陽的視線。

賀陽打開雨刷，想要把這些髒東西刷掉。不過雞蛋這種東西黏黏糊糊的，雨刷也刷的不是很乾淨，視線依舊模糊的很厲害。

賀陽緩緩的發動車子，艱難的從人羣中擠了出去。

離開法院二三十米後，我們的眼前同時一空，終於穿出了人羣。

衝出人羣的瞬間，賀陽立刻踩下離合，掛擋給油，車子的速度瞬間提了起來。賀陽一打方向盤，車子拐上公路，連續超了好幾輛車，用最快的速度離開了法院。

我跟顧西念同時鬆了一口氣，回想起當時的情況，還真是挺危險的。

人一旦聚集到了一起，有的時候就很難保持理智。如果當時有人故意煽動，沒準還真的會出點什麼事。

精神一放鬆下來，我馬上就聞到了一股讓我幾欲暈厥的惡臭。